一、麥稻中考結(jié)束了
　　
　　 傍晚，坐在海邊窗前的露臺上，吹著海風(fēng)，聽著小院里池塘的蛙叫。這里的蛙的叫聲很怪，“咯咯咯……呱！”“咯咯咯……呱！”和北方池塘里的蛙聲不同。
　　 外孫麥稻中考結(jié)束，他說要玩海……十四日才公布分?jǐn)?shù)，這空擋，便帶孩子來到潮汕的南澳島上。三號飛潮汕，三個小時，飛機(jī)降落在了揭陽機(jī)場（揭陽機(jī)場于潮汕比如咸陽機(jī)場之于西安）。
　　 潮汕，潮州和汕頭的合稱。潮汕地區(qū)由汕頭、潮州、揭陽三市組成，它們依海而生，靠海而興。臨海，到處便是海鮮排檔。除了腸粉，潮汕牛肉也是誘人，比如，牛肉丸子火鍋，筋道彈軟，一口下去，會滋出一股子湯來，香港人戲稱之“撒尿牛丸”。天熱，店門口站著兩位光膀壯漢廚工各自手握兩根粗大的棒槌正在“啪啪啪”地捶打著做牛肉丸的肉泥，吸引著食客圍觀……一大碗香濃的牛肉湯里漂著幾顆褐色的牛肉丸，加一把雪白柔滑的粿條和幾葉清脆的香菜，牛肉味濃香，真是色香味俱全。
　　 吃牛肉丸還是蘸本地特產(chǎn)沙茶醬最地道了。潮汕牛肉火鍋福合埕和玉蘭牛肉是絕對的龍頭老大，我是在南澳島青澳鎮(zhèn)福合埕家吃的牛肉丸火鍋。
　　 著名美食專家蔡瀾曾經(jīng)說過：“食在廣州，味在潮汕”。潮汕的飲食特色清淡，少油無辣，煲湯或白灼，鮮嫩柔滑，澆蓋在一碗白米飯上，那滋味，新鮮得無以復(fù)加?！白啤笔腔洸伺胝{(diào)的一種技法，無論魚蝦貝蟹，或是青菜，以煮滾的水或湯，將生的食物燙熟，稱為“灼”。
　　 這里的煲牛腩挺好吃的，嫩，滑。
　　 卻有本地汕頭人說，經(jīng)常有外地的朋友來汕頭，除了吃，實在不知道要帶他們?nèi)ツ膬和婧谩?br />　　
　　 二、南澳島榕樹
　　
　　 南澳島多榕樹。
　　 在南澳島住了三天。下榻在一個叫“榕昇歸厝”的民宿?！伴拧保@里有一柱大榕樹，蔽天遮日?！柏取?，閩南話“房子”，或寓意賓至如歸吧，我想。遠(yuǎn)方的客人歸來，背山面海，住叢林深處人家，觀海平面上日出。歸厝在綠蔭中，木色的房子木色的家具木色的陳設(shè)木色的游廊。有一種美，木的顏色，讓你遠(yuǎn)離都市的喧囂沉下心來，聽鳥兒的叫聲，聽海的濤聲……
　　 南澳島挺大，這是我沒想到的。粵東屏障，閩粵咽喉，沿海公路繞島一圈有六十八公里，是廣東唯一的一個縣級島。也是，自詡“東方夏威夷”的南澳島，旅游景點卻小灣小景，乏善可陳。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看海，不如海南島三亞灣或玉帶灣，觀景，不如海南的蜈支洲島。畢竟，地遠(yuǎn)人荒。
　　 南澳島上有一個叫“后花園”的旅游景點，滿山開遍杜鵑花，是一個網(wǎng)紅打卡地。南宋的最后一個皇帝趙昺曾流亡，或叫駐蹕到此，他在島的大尖山頂觀海時，對楊淑妃和陸丞相說了一句：“這里真美，這里真好，就像皇宮的后花園一樣?！边@位八歲不到的小皇帝，蒙古人殺到，最終，在1279年的崖山海戰(zhàn)中，戰(zhàn)敗，陸秀夫背著皇帝趙昺一同投海自盡，標(biāo)志著南宋的滅亡。元代了宋。
　　 從此，這個小山村被命名為“后花園”，這里海拔有430米，云霧繚繞，有茶田，產(chǎn)宋茶。宋茶，也是傳說當(dāng)年趙昺指樹為茶，便成就了一地異產(chǎn)。潮汕朋友推薦的油橄欖茶真的很好喝，“油盡橄來”。他們這里有一道特色菜，就是咸檸檬蒸馬友魚，冷熱兩吃，夏天的美食。
　　 北回歸線多少度？北緯23.5。這是太陽光直射地球最北的界限。而后，向南反轉(zhuǎn)……立于青澳灣頭的北回歸線標(biāo)志塔，是值得一觀的。該塔取名“自然之門”，每年夏至正午，當(dāng)太陽直射北回歸線時，日影將穿過“自然之門”上方圓球中心圓管，投射地臺中央，達(dá)到“立桿不見影”的效果。海邊，廣場，豎著一座巨塔，白色大理石的雕塑，似一雙臂膀托舉著一個碩大的金色圓球，高聳挺拔，蔚為壯觀。我去過臺灣，見過位于臺灣省嘉義縣的北回歸線標(biāo)志塔。汕頭的塔比臺灣的塔更美，更有寓意。
　　 汕頭，或者說南澳島，游人稀少，卻靜幽得可以散步可以呆坐可以品茶。這里的海很藍(lán)，天很藍(lán)，云很白，這里的晚霞很美，玫瑰色的紅。晚上，從漁排上垂釣歸來，晚風(fēng)習(xí)習(xí)，漁火點點，濤聲陣陣……
　　 這個時候來到盛夏的南澳島，熱，太陽灼人。來了，去了，如匆匆而過的太陽雨。上了山，下了海，吃了各色海味，不能不說游玩得很是愜意。我在南澳島住了三天。在民宿的路口，一個曬得黢黑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支攤售賣著飲品，椰汁是從海南轉(zhuǎn)過來的，酷熱中他顧盼著往來的行人……
　　 這里沒有椰林。
　　
　　 三、媽嶼藍(lán)
　　
　　 六日，離開南澳島，一大家人入住汕頭媽嶼島“向藍(lán)”酒店，島民呼之“馬嶼藍(lán)”。酒店和大海無距離地親近，開窗就見大海。海天一色，無際的碧藍(lán)，海鷗飛過海面，快艇駛過，犁出一道白色的浪痕……
　　 亦如酒店提供的哥倫比亞—慧蘭COFFEE、巴西—喜拉多COFFEE那樣絲滑豪奢，嶼島的海濱酒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白色的“向藍(lán)”建筑有著地中海的異域風(fēng)格。
　　 網(wǎng)上說，“內(nèi)海灣有一個美麗的小島，叫媽嶼島”。這里是個漁村。媽嶼島挨著汕頭市，隔海相望，有跨海大橋連通。島并不大，酒店服務(wù)生告訴我，繞島步行一周也就半個小時不到。雖是彈丸之地，卻是潮汕門戶、海防重地，歷史上，媽嶼一直是船只進(jìn)入沙汕頭（汕頭舊稱）的必經(jīng)之路。媽嶼島先叫“馬嶼”，因為嶼島遠(yuǎn)望像一匹泅渡的馬。后叫“媽嶼”，這和媽祖文化在當(dāng)?shù)厥⑿杏嘘P(guān)。此島聞名，是因為島上有兩廟兩海關(guān)。兩海關(guān)，常關(guān)和汕頭海關(guān)，清咸豐年的留存；兩座媽祖廟，天后古廟（老廟）始建于元代，天后古廟（新廟）始建于清咸豐八年（1858），如今仍煙火繚繞，香客不斷。我并沒有去。
　　 媽祖，亦稱“天后”，俗稱“海神娘娘”，她是沿海一帶漁民心中的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媽祖，原名林默娘，福建莆田縣湄洲島人。自幼聰明好學(xué)，后修仙成道，治病救人，廣結(jié)善緣。宋雍熙四年九月初九，因救助漁民而不幸遇難，年僅28歲。默娘死后，漁民們奉她為媽祖，立廟塑像拜香，祈佑平安?？梢哉f在中國老百姓的信仰中，能為他們避禍造福的人才是他們心中的神。這是中華民族特有的文化，代代相傳，盛久不衰。
　　 媽嶼島還有一個別稱叫“放雞山”。傳說當(dāng)?shù)乜亢６娜藗優(yōu)榱似砬蟪龊：叫衅桨玻叫型窘?jīng)媽嶼島的時候，都會攜帶活雞上岸來祭拜媽祖。放生的活雞在島上繁衍生息，“放雞山”也因此而得名。朋友介紹說，在老媽祖廟前，一座極具特色的“雄雞報曉”潮汕嵌瓷雕塑，描繪著“放雞山”上雄雞報曉的畫面，栩栩如生。
　　 如今，新文化，興旅游，彩繪墻在媽嶼島盛行起來，當(dāng)?shù)貪O民把漁和海的故事，彩繪在環(huán)島的道路兩旁的崖壁上，畫在村舍的墻上，成為媽嶼島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
　　 吃在潮汕。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島上吃海鮮，必需的。魚生，生腌海蟹，蠔蛋燒，酸梅海鰻，蒜蓉青口貝，石斑，鱸魚，響螺，紅鮑……有一種魚竟然叫“檸檬”，粵語我聽不明白，仔細(xì)打聽才知是“泥猛”，俗稱“臭都魚”。進(jìn)島的當(dāng)晚在當(dāng)?shù)嘏笥训臒崆榻哟?，潮汕生腌終于安排上來了。
　　 活的蝦，或蟹或是血蛤，用檸檬片，蔥姜蒜末，洋蔥丁，小米辣，香菜末，生抽，蠔油，醋，白糖，鹽等佐料腌制，然后冰凍……而且是生吃吃生。我是第一次吃生腌，過去是吃過生蠔的。潮汕的海鮮味道獨特，食法別致，被人譽(yù)為“潮汕毒藥”，一旦嘗試過，香清鮮爽，就會欲罷不能。
　　 再好的美食都有吃膩的時候，我們畢竟是北方人。連日來頓頓海鮮大宴，大快朵頤，卻讓我的外孫麥稻倒了胃口，剛才，就在餐桌上，他對大家說以后再也不吃海鮮了。
　　
　　 四、過了橋就是韓文公祠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我到了潮州，我想起韓愈，韓文公。
　　 韓愈，字退之。當(dāng)時，任刑部侍郎，也就是司法部副部長。
　　 皇上要舉朝恭迎法門寺的佛骨舍利，韓愈反對，他寫《諫佛骨表》惹惱了當(dāng)時的皇上唐憲宗，被貶潮州。冬，出長安過藍(lán)田，遇大雪，他寫“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lán)關(guān)馬不前?！倍嬖V來為他送行的孫侄韓湘子：“知汝遠(yuǎn)來應(yīng)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碑?dāng)時，已過半百的他，心灰意冷，自虞死期不遠(yuǎn)……韓愈最終還是到了潮州。
　　 侄孫啊，我知你遠(yuǎn)道而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此去兇多吉少，勞你在潮州瘴氣彌漫的江邊把我的尸骨收殮。
　　 韓愈還是到了潮州。那條江如今叫了韓江。
　　 韓江，古稱員江、鱷溪。韓愈被貶為潮州刺史期間，治水興農(nóng)、驅(qū)除鱷魚、移風(fēng)易俗，重振州學(xué)。他的治理大大改善了當(dāng)?shù)匕傩盏纳顥l件，提升了當(dāng)?shù)匚拿鞯倪M(jìn)步，因此潮州人為紀(jì)念他，將鱷溪改名為韓江。并在江邊的筆架山山麓立祠來紀(jì)念他。
　　 酷暑中，我登上了筆架山，入韓文公祠來看望他老人家。
　　 我忘不了他的《師說》，和他說的那句：“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我忘不了他的《進(jìn)學(xué)解》，和他說的“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br />　　 我讀過他的詩歌《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最喜歡那句“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卑言绱旱募?xì)雨和細(xì)雨中的早春寫成這樣惟妙惟肖，也是沒誰了。
　　 我也讀過他被貶潮州以后，為民除害而作的《告鰐文》。
　　 我更讀過他的《祭十二郎文》，讀之，蒼涼悲愴，催人淚下。蘇軾曾說：“讀諸葛亮《出師表》而不落淚者，其人必不忠；讀李密《陳情表》而不落淚者，其人必不孝；讀韓愈《祭十二郎文》而不落淚者，其人必不友?！?br />　　 ……
　　 從寒門孤子到百代文宗，韓愈為官一生為文一生。宋代的黃庭堅就說過“凡為文，須熟讀韓退之、司馬子長文”。韓退之就是唐宋散文八大家之首韓愈。
　　 韓愈五十七歲死，謚號“文”，故，后人稱之“韓文公”。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臧克家說。
　　 今天，我來到了韓文公祠。塑著韓愈像的兩旁多有歷代的碑刻，左旁一通石碑上刻著“功不在禹下”。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jì)天下之溺。他配得起。
　　 今天，面對韓文公我深深鞠了一躬。
　　 中國文化的歷史是靠他們來承載的，比如老子孔子莊子，比如屈原司馬遷，比如李白杜甫蘇軾，比如文天祥和譚嗣同……比如，韓愈。
　　 七月七日，我游覽了潮州古城，走過漫長的牌坊街，走過了廣濟(jì)古橋……問路，他們說，過了橋就是韓文公祠。
　　 三山一水繞城廓，二十二道牌坊，一座古橋。在歷史的斑駁中，影影綽綽，我遇到韓愈，韓文公。
　　
　　 五、有一本書叫《老城記憶》
　　
　　 我從來沒有來過廣東，對汕頭這座城市很陌生。廣東是一個經(jīng)濟(jì)大省，可能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眾多，對于廣東的其他城市來說，比如廣州啊深圳啊佛山啊東莞啊……廣州的開放，深圳的崛起，佛山的女童小悅悅的悲劇，東莞的掃黃——那里有打工仔站街妹和桑拿足浴娛樂城……這些城市很出名，新聞也多，我便印象很深。而汕頭卻籍籍無名。我的腦海里模糊得有個記憶，記得汕頭是1979年首批中國改革開放試點中的，中央決定的第一批四個經(jīng)濟(jì)特區(qū)之一（深圳、珠海、廈門、汕頭）。汕頭，曾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窗口。不知怎地，后來，她落伍了，成了三線城市。
　　 到了汕頭，我傻傻地問隨行的女婿：“汕頭和潮州誰大？”
　　 到了汕頭才知道，汕頭、揭陽和潮州是一個城市經(jīng)濟(jì)圈，汕頭引領(lǐng)著。
　　 到了汕頭，才知道，汕頭地處韓江、榕江、練江出海口，是一個面朝南海的一個大港。1860年，在西方列強(qiáng)的堅船利炮下，汕頭正式開埠，之后，華洋雜居，商賈云集、樓船萬國。賣賣賣，因商而興，生生不息。如今，“電商+直播”的跨境電商蓬勃發(fā)展，蒸蒸日上，引領(lǐng)著數(shù)字時代新的潮流。
　　 到了汕頭，才知道，她是“潮菜之鄉(xiāng)”，吃吃吃：潮汕粿條不像河粉那么寬厚，是細(xì)細(xì)的；筋道的牛筋丸再蘸上沙茶醬；還有魚飯、白斬雞、鹵鵝、腸粉、粉果和粥。還有一種甜品叫潮汕糖水，那天，游潮州的時候，我吃了，冰冰爽爽甜甜。
　　 知道“下南洋”嗎？汕頭是個著名的僑鄉(xiāng)，他們當(dāng)?shù)厝苏f，“本土一個潮汕，海內(nèi)一個潮汕，海外一個潮汕”。
　　 你知道嗎？當(dāng)?shù)貜V泛地流傳著一句俗語：“雙溪嘴沉船，石井巖出米?！背链某链雒椎某雒?，興衰成敗不由人，有人遭殃，有人得意。如今還不這樣：富貴的富貴，貧賤的貧賤。不會變的。
　　 這些天，我一直住在汕頭市的一個小島上——媽嶼島。枕邊放著一本書，《汕頭：老城記憶》，它記載著三十年代汕頭的流金歲月，記憶像書中的那些黑白色調(diào)的老照片一樣陳舊。懷舊，是鄉(xiāng)愁。這本書是在酒店的“媽嶼藍(lán)粵書屋”淘來的。
　　 馬嶼島離汕頭市區(qū)約十公里。聽說，那里有個小公園，公園里有騎樓，是網(wǎng)紅們靚男美女們的打卡地。比如，時興的那句“我在**等你”，寫在各個旅游景點的街頭。
　　 我心中想象：汕頭小公園，騎樓風(fēng)情，百載商埠，榕樹下，長椅上默默坐著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時髦的年少情侶打著遮陽傘，靜靜地游走在街頭拍照……這里是潮汕人的鄉(xiāng)愁之地，精神的家園，也是現(xiàn)代年輕人的旅游地，他們在汕頭追風(fēng)——民國風(fēng)、南洋風(fēng)。
　　 如果說潮州是官文化食文化，那么，汕頭，就是僑文化商文化洋文化。
　　 我想去看看。
　　 八號，上午，大雨過后，我到了汕頭。
　　 到了汕頭才知道，這公園不是那公園，“小公園”只是一個街區(qū)的名字。街區(qū)并不大，街的中心有一個亭子，中山亭，圍著亭子輻射出東西南北四條數(shù)百米長的騎樓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一棟棟三四層高的灰白色的舊洋樓，南洋風(fēng)格的建筑，門臉高懸著民國的招牌。陽光刺眼，我汗流浹背，空蕩蕩明亮亮的石板街無遮無掩，如同一位裸著的老人。游人很少，商鋪冷清，大太陽底下整條街懶洋洋得無精打采。我想，如今絕無當(dāng)年商鋪云集商客熙攘的熱鬧與繁華。畢竟，城市在大踏步地發(fā)展，新時代取代了老時代，新街區(qū)取代了老街區(qū)。
　　 騎樓老街的盡頭，是一座仿新加坡“魚尾獅”白色的石像，底座立著一組紅字：
　　 “三江出海，五洲歸來，2024相聚汕頭”。
　　 中午，在騎樓老街遇央視一檔生活娛樂節(jié)目中推薦過的“五腳砌牛肉鋪”，吃一碗牛肉干粿粉，甜的。
　　 “五腳砌”，當(dāng)?shù)厝舜Q騎樓下人行步道。
　　
　　 六、一壺好茶一壺月
　　
　　 揭陽妹在唱懷舊的歌《一壺好茶一壺月》，用潮語唱潮汕的：
　　
　　 一壺好茶一壺月
　　 滿天鄉(xiāng)愁相思夜
　　 夢中千年匆匆過
　　 天涯看云飛……
　　
　　 一壺好茶一壺月
　　 只愿月圓勿再缺
　　 萬里鄉(xiāng)情滿腔愛
　　 今夜伴月歸……
　　
　　 是的，一壺好茶啊……今夜伴月歸。九號，晚九點的飛機(jī)，我離開了潮汕，返回西安去……再見，潮汕。祝好，潮汕。
　　
　　 2024.07.09飛機(j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