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一個人的風景(散文)
梅雨已過,不干不燥不悶不熱。拋開繁蕪的生活,輕愜而行,獨自去南通市南郊的狼山領略這草木蔥蘢、蝶飛雀舞的季節(jié)。都說熟悉處無風景,可我每來一次,都有一番別樣的感受。興許是農(nóng)忙或非節(jié)假日的緣故,景區(qū)游人稀少沒有摩肩接踵的熱鬧,更使我感覺到狼山的優(yōu)雅靜謐。時節(jié)雖是夏季可一點也沒有燥熱的感覺,天空似秋日般高遠清澈。開滿山腳下燦爛嬌艷的花朵象五彩的裙裾裝點著狼山這位嬌小美麗的少女。
狼山,濱江臨海,是一座只有百米多高的小山,但卻因為大勢至菩薩的存在,使狼山位居八小著名佛教名山之首。進得山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駱賓王的墓碑。靜靜駐足碑前,我感受到這位文壇天才“不求生入塞,惟當死報君”的沖天豪氣,只可惜他那種不惜血灑大漠馬革裹尸的拳拳愛國之情,卻在現(xiàn)實面前屢屢遭挫。我聽到了他發(fā)出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同樣嗟嘆??吹搅怂潞3粮 ㈦y酬蹈海后,手握詩卷隱逸遠去的背影在山水間定格。拋卻沉重,留下敬仰,我拾階而上,只見山間野芳幽香,佳木繁蔭,微風過處,碧浪輕移。我的愜意之情一如這山徑兩旁瘋長的藤蘿恣意蔓延。仿佛耳聞石階上時光悉碎的腳步,思緒便在歷史與現(xiàn)實間徜徉,情感也在青山與碧水間流連。我貪婪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盡情享受這秀麗風景的清幽,酣暢淋漓之感油然而生。
登上山頂,臨風佇立,衣曳發(fā)飄,心靜意遙。俯瞰山下,一邊是繁華的城市和平坦無垠的沃野,條條阡陌編織著城鄉(xiāng)共同發(fā)展的經(jīng)緯。一邊是莽莽長江,極目望去,泱泱水天間似乎檣楫如林,我知道那是鑒真東渡日本百折不撓的帆影,他是中華文明傳播的先驅者,古老璀璨的文明從這里遠渡重洋。收回遠眺的目光,又見山頂側面有個不大的墓碑,這是為灤州起義領袖白雅雨而立的。他是南通人的驕傲,為革命為真理慷慨捐軀,雖壯志未酬,但英雄的果敢與堅強,在后人心目中豎起了一尊讓世代仰望的豐碑。停留片刻,獨自踱步來到萬人拜謁的廣教寺。殿堂雄偉肅穆,大圣菩薩端莊慈祥,目視蒼生。旁邊香火旺盛不絕,梵音縹緲空靈,置身其中似乎忘卻凡塵入眼,再無俗物縈懷,渾濁的心空變得一碧如洗,真有種“天人合一”的境界。“佛學是哲學之母”,佛學的博大精深是吾等凡夫俗輩窮盡一生都感悟不透的。我彳亍于殿闕樓閣間,望著靜坐在蒲團上的僧侶,揣摩著那緇衣芒鞋里包裹的是怎樣的人生。燃一盞清冷的佛燈,捧一本泛黃的經(jīng)卷,面一壁如水的寂寞,守一生無塵的信仰。任其歲月倥傯,榮辱皆無,澹泊怡然。
狼山南暢北幽,下來步入后山,是一片彩蝶翩躚的綠茵。曲徑南側竹影扶疏,滿目蒼翠。抬頭望見峭壁上留下的歷代題刻,它正昭示著狼山深厚的文化底蘊。狼山因佛而名,因傳說而藏幾分神秘,因詩文的芳澤愈顯豐滿,因留有故人的氣息更具意蘊。狼山的每一個石階,每一間屋宇,每一片草木都重疊收藏著歲月的悲喜。
浮生偷得半日閑。一個人的風景可以從容欣賞、細細品味。你看那江河在朗日下流金,桑田在清風里織錦。放眼周遭,你會發(fā)現(xiàn)面前有著別人視而不見或無暇顧及的美景。
情隨景生,心隨景動。在這怡人的景色里給自己找到了一種心靈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