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媽媽(散文)
? 我已經(jīng)長大成人,心智卻依然很稚嫩,常常在想:眼前的電子廠會是我的幸福歸宿嗎?想了千百遍,都沒有答案,所以就試著寫寫句子來安慰自己吧。
? 直到回憶起媽媽的辛苦歲月,才頓然醒悟,日子是不變的,變的是勞動方式,一家人能夠融融恰恰笑笑樂樂便是最美好的生活方式。城市的房子很高大,而我也在這里奮斗著,像往常媽媽一樣挑起擔(dān)子去向天地之間的田園,為家人為自己掙取生活所需。
一、媽媽的菜地
? 農(nóng)民最喜歡的天氣是小雨初晴,這樣便可以開心地播種,過上幾天,綠色的小葉子便抽絲吐綠了,這也是媽媽喜笑顏開的瞬間。
? 十幾天的大太陽,曬得上回收完青菜的小草都蔫了,于是媽媽趁機(jī)除草。但聰明的媽媽知道小草也是肥料,除掉草被后,隨手就葉朝下,頭向著老天爺,把可憐兮兮的小草叢曬個夠嗆的。盡管很是殘暴,但我和媽媽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在菜地里,除了害蟲,就數(shù)雜草最難辦了,雜草一旦搶了青菜的營養(yǎng),青菜就會發(fā)黃或者枯萎,這是我們最擔(dān)心的。所以多年的勞作經(jīng)驗告訴我們,要種好蔬菜,必須與雜草害蟲勢不兩立。
? 天氣預(yù)報說,明天就會迎來干旱的結(jié)束,雨水即將到來。媽媽知道了,便挑起畚箕,畚箕里放著一大把松針枯枝,是用來引著雜草的,順便把害蟲的蟲卵也一并燒死,真是一舉兩得??!媽媽太聰明了。雖說是一名不識幾個字的農(nóng)民,可是種起菜來,一點也不含糊。
? 下午的風(fēng)很涼快,有著一些水汽的味道,就是捕捉到這股氣息,媽媽就加快了步伐,鏗鏘有力地交替著前進(jìn)。沒一會兒,就到了。她熟練地收攏雜草,看著被曬了幾天的雜草都蔫死了,發(fā)黑了的枝條和無力的根都說明這一切。當(dāng)媽媽把引火柴枝放在底部時,并沒有點燃,而是轉(zhuǎn)過身來,輕聲地說著,要讓我來。出于好奇,我還是既擔(dān)心又貪玩地走了過去。
? 松軟的土地,很像一塊面包,這堆高高的雜草就是面包上的葡萄干,看著就很帶勁。堅定信心,握住打火機(jī),然后朝著一角點燃了,熊熊烈火瞬間加熱了周圍的空氣,我也被巨大的熱浪逼得連連后退。開始時,火焰只是有幾點小火苗,但過了一點點時間,整整一堆雜草都燒起來了,隨后就是火光沖天了。
? 沒過多久,雜草燃燒殆盡,剩下一些草木灰,沒有剩下了一枝一條枯枝敗葉,然而,在媽媽眼里,這只是開始。這時,草木灰還是熱的,所以,媽媽并沒有裝起來,只是在旁邊的菜畦里工作,一邊看著綠油油的新菜心,一邊選一些新鮮菜心當(dāng)今晚的飯菜之用。也許是草木灰不多的緣故吧,過了一個小時,就已經(jīng)涼了,于是媽媽用畚箕裝起來放一旁,在這塊菜地上揮動鋤頭,一塊一塊將土壤翻起。由于前段時間的暴曬,土塊并不結(jié)塊,而是用鋤頭一敲打就會散開的。媽媽仿佛若有所思似的嘴里說著,仿佛我也懂了。土塊缺水就會松散,或者肥力足夠也是不會結(jié)塊,這就是青菜需要的最佳土地吧!
? 當(dāng)媽媽忙完,已經(jīng)日落西山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回去了。我牽著媽媽的大手,媽媽肩上挑著草木灰,我們兩人心滿意足地回去了。今天夜里,果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玻璃窗被問候了一個多小時,雨水聲音才慢慢消散。這個夜里很是涼快,沒有空調(diào)的家也特別舒適,感謝這場及時雨,讓我安心舒緩地睡了一覺。忽然感覺,有時候是天時地利人和,有時候卻是奮斗不放棄的結(jié)果。媽媽擔(dān)心草木灰被雨水打濕或者沖跑,所以,在睡覺前,就放進(jìn)了廚房,以保萬無一失啊!
? 整理過了菜地,中間高起,四邊留有小路,媽媽熟練地平整土地,然后撒上青菜的種子,看似隨意無力,卻是幾十年種菜的經(jīng)驗。媽媽告訴我,種子下密了,青菜苗長不好,營養(yǎng)和土地都不夠用;種子下疏了,青菜苗太少,想要吃飽是不能夠的。等到菜苗已經(jīng)有十厘米高,葉子都長開了時,草木灰便派上用場了,隨意撒開了草木灰,這些肥料從菜苗上空盤旋而下,漸漸地,整塊地都是黑色的草木灰,這下媽媽信心滿滿地告訴我,再過兩三天就能飽餐一頓了。
? 媽媽雖然有點胖,但是我沒有嫌棄。我也是隨了媽媽體型,所以也有點胖??墒菋寢審膩矶际强s衣節(jié)食的,這就是媽媽為人之道啊。而我是大口大口地吃菜,從來不留余力。后來才明白,我的胃量、身高和膚色隨了爸爸,而體型、思考方式和工作能力隨了媽媽。但無論怎樣,我都要堅持活下去,像媽媽一樣不畏艱苦,哪怕飯桌上只有自己種的青菜,而沒有菜市場的豬肉。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能填飽肚子就好了。
? 往后的日子里,媽媽依然挑著擔(dān)子走向菜地,而我已經(jīng)去了工廠,可是我們的愛還在延續(xù),沒有誰愿意割舍代代相傳的真情。
? 挑著擔(dān)子去謀生存是歷史,也是鼓舞我奮斗的回憶,媽媽您好,孩子不會忘記媽媽竭力保衛(wèi)家園的歲月,因為日子的美滿就在手中、眼中和心中,只有挑起擔(dān)子去奮斗了,才會像媽媽一樣把孩子養(yǎng)育成人。媽媽是最偉大的無私的愛,流淌人世間不能被忘記。
二、媽媽的針線
? 大日天,或者下雨天,媽媽都不會選擇出去,于是縫縫補(bǔ)補(bǔ)就有了開始和回憶。我很好動,穿的廉價的長褲沒幾天就會開襠了,媽媽總說我跑個不停,蹦蹦跳跳得難養(yǎng)??晌覐膩聿环判睦铮驗樵谀莻€年代,大多男孩子都是穿開襠褲的,所以我也沒有掛心上,而是進(jìn)行自己的娛樂方式——從老師那里學(xué)來的深蹲和弓箭步等。由于褲子質(zhì)量不好,用不了幾分鐘,用猛力一個下壓,開襠了,又是一個囧事,可我沒有介意,因為媽媽早在一旁拿著針線等我脫下褲子縫線了。
? 媽媽并不是針線好手,只能勉強(qiáng)所用,加上這一卷線組已經(jīng)用了好多年了。雖然徒手想要扯斷還是很困難,但是這線抵擋不了大腿的拉扯,用不了幾天就會崩斷。而我常常笑著對自己說:“真不好養(yǎng)??!”而我一直以來都喜歡動來動去的,哪怕停下來一秒就會感到寂寞,不知是為什么,只知道我喜歡動,不能停。媽媽常常告誡我,男孩子要志在四方,而不是貪玩享樂,更不是沒事有事地蹦蹦跳跳??粗疫@般表現(xiàn),媽媽一時間也是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爸爸在外地打工,根本管不了我,而作為婦女的媽媽也沒見過男孩子到底要怎樣養(yǎng),所以一邊無奈,一邊期待著。
? 一根線是生活的紐帶。如果,線斷了,可以用新的連接上;如果,生命線斷了,卻難以讓人回到最初。
? 媽媽為了生計,也學(xué)著爸爸一樣外出務(wù)工了,留下了我和弟弟。由于爸爸的兄弟有點多,我爸是老四,下面還有一個五叔,所以,家里的反對意見都很大,可是爸媽義無反顧地去了。爸爸當(dāng)了廚師,在酒樓當(dāng)抄手,媽媽跟著村里的小老板到外地的小作坊干活。無論怎么說,我和弟弟的生活開始有肉了,有零食了,就是少了媽媽的縫縫補(bǔ)補(bǔ),以至于,褲子破爛了也不懂怎樣做。后來,看到堂哥在補(bǔ)褲子,臨場學(xué)了一點,就開始自己補(bǔ)起來。盡管被針扎到了,也不能攔著我,我要更加美好的生活。有時又會因為針推不動而被針頭壓得紅紅的,卻也是喜笑顏開地接納著這種難過。事到如今才知曉媽媽的不容易,為了孩子能夠豐衣足食,要煞費(fèi)苦心地穿針引線;為了孩子能夠有新房子住,要漂泊異鄉(xiāng)熬夜埋頭苦干。嗚呼!天底下最大的愛,就是媽媽的不離不棄。
? 沒過幾年,三父在鎮(zhèn)上給爸媽找了一家工廠,薪水不小,于是三父令爸媽回來,照顧孩子和回家發(fā)展。家里的工廠給了我家人新的發(fā)展,除了衣食住行,還有精神境界的契合。媽媽放假休息時,還是如往常一樣為我們補(bǔ)衣服,從來不會因為勞累而終止的。我的心里多有疑惑,可是看到媽媽的勤勞讓一家過上了更好的生活,我似乎也懂事了。
? 學(xué)習(xí)成為了我的痛,媽媽卻總是笑著說,只要自己不嫌棄打工,讀書隨著自己心情就好。分?jǐn)?shù)只是能不能升學(xué)的條件,而不是人生的終點。我大學(xué)時期生病了,患上了抑郁和其他精神問題,所以,為了自己能夠健康活著,就退學(xué)了。這一次,我的退學(xué)讓媽媽都覺得可惜,可是沒有辦法讓我再來一次。那時,看病是要很多錢的,所以一直拖著不管不顧。直到有了社保的免費(fèi)治病,我才機(jī)會去看病,這時已經(jīng)離開大學(xué)五六年了。
? 針線還一直在我的手中,只是這次是自己熟練地縫線,把那些質(zhì)量不好的又不得不穿的廠服縫好紐扣。媽媽常常告訴我,男兒就要坦蕩蕩,不能長戚戚。做一名君子,勝過家財萬貫。一針一線不偷不搶,一衣一物勞動所得。
? 直到現(xiàn)在,我也在回味媽媽那時縫補(bǔ)的舊衣物,是真情的流露,也是真愛的凝煉。多多少少有種難舍的情結(jié),在日月如梭的歲月里流淌著情真意切的感動。
三、媽媽是唱不完的一首歌
? 每個故事都有一首贊歌,我的媽媽就有一首。歌唱媽媽的歲月,表達(dá)媽媽的艱辛,訴說媽媽的堅韌。
? 現(xiàn)如今,媽媽年過半百,依然勤勞,知足和自強(qiáng)。從來不會因為今天的失意而懊悔當(dāng)初的決定,反而會因為今天的不該而更加清楚自己未來的方向。一天,廠里沒有活干了,媽媽如往常一樣去種菜和掃地做飯,盡管我們都深愛著爸爸的廚藝,也不會忘懷媽媽的用心和真誠。飯菜之所以香味濃郁,是因為有了對日子的盼頭,還有爸媽對孩子的期待,以及孩子對爸媽的依戀。等到長大了,我們角色互換,爸媽老了,我們長大了,這時候該輪到我們這群孩子做貢獻(xiàn)了,為爸媽點亮生命的樂章。
? 想著,想著,就入了神,是爸媽的堅持,才有了新房子,離開了老鼠橫行,蟑螂滿地和蟋蟀吵鬧的房間,以至于后來還添上了空調(diào)。仿佛媽媽的擔(dān)子從來都沒有減少,反而因為孩子的困難而越來越重了。唉!孩子始終是爸媽的孩子,即便長大成人了,家人的牽掛是從來不會消失的。
? 媽媽是一首唱不完的歌,這歌曲一定有媽媽的堅強(qiáng)和勇敢,不畏艱難,不怕困阻,一心朝著勝利目標(biāo)前進(jìn)。
? 擔(dān)子是時候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了,好好讓媽媽享受清福吧!風(fēng)中的愛是軟綿綿的,太陽的愛是溫?zé)釤岬?,而我的愛是融進(jìn)了媽的心里的,一直到天荒地老也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