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根與魂】【山河】味知陜西(散文)
西部地區(qū)的陜西由于地理、環(huán)境加之歷史及氣候等原因,人們的飲食習慣定位在以面食為主,東部和南部地區(qū)的民眾只要提起陜西都會稱之為北方面條之邦。其實,當你一腳踏進這片美麗富饒而又古文化最為典型的土地上時就會發(fā)現(xiàn),除過令人眼花繚亂哈喇不斷的近百種面食之外,更有一種特色小吃讓食客們欲罷不能,再小再不起眼的小攤子上都會涌滿人群,即便是雙腿直溜溜地站著等候著,沒人會挑剔,沒人會嫌棄,反而是爭先恐后,拿到一碗后便會喜形于色,哧哧溜溜地吃進肚里。甚至吃過這個小吃后念念不忘,每月總要惦記著托親友郵寄或網(wǎng)購一次。特別是夏天,這個小吃火熱到太陽都感到慚愧。那么,這個獨特和神奇的小吃究竟是什么呢?
北方的飲食文化起源要早于南方,特別是陜西這個六朝建都的地方,加之絲綢之路的源頭,不但讓陜西獨享了歷史和民族文化的優(yōu)越和經(jīng)濟的興盛,飲食也一度引領(lǐng)了全國。從遠世到今時,無論是陜西本土人還是前來觀光旅游的外地客人,只要在陜西停留哪怕僅僅兩個時辰,都能在這里感受到陜西古文化的震撼和魅力,找到滿足于自己胃口的美食并形成難忘的記憶,特別是吃過文前所說的獨特且又神奇的小吃之后。
來陜西的朋友們都會注意到一個現(xiàn)象,在陜西的每個城市乃至鄉(xiāng)鎮(zhèn),各類小吃攤位很多,固定攤位,流動攤位,甚至家庭廚房的小飯桌上,一到午間和晚上都會擠滿前來尋求味覺滿足的人群,為的就是那一口。
“寧是要微辣的還是要中辣的或者是重辣得呢?”這個問話來之于每個攤主,不分地段,說的都是標準且一色的陜西普通話,讓食客們聽起來都食欲大增。我告訴從海南第一次來山西的一位朋友老羅:“你別看這一張桌子和幾個小板凳,一個大馬勺與一摞子洗干凈的碗外加幾把筷子,這里面就有著悠久的歷史的深厚文化底蘊,人們吃的不僅僅是食物而是一種文化?!?br />
老羅聞聽笑了,問我:“聽您說道了半天,您帶我來這里究竟要讓我吃什么呢,總不能真的是讓我吃文化吧?”
我隨著他笑了笑,指著前邊不遠的一個小灘子說:“就是吃那個啦?!贝蟻砹_走近一看,一個很小的攤子連個桌凳都沒有,還圍了好幾個人在等待。老羅皺皺眉:“這就是您賣關(guān)子說的獨特和神奇的小吃嗎?”我點點頭。老羅又問:“是白面煎餅嗎?”看來老羅可沒少去過山東,一定吃過不少玉米面的煎餅。我告訴他這不是煎餅是面皮,陜西的獨有特色。
“面皮?”這讓我的朋友老羅驚異了半天,但看著食客們特別是那些穿著靚麗面目清秀的美女在美滋滋地一條一條地細嚼慢咽,老羅突然想用嘴一探終究。
我忙告訴攤主我朋友是南方人,麻煩她在碗上罩一個保鮮袋拿一雙一次性筷子,并叮囑要微辣要微酸要微咸當然也要蒜水微且只要一半量就行。攤主聽了我沒標點符號的話為難了片刻還是照做了,邊切邊調(diào)邊對老羅說:“我自噠的搟面皮,外都是從唐代傳哈來的,吃起來筋道柔軟涼香而且酸辣可口,制作方法和調(diào)配秘方都是我王家老前輩從皇宮里帶回來地,包寧吃一碗想兩碗?!?br />
老羅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夾了一根一丁點一丁點地吃著,可能看到美女們在偷笑,老羅不好意思地大口吃起來,這一放開,吃得他直哈嘴。有美女看他是南方人就問他:“這白不刺啦的能好吃嗎,酸辣才有味道呀?!闭f罷自作主張地拿過老羅的碗讓攤主加點辣椒油和醋酸汁什么的重新調(diào)拌一下遞給老羅。
老羅接過來看看難為了許久,在美女的注視下又不好端男人的架子,只好一咬牙一跺腳像賭命一樣地吃起來。我極度的擔心怕他吃出糗那可就太丟顏面了。真沒料到,滿頭細汗的老羅竟然嚷嚷起來:“這個東西的確有文化內(nèi)涵,太好吃了再來一碗?!边€要加倍地給他放調(diào)料。
我趕忙勸阻:“您現(xiàn)在吃的是陜西寶雞的岐山搟面皮,是陜西著名小吃的其中一種,不想嘗嘗陜西漢中的米皮嗎?那可是漢王劉邦最喜歡的吃食,文化內(nèi)涵也是很豐富的,也是非遺。”
“米皮?用米做的?”老羅擦擦被辣椒逼出來汗水,“就是河粉?”我搖搖頭說:“不是啦,您吃了就知道了。”
在滿是漢中語音的一個小攤子上坐下來,我問老羅想吃武派的還是想吃文派的,老羅一臉錯愕:“這米皮還有文武之分?”沒容我回答,老羅好像已經(jīng)明白說“剛才已經(jīng)享受過武派了就文派吧?!?br />
我要了兩碗米皮,沒再說少放辣子的話。很快,米皮端了上來,紅綠相映、黃白互襯,那個鮮亮色澤的搭配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蠢狭_吃的那個饞相,還要第二碗,旁邊坐著的人看著都直樂。
我對老駱說讓他節(jié)約點肚子,還有蒸面皮烙面皮炒面皮等等多的是,秦嶺南北的面皮花樣眾多,有他吃的,一樣吃一點都得好幾天。我還給老羅解釋了一遍用大米熬漿制成的皮叫米皮,用面粉去筋做成的皮叫面皮。然后再煞費心思地給他講解為什么外地的面皮不如陜西做的好吃是因為油辣子沒做好,水和原料也是重要一環(huán),還有醋,須是當?shù)禺a(chǎn)的,加上其他獨特的配料也必須是陜西的,紅艷油汪酸辣撲鼻就是陜西面皮的特點之一。所以,陜西本土的面皮不但看起來養(yǎng)眼,吃起來更是香。說完我問老羅:“是不是很有文化底蘊呢?”
老羅點點頭說:“何止呢,這個飲食文化被傳承了下來并被翻新花樣,實在是不容易啊?!闭f著,老羅咧著嘴滿臉討好地看著我老半天,看得我渾身發(fā)麻:
我用手捂住老羅的眼:“又想求我什么事呢?”
老羅囁喏了一陣,問我:“能不能定期給我寄一點呢?價錢翻幾倍都可以?!?br />
我當然是笑著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