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根與魂】【柳岸】 煙臺山:歲月陳述 · 名勝古跡(散文)
在煙波浩渺的黃海之濱,有一座巍然屹立的煙臺山。它宛如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默默地守望著歲月的變遷,向世人訴說著那些被時光淘洗或掩埋的故事。
一
“煙臺山”“煙臺市”一名,從何而來?
煙臺山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朝的1398年,那時為了抵御倭寇(日本侵略者)的侵擾,于臨海北山上設“狼煙墩臺”,也稱“烽火臺”。每當有敵情出現(xiàn),專職工作人員立即開始忙活,向東西北方向的海面、南邊陸上的煙臺芝罘福山牟平等地通風報信:白日里是濃煙滾滾,夜晚則點燃火把火光沖天,為我們的軍民實時報信,讓他們按需及時轉移到安全地帶,同時也通報部隊官兵,令駐防煙臺的陸軍海軍立即做好一切戰(zhàn)斗準備,隨時出兵沖鋒陷陣英勇殺敵。
這種報警方式,也被稱為“狼煙臺”,簡稱“煙臺”,因此,這座無名山便被稱為“煙臺山”,當時居住在山下周圍的這個小城鎮(zhèn),也隨著山名稱作“煙臺”,但是,彼時還不是煙臺市。稱作城市,則是以后的事情。煙臺市故名。?
煙火臺,是煙臺山的根;煙臺山,是煙臺市的根;煙臺市,是煙臺人民的根。
這便是煙臺的“根”之所在。
這座烽火臺,不僅是一座簡單的建筑,更是那個黑暗動蕩年代里,人們渴望和平與安寧的象征。它見證了無數(shù)部隊指戰(zhàn)員奔赴戰(zhàn)場勇敢決絕的身影,見證了百姓們在戰(zhàn)亂中的緊張、慌亂、恐懼地逃難,抑或堅韌、勇敢地支援前線。在烽火的映照指引下,煙臺山成了一座守護家園的堡壘,它所承載的,是煙臺人民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誓死消滅侵略者的英雄氣概。
二
黃海之濱,有座煙臺山。
煙臺山下,有個煙臺市。
煙臺山上,有一座航海燈塔——煙臺山燈塔。它是煙臺市唯一的標志性建筑。
煙臺山燈塔,先后有兩座。舊塔建于1905年,現(xiàn)已報廢?,F(xiàn)在所見、在用的是新建于1988年4月的新燈塔。它是設在煙臺港海岸、煙臺山山巔上的大型航標燈塔,專為進出港口的船只、和路過的艦船進行導航之用?,F(xiàn)在,這座燈塔是集航海導航、旅游、觀賞、海上交通指揮于一體的綜合設施與裝備。由清華大學自主設計,塔高49.5米,共12層,底部3層采用古堡式建筑造型,內設電梯可直通11層瞭望臺,頂端有360度轉動照明燈,燈光直射距離可達30海里。
當我初次踏上這充滿傳奇色彩的山嶺,一種莊嚴肅穆的氣場、氛圍撲面而來。那天陽光明媚、藍天白云,山風輕拂、海風習習,好似在低語著古老的秘密,仿佛在引領我走進那悠悠遙遠的歷史長河。
1861年,根據(jù)中英、中法簽訂的不平等《天津條約》,煙臺被辟為通商口岸,成為中國北方最早開埠的城市之一、山東省最早的通商口岸——煙臺由此被迫被逼開埠。先后有英國、美國、法國、德國、日本等17個國家,在煙臺山及其周圍建立了領事館、洋行、銀行、郵局、各種商行店鋪、辦事機構及眾多別墅。20世紀初,代表民族工商業(yè)的建筑也相繼建立,如中國銀行煙臺支行、交通銀行煙臺支行、煙臺郵政局等。至20世紀30年代,煙臺山及其周圍已形成了規(guī)模龐大的近代建筑群體。
外國列強的蜂擁而至,一時間,煙臺山和周邊成了西方列強在華“正當”經營、從事各業(yè),抑或橫行霸道、肆意妄為的勢力范圍。隨之,那些風格迥異的建筑,如英國領事館、美國領事館、日本領事館等等,在煙臺山上拔地而起。這些建筑雖然展現(xiàn)了異域的風情,有著百花齊放般各種不同的風格特色,但也成了中國近代史上屈辱的印記,它們見證了那個特殊歷史時期國家的孱弱災禍和人民的苦難。
然而,在這黑暗的歲月里,勤勞智慧勇敢的煙臺人民并未屈服。他們在困境中掙扎求生,努力發(fā)展民族工業(yè)商業(yè),特別是一些手工業(yè)、小產品小作坊。中國銀行煙臺支行、交通銀行煙臺支行、煙臺郵政局等民族企業(yè)相繼在此落戶并迅速崛起,展現(xiàn)出煙臺人民頑強的生命力和不屈的民族精神。這些民族大小企業(yè)、商號的興起,猶如黑暗中的點點星火,迅速形成燎原之勢,等于為煙臺做了類似于拓荒開墾的作用,就像我們改革開放以來、各地建設的無數(shù)開發(fā)區(qū)那般,為剛剛開埠的煙臺動手“開發(fā)”“動手術”,這為煙臺之后的發(fā)展帶來了希望與能量,也為日后的繁榮奠定了重要的物質和資金、人力基礎。也帶動了一些人的就業(yè)。其中也有他們外國人的一部分功勞。這是好的一面。
另一面,其實這些列強們來到這里,可不是為了“援助”、“慈善”、對我們好、幫助我們的發(fā)展。他們的“走進國門”,純粹是為了發(fā)展自我經濟、以及政治擴張、經濟掠奪、文化侵略、商業(yè)殖民、甚至領土擴張,更甚至有“霸占”“殖民”“國土占領”之心、之意。所以說,“他們”并不是什么好貨色。至少,這各色人等的來者其中,好貨色好玩意兒不多。
世界上、人類的事,往往都是這樣。他們?yōu)樽约骸樽运阶岳鴣恚芍^完全為“我”。這是為己、利己的一面。而同時,客觀上又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利他”“利人”的意外效果、“計劃外”的結果或后果——利于我們的一面,經濟的起步、推動發(fā)展,商業(yè)的起步、繁榮,國人的就業(yè)工作機會等。當然,這一切“利好”,有一個代價必須付出,就是前面說的“另一面”。兩面性,他們進了我國的家門,既有益又有害,既有利好也有代價,正面的,負面的同時并存,好壞俱在,兩者兼得、強制兼得,沒有選擇權利。
這就是,我們曾經有過的屈辱的昨天。
三
走進煙臺山的近代建筑群,仿佛置身于一個多元文化的交匯之地。這里是多國建造的外交人員、相關人員工作、居住、活動的居所,包括領事館、別墅區(qū)等。
比如,英國領事館的建筑風格莊重典雅,展現(xiàn)出了大英帝國的威嚴;美國領事館則融合了一些本土元素,體現(xiàn)了其務實的作風;日本領事館的建筑則顯得較為簡約而實用。這些建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卻在煙臺山這片土地上同時并舉、和諧共存,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而今看來,它們不僅是建筑藝術的瑰寶,更是歷史人物事件的佐證、參與者、見證者。每一塊磚石都在訴說著過去的往事;每一扇窗戶都透露出歲月的滄桑;每一幢每一座房屋,至今還是那段歷史與時代生活的“記錄者”和“現(xiàn)場直播員”。
在煙臺山的眾多景點中,抗日烈士紀念碑無疑是最為莊嚴肅穆的存在。它巍然屹立雄渾有力,碑體上銘刻著在解放煙臺的戰(zhàn)斗中獻身的抗日英雄,烈士的名字。站在紀念碑前,我心中涌起無限的崇敬與感慨。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無數(shù)的英雄兒女挺身而出,用鮮血和生命捍衛(wèi)了祖國的尊嚴和領土的完整,也保護了煙臺山。他們的事跡,如同一座座永恒的豐碑,矗立在人們的心中。他們的精神,至今仍然在激勵著人們不斷前行,為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努力奮斗。
煙臺市人民政府根據(jù)膠東行署的指示,于1946年5月,在煙臺山“忠烈祠”西側,修建了“抗日烈士紀念碑’。碑身高8米,呈五菱柱形,由乳白色的花崗巖石塊砌筑。碑的正南面為鐫刻的“民族英雄名垂千古”八個紅色大字,背面銘刻著89位烈士的英名。1979年7月6日,此紀念碑被公布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F(xiàn)為煙臺市軍民進行愛國主義和革命傳統(tǒng)教育基地。
煙臺山的忠烈祠,同樣承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內涵。祠內供奉著的忠烈之士,他們?yōu)榱吮Pl(wèi)家園、捍衛(wèi)正義,保衛(wèi)國家民族的領土完整與富饒強盛,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他們的英勇事跡,早已載入史冊,被后人銘記在心,成為這座城市寶貴的精神文化財富和民眾的精神支柱。忠烈祠的存在,讓我們時刻銘記歷史,不忘昨天的家國恨民族仇,銘記歷史的風風雨雨、沉痛與傷疤,也牢記曾經的歡樂、幸福的美好時光,珍惜當下的和平與安寧。
煙臺山的歷史沿革,猶如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從古代的烽火硝煙,到近代的西方帝國主義列強的入侵,從日本倭寇的頻頻滋擾,到多國聯(lián)軍、八國聯(lián)軍,包括近現(xiàn)代日本侵略者進犯,甚至包括世界一戰(zhàn)、世界二戰(zhàn)的直接或間接,遙遠或近前的各種紛擾,以及從民族工商業(yè)的興起,再到如今的繁榮發(fā)展,它見證了煙臺這座城市的全部興衰榮辱。它的沿革變遷乃至發(fā)展過程,是一部充滿苦難與奮斗、屈辱與抗爭、變革與創(chuàng)新的復雜而紛繁的革命史、戰(zhàn)爭史。
在煙臺山上,每一個景點都有著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和歷史意義。烽火臺代表著古代的軍事防御智慧,和民族的團結抗爭精神;近代建筑群,展示了中西方文化的對接與矛盾、交流與碰撞,以及中國近代社會的變革;冰心紀念館,體現(xiàn)了文學精神和文學力量以及文學與現(xiàn)實、人文的關懷;抗日烈士紀念碑和忠烈祠的史料記載,則彰顯了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精神,以及那些戰(zhàn)火紛飛年代里,如火如荼的中國戰(zhàn)爭史、革命史之一角,還有無數(shù)英烈和革命英雄的血淚史、戰(zhàn)斗史。
這是中國革命與歷史之一隅、一章一節(jié)。
煙臺山的“魂”,就在于它所承載的這些歷史文化和精神內涵。它是煙臺人民的精神家園,是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精神的一頁生動寫照與縮影。它激勵著我們在面對困難和挑戰(zhàn)時,堅定信念,勇往直前。
如今的煙臺山,已成為了一個集自然景觀、歷史文化、文物古跡和人文精神于一體的旅游勝地。游客們紛至沓來,在這里感受歷史的深遠與厚重,欣賞自然的美景,汲取精神的力量,享受今天的和平、安逸,快樂、幸福與繁榮富強。它不僅是煙臺的一張名片,更是中華民族歷史文化寶庫中的一顆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