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贛西小九寨——永新碧波崖(散文)
一
碧波崖,位于永新縣石橋鎮(zhèn)北嶺村境內(nèi),離縣城不過10公里。它名列禾川十大勝景之首,美名早已如清風(fēng)般傳遍四方,山中綠樹環(huán)合,交織出清幽的畫卷,被游客贊譽(yù)為贛西的“小九寨”。
永新縣志載,碧波崖風(fēng)景絕佳。古代文人多在此記游賦詩。這里有人文景觀眾多,如洗心橋、化魚潭等,還有呂洞賓所書“云中挺秀”石刻。峰峻泉清,巖影懸日,是個(gè)讓人心醉的勝地,靜待您來探尋其美。
尋訪碧波崖瀑布,需一路穿林越溪。滿目蔥蘢,水聲叮咚。清泉淌過苔蘚石,又現(xiàn)于林角。不多時(shí),人造水壩在前,流水傾瀉而下,如珠簾垂落,似萬馬奔騰。此景醉人,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碧波崖,四周青山環(huán)繞,綠樹成蔭,它是大自然特意為你編織的翠綠裙擺。山間的清風(fēng)輕輕拂過,撩動(dòng)著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似在低聲訴說著古老的故事。而你,宛如一位溫婉的女子,靜靜地躺在這山林的懷抱中,不施粉黛,卻美得讓人心醉。
沿著蜿蜒的山路,穿行于楓樹林間,楓葉如火,似在低語著歲月的故事。流連在清溪之畔,溪水潺潺,它在彈奏著一曲曲動(dòng)人的樂章。攀爬于崖壁之上,感受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中涌起無限的敬畏與感慨。
耳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那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串串細(xì)碎的銀鏈。水底的石子和水草清晰可見,魚兒在其間歡快地游弋,它們才是這片水域的主人。我蹲下身子,用手觸摸這清涼的溪水,感受著它的靈動(dòng)與溫柔,那一刻,我的心也變得無比寧靜。
繼續(xù)深入,眼前出現(xiàn)了一掛瀑布。水從高處飛瀉而下,濺起朵朵白色的水花,如煙如霧。瀑布的轟鳴聲在山谷中回蕩,像是大自然奏響的雄渾樂章。我站在瀑布前,任由那細(xì)密的水珠灑落在臉上,感受著它的力量與激情。然而,在這磅礴之中,我卻也讀出了你的落寞。你雖擁有如此壯麗的景色,卻鮮有人來欣賞;你雖飽含著無盡的深情,卻無人能懂。
碧波崖,峻壁峭巖,水系縱橫。眾多奇石怪洞,深藏其間。而瀑布,是這里的靈魂。若要看那壯觀之景,當(dāng)趁夏季雨水豐盈時(shí)。飛瀑直下,水花四濺,似銀河落九天,令人心醉神迷,流連忘返。
登上山頂,俯瞰整個(gè)碧波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dòng)。那連綿的山巒,那幽深的峽谷,那繁茂的森林,一切的一切都構(gòu)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可在這繁華世界的角落,你默默地守望著歲月的變遷,孤獨(dú)而又堅(jiān)定。
二
踏入這片山水之間,走進(jìn)了一幅自然繪就的絕美畫卷。那水質(zhì)清澈上佳,不帶絲毫塵世的污染,恰似俏麗的妙齡少女,溫婉而恬靜。溪底斑斕的卵石和頑皮的游魚清晰可見,當(dāng)雙腳踏入溪水,一股難以言喻的嫻靜、溫柔與清涼瞬間襲來,讓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遲遲不愿上岸。
空谷幽靜,唯有清澈的溪水聲和嚶嚶的鳥囀交織成美妙的旋律,氤氳著陽光“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詩意意境。在這里,人們摘下生活的面具,將煩惱與壓力釋放在清新的空氣中。聳立的山崖、蔥郁的綠樹、婉轉(zhuǎn)的流水、悅耳的鳥鳴,還有那涼爽的山嵐,是大自然的巧手,合力驅(qū)逐洗涮著人們身心里積垢的一切累贅與污濁。
這里的植被保存完好,一股源自鹽石之巔的溪水,一路歡歌,奔流于北嶺村后的高山之間。而后兵分幾路從懸崖上飛瀉而下,形成如夢(mèng)如幻的瀑布群。它們沒有壺口瀑布的雄渾壯闊,也沒有黃果樹瀑布的磅礴大氣,卻有著獨(dú)特的韻味。有的如少女般婀娜多姿,有的似仙境般水霧飄渺,有的像古琴般玉珠落盤,盡顯江南山水的靈氣與秀美。數(shù)百年來,這瑰麗的山水吸引著無數(shù)文人墨客,他們?cè)诖擞紊酵嫠粝铝艘皇资讋?dòng)人的詩篇。
走近碧波崖瀑布,飛瀑自山頂綠樹間的巉巖傾瀉而下,連跌三次,化珠入潭,漣漪無盡。落差50余米,激流拍石,隆隆作響,石壁在常年沖擊下愈發(fā)陡峭嶙峋。此景,令人驚嘆大自然的雄渾偉力。
這便是碧波崖的三疊泉,其斜上方,古老的碧波庵靜靜矗立。飛瀑奔騰,古庵肅穆,自然與人文在此交融,構(gòu)成一幅絕美畫卷,讓人心醉神迷。
瀑布如銀練懸空,水絲輕柔地拍打著凸出的巖石,那“咝咝”的聲響,如同仙子的低語,又似仙曲的輕吟。
瀑布之下,“化魚潭”靜臥。潭水清澈見底,全石為砥。周邊蒼樹翠影倒映其中,更顯澄碧幽深。幾條小魚于石縫間悠然游走,全然不顧上方瀑布的壯觀。潭水的寧靜與瀑布的喧囂,構(gòu)成這奇妙的自然之景。
三
在那路口左側(cè),踏上登山的小徑,一塊巨石橫陳眼前,名曰“拜月石”,似在訴說著千古的秘密。與之相對(duì)的“棺材石”,長(zhǎng)約兩米,高一米許,寬窄不一,形如真實(shí)的棺材,靜臥于歲月之中。傳說,山上曾有的寺廟里,主持圓寂后,舍利子被供奉于此。
“棺材石”旁,荒草掩映著一截?cái)啾跉堅(jiān)蛟S那曾是古時(shí)的書院。遙想當(dāng)年,附近的讀書人懷揣功名之夢(mèng),于此深山靜心苦讀。如今,書院已逝,瑯瑯書聲不再,唯余傳說在山林間飄蕩,豐盈著后人的想象。
在碧波崖的青山綠水的懷抱中,藏著一座古庵——碧波庵。它的選址巧奪天工,坐落于一座天然的半開合山洞里,仿若大自然特意為其預(yù)留的一方凈土。
古庵宛如天上的瓊樓玉宇,遺世獨(dú)立。倘若沒有凡俗的叨擾,定是修行者悟道參禪的絕佳清靜之所。
站在古庵中憑欄遠(yuǎn)眺,山巒連綿起伏,如波濤洶涌,向著無盡的遠(yuǎn)方延展。那滿山的蒼翠,它是歲月精心繪制的畫卷,濃墨重彩,又不失清新雅致。目光所及,皆是大自然的雄渾與柔情。
然而,歲月的車輪無情地駛過,留下了碧波庵的斑駁欄桿、墻體的皸裂,還有那冷清的香火。它在無奈中訴說著久遠(yuǎn)與衰老。碧波書院也已殘敗,斷垣殘壁間,荊棘叢生,鼠竄雉飛,曾經(jīng)的瑯瑯書聲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卻又漸漸模糊,難以捕捉。“洗心橋”上,青藤纏繞,老態(tài)盡顯,可它真能洗凈這世間沉溺于俗世之人的塵心嗎?
繼續(xù)沿著山路前行,約莫半小時(shí),一座名為“洗心橋”的小石橋映入眼簾。左側(cè)山頭,碧波崖瀑布飛珠濺玉;右側(cè),是古代文人所稱的“碧波庵”,村民們俗稱的“娘娘廟”。古人懷著虔誠之心,在踏入禁區(qū)之前,都會(huì)在這橋下洗凈手足,靜心潔體,懷著一顆敬畏之心進(jìn)到庵里進(jìn)貢、求子祈福,只為求得心靈的慰藉與庇佑。
轉(zhuǎn)身向右,在那曲折幽深的山谷更深處,傳說中的銅壺滴漏瀑布和馬尾灑水瀑布宛如兩位隱居的佳人,神秘而迷人。多少次,我懷著滿心的期待尋覓她們的芳蹤,卻總是在迷茫中與她們擦肩而過;多少次,她們?cè)谖业膲?mèng)中若隱若現(xiàn),卻又在夢(mèng)醒時(shí)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堅(jiān)信,有一種遇見,是命運(yùn)的安排,是時(shí)光的饋贈(zèng)。
四
遠(yuǎn)遠(yuǎn)望去,碧波瀑布宛如一幅巨大的天幕垂落于天地之間。那飛瀑似銀河倒瀉,洶涌澎湃,又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氣勢(shì)恢宏。瀑布周圍,崖峰雄渾,石骨嶙峋,它們像是大地的脊梁,堅(jiān)毅地挺立著,承載著歲月的滄桑。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它是仙人揮毫潑墨寫下的華麗篇章,讓人不禁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站在這瀑布之下,我感受到了人的渺小與大自然的偉大。在這億萬年形成的崖壁、懸瀑、山峰、溪流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yuǎn)方的田野。在這幽谷之中,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詩和遠(yuǎn)方。要么看書,在文字的海洋中遨游;要么旅行,用腳步丈量大地的寬廣。身體和靈魂,總有一樣要在路上,去追尋那未知的美好,去感受那生命的律動(dòng)。
愛上自然,愛上旅行,就是愛上了一種生活態(tài)度。讓我們拋開束縛,勇敢地踏上旅程,用心去體會(huì)大自然的美好,去聆聽那山川的低語,去觸摸那歲月的痕跡。
碧波崖,你的嫻靜與落寞讓我沉醉。相遇相知,此乃幸事。你的美,你的好,無法言表。任何夸贊都蒼白無力,唯將這份情藏于心底。愿時(shí)光永在,你我相伴,永不離散,讓這份美好永恒定格。
在碧波崖,可駐足觀瀑,可淘洗世俗之心,而不必懸崖勒馬。
2024年8月8日原創(chuàng)首發(fā)于江山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