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時光之悟(散文)
一
鴻蒙初開,歲月的長河才得以在天地間奔流不息。
漸漸地,就有了這個虎豹豺狼與人同行的世界,就有了這個鳥蟲嚶嚶與人共舞的幻夢大舞臺,也有了這個鵝鴨與人同游的大自然,更有了萬物生靈賴以成長的綠色搖藍。從而也有了人類所稱謂的百十萬年以來賡續(xù)不止的“小小”塵世。
在這紛紛擾擾的塵世里,一匹白色的野馬,縱情恣肆地奔跑于天地之間。此時,它來到了一座湖邊,只見湖水碧綠,魚兒在閑游,小蝦與小蟹在水中嬉戲;荷葉田田的樣子,浪漫至極;荷花吐著金黃的蕊,在曬著太陽。夜晚,月光如水;湖面上,分不清哪是湖光,哪是月色。夜色如此的恬靜與美妙,只是偶爾會從不遠處傳來幾聲蛙鳴。不過這樣也好,野馬便可以安靜地躺在大地母親寬廣的懷里,枕著如水的月光睡覺。
次日,野馬繼續(xù)著自己的暖心之旅。它來到一座宅院的跟前,一條小狗趴在門前護著院,看見了素不相識的野馬,便開始對著其狂吠,一只小貓在太陽下洗著臉,其態(tài)可掬;一只蘆花公雞圍著幾只母雞“咯咯咯”地打著轉(zhuǎn),還有一只母雞不緊不慢地從雞窩里跳下來,踱著方步,“咯咯嗒、咯咯嗒”地唱著小曲。小貓洗完臉,慵懶地躺在地上曬著冬日的暖陽,公雞調(diào)皮地一口將它“啄”了起來。其實,貓狗各有自己的情懷,雞也有雞的甜蜜。
這些畫面,曾經(jīng)就是我的時光影子。在我的眼中,夢中,時光是有趣的,一定是故事編織而成的。
長大了,我也知道,在塵世之上,不乏狗媽媽養(yǎng)了狼寶寶、貓媽媽奶了狗寶寶的事例。這些故事更有趣,給我的思考日漸深刻起來。一切的一切顯得是那樣的融洽與和諧,因為時光可以暫時一些錯亂,但從不會無情。
二
野馬穿過時光的隧道,輕啟過去歲月里的封印,展開那舊日畫卷,輕撫著那暗影疏窗——曾經(jīng),人類混跡于世,虎、狼、獅、豹等猛獸大行其道,自然界可謂是“萬類霜天競自由”。早期的人類同樣要與虎狼爭食,或淪為虎狼等猛獸的口中餐、腹中食。
讀了歷史,讀了詩經(jīng),我發(fā)現(xiàn)世界是可怕的,但人類還是走過來了,人的腳步,踏響了時光的韻腳,盡管那些可怕的動物要阻礙人的腳步,但都在人的智慧面前退縮了。
我喜歡觀察動物世界。一群螞蟻在齊心協(xié)力運著極小的一塊腐肉。這塊看似小小的腐肉想必是從哪個“俠獸”的嘴角和牙縫里“逃出來”的,本來這塊腐肉也許可以逃過“一劫”,然后消弭于無形,卻被幾只螞蟻逮個正著。這塊腐肉上也許還殘存著那位“俠獸”的唾液,留有它的余溫。不過這樣也好,一來可以助群蟻們果腹,二來也可以算作這塊腐肉的“證悟”,豈不善哉!在這群螞蟻的旁邊,站著一個披掛著樹皮的野小孩,正有滋有味地看著這群螞蟻,本以為他會將群蟻轟走,來個蟻口奪食,最終他卻沒有如此的不仗義,只是認(rèn)真地看著這群螞蟻,臉上泛著微微的笑意。
這個小男孩就是我。渺小的我,就像一只螞蟻,有誰把我當(dāng)成巨獸呢?看書看到“螞蟻搬家”的故事,我發(fā)現(xiàn)螞蟻給我的啟迪最大,時光就這樣教育著我,并非讀了幾天書我懂事就多,而是時光處處給我教育,讓我熱愛時光這個老師了。
三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塵世包括一些被人類馴化過來的家禽、家畜等好像已從大自然“分離”出來,這些家禽、家畜依附或半依附于人類。人類似乎成了萬物之靈。人類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對其他飛禽走獸似乎有著生殺予奪之權(quán);人類再也不用與虎狼們爭食,或成為虎狼眼里口中的美味——“兩腳獸”。人類張著牙,舞著爪,一副盛氣凌世的模樣。
對于世界的變化,我始終以善待為出發(fā)點,看不慣這樣的弱肉強食,看不慣欺凌霸道。但我只能要求自己善待它們,無法左右別人。我懂得了堅守自己就是最可能辦到的事,就像名人說的,不能改變世界,但可以改變自己。
一只小蟲子,僅一個人的小手指指甲一半大小的模樣。它正在進行著自己的蟲生之旅。它生活的地方與人類的領(lǐng)地不可避免地有了交集。地面有些凸凹不平,它正心無旁騖地行走在“崇山峻嶺”之間。一個淘氣的小男孩輕輕地給它來了個“凌空”一腳——在我們?nèi)祟惪磥?,只用了不到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力量,但在這只小蟲子看來,肯定是千萬鈞之力。這只小蟲子出于自保,急忙蜷縮成一個小球狀,綠豆般大小。由于慣性,向前連翻了十幾個骨碌,然后一動不動。它心里肯定在想——這誰呀?想要我的小命呀!
痛,在蟲子看來,可能是難以忍受的劇痛;在人看來就是鬧著玩。不同的物種對世界的感受不一樣。我們?nèi)祟?,常常并不能理解人類,覺得都應(yīng)該那樣,不應(yīng)該這樣。我的那“凌空一腳”成了我檢點自己的開始,希望不要再傷害那個世界的最弱者。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也許自覺危情已解除,便恢復(fù)了原狀,準(zhǔn)備繼續(xù)自己的旅行。就在這時,小男孩又是“凌空”一腳,小蟲子趕緊又故態(tài)復(fù)萌,緊接著一動不動。這次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工夫,小蟲子一看攻擊者沒有對它實施致命性傷害,又變魔術(shù)般地恢復(fù)了身形,準(zhǔn)備啟程。這次小男孩又給它來了個第三次出擊,這次小蟲子沒有骨碌成球狀,而是爬起身,大模大樣且大搖大擺地繼續(xù)著自己的美好旅途。
我突然覺得,我又是那只蟲子了,時光里,有著太多的意外,坎坷和挫折并不能阻礙我們向前,審時度勢,還是要前進。蟲子就是時光里的老師,他不言語,但用行動告訴我們應(yīng)該如何。
四
外面的世界,和風(fēng)輕拂,微雨輕沐。野馬行進到一座山之巔,只見在一塊山石的罅隙處傲然開放著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只是不知有沒有蜜蜂來吻過它;若沒有,不知有沒有一只多情的五彩蝴蝶飛臨它亂顫的枝頭。若有,它們便可以于微風(fēng)中、太陽下“交歡”。若可,野花也想去摸一摸藍天下白云的額頭。
換一種眼光看世界,時光就喜歡我們了,那些畫面總是以最美最動情的狀態(tài)呈現(xiàn)于我們的眼前。所以,人類的進步和美好,在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可以審美,審美給我們帶來了生活的樂趣。
雖然只是一朵看似不起眼的野花,但它卻帶著滿腹“心事”地看向不遠處的幾株小草,心想,草本也有心,且有著不屈的頭顱,才能夠“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想到這,野花微笑著,目光更加堅定。
所以,我也有了訴說心事的愿望,誰理解,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理解。這樣的想法,一直左右著我的人生,理解了我的時光。
時光組成了世界,也見證著這個世界一切的發(fā)生。人喜歡讀小說消磨時光,當(dāng)然也從小說里找到故事,獲得生活的啟迪。而我們卻是常常忽略了動植物的世界,世界是故事的,注意這些故事,我們的時光就會更有質(zh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