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紅紅的酒棗泡起來(散文)
從小就總聽奶奶說:“七月十五紅了圈,八月十五打一桿”,是說過了農(nóng)歷七月十五,鮮棗果柄外緣周邊轉(zhuǎn)紅,三分之一處于乳白期,另三分之一還在掛青。這不剛過八月十五我就開始想家里樹上的棗子不知是紅的多綠的少還是綠的多紅的少?今天忍不住跑回去看看,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口棗樹上一枝枝一串串亮晶晶的紅綠相間的棗子把樹枝都壓彎了。不過,很開心還真的是紅的多綠的少呢。從屋里拿出一個手提袋,搬出來人字梯,蹬上去,把手提袋掛在梯子支架上,一手拽著棗樹枝,一手就開始采摘紅彤彤的大棗子,先丟嘴里一個,“嘎嘣”脆生生的好甜??!今年雨水這么大,棗子掛果這么多還這么甜,真是想不到啊!
一邊摘著棗子,一邊還嘟嘟囔囔“出東門,過大橋,大橋底下一樹棗,紅的多,綠的少,一個棗、兩個棗……”欸,不對,應該改一下“出東門,過大橋,回家我就來摘棗,紅的多,綠的少,一個棗,兩個棗,三個棗、四個棗,五個棗六個棗,……”一口氣我數(shù)了25個棗,呵呵,看來我這嘴皮子需要好好練練了,以前可是能數(shù)到30多個呢。
很快,我就摘了多半袋子了,于是我“收兵”回屋,放好梯子,找出一瓶52度的白酒,又拿出以前泡藥酒的玻璃容器、一個小盆和一只碗。坐在餐桌旁,倒出剛摘的紅棗,又挨個地檢查一番,挑出個別有瑕疵的,就是有的發(fā)軟(發(fā)酵,也叫糟了)、或者有傷疤的,只保留硬挺飽滿毫無毛病的紅棗或者多半紅的棗子,也就是選用無內(nèi)外傷,無病蟲害,棗果飽滿,個頭均勻不軟的鮮棗。把挑出來的合格棗子放到盆里用酒洗一遍,用干凈毛巾擦干凈,再用碗里的酒浸蘸一遍,一個挨一個地輕輕放進容器里,擺放完了以后,再往容器里倒入一些白酒,主要能淹住第一層棗子就可以了,然后蓋住蓋子,為了絕對密封,我又在蓋子外面纏繞了兩層保鮮膜,放置到廚房的柜子里,這樣,就能讓棗子在充分密閉的陰涼空間里慢慢發(fā)酵,大約一周后,醇美香甜的酒棗就可以開始品鑒了。
酒棗也叫醉棗,小時候的農(nóng)村沒什么小零食,院里院外的閑地方總有幾棵自家的棗樹,爺爺奶奶總會在棗子青紅相間時就開始今天摘掉幾個,明天摘幾個,給我們當作小零食吃,在紅棗比較多的時候就會站在凳子上摘選一些品相好無任何內(nèi)外瑕疵的棗子用壇子或者罐子做酒棗,每次奶奶還用麥秸泥糊住蓋口,一直到冬天或者春節(jié)時才倒出來,留出祭祀上供的棗子以后,其余的就讓我們當作小吃食,因為我平時喜歡小酌喝幾杯,朋友們都說應該與我從小吃酒棗有關。
小時候,我以為酒棗是與爺爺有時候泡藥酒有關系,可是爺爺卻說,這醉棗可是古人偶爾發(fā)明的,說是漢朝有一名治理渤海區(qū)域的太守勸民“賣刀買牛、植樹種?!卑l(fā)展了當?shù)亟?jīng)濟,在他離任時他手下那位整日手不離酒的隨從,買了好幾壇酒預備在路途中飲用,渤海的衙役們看這位太守親手種植的棗樹果實累累,就摘了幾袋子放到了車上。愛喝酒的隨從不嫌棄它的酒壇子占地方,反而感覺棗子布袋礙事,于是他喝完一壇又一壇酒之后,就解開袋子把棗子都倒進去,這樣車上的空間就多了,他或坐或躺在牛車上慢悠悠地繼續(xù)和太守趕路。又過了幾天,平日就不善飲酒的太守感覺他的酒應該快喝完了,可是怎么酒味倒更醇香芬芳呢?于是他問隨從:“你帶了多少酒?怎么也喝不完呢?”隨從終日酗酒,對酒味都遲鈍了,他聞不到,還很難受地說“好幾天就斷頓了,那里來的酒味??!正想著到哪里買點酒呢!”太守很驚訝“不對啊,你仔細聞聞,車上肯定還藏著酒,是不是你忘記了?”其他人也說酒味很大,并且開始動手翻動車上的東西,最后發(fā)現(xiàn)酒味是從空壇子發(fā)出來了。這位隨從此時想起了他把棗倒進空壇子里的事。此時他們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酒壇里剩酒的熏浸,硬硬的紅酒已經(jīng)變軟,散發(fā)著棗子清香與濃郁醇香的酒味,拿起一品嘗,大家感覺比鮮棗子更好吃了,又軟又香,那些原來沒紅透的棗子也變得殷紅了,于是他們稱這種棗子為醉棗。
你看,這酒棗(醉棗)還真與愛喝酒有關呢哈。
打開柜門,再看看我新淹制的酒棗,我坐在桌旁,端起一本清茶,在滿屋彌漫的清醇中,彷佛看到那一瓶瓶一罐罐晶瑩剔透、軟糯香甜的紅紅酒棗,不由我開始滿懷喜悅地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