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獎】鍋爐房秘事簿(小說)
在那所承載著無數(shù)青春夢想與往昔記憶的校園中,鍋爐房宛如一座隱匿于時光深處的孤島,散發(fā)著神秘而又質(zhì)樸的氣息。而守護(hù)在此處的劉大爺,恰似那孤島的守望者,用他那滿是褶皺卻堅毅的面容,以及瘦小卻蘊藏?zé)o盡力量的身軀,訴說著校園歷史長河中一段段或平凡或波瀾的故事。
劉大爺?shù)拇笊らT,是這鍋爐房獨有的標(biāo)識,仿若一把銳利的號角,只需輕輕吹響,那聲音便能沖破鍋爐房那斑駁的墻壁,穿越校園里的林蔭小道、教學(xué)樓宇,在每一個角落回蕩,驚擾著那些棲息在枝頭的鳥兒,讓它們撲棱著翅膀,飛向湛藍(lán)而高遠(yuǎn)的天空,仿佛在為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奏響慌亂的音符。
那是一個暑氣蒸騰的夏日午后,陽光熾熱得如同要將世間萬物都融化進(jìn)它那滾燙的懷抱。校園里,蟬鳴在綠樹的枝葉間此起彼伏,好似不知疲倦地演奏著一曲冗長的夏日之歌。幾個正值青春年少、滿腦子奇思妙想且懷揣著冒險精神的男生,宛如一群無畏的探險家,懷揣著對未知世界的強烈好奇,躡手躡腳地朝著那神秘的鍋爐房進(jìn)發(fā)。他們的腳步輕盈得如同踩在夢的邊緣,既緊張又興奮,嘴里還時不時地小聲嘀咕著,仿佛正在開啟一場通往神秘異世界的冒險之旅,而那鍋爐房,便是他們臆想中藏著無數(shù)奇幻寶藏與驚悚秘密的神秘城堡。
當(dāng)他們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鍋爐房門口時,劉大爺正坐在那把歷經(jīng)了歲月洗禮、早已被磨得光滑的小板凳上。他手中的大蒲扇有節(jié)奏地輕輕搖動著,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為這悶熱的夏日打著緩慢的節(jié)拍,又似在守護(hù)著這片屬于他的領(lǐng)地,不容許任何外界的紛擾打破這份寧靜。劉大爺那敏銳的目光,猶如獵鷹鎖定獵物一般,瞬間便捕捉到了這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微微皺起眉頭,聲若洪鐘般地吼道:“你們幾個小鬼,在這兒探頭探腦的,究竟想干啥?莫不是盤算著搞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惡作???”那聲音如同洶涌澎湃的海浪,猛地撞擊在幾個男生的耳膜上,震得他們一陣耳鳴,其中那個生性較為膽小的男生,雙腿竟不受控制地發(fā)軟,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那被烈日炙烤得發(fā)燙的地面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一位染著黃毛、試圖在青春里彰顯個性與不羈的男生,硬著頭皮從同伴身后站了出來,努力地挺直了脊背,強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回應(yīng)道:“大爺,我們呀,是聽聞這鍋爐房一到夏天,就會傳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響,就好像有什么妖魔鬼怪藏匿其中似的。所以,我們就想來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秘的東西在這兒呢?!眲⒋鬆斅犃诉@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的皺紋如同一朵綻放的菊花般舒展開來,哈哈大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在鍋爐房內(nèi)回蕩,竟讓這悶熱的空間都仿佛多了幾分輕快的氛圍。他邊笑邊說道:“妖怪?我在這鍋爐房待了大半輩子了,別說妖怪,就連個鬼影都沒見著過呀!倒是你們這些調(diào)皮搗蛋的小鬼,三天兩頭地往這兒湊,倒成了我這兒的‘??汀瘒D?!闭f罷,劉大爺緩緩站起身來,那原本瘦小的身形,在這一刻,卻仿佛被歲月賦予了一種無形的威嚴(yán),在幾個男生的眼中,竟顯得無比高大,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讓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劉大爺轉(zhuǎn)身邁進(jìn)了鍋爐房,那幾個男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亦步亦趨地跟了進(jìn)去。一踏入鍋爐房,一股熾熱的氣流便撲面而來,仿佛要將他們吞噬一般。里面熱氣騰騰,那巨大的鍋爐宛如一頭沉睡多年的史前巨獸,靜靜地蟄伏在中央,散發(fā)著一種古樸而又神秘的氣息。劉大爺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到鍋爐旁,從一旁的角落里拿起那根早已被摩挲得發(fā)亮的鐵鉤,手臂微微揚起,鐵鉤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精準(zhǔn)無誤地敲擊在鍋爐那厚實的外殼上,頓時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的清脆聲響,宛如古老的編鐘被敲響,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激起陣陣回音。劉大爺微微瞇起雙眼,眼神中透著一絲神秘的色彩,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聽好了啊,這聲音,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妖怪發(fā)出來的動靜啦,其實啊,不過是這鍋爐正常運轉(zhuǎn)時發(fā)出的聲響,就好比人在喘氣一樣,哪有什么妖怪呀?!睅讉€男生聽了這話,先是面面相覷,隨后臉上露出了既有些好笑又夾雜著些許失落的神情,原本滿心期待著能揭開一個驚世駭俗的神秘面紗,卻不想得到的是如此平常而又現(xiàn)實的解釋,那心中的幻想就如同五彩斑斕的泡沫,在這一瞬間紛紛破滅了。
就在這時,黃毛男生的目光被地上一個模樣頗為奇特的鐵盒子吸引了過去。那鐵盒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表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還爬滿了斑駁的銹跡,仿佛是一個從久遠(yuǎn)的歷史中被挖掘出來的神秘文物,正靜靜地躺在那里,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撩撥著他那顆充滿好奇的心。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小步,緩緩地伸出手去,想要揭開那鐵盒子神秘的蓋子,一探究竟。劉大爺見狀,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腳下步伐極快,如一陣疾風(fēng)般瞬間閃到黃毛男生身邊,一把緊緊地攔住了他的手,語氣嚴(yán)肅而又帶著幾分呵斥地說道:“小子,你可千萬別亂動?。∵@玩意兒可不是什么玩具,那可是我用來精準(zhǔn)控制鍋爐火候的寶貝物件兒呀。要是你一個不小心給弄壞了,那咱們這整個校園可都得喝涼水了,到時候,看你們上哪兒去找熱水去?!秉S毛男生被劉大爺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嚇了一跳,趕忙像觸電般縮回了手,臉上露出了尷尬又懊悔的神色,吐了吐舌頭,低著頭不敢再吭聲了。
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氛圍中,變故陡然發(fā)生。鍋爐房里那昏黃的燈光毫無預(yù)兆地開始閃爍起來,如同夜空中閃爍不定、即將熄滅的星辰一般,忽明忽暗。緊接著,一陣“滋滋”的電流聲如同尖銳的嘯叫,劃破了這原本就略顯壓抑的寂靜,在鍋爐房內(nèi)四處回蕩,仿佛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幽靈在暗處發(fā)出陰森的嘶吼。幾個男生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們下意識地緊緊抱成一團(tuán),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地望著四周,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從黑暗中撲出來一般。而劉大爺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他那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之色,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小插曲罷了。只見他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朝著配電箱的方向走去,眼神專注而冷靜,雙手熟練地在配電箱內(nèi)擺弄著,那動作猶如一位技藝精湛的鋼琴家在彈奏著熟悉的樂章。不一會兒,燈光便重新恢復(fù)了明亮與穩(wěn)定,那溫暖的光線再次灑滿了整個鍋爐房。劉大爺回頭望向那幾個還驚魂未定的男生,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帶調(diào)侃的笑意,說道:“瞧瞧你們這幾個膽小鬼,多大點事兒呀,這就是老房子電路老化了,時不時鬧點小毛病,正常得很呢,你們倒好,還以為真有妖怪現(xiàn)身了呀,真是沒見過世面喲?!?br />
自那之后,這幾個男生像是被劉大爺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以及鍋爐房里那神秘莫測的氛圍深深吸引住了一般,時常會來到這里。不過,他們不再是懷著那種探尋神秘妖怪的心思,而是如同虔誠的信徒圍坐在智者身旁一般,靜靜地圍坐在劉大爺身邊,聽他講述那些發(fā)生在校園里的陳年往事。劉大爺坐在那小板凳上,手中的蒲扇輕輕搖動著,眼神中透著一絲悠遠(yuǎn)的懷念,緩緩地講述著曾經(jīng)那些學(xué)生們在校園里上演的一幕幕或調(diào)皮搗蛋、或感人至深的故事,還有學(xué)校在漫長的歲月中經(jīng)歷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興衰變遷。每一個故事都仿佛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在他的講述中徐徐展開,讓這幾個男生如癡如醉,仿佛穿越時空,親身經(jīng)歷了那些往昔的歲月一般。
然而,生活就像是一場充滿變數(shù)的戲劇,平靜的日子終究還是被打破了,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打破了原有的安寧。一日,劉大爺像往常一樣,在鍋爐房里進(jìn)行著日常的巡查工作。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那堆煤炭時,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那原本應(yīng)該按照既定用量穩(wěn)步減少的煤炭,此刻卻像是遭遇了神秘的力量,消失的速度遠(yuǎn)超尋常,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悄悄地將煤炭一點點偷走。劉大爺?shù)拿碱^瞬間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與不安,嘴里喃喃自語道:“怪哉,怪哉??!這煤炭難道是憑空長了翅膀,自己飛走了不成?還是說,這鍋爐房里藏著什么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呀?”
這幾個男生聽聞了此事后,仿若嗅到了神秘事件散發(fā)出來的獨特氣息,頓時熱血沸騰起來,他們自告奮勇地組成了一個主角團(tuán),決心要憑借自己的智慧與勇氣,協(xié)助劉大爺解開這煤炭失蹤之謎。他們宛如專業(yè)的偵探團(tuán)隊一般,開始對鍋爐房及其周邊展開了一場細(xì)致入微、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勘查行動。
其中,那個戴著眼鏡、眼神中透著聰慧與冷靜光芒的男生,輕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道:“這件事絕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從現(xiàn)場留下的種種跡象來看,既沒有明顯的打斗痕跡,也不存在強行闖入的跡象,這無疑說明偷煤之人必定對這里的環(huán)境極為熟悉,或者掌握著某種特殊的進(jìn)入方式。那么,究竟會是誰呢?是校內(nèi)的某個工作人員,還是某個對鍋爐房布局了如指掌的學(xué)生呢?亦或是,還有其他更為復(fù)雜的情況隱藏在這表象之下呢?”
經(jīng)過一番商討,他們決定實施守株待兔之計,在夜間輪流值守鍋爐房,試圖在偷煤賊再次現(xiàn)身時將其一舉抓獲。第一晚,黃毛男生與高個子男生肩負(fù)起了這一重要的任務(wù)。他們小心翼翼地藏身于一堆廢棄桌椅之后,那姿勢就像是兩只潛伏在暗處、隨時準(zhǔn)備出擊的獵豹,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鍋爐與煤炭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起初,四周一片寂靜,唯有老鼠在角落里偶爾發(fā)出的吱吱聲,打破這令人有些心慌的安靜。黃毛男生望著這昏暗而寂靜的鍋爐房,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思緒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飄散開來。他暗自想道:“這地方到了晚上,還真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勁兒啊,感覺好像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們呢。不會真有什么超自然的東西藏在這里吧?我這一時的好奇心作祟,跑這兒來蹲守,要是真遇到什么鬼怪,那可就完蛋了。到時候,不僅成了兄弟們的笑柄,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危險呢??墒?,現(xiàn)在要是臨陣退縮,那我之前在他們面前夸下的??诓痪统闪诵υ捔藛幔坎恍?,我得硬著頭皮撐下去,怎么也得證明自己不是個膽小鬼呀?!毕氲竭@兒,他咬了咬牙,努力地將那些恐懼的念頭從腦海中驅(qū)趕出去,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了煤炭堆上。
高個子男生則在一旁緊閉著雙唇,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偷煤賊啊,你可趕緊現(xiàn)身吧,我可實在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上一整晚啊。這黑燈瞎火的,周圍又這么安靜,感覺每一點動靜都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實在是太恐怖了。早知道就該帶個手電筒來,這會兒也不至于心里這么沒底兒呀。真希望今晚能順利抓住那家伙,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啊?!?br />
然而,困意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惡魔,在午夜時分悄然襲來,無情地侵蝕著他們的意志。盡管兩人不停地掐自己的大腿、努力地睜大眼睛,可還是漸漸地抵擋不住那如潮水般涌來的困意,不知不覺間,他們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緩緩地合上了雙眼,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當(dāng)清晨那第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臉上的時候,他們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望著那煤炭堆又明顯減少了的煤炭量,兩人頓時懊悔得捶胸頓足,心中滿是自責(zé)與懊惱,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讓他們重新來過這一晚。
吸取了前一晚的教訓(xùn),第二天,他們果斷地改變了策略。眼鏡男生從家中帶來了自己精心制作的簡易警報裝置,那一個個小巧的零件,在他的手中仿佛變成了具有神奇魔力的法寶。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些裝置布置在煤炭堆的周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謹(jǐn)慎與專注,仿佛是在設(shè)置一道守護(hù)寶藏的魔法防線,不容許有絲毫的差錯。
夜幕再次降臨,輪到眼鏡男生與體型較胖的男生值守了。他們藏身于黑暗的角落里,整個鍋爐房內(nèi)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他們的雙眼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緊緊地鎖定著煤炭堆,眼神中透著緊張與期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考驗著他們的耐心。
眼鏡男生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濕,他的心中既緊張又興奮,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在腦海中狂奔。他暗自想道:“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這個偷煤賊,絕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這可是我們主角團(tuán)證明自己能力的絕佳機會,要是成功了,我們可就成了校園里的傳奇人物了,劉大爺也一定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而且,這神秘事件的真相也將在我們的努力下浮出水面,那該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但萬一又失敗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費了,同學(xué)們會怎么看我們?不行,絕對不能失敗,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br />
就在他們以為今晚又將像前一晚一樣無功而返的時候,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那聲音如同沖鋒的號角,瞬間打破了原本沉悶的氛圍。眼鏡男生和胖男生幾乎是同時從角落里彈射而出,朝著煤炭堆的方向沖了過去。只見一個黑影在煤炭堆旁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一般,朝著鍋爐房的后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