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人見人愛蘇東坡(散文)
在星光閃耀的古代文壇,總有一些姓氏在平平仄仄的韻律中,散發(fā)著歷時彌久的光輝和浪漫。
漫步古道西風,在文學蓬蓬的綠意中,你會看到漢魏時期曹操與其子曹丕、曹植合稱的三曹;看到北宋時期以文學見稱的三蘇(蘇洵、蘇軾、蘇轍);看到明代晚期以散文家著稱的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他們卓絕的才情閃耀著暖暖的光輝,讓整個家族功成名就的得意感翻倍。
讀三蘇、誦三曹、研三袁、探三玄、志求三樂,是世人對文化瑰寶的追溯和喜愛。在這以家族團體出現(xiàn)的名人中,最有影響力的是唐宋八大家中的三蘇,最受世人喜愛的是蘇軾蘇東坡。他之所以是最受人喜愛的文化名人,是最受全民追捧的文壇全才,是因為他有著異于常人的智慧和才情。
才情橫溢的蘇軾,在名聲大噪的唐宋八大家中,是人才、亦是全才。在八大家中,整個領(lǐng)域蘇東坡都有成就,他六十六年的人生,創(chuàng)作有兩千七百多首詩,兩百多首詞,還有那些沒有確切記錄的書畫作品。蘇軾靠他的實力,為我們的經(jīng)典誦讀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清新的詩歌,膾炙人口,流傳千古,鶴立于中小學課本上的《題西陵壁》 《海棠》是北宋的經(jīng)典之作。他深知李白的“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已是描寫廬山的頂峰之作,無人能及。于是,他寫廬山,便于李白大相徑庭。
唐代是激情澎湃的朝代,宋代是成熟賦予思考的朝代。聰明如蘇軾,他繞過李白激情澎湃,青春勃發(fā)的描寫,另辟蹊徑的“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讓人沉思,讓人成熟,讓人思緒萬千,是感召讀書人的利器,
他絕美的宋詞,超然物外,積極向上。《蝶戀花?春景》《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念奴嬌?赤壁懷古》……每一闋宋詞,都是經(jīng)典在傳唱。卓越的人總有幾分相似,以詩詞為紐帶,可以把豪放的蘇東坡和辛棄疾二人,合稱為宋詞雙璧。
散文是宋代文化引航人歐陽修的王牌。作為歐公的學生,蘇軾的散文《前后赤壁賦》如師父的散文一樣精彩。師父歐陽修的文章,澎湃如潮;弟子蘇東坡的文章,開闊似海。歐文如潮,蘇文如海,是對他們師徒文才過人的贊美和敬仰。
被稱為全才的蘇東坡,詩詞是翹楚,書法是一絕。被貶黃州的第三個寒食節(jié),孤獨和惆悵包圍下的蘇軾,揮筆寫下了被稱為天下第三行書的《寒食帖》。別人苦苦追求一生的殊榮,被他輕而易舉就可以獲得。天賦異稟的蘇東坡,在繪畫界和史學界都有所斬獲。他筆下那些意境唯美,情感充沛的枯木、怪石、墨竹曾是多少人魂牽夢縈的意難平,求不得。
唐宋八大家,無論在哪一方面取得成就,他們的作品都會被世人喜愛,都會流傳千古。蘇東坡,這個天才+全才,在別人夢寐以求的領(lǐng)域都有所斬獲,怎能不被人喜愛?
蘇東坡不僅有才,還很豁達有趣。他生命中被貶謫的十二年,顛沛流離的十二年,遠離故鄉(xiāng)和親人的十二年,被他淡淡地幻化為一句“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他有一顆有趣的靈魂,在杭州任知州期間,他用自己的詩意和浪漫,為杭州的“眼睛”——西湖,留下了足矣浪漫一個又一個千年的“蘇堤春曉”和“三潭印月”。
蘇東坡用園林藝術(shù)造福了杭州人民的同時,還用傳承了千年的舌尖文化——東坡肉,驅(qū)趕了西湖筑堤工人的饑餓感。蘇軾是世俗方外的化解人,是樂觀達者蘇東坡。他用東坡肉慰勞清理西湖淤泥,建筑蘇堤春曉和三潭映月的工人,讓人間煙火與文學詩意在杭州西湖齊駕并驅(qū)。他作為“被政治和文學耽誤的美食家”,其成就的美食,知名度堪比他的詩詞。東坡肘子,東坡冷鍋魚,東坡涼粉,東坡羹,東坡餅東坡烤生蠔……這些數(shù)不勝數(shù)的美食大都是他在貶謫途中的杰作。
歷史文獻中有記載的“蘇氏私房菜”多達上百種,跟“東坡”有關(guān)系的美食則多達五六百種。那時候,沒有微信、沒有頭條、沒有抖音,蘇東坡依然能成為頂流的美食達人,被全民追捧和愛戴。
蘇東坡具有強大的道德魅力,人格魅力,文學成就,是具有文人的風范的文壇盟主。他的門下 有蘇門四學士,六君子,小他八歲的黃庭堅、秦觀、晁補之、張耒……個個卓爾不群,著作等身,是聞名天下的大文人。
他看世界是可愛的,世界看他也是可愛的。在他眼里,世界沒有惡人。辛棄疾的詩句“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是他對生活珍惜和熱愛的注解。
錢鐘書先生說:蘇軾是一個全才,他在詩、詞、散文等方面都有卓越的表現(xiàn)。他的作品充滿了生命力和活力。我想說,詩詞書畫和美食是我們看見蘇東坡的眼睛。從中,我們可以看見一個靈魂有趣的蘇東坡;看見一個詩詞卓然,能書善畫的蘇東坡;看見一個一路被貶,一路習吃的蘇東坡——他有博古通今的學問,筆落驚風雨的才華,仿佛日月相輝照,遮蔽著生命中被貶謫的陰影。
穿越時空,在一闋闋詩詞和一道道美食中,遇見蘇東坡這樣一個靈魂有趣,才情卓絕,性情曠達的文學全才、美食達人,我們有什么理由不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