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亂中添亂

　　“你是施局長嗎？”
　　“我是施局長！”他接著說：“你是誰？”
　　站在他面前的年輕男人，一臉的怒氣。施局長剛回答完，年輕人朝他臉上就是一捶。施局長一邊急忙躲開，一邊大喊：“快來人！有瘋子來了?！?br /> 　　來人又是一捶，施局長一邊閃開，一邊跑出了辦公室。
　　這時胖子主任、管理股趙勝和農(nóng)機局辦公室在上班的人，都跑了出來。他們攔截住了追打的年輕人，施局長躲進主任辦公室，關門拔打110。
　　年輕人捶打著主任辦公室的門，一邊直問：“你還是人嗎？農(nóng)機局是你一家的嗎？你是一級政府部門，你怎么這么霸道！”
　　主任聽出一點眉目，他上前拉著年輕人的手，對他說：“有什么事，好好說?！苯又鴨枺骸澳闶钦l？”
　　“叫姓施的今天出來，老子今天捶死他！”他怒氣仍然未消，只是不在捶門，他一邊吸煙，一邊說著：“你是不是人，人家懷孕了，求你換個崗位，你也不答應。你遲早會斷子絕孫！”
　　胖主任聽出，這事與夏雪晴有關。
　　“有事好說，到隔壁房間坐坐！”主任一邊說一邊要拉他，他一把甩開。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在點煙時，他那拿著打火機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胖主任到管理股，打了電話給施仁懷，又拔通了洪潮的電話，然后出來又勸著憤怒的年輕人。
　　“你別以為我們轉業(yè)干部好欺負，沒有我們在部隊服役，你當屄局長。老子是政府安置過來的，不是你家小工，你想怎么整人就怎么整，你當洪潮好欺負，老子在越南戰(zhàn)場都是不怕死，打死你龜孫子真是抬舉你了。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
　　“有話好說，別在罵人了?！迸种魅卧谝话鴦竦?，臉一流露出難堪樣子。
　　農(nóng)機局一幢樓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只有胖主任和辦公室的一個女辦事員在門口。
　　水利局辦公室汪主任和韋小虎、黃艷，一聽三樓有人在吵架，汪主任說：“誰呀！在大罵什么事？”
　　韋小虎和黃艷跑到三四樓梯中間，聽了一會。他們猜是和夏雪晴有關，那不是洪潮他弟弟就是他小舅子了。是在找農(nóng)機局，為夏雪晴和洪潮出氣。韋小虎說：“這人也沒有什么素質?，F(xiàn)在是什么社會了，自己不懂戰(zhàn)斗戰(zhàn)術，這種人上了戰(zhàn)場這樣硬干有什么好處，很可能只能當個埋葬深山的英雄了！”
　　黃艷白了他一眼，她上了樓給洪潮打電話。洪潮手機占線，拔了好一會才拔通?！笆抢畹聦?！”洪潮著急地接著說：“我和高陽趕過來了，要是他在鬧的話，你去幫忙勸一下。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冷靜點！”黃艷剛要掛電話，又聽洪潮說：“我叫小兵、志亮和有余來拉他走。”
　　公安局110指揮中心，上來兩名警察，他們問：“有什么事，到辦公室吵！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德寶，他農(nóng)機局整死了人，你們在哪里？來抓我，先把姓施的抓起來！”
　　兩個警察一聽死了人，他們態(tài)度也弱了下來。他們走到胖主任面前，問出了什么事？
　　他們在交頭接耳地說著。
　　施仁懷上來一見是德寶，他想溜走被胖主任看見，跑到他跟前說：“勸勸！”
　　仁懷沒有做聲，就站在那里。
　　“有話好好說，不能打人?！币粋€警察過來對德寶說道。
　　“這事，你要是處理得了，那么就讓你處理。把人整死了，總要有人負責，你想把死人抬到你公安局去嗎？”德寶一說，那個警察不說話了，退到了一邊去。
　　這時，董小兵、錢有余和華志亮來了。
　　董小兵一上來，警察都是認識他。他對警察說：“這事，我來處理。”他撒了煙，走到德寶面前，說：“有事以后在說，別在給洪潮添加麻煩了！”
　　有余和志亮一邊說著，一邊拉德寶走。
　　“你以后還敢整人，老子哪天非給你捅死，老子在越南戰(zhàn)場沒死掉，活了好幾十年也值了！”德寶接著說:“只是干掉你這種貨色，有點顯得臟了老子的手！”
　　施仁懷一見董小兵和幾個戰(zhàn)友來了，他躲到四樓上去了。黃艷過來推著德寶，他們一起把德寶推拉著下了樓。
　　“你這事，做得有點欠考慮?！倍”f。
　　“太欺負人了。這種人要是老子遇上，非干了他不可！”德寶說。
　　“事情出了，你這樣能解決問題嗎？”小兵接著說。
　　有余說：“有時，地方上人太弱了也不行，別人總是欺負你?！?br /> 　　“你這個時候，少說這話?！敝玖列÷暤刎焸涞?。他接著說：“有事可以說理，吵打能解決嗎？這是地方！”
　　“不是敵我矛盾！以后遇事別動不動要武力解決。是人民內部矛盾，要用人民內部解決的辦法解決?！倍”f道。
　　“洪潮找了他們多少次，人家就是不聽，你跟他講理他不講理！你說怎么辦？非要下跪嗎?當代中國軍人，還從來不懂得什么叫投降！”德寶說。
　　董小兵和他們四個人，打的到了上島咖啡會所，在206包廂里坐下。
　　“喝點茶，冷靜點！”董小兵說。
　　“打個電話，讓高陽和洪潮別回來了?！庇杏嗾f。
　　小兵說:“你們十幾年感情，我都清楚。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兄弟的忙也要看怎么幫，在說你也是在職人員，跟這種人硬干是不行的，要講研策略?！?br /> 　　“我怕他什么！他開除了老子，老子就干掉他！”德寶又說道。
　　“你這種思想會害了你，不是打仗要你這性格，去拚命！為國爭光！現(xiàn)在是人民對人民，別人又沒有要你死，你跟別人拚什么命?！倍”鴦竦?。
　　德寶說：“雪晴爺爺，就是他施孫子給整死的。如果不是聽雪晴又流產(chǎn)了，他會兩天不吃嗎？他會突然腦沖血血管破裂嗎？”
　　他們沉默著，一語不發(fā)。
　　高陽和洪潮趕到咖啡會所，他讓他們都回去，他們三個人好好談，人多德寶有些話更聽不進去。
　　“110中心警察，今天給了我面子，哪天我約治安大隊一起，你們有時間也參加一下。”董小兵接著說：“我選一個星期天晚上?！?br /> 　　“謝謝你了！”洪潮說。
　　他們走出會所。
　　“你性格什么時候可以改呀！”高陽說德寶。
　　“我這幾晚都是沒睡好?！钡聦毥又f：“老子昨晚氣得喝醉了酒，要是在部隊老子一槍干了他！”
　　“你看你，你這樣讓洪潮多難受。他剛才在路上好難過，妻子現(xiàn)在這樣，你如果在出什么事，你叫他怎么對得起你?！备哧柼岣吡寺曊{，對德寶說：“在說要幫朋友，也要有個幫法。你這樣也不是解決辦法！”
　　“氣好出，出了呢？你想以后呢？”高陽接著勸道也責備道。
　　洪潮說:“你這樣，讓我和雪晴以后更不安了，如果影響到你的前途，叫我們怎么還你情?！薄耙钱斶@樣的官，讓我干我也不干！”德寶說。
　　“當不當官不說，我們是軍轉干部，要對得起軍轉這兩個字，要對得起部隊的培養(yǎng)。沒有部隊的培養(yǎng)，我們都是沒有今天。”高陽望著德寶和洪潮說：“做什么事，都是要提醒自己，我們是軍轉，對軍轉名聲有好處的事，我們要多做，對不利軍轉名譽的事，一定不能做！”
　　“他施屌人，不是明違反用工規(guī)定嗎？”德寶接著說：“國家用工勞動合同明文規(guī)定，不準讓懷孕婦女干有傷危害胎兒健康的工種。他們這是作為嗎?開始，政府安置他們也一直頂著不要，這是一幫什么鳥人兒子！”
　　高陽說：“事情道理是這樣，我們不能在別人做錯事后，繼續(xù)往錯誤做下去。那社會成了什么，總要有人做出犧牲和讓步。如果你想到社會是這樣，你當時那英雄犧牲精神，會一往無就地去奉獻嗎？”他接著說：“做出犧牲，不是為了哪一個人，哪些人，是為民族崛起‘國家尊嚴和人民幸福！”
　　德寶說：“我當初也不一定有這么偉大的思想，我就想我是一個軍人，我必須服從命令。為軍人職責、為并肩的戰(zhàn)友而犧牲自己。”
　　“你這就是民族英雄主義思想！”洪潮說。
　　“如果國家需要，我隨時準備在次上戰(zhàn)場，打死了也無所謂。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德寶說。
　　高陽說：“你的思想，現(xiàn)在需要轉變，你現(xiàn)在到了地方，為國家經(jīng)濟建設服務，做為政府公務員，就是要服務于人民，為國家繁榮昌盛做出一份貢獻?！彼攘艘豢诓?，接著說：“同時，還要建設好自己的家，建一個幸福的家，也是你的職責和國家對你的要求?！?br /> 　　“我現(xiàn)在還是預備役軍官，我還有上戰(zhàn)場的機會。在我沒有退出預備役之前，我的英雄主義是不會拋棄的。如果我沒有了血性，我就不是男人了！”德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說。
　　高陽說：“你必須重新認識！”
　　洪潮說：“不扯遠了，你不要在管我的事?！彼又f：“你答應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钡聦氄f。
　　“就是拚命，我也不用你去?！焙槌苯又f：“我也是軍人，我也有血性！”
　　“你如果在管我的事，我就不認你這個戰(zhàn)友了！我們朋友也做不成，從始不在來往?！焙槌蓖纯嗟卣f著，內心在流著血。
　　“你知道洪潮這幾天的痛苦嗎？你是不是想毀了洪潮，少一個戰(zhàn)友，你心里才安是吧！”高陽站了起來發(fā)火地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洪潮一把抱住了德寶和高陽，他們三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高陽說：“從今天起，你不準在摻和洪潮的事。就是想干什么說什么跟他有關的事，你必須得到洪潮的同意。你要學會尊重別人，不是你只想出頭就是幫別人，尊重一個人最重要，關心支持都是要從尊重開始。”
　　“本來，過了這事。洪潮和雪晴去找施局長，這樣一來又被動了?！备哧栄a充說。
　　“聽見了嗎？”洪潮問德寶。
　　德寶不情愿地說：“知道了！”他一捶頭向墻壁上捶去。
　　高陽和洪潮送回德寶，他們打電話約了施仁懷。仁懷說我無臉見你們，高陽說：“你不來，我跟洪潮就去你單位或你家找你?！?br /> 　　仁懷一見洪潮就說：“老戰(zhàn)友，真的對不起！”
　　“不怪你！”洪潮接著說:“讓你夾在中間，是我們給你找了麻煩?！?br /> 　　高陽說：“一家人，不講兩家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你還得找你叔說一下，一是今天李德寶的事，讓他多多抱涵，我們剛才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以后不在允許他自作主張地干擾洪潮的事。另外，就是雪晴要請一個月的假，回去以后上班希望重新?lián)Q個崗位。她已幾次流產(chǎn)了，如果在這樣嚴重會影響一生生育?！?br /> 　　仁懷說:“我真不想理他。我說真的也怕見你們了。這樣，我對我嬸嬸說說，讓她在中間做點工作。”
　　他望著高陽和洪潮，他接著說：“你自己抽時間和胖主任打個電話說一下，這樣兩邊說，可能效果會好點?！?br /> 　　高陽說:“拜托你了！”接著又說：“過幾天，讓洪潮打電話?！?br /> 　　“今天都是沒有心情，也不請你吃飯了。我們還要回溫泉去，我和洪潮都是還有事?！?br /> 　　他們送仁懷下了車，他們向溫泉奔馳著。
　　“你過幾天打個電話，也能聽出局長的想法?！备哧枌槌闭f。
　　“他這次答不答應，都是不干噴漆了，大不了她不上班算了?！焙槌闭f。
　　“有事，什么想法及時對我說。兩個人一起考慮，總比一個人成熟點?！备哧栮P心地說。
　　洪潮說：“沒想到，這兩年把我整成這樣！”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水利局先不接收她，又不讓我上班。后來不給房改，這次下派聽說是使了暗箱造作?！?br /> 　　“怎么回事？”高陽問。
　　“聽黃艷說，賈局長和汪主任，事先準備好了兩張都是寫了同樣‘下派’，無論韋小虎抽哪張，只要叫我先抽一亮，他就不用抽了?！焙槌闭f。
　　“韋小虎，一定在私下送了不少，要么就是故意整我。”洪潮一邊吸煙，一邊說：“他們整人真是一套套的。你還沒想清楚，設計的套子就準備好了，讓你一個勁地往里鉆。”
　　“你不可全信!”高陽對洪潮說。
　　“他不會怨恨撒謊?！焙槌闭f。
　　“就是，你也不能說出來?！备哧柊参克f：“眼見為實！”
　　高陽望著老戰(zhàn)友洪潮，他的眼睛深深地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