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驚動縣長

　　高老村興修水利資金，一直沒有著落。村掛職書記洪潮，就像熱鍋上螞蟻，他心急如焚。
　　他找到溫泉鎮(zhèn)，說怎么也要拔點水利資金給我，要不我沒法對高老村群眾交待了。去年，我們村修了一半水塘，你們也都知道，今年心想問水利局要點資金，那知一分錢也不給。洪潮說我只得向你們化緣，幫我把去年沒修的水塘修起來。你們要是真有難處，借點錢給我們也行，不然我們村干就是挑到大年三十，也是沒有辦法對村民交待。
　　鎮(zhèn)長說你向分管夏鎮(zhèn)長做下匯報，讓他在辦公會上提出來，我們盡力支持你興修水利。洪潮萬分感激，他出了鎮(zhèn)長的辦公室，他又找到了書記和夏副鎮(zhèn)長。
　　鎮(zhèn)里找了，他一晚上還是睡不著，思來想去，他想到了縣委組織部，他們在下派干部動員大會上說，下派村干部主管局要對口支援下派村?，F(xiàn)在局長不支持，他只好要找組織部了。第二天一早，他跑進分管下派副部長辦公室，說高老村十多年沒興修水利，塘都是快要淤掉了，如果哪年水庫放不下來水，那高老村就沒水栽秧了。去年，我動員了村里幾個工程隊老板出了點錢，我們村自己修了一半水塘。今年，本來想要點項目水利經(jīng)費，可賈局長說分完了。我說不是年初就打了報告嗎?他說我是水利局人，只好先給別人，不然別人說我會假公濟私。
　　“我現(xiàn)在是真想不到辦法。只好找組織，多少給我們解決一點，要么村干部就是挑到大年三十，也完不成計劃?！焙槌币荒樀臒o奈。
　　“這二、三十年，農(nóng)業(yè)是沒有掀起大興水利，你這個想法很好。我們都是農(nóng)民生出的兒子，農(nóng)民土地和農(nóng)村水利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备辈块L熱情對洪潮接著說：“硬挑也不是辦法，你們先找一臺挖掘機，我來給你想想辦法?！?br /> 　　洪潮離開縣政府，他急忙趕上去溫泉的公交車。
　　客車駛出縣城，他仍然壓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縣鎮(zhèn)兩級領(lǐng)導，對他興修農(nóng)村水利，都是給予了肯定，他想自己的工作思路沒有錯。高老村是一個貧窮落后的村，村級班子通過新的換屆，現(xiàn)在的班子有了一定的凝聚力?？筛呃洗迓浜蟮臐?jīng)發(fā)展，一時想通過三年是難以改變，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只有配好班子興修水利，才能三年掛職干點正事。
　　糧食豐收靠農(nóng)民，農(nóng)民種田一要田地二要水利。這幾年，中央經(jīng)濟工作會議，水利事業(yè)進一步得到認識。每年國務院拔付大量資金，在防洪搶險救災上，黃河、淮河、長江專門成立防洪救災指揮部，省、市、縣領(lǐng)導對河道、水庫重點水域都是成立防洪救災領(lǐng)導組，加強了具體預案演練，各級政府領(lǐng)導班子成員，都是分片包干重點水域第一責任人。
　　洪潮相信有一天，水利工作將是中央一號文件。
　　他這樣一路想著，一回到高老村，他就對李書記和村主任說，鎮(zhèn)里和縣組織部領(lǐng)導很重視水利興修，也肯定了我們的工作重點和思路?！八麄兘形覀兿雀善饋?，我想盡快聯(lián)系一臺挖掘機，動員村民和在家的民兵、黨員，一邊用機械一邊我們自己人工挑?！闭f干就干，他接著召開村委兩會，他說到時把電視臺請來，做下宣傳工作?！拔覀儼芽h、鎮(zhèn)領(lǐng)導也請來，讓他們上鏡頭講話?！焙槌闭f，宣傳語論工作也要做好，要掀起一場興修水利的熱潮，為老百姓做點實實在在的好事。
　　李書記和村兩委干部都是說：“好！”
　　“主任，你具體聯(lián)系挖掘機開工和負責機械工程隊?！焙闀浾f。
　　“李書記請通知村民組長和黨員開會，具體負責留守各村治安工作，要安排好各自然村民組，有一人專門留守負責治安?！焙槌苯又f：“我和葉家紅帶人工隊，村民你比我熟悉，你負責組織人員，我負責干事現(xiàn)場。葉大花，負責請電視臺記者和市、縣報社特邀記者，抓好宣傳報道工作?！?br /> 　　民兵營長葉家紅說：“人工隊，我來帶！我力氣比你大，你多年沒干體力活了，干重活你不如我，動腦子我不如你。”
　　李書記說：“你還要聯(lián)系縣、鎮(zhèn)領(lǐng)導，又要想法子要錢，我來帶一個隊?！?br /> 　　主任說：“我和李書記各帶一個隊，干不好找我們！”他接著說：“青壯年勞動力，都是要上塘干活。村里治安也不是小事，民兵營長要抓好具體落實工作，不但各個村民組要指派治安員，村里還要在白天組織訓查。這項工作，你的責任也比較大，治安做好了才能保證水利興修人員的落實和村民的穩(wěn)定！”
　　“我們知道洪書記一心想為我們村干點事，興修水利是造福子孫，我們就是在苦在難，都是要干下去。只要你書記的支持，我們一定完成興修水利任務！”李書記說。
　　“那好吧！”洪潮說：“李書記帶工程隊，主任帶人工隊，營長負責治安，我?guī)擅畬⒇撠熣埲艘X?！焙闀浗又鴮λ齻冋f：“你們到時要看點眼色，不想來的就要動手拉上車，不給錢的就給他們多哭哭窮。”
　　“不給錢，你們兩個就坐在辦公室別走。喝酒時，你們兩個就一邊一個，聽說有一個單位到上級要錢，一杯酒就是好幾萬，你們兩個陪喝醉，也要要幾千！”主任玩笑著說。
　　“這一套不能在他們身上用，我也沒有錢招待他們吃飯喝酒。”洪潮笑著對大花和村婦聯(lián)主任說：“你們的用武之地，還在明年！”
　　葉大花說：“你們幾個男人，要把我們兩個女的當陪酒的還是公關(guān)小姐了。”
　　說著，大家都是笑了起來。
　　水利興修這天，葉大花一早就來到工地，她在塘堰邊插了很多紅旗，還從鎮(zhèn)上廣播站借來播音機。洪潮來的時候，紅旗在迎風飄揚，播音機在播放著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洪書記，這真有點當年大興水利的樣子！”一位六十多歲的大爺，興奮地對洪潮說。
　　“大爺，你怎也來了呀！”洪潮一邊走過去握住了大爺?shù)氖?，一邊歉意地接著說：“我們興修水利錢不夠，只是動員六十歲以下的鄉(xiāng)親來，你老別累壞了身體?！?br /> 　　大爺笑著說：“我身體好著呢！洪書記，當年興修水利，我可是一人干兩個人的活，那時生活條件差，我都是干得了?，F(xiàn)在，生活好了，我頂一個勞動力還是行的。”
　　“大爺，我們工作沒做好，你老多提寶貴意見！”洪潮又說道：“你老自己注意身體！”
　　“洪書記，你這兩年為我們村做了不少好事，我們上了年紀的人都是記在心上了。這首歌唱得好呀，我們深有體會，沒有共產(chǎn)黨的好領(lǐng)導，就沒有我們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贝鬆斠贿呎f著，一邊就下塘去干活。
　　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接著說：“你來了又修路，又興塘堰，縣里的掛職書記就干實事，心里把我們村當自己的家一樣。”
　　“大媽，謝謝你對我們村委會的理解和支持?！焙槌笨粗罕娺@么高的覺悟，他心里感覺暖暖的，像在春天的陽光照射一樣。
　　“村里要是把大鍋飯送到工地，桶裝著大塊豬肉、臉盆裝著白菜蘿卜，那真像回到當年?！庇质且晃涣鄽q的大爺說。
　　村民們都是笑了。
　　“你最好脫成光腳丫，換上破棉襖，腰上扎著草腰子，就更像了?！币粋€年輕的漂亮少婦，一邊挑著擔子，一邊玩笑著說。
　　“你不懂得我們這代人，我們年輕的時候，比你們熱情高多了?！蹦俏淮鬆斠贿吷现喟?，一邊接著說：“人快老了，喜歡回憶?！?br /> 　　“都是什么年代了，還人工干?！币粋€年輕的小伙子說。
　　“我是不想干，情愿出多少錢讓別人來?！庇忠粋€小伙說：“我大和我媽說，我不來他們就來?！彼贿吿糁贿呎f：“真是良民一個?！?br /> 　　“我大大和我媽媽也是這樣的?！币粋€帥小伙子說：“我來是看村干部自己個干，他們要是站著指揮，我就回去。”
　　那位大爺說：“你媽媽屄，洪書記不是自己都是干了嗎！你要是不干，看以后會不會有漂亮姑娘嫁給你！”說得在場干活的人，一陣哄堂大笑。
　　邊上一個漂亮的姑娘，一邊挑著一邊小跑。
　　“我是看村里給我們修好了水泥路，以后不在走泥巴路了，這次來干他個幾天。”一個最怕走泥巴路的胖子說。
　　“胖子，你在不多干點，看你胖到什么時候?”一位大嫂說。
　　另一個大嫂說：“你別看他胖心卻很孝順，這次要是看上哪個漂亮的姑娘，大嫂給你介紹一個?！?br /> 　　“今天來的漂亮姑娘，太多了。”胖子也開起了玩笑，他接著放下?lián)樱恋墓媚锴浦?br /> 　　“別偷懶，快點去挑！”那位大爺說：“你媽媽屄，看你就這點出息，這次放勤快點，就有姑娘看上你了！”
　　胖子敬給大爺一根煙，一邊叫大爺多上點，他一面飛快地邊擔邊小跑著。
　　高老村的工地上，遠處一臺挖掘機也在“嗡嗡”地開工著。
　　播音器里傳來《春天的故事》。
　　上午九點的時間，縣里來了兩輛小車。第一輛車坐著分管副縣長，跟在他后面下車的是組織部長、組織部副部長，還有縣電視臺和市報特邀記者。他們剛一下車，就被高老村興修水利的氛圍給帶動了，縣電視臺的記者不停地拍照，市報記者在采訪那位七十多歲的大爺。洪潮剛放下?lián)樱?zhèn)里的書記和鎮(zhèn)長，分管鎮(zhèn)長也趕來了，一個個臉上掛滿了興奮的笑容。
　　“聽說你興修水利，我把部長和分管縣長請來了！”縣掛職督導組副部長說。
　　“歡迎各位領(lǐng)導親蒞指導！”洪潮說。
　　“氛圍很好！”副縣長說。
　　“思路正確?！苯M織部長接著說：“我們下派干部，就是要帶出一個政治過硬、思想穩(wěn)定、工作超前、作風扎實班子，把群眾的熱情調(diào)動起來，凝聚成一股力量，抓好幾件超前的工作?！?br /> 　　播音器又傳來《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
　　“我們的下派干部，有的在村里糊日子，不動腦筋，什么事都指望上級?！绷植块L接著說：“如果都是像這樣動腦筋、干實事！我們的基層工作，那一定會上一個臺階?！?br /> 　　副部長說：“要不要去看看機械隊？”
　　副縣長說不看了。他一邊拿出手機，給水利局賈局長拔通了電話。
　　“賈局長，你抽時間到高老村看看，他們是怎么興修水利，老百姓對水利是多么的熱情。”副縣長帶著激動的心情說道。
　　廣播又唱起《我們的生活充滿著陽光》。
　　“我就在高老村！”副縣長大聲地說著，語氣帶著一絲絲不高興。他說著關(guān)了電話，轉(zhuǎn)身對林部長說：“我們?nèi)ユ?zhèn)里等賈愛才過來?！?br /> 　　洪潮緊緊的握著副部長的手，心里涌出無限的感激。
　　縣里領(lǐng)導上了車，林部長對洪潮說：“你跟我一起去鎮(zhèn)里！”
　　高老村的水利工地上響起《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賈愛才一到會上，副縣長就劈頭蓋臉地直問道：“你平時工作忙，不到高老村來看看也可以理解，你為什么不給水利興修資金？”
　　賈局長一看架勢，一個管干部的縣常委組織部長在，一個分管副縣長在直問他，他感到洪潮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掛上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朝洪潮瞪了一眼，對副縣長笑著說：“年初是要報項目,建設(shè)時才能給錢?！?br /> 　　洪潮剛想講話，夏副鎮(zhèn)長說：“賈局長，要讓我說心里話，你關(guān)心過高老村嗎？洪潮沒少對你匯報吧！興修水利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你是下派村對口局，理應支持洪潮工作。高老村年初就打了報告，鎮(zhèn)里也簽了意見，項目不批是你水利局的事情?！?br /> 　　“高老村正因為是水利局對口單位，我怕別的下派干部說我……”賈局長話還沒說完，馮副部長插嘴說：“在掛職干部動員大會上，林部長明確提出下派村書記主管局，要做好結(jié)對幫扶工作，你沒有參加會議嗎？
　　賈愛才還想說什么，副縣長說：“今天電話通知你來，就是要你給高老村怎么解決興修水利資金的事，不是來聽你解釋?！彼又f：“今年，你手上還有多少資金沒有批下去?”
　　“縣長想給多少?”賈局長望著副縣長。
　　“溫泉鎮(zhèn)能拔多少？”副縣長對鎮(zhèn)里書記望著說。
　　樂書記說：“我們想法子給三萬?！?br /> 　　“水利局給五萬行嗎？”副縣長一邊望著賈愛才，一邊看在副部長說。
　　“可以！”賈愛才點頭說道。
　　“洪潮，你現(xiàn)在就打報告！”副縣長一邊對洪潮說著，一邊對身邊的秘書說：“從我的資金里，給高老村拔二萬?！?br /> 　　洪潮拿了副縣長的批條，他高興地回到了高老村工地。
　　會場上，洪潮剛一離開。林部長對賈愛才說：“聽說洪潮的房改還沒有套，怎么回事？”
　　賈局長臉一下紅到了耳根，他想賈書記在任時，從沒有人當面批評自己，就是縣長也給自己三分面子，遇事也只是笑著說?，F(xiàn)在，人一走就不一樣了。賈書記只是轉(zhuǎn)任，還沒有倒，要是在市委當上常委，我看你們敢這樣對我說話嗎？我現(xiàn)在問題還沒出，就這樣對我了，要是我出了問題，這幫人不是想整死我呀！他想要是賈書記進了常委，我非整死你們不可。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說：“年初，我報預算了?！?br /> 　　“一個軍轉(zhuǎn)干部，剛到地方也很不容易。我們不擔要關(guān)心他們的工作，也要關(guān)心他們的學習和生活。”林部長接著說：“地方政府有責任，讓軍轉(zhuǎn)干部感覺到溫暖，最后一批享受地方政府房改的轉(zhuǎn)業(yè)干部，落實好政策，人人有房住?！?br /> 　　“年底，我一定辦！”賈愛才表態(tài)說。
　　馮部長說：“接下來，林部長要對溫泉鎮(zhèn)人事進行考察?！?br /> 　　副縣長一聽組織上考察人事，他對賈愛才說：“我們?nèi)タ纯锤汕?。?br /> 　　賈愛才立刻打通了葉龍的電話，說縣長來檢查干渠，叫他做好迎接。剛放下電話，他又拔通了林所長說：“我們在溫泉鎮(zhèn)，一會就到！”
　　林龍馬上從辦公室出來，對副所長陳強和馬云霞說，賈局長和縣長要來檢查干渠。
　　“到溫泉鎮(zhèn)了！”林龍說。
　　“帶他們?nèi)タ醋畈畹囊欢?，讓水利局在給點錢?！瘪R云霞副所長說。
　　陳強副所長還沒等葉龍所長表態(tài)，他搶先說：“我個人意見，還是帶去看剛修的一段?！彼送~所長，接著說：“局長一高興，明年說不定多拔點?！彼麤]好說縣長來檢查，要是不滿意，可能不只是要受批評，局長不高興明年也不見得加拔資金。
　　葉龍說：“你說得對！”他對陳副所長點了點頭，他心里一直瞧不起馬副所長，女人就是目光短。他接著說：“縣長要是看到最差的一段，一不高興。局長挨了批，我們也都是沒好日子過?！彼R云霞說。
　　馬副所長還想說什么，兩輛小車已經(jīng)開進了干渠小院。葉龍迎上前去，想請分管縣長和局長去辦公室聽匯報，副縣長說：“今天不聽匯報，我們?nèi)タ船F(xiàn)場?！?br /> 　　“縣長一路辛苦，到辦公室喝杯熱茶吧！”云霞笑著說。
　　“溫泉的白云春毫，我就喜歡喝，比黃山毛峰還好！”賈局長一邊插話道。
　　“局長家茶喝完了沒有，今天給你和縣長裝上幾斤帶上?！比~龍所長笑著對賈局長說。
　　賈局長說：“茶葉只能當茶喝，又不能當飯吃?！彼D(zhuǎn)身對副縣長說：“縣長最喜歡喝什么茶?”
　　雖然這位副縣長分管水利有幾年了，可賈愛才從不研究這個上司品什么茶和什么個人性趣，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賈書記一個人，他個人品味和興趣裝在了心里。
　　“賈局長也會關(guān)心起我了?！备笨h長不冷不熱地說。
　　“應該！應該！”葉龍陪笑著說，他知道賈局長過去不把副縣長當一會事，現(xiàn)在叔子走了，他也應該收斂點了。
　　“過去，我在某些方面有欠妥的地方，還請縣長體量下屬。”他一想起今天為一高老村對他發(fā)火，他心里就不快活，但嘴上學會了做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接著說：“希望以后縣長多提醒！”賈愛才的口氣，副縣長聽了仍然感到不舒服。
　　“葉所長，帶我們?nèi)タ锤汕?。”副縣長接著說：“中午不在你這吃飯，林部長也在溫泉，我們就搞一桌在一起好了！”他轉(zhuǎn)身對賈局長說。
　　“縣長還沒在我們這吃過飯，就在我們食堂吃好了?！比~龍說。
　　“不了，鎮(zhèn)里安排好了。”說著，他上了車。
　　賈愛才貼到葉龍身邊，小聲地對他說：“選最好的段。”
　　“好的?！比~龍說。
　　葉龍開著車子，向干渠最西邊開去，后面兩輛小車緊緊的跟在后面。他車到一個山坡，上了一節(jié)路，停了下來。
　　“前面路不通車。”他見副縣長和局長來了說。
　　賈愛才心領(lǐng)神會，他想你縣長想搞我，我也讓你走點路。
　　分管水利副縣長，以前很少去水利局去檢查。一年最多開個動員會去一趟，平時很少去。水利局大事小事，自己不知道主要領(lǐng)導就知道了，開政府辦公會上，他不要為水利局的事操心，有很多事主要領(lǐng)導直接批字轉(zhuǎn)辦。
　　現(xiàn)在縣領(lǐng)導班子有了調(diào)整，水利局的事他不想管也得管了。要管就得調(diào)查研究，他要看第一手材料，才好發(fā)表自己的工作思路。原縣長，現(xiàn)在的書記對全縣水利工作很不滿意，新書記一上任就提出“興水利民、科學規(guī)劃、五年計劃”。按照“先急后緩、效益優(yōu)先、統(tǒng)籌兼顧、合理安排”的原則，結(jié)合全縣河溝清淤及塘壩開挖水利建設(shè)項目起動，積極整合土地治理項目，農(nóng)業(yè)綜合開發(fā)項目等有關(guān)涉農(nóng)涉水項目，在五年恢復的基礎(chǔ)上，將全縣的農(nóng)村溝河清淤疏通一遍，塘壩擴挖一遍，著力抓好排灌配套和恢復發(fā)展灌溉，提升農(nóng)田排澇抗旱標準，編制分年度實施計劃。
　　自己是農(nóng)民的兒子，他的父親在他面前也沒少說要興修水利。可是自己雖然是分管副縣長，他管不了水利局，又不能和老領(lǐng)導對著干，他心急早想調(diào)走?，F(xiàn)在有書記一把手的支持，他決心沉下心來干點實事。馮副部長一匯報高老村先動起來了，他心情非常高興，年輕的下派干部，思路如此超前意識，他更感到了自己身子上的擔子。
　　葉龍選的這段干渠，兩邊河道和河底修得很到位，壩上沒有雜草，河底修復的深度和寬度都符合標準。
　　他滿意地夸葉所長，工作認真負責。
　　“賈局長嚴要求，我那敢糊弄。”葉龍笑著望了一眼賈局長，對分管縣長說。
　　馬云霞說：“局長拔了那么多錢，他敢不用到清干渠上，他頭不想要了。”
　　陳副所長在后面偷偷一笑，他看到葉龍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賈愛才局長更是一臉一難看。
　　“找一節(jié)沒修的看看?！备笨h長說。
　　馬云霞說：“這兩年全修了一遍?！彼熳煲徽f，不知是想讓副縣長別看了，還是有意想葉龍和賈愛才難堪。
　　賈愛才想這人心多么難測，她以前只會陪我干酒，有時還感覺想往自己懷里貼，自己雖然貪女色，可手下的女人從不有非分之想，那樣只會壞自己的名聲。他找女人從不談感情，只是發(fā)泄性欲。如今，馬云霞也變了，賈愛才一臉不高興，說：“馬所長，你等會坐縣長的車，中午陪縣長干兩杯！”
　　“縣長又沒邀請。”馬云霞接著望著縣長說：“有機會陪縣長喝醉也行！”
　　副縣長笑了笑說：“有機會！”他接著說調(diào)一段水渠看看，葉龍說剛才車子沒加油，說著調(diào)頭向溫泉鎮(zhèn)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