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生死之戀(大結(jié)局)
作品名稱:似是故人來 作者:納蘭明慧 發(fā)布時間:2013-12-10 16:42:34 字數(shù):6594
?。ㄒ唬?br />
臺灣金門,海邊,一簇簇海浪在風的慫恿下勇敢地沖向礁石,“啪啦,啪啦,啪啦……”,一次次前赴后繼,它們?nèi)峋d的身軀擊石而碎,在陽光下,宛若晶瑩剔透的碎玉,濺起,落下。
陸春霖站在一塊寬大的灰色礁石上,聽著濤聲,凝望著海峽的那邊,心潮起伏?!八剀埃阍谀沁呥€好嗎?”他心里默念。
他的思緒回到一年多以前,那時,他冒著極大的風險,示意他的鐵桿下屬用偷梁換柱的方法,連夜把梅素馨送到近郊匿藏。并用一個女囚犯頂替了梅素馨上刑場,當時軍隊已忙著撤退,沒有人去細究這些事情。
陸春霖事后也感到自己太沖動,他始終無緣一親芳澤,為何要甘心冒著風險救她?“也許,是因為我前世欠了她的吧!”他為自己的行動找了個理由。陸春霖對梅素馨的感情,最初是忽視,第一次重逢時是開始重視,再逢時已經(jīng)是刻骨銘心了。他雖然性情有些急躁,不算溫柔,但對她卻是一片真心。陸春霖想:“或許將來有緣,音信可傳,依舊能逢,縱愛不成,情義還在?!?,他這份深情厚義,讓海峽對岸的梅素馨日后一直念念不忘。正是:音信盼傳月下鴻,城南一別等春風,三千梅訊冰霜后,萬頃江潮起伏中。寧可斷腸懷有憶,不教回首望成空。癡心漫向吟箋擲,獨賦流年數(shù)落紅。
大陸,廣州,“慶祝廣州解放!歡迎人民解放軍!”“共產(chǎn)黨萬歲!中國人民解放軍萬歲!”民眾們在一些工商界領(lǐng)軍人物的號召下正打著各種歡迎橫幅高呼各種口號列隊歡迎解放軍進城。
梅素馨擠在人群里,焦急翹首搜尋,希望能在隊伍里尋到王一帆的身影??上?,過盡千帆皆不是!
終于,她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了馬路對面隊伍中有個熟悉的同志,她一邊喊著那個同志的名字,一邊拼命揮手,可是,她的喊聲早已淹沒在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口號聲中。過了,遠了,遠了……她往前擠,跟著隊伍。
終于,有人證明她是地下黨員,然而,素馨沒有料到,她還沒有從得到組織承認的喜悅中平靜下來,一個月后她就被帶進了組織的審訊室。
“梅素馨,有人揭發(fā)你抗戰(zhàn)時曾經(jīng)進過國民黨軍營,當過國民黨軍官的老婆?!?br />
“沒有,我沒有當過什么國名黨軍官的老婆,我從來都是清白的,我的確進過國民黨的軍營,但那是因為日本鬼子轟炸廣州時我受了重傷,不省人事,是一個舊朋友把我救了帶進去的,因為,他是國民黨的軍官,所以……”素馨很老實地原原本本把事情經(jīng)過和盤托出。
“呵”審訊人似笑非笑,進一步投來更犀利的目光和語言:“據(jù)我們了解,你已經(jīng)被他們拘捕入獄,同時被捕的一些同志都在我們大部隊進城前壯烈犧牲了,唯獨你卻毫發(fā)無損,我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脫險的?是不是靠出賣同志來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審訊人那一句句帶刺的話猛烈地沖擊著素馨的心靈,她渾身顫抖,啞口無言。是啊!該如何為自己辯白,回憶獄中,也曾飽受嚴刑折磨,但她始終堅守信念,沒有背叛黨組織。
“我沒有出賣同志,我沒有當叛徒!”她激動地叫道。
“你以為大呼小叫有用嗎?關(guān)鍵是要把問題交代清楚?!睂徲嵢撕苡袣鈩莸嘏呐拿媲暗淖雷印?br />
組織的懷疑和審訊,對梅素馨來說是一個非常殘酷的精神打擊,她無比失望心痛,“對敵人,我沒有交代過一個字,我渾身的傷痕,還有---”她慢慢把一雙手伸出來,“我這雙手,十指曾經(jīng)被刑具夾過,至今屈伸還不太靈活,這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嗎?”
“不要說這些無關(guān)重要的辯白,很多人就是經(jīng)受不住酷刑而出賣同志的。請你配合我們的問話,你是怎么出來的?”
素馨面色蒼白,她不知道陸春霖現(xiàn)在何方,但這種形勢,如果把他也扯進來,事情張揚出去恐怕對他將來的前途不利。想到此處,素馨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子彈沒有射擊到我的身體要害,我是在刑場上裝死逃過一劫的。”她撒了謊,然后麻木地說:“如果,你們認定,我是叛徒,甚至是特務(wù),那么,請把我送進你們的監(jiān)獄吧?!闭f罷,她閉上眼睛。
“你交代清楚就好了嘛?!睂徲嵢俗焐险f著,眼里卻繼續(xù)保持著不信任的神色。
“我可以走了嗎?”她面無表情的問。
“對不起,在問題還沒調(diào)查落實清楚之前,我們不能放你走,委屈你先住進招待所?!?br />
素馨臉上掠過一絲苦笑,起立,轉(zhuǎn)身,隨一個干部走出審訊室。她明白,所謂的招待所,其實是羈押政治犯的地方。
(二)
王一帆終于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廣州,而且被安排到軍部任職。
知道梅素馨正在接受審查,他心急如焚來到組織辦公室,要求為她證明清白。
審訊部的人客氣地請他坐下,自以為好心勸道:“王一帆同志,請你冷靜考慮問題,據(jù)了解,抗戰(zhàn)時期,她曾經(jīng)當過國民黨軍官的老婆,我們懷疑,她是混進黨組織的間諜。上級正在下達指示,一定要徹底清理國民黨的殘留特務(wù),防止他們制造事端,搗亂危害新中國的社會治安,我們要謹慎處事?。 ?br />
“一派胡言!她是國名黨軍官的老婆?誰說的?誰就是閉眼說瞎話,我可以證明她不是!”王一帆神情氣憤,語氣嚴肅。
“王一帆同志,你別激動。”
“我很冷靜,我告訴你,梅素馨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商定,等革命勝利了就結(jié)婚,抗戰(zhàn),內(nèi)戰(zhàn),我們好不容易都過來了,難道我們的組織就是這樣對待同志的嗎?梅素馨絕對清白!我以人格擔保還不行嗎?”
“這,這應(yīng)該可以的,但我們還需要向上級匯報一下。”組織部負責人略一考量,勉強答道。
“那好,我等著?!?br />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向組織遞交結(jié)婚申請書?”那人關(guān)切問道。
“馬上就遞交,我請求組織盡快允許我們團聚。”王一帆說。
“請你相信我們的組織,不會縱容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同志?!?br />
“我非常信任我們的組織?!?br />
?。ㄈ?br />
這天,是王一帆和梅素馨新婚的日子。沒有任何排場,落戶惠陽的黃軒和郁芳因為工作原因,沒能趕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張玉兒為他們做了簡單的幾個家常小菜,小寶已經(jīng)長成小伙子,四個人高高興興坐在一起吃團圓飯。
“一帆哥”小寶剛開口,張玉兒馬上就笑起來糾正:“傻小子,該改口叫姐夫?!?br />
“呵呵,祝姐姐,姐夫新婚大喜!”小寶憨厚的笑了。
張玉兒拍了拍兒子手臂,眼里充滿疼愛,嘴上佯嗔道:“就這么一句了?盡像你爹,不會說話,你應(yīng)該祝姐姐,姐夫琴瑟和鳴,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嬸嬸的一句‘早生貴子’羞得素馨臉紅耳熱,低下頭去。
這年初春,倒春寒非常明顯,夜晚,室外依舊寒風呼嘯,樹枝上還結(jié)了薄冰。室內(nèi),橘黃色的燈光給人以暖意融融的感覺。
王一帆坐在案前,正在填寫著一首新曲詞,素馨在他身后靜靜地看著。
“素馨,真是抱歉!我沒有什么禮物送給你,這首新曲專門為你而作,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彼厡戇呎f。
“嗯,你專心寫吧,我看著呢。”她輕聲道。
“你覺得怎么樣?喜歡嗎?”他問。
她抿嘴一笑:“好是好,不過現(xiàn)在都唱歌頌黨,歌頌人民解放軍,歌頌新社會的歌曲,你這曲詞盡寫兒女私情,有靡靡之音的嫌疑,拿出去沒人敢唱?!?br />
“呵呵呵,你就在家里唱,只唱給我一個人聽,好了,大功告成?!蓖跻环畔鹿P,轉(zhuǎn)過身去,伸出溫暖的雙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他仰起頭,眼神極其溫柔地望向她:“素馨,對不起,我一時心急,沒有征得你同意,就在組織面前亂說一通,害得你不得不配合我倉促圓謊。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乘人之危呢?”
她臉上泛起紅云,微微搖頭不答,彼此心有靈犀,一切盡在不言中。燈光下的她,曲線優(yōu)美,嬌羞嫵媚,王一帆怦然心動,他慢慢站起來,捧起她如玉的臉龐,他們兩廂傾慕地對視著,此刻,愛的溫度,讓料峭的春寒也望而卻步。他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熾烈,動情地擁她入懷。
他們緊緊相擁,“馨,我愛你,很愛你.”他輕柔呢喃。
她嘴唇輕微翕動,正羞于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他滾燙的唇已經(jīng)壓了過來……
(四)
一九六七年盛夏,南方某市。
中午,驕陽似火,一個中年男人身體被拇指粗的麻繩牢牢捆綁在廣場的升旗桿下,胸前掛著一塊大木牌,上面用粉筆寫著幾個大字---走資派。只見他,腦袋低垂,大口的喘著氣,汗珠從額上直冒,順著臉頰,滴下,滴到焦渴的大地上。路過的人,好奇的看一眼,膽小的直接就過去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一對年輕夫婦路過,男的直盯著中年男人悄悄和妻子說:“這不是市委宣傳部的部長王一帆嗎?”
“是啊,就是他?!逼拮哟鸬馈?br />
“怪可憐的,這么熱的天,把人家綁在這里暴曬,想要了他的命嗎?咱們是不是給他點水喝?!闭煞蛘f。
妻子嚇了一跳,“你想死?。]看見那邊有人看守嗎?這年頭,咱就別多管閑事了?!彼f著連忙把丈夫拉走。
幾個穿軍裝的紅衛(wèi)兵在廣場另一頭的大樓下站著,不時往這邊瞧來。
不一會,廣場上急匆匆走來一個身著深藍色套裝,短發(fā)齊肩的中年婦女,只見她右手提著一個竹編的籃筐,上面蓋了張大荷葉。直接往被捆綁的中年男人奔去。
近了,近了。到了他跟前,她擱下籃筐,從衣兜里掏出一條毛巾,上前替中年男人擦汗,額上,身上,能擦到的部位都盡量擦。片刻,她把籃筐上的荷葉蓋到男人頭上,權(quán)當一頂遮陽的帽子,她開始喂他喝水,吃飯。
紅衛(wèi)兵開始過來干涉,中年女人訕笑著:“走資派也要吃飯的,是不是?吃完了就好好改造?!?br />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嗯嗯?!敝心昱舜饝?yīng)著,紅衛(wèi)兵又走到那邊的大樓避暑。
等中年男人吃飽了,女人把碗筷收進籃筐里,放到一邊。她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伸手把男人頭上重疊的兩張大荷葉分開,一頂蓋在自己頭上,一直陪中年男人站在太陽底下。
紅衛(wèi)兵又過來了,“喂,你在這干什么?”
“呵呵,我也需要學習毛主席思想,好好改造改造。”她陪著笑,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張小紙片掛在自己脖子上,上面寫著幾個小字“走資派”。紅衛(wèi)兵被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竟然有人自稱走資派,真是一對瘋子,好!一起罰站到太陽下山。”
紅衛(wèi)兵走開了,中年男人一臉詫異地看著身邊的女人,“素馨,你瘋了?快回去照顧孩子。”
“呵呵,老王,他們都住到嬸嬸家去了,有小寶舅舅照顧得好好的,你放心吧,我陪你聊聊天,你要挺住,太陽很快就下山了,咱們一起回家?!迸诵奶鄣孛腥说哪樥f。
“呵呵”男人笑了:“你呀,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婆子?!?br />
“還說呢,都是跟你這個瘋老頭子學的?!?br />
他們時而竊竊私語,時而相視傻笑,沒有人懂得,他們相互間傳遞的那一縷柔情。
(五)
若干年后的春末夏初,年逾古稀的一個老太太和一個老頭子拄著拐杖,在一群男女后輩的攙扶下,一前一后顫顫巍巍行走在山道間。
“快到了,陸春霖,你走得動嗎?”老太太回頭對老頭子說。
“可以的,可以的,郁芳,你盡管領(lǐng)路吧?!崩项^子堅持著。
一行人上了坡,又走了一道彎,只見郁郁蔥蔥的松林下,幽草間,一座墳?zāi)闺[隱露出來。
幾個后生快步走過去,撩開墳頭的草,有人叫著:“爸爸,到了,上面寫著梅阿姨的名字。”
老頭子的拐杖一下子從手里掉下,他連聲音都顫抖了:“快,扶我過去看看?!?br />
大家來到墳?zāi)拐?,后生一起動手把墳頭上的亂草拔掉,墓碑上的雕刻字樣還清晰可辨,上面赫然寫著:王一帆,梅素馨,合墓。
陸春霖凝望墓碑片刻,霎時老淚縱橫,仰天長嘆:“素馨,我回來晚了,我回來晚了!”
“陸春霖,素馨晚年的時候,還念叨著欠你一個人情,她說,如果能親口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就死而無憾了。她走的前幾天迷迷糊糊的,老說看見你回來了?!庇舴奸_始哽咽。
郁芳吩咐后輩男女在墳前擺開供品,陸春霖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叫道:“花呢?花呢?”
“爺爺,在這呢。”一個十二,三歲的清秀女孩子趕緊把手中的一枝連莖帶葉的玉蘭花株擺放在墓前。
陸春霖舒了口氣,喃喃自語:“素馨最喜歡玉蘭花了?!?br />
一陣輕風掠過,那純白無瑕的玉蘭花,一如墓主人的品格,高潔,不張揚,卻自然馨香四溢……
(全文終)
后記:為伊消得人憔悴
--小說《似是故人來》創(chuàng)作歷程回顧
2013年12月4日,晚上大概十點鐘左右,在鍵盤上敲完“全文終”這幾個字時,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下了,終于可以放下了。
窗外那差不多褪盡葉子的苦楝樹似乎在提醒著,南國已經(jīng)進入冬天了。屈指算來,我筆下的《似是故人來》從第一章延伸至第廿五章的大結(jié)局,足足耗費了半年的時間。回首這半年的創(chuàng)作歷程,感觸,感悟良多。
約十萬字的小說,對于一個真正的作家來說,應(yīng)該是一件信手拈來的易事,而我是個業(yè)余的文字愛好者,偶爾有文章見報,充其量也只是個作者,在我的概念里,‘作家’這兩個字分量是很重的,沒有廣博的學識,深厚的文字功底,良好的邏輯思維,就寫不出打動人心的好作品,就擔負不起這個稱謂。相信很多文字愛好創(chuàng)作者,心中都會有那么一個夢想,希望自己努力創(chuàng)作出來的文字能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和欣賞,成為擔得起‘作家’這個稱謂的人。懷著這個夢想,年屆不惑依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滿懷激情地開始了自己的首個長篇之旅。
有夢想的日子是充實的,盛夏的六月,酷暑難耐,聽著苦楝樹上傳來的鼓噪蟬鳴,懷念著那剛剛開過的玉蘭花香,我的靈感一瞬觸發(fā),《似是故人來》的第一章誕生了。那時我覺得很輕松,自以為寫長篇沒有什么大不了。然而這種輕松的狀態(tài)只持續(xù)到了第三章就改變了。無緣進入高等學府深造,知識面的狹窄,文字底子的薄弱,成為小說創(chuàng)作路上的巨大障礙,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即使你有多么豐富的想象力,沒有全面的知識支持推動,在相對較長篇幅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是很難以逾越這一道道障礙的。雖說藝術(shù)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但是絕不能與生活完全脫軌,如果單靠天馬行空的想象,寫出來的東西會很虛假脆弱,經(jīng)不起推敲。
隨著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我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有些情節(jié)涉及歷史,生物,地理的知識,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只得老老實實努力認真查閱資料,并進一步求證確認。有時候為了構(gòu)思下一章的內(nèi)容,徹夜難眠,閉著眼睛,腦海里卻記掛著小說里的那些人物,他們的命運掌握在我的筆下,我該怎樣通過人物的描寫,展現(xiàn)時代的變遷,我該如何賦予他們一個個完整鮮活的的生命形象?難題橫亙在面前,但我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我逼著自己去思考,直到曙色染白了窗欞。
要寫出打動人心的作品,首先要打動自己,作者不是一個旁觀者或者只是充當敘述者,只有把自己的思想感情融進去,與人物同悲喜,共命運,筆端下流淌的故事文字才能第一時間感動自己,我謹記著這點,只要靈感閃現(xiàn),坐到案前的那一刻,我便要拋開現(xiàn)實生活中的種種煩惱瑣事,進入到寫作的狀態(tài),我的精神,我的魂會不知不覺穿越到了小說里的那個年代,真切感受那些人物的悲歡離合,記錄眾生相的嬉笑怒罵,貪嗔癡恨。終于在小說接近尾聲時,我為自己筆下的人物潸然淚下。
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讓我非常感動的是得到一些網(wǎng)絡(luò)朋友的鼓勵和指點,遠在內(nèi)蒙古錫林郭勒的‘一簾幽夢’是由始至終一直關(guān)注《似是故人來》的,由于是邊寫邊發(fā)表,章節(jié)與章節(jié)之間有個發(fā)表的時間差,無論多漫長的等待,她肯定是一發(fā)表就來空間瀏覽的那一個;江山文學網(wǎng)長篇組的編輯‘墨笑’在寫作技巧與細節(jié)處理方面提出了他的見解;沈陽的‘煙云過客’老師,才氣橫溢,他的詩詞,散文在網(wǎng)上擁有眾多粉絲,老師在寫作過程中給了我寶貴的意見,指出有常識錯誤的細節(jié),提出修改建議,他說,這是個很好的題材,寫好了就是歷史性的匠作。我知道,那是老師對我的精神鼓勵,我直覺老師這話沒有說完整,只說了上句,我自嘲地續(xù)了下句---寫不好就是一堆歷史性的文字垃圾!沈陽的‘冰凌花’是我的知己,在這過程中她不時給予精神上的鼓勵和問候,叮囑我不要太累。北京的魏金平也鼓勵我堅持完成小說,不要太在意瀏覽的人氣;江西的‘銀杏樹’老師,詩歌,散文寫得韻味十足富有內(nèi)涵讓人讀著愛不釋手,是我非常仰慕的人物。當小說完稿后,我請求他給我添個序言,其實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意圖,就是想讓老師在閱讀的過程中給我挑挑小說存在的毛病。閱讀長篇,很多人都沒有這個耐性,除非你的文章特有吸引力,我自問還沒有達到這樣的高水平?!y杏樹’老師不厭其煩從頭開始每章細閱,指出小說存在的不少錯漏,如人物對話的方言,標題的漏寫,錯別字等等,連我自己也懵了,記不清錯在哪個章節(jié),趕快去校對,修改。我煎熬了半年,自以為滿意的作品,說心里話,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句贊美之詞,可是看著他閱讀后發(fā)過來的信息,我感覺受到了打擊,無疑像當頭挨了一杖殺威棒,一下子把潛藏在我骨子里蠢蠢欲動的那點狂傲擊得灰飛煙滅。我清醒汗顏之余卻又由衷地對老師心生感激,敬重。道吾好者是吾賊,道吾惡者是吾師!這輩子有這樣的良師益友,納蘭幸甚!
如果把文字比喻是自己親生孩子的話,在這半年的時間里,我常常“難產(chǎn)”,蹙著眉在案前苦思冥想,創(chuàng)作的艱辛,寂寞,困惑,郁悶,百般滋味,甘苦自知,當《似是故人來》這個“孩子”呱呱墜地的時候,我仿佛經(jīng)歷了一段漫長,煎熬,痛苦,掙扎的生產(chǎn)過程,為了文字,思慮,消瘦,憔悴,卻又從中享受著創(chuàng)作的快樂,無怨,無悔,無憾。
首個長篇創(chuàng)作,只是我今生文字之旅的一個里程碑,回首揮別,明天,又將是一個嶄新的起點!
納蘭明慧.2013年12月7日晚21點于廣西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