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珍貴 第二章

　　“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不會??！那我教你好了！好??！Twinkletwinklelittlestar，HowIwonderwhatyouare！你有跑調(diào)哦……”
　　歡快的音樂飛出妻子的手機，鉆進我和兒子的耳膜，讓人神清氣爽，一大早便有了一個好心情。二零一三，對于我們?nèi)叶?，最喜歡的莫過于湖南衛(wèi)視的《爸爸去哪兒》了。我們雖然不會等到晚上十點多看現(xiàn)場直播，但是第二天我們肯定會把視頻下載下來，晚上和兒子一起欣賞，共同咀嚼。
　　早上的兒子有個小毛病，起床后不是特別喜歡馬上洗臉，于是我就讓他先刷牙。我將棉被反過來平鋪在床上，打開窗簾推開窗戶，讓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床上為我們消毒，順便給我們的臥室換換新鮮空氣。
　　沒想到，一陣?yán)滹L(fēng)帶著泥土的氣息，迫不及待地鉆進了我的鼻息和脖頸。哈哈！真是透徹心扉得爽啊！沒想到一個噴嚏急匆匆地跳出我的鼻子也來趕場，我生怕感冒不敢久待轉(zhuǎn)身來到了兒子面前。
　　“爸爸，請你把我的個人照放進我的書包好嗎？”
　　原來，小家伙還沒有忘記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我答應(yīng)著，再一次走進臥室拿起寫字臺上的照片，幫兒子放進了他的書包。
　　“哇塞！好豐盛的早餐啊！”
　　看著餐桌上精致的飯菜，我不由得沖著洗手間那邊大叫一聲。
　　“老媽？你都是做的什么好飯??？”兒子還在刷牙，通過剛才這句話就能聽出來。
　　“hurryup！”
　　想起昨晚兒子剛好寫過這個詞語，我便拿出來用在了這個地方。
　　“寶貝！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油燜大蝦，還有小籠蒸包，你洗刷完了嗎？快點出來趁熱吃吧？”妻子解下胸前的圍裙，來到了洗刷間門口。
　　這一招果然奏效，洗刷間馬上傳來了咯咯咯的漱口聲和洗臉聲。不一會兒，小家伙就濕著個臉湊到了餐桌前。
　　“寶貝！你還沒有擦臉抹大寶呢？”妻子佯裝生氣，取出一塊毛巾遞給了兒子。
　　小家伙笑嘻嘻地接過毛巾，沖著我扮個鬼臉。
　　“老爸！我發(fā)現(xiàn)我媽這個人還真是有潔癖呢！”
　　聞聽此言，我撲哧一聲笑了。
　　“好了，寶貝！小孩子可不能說大人壞話噢！”
　　其實，妻子并沒有什么潔癖，她就是平時特別愛干凈，早起和睡前都要洗刷一遍，在鏡子跟前待得時間比我們長點罷了。
　　看著兒子稱心地吃著大蝦，我開心地笑了。
　　餐桌上，一個周邊帶著兩道綠色蘭花的小碟里盛著的是我最喜歡吃的口鎮(zhèn)咸菜條，另一個同樣顏色的小碟里面則是涪陵榨菜咸菜，三碗小米粥熱氣騰騰擺在三個不同的桌子邊上，每個碗里都跟著一把漂亮的小調(diào)羹，一盤紅彤彤的油燜大蝦擺在餐桌的正中央，藍色的竹籃里面則是用白色的籠布包裹著的小籠蒸包。噢！對了，還有兒子分發(fā)的三雙筷子，此刻正拿在我們一家三口的手中。雖然簡單了一點，但這就是今天早上的早餐。早起鍛煉的父母尚未回家，我們便沒有等他們一起吃。算了，先不說了，七點半必須準(zhǔn)時出門，趕緊走，向花園學(xué)校進軍。
　　羽絨服、棉帽、手套這些行頭一樣一樣地架到了兒子身上，再背上書包的兒子明顯胖了不少。我替兒子灌滿水杯，整了整他的小帽子，打開房門邁出了腳步。
　　“啊吆！我的個娘哎！”
　　沒想到，門外頭卻站著一個人，看來是我這一開門，把她嚇了一大跳。其實，她這一咋呼更把我嚇了一跳。
　　身后的兒子連忙鉆出來，他抬頭一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眼前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爺爺奶奶。
　　我們跟老人打著招呼，急匆匆地下樓，鉆進車?yán)锍鴮W(xué)校駛?cè)?。后視鏡中父母的身影在我家大門拐角處才漸漸地消失了。
　　我家與學(xué)校的直線距離也就五百來米左右。一拐出大門我就看到了熱鬧的送孩子大軍。有老人背著書包，提著水杯，領(lǐng)著孩子步行的；也有父母騎著電動車或自行車馱著孩子趕路的；還有三五成群，手拉著沿著路邊單獨上學(xué)的；私家車送孩子的最多，眼前這個擁擠的場面絕對就是小轎車擁堵造成的。
　　沒別的辦法，我只能見縫插針，緊跟著前面的小車緩慢行駛。咦！這個女人怎么沒領(lǐng)著孩子呢？再一看，原來還是張熟悉的面孔。
　　“爸爸！你看那不是教我們數(shù)學(xué)的馬老師嗎？”
　　“是的，寶貝！我看到了?！?br /> 　　說著話，馬老師已經(jīng)走到了我們的車旁。
　　我踩住剎車跟馬老師打招呼，兒子眼看校門就在眼前，便打開車門打算跟著老師步行入校。也罷，那我正好可以節(jié)省時間，早點去上班。
　　忘記自我介紹一下了，本人屬馬，生于一九七八年，今年三十五周歲，從小到大先后經(jīng)歷過七個三中全會。目前我跟著一位哥哥做鋼材生意，主要是給項目工地送鋼材這些東西，工地到哪，我們的人馬就跟到哪，基本上屬于商品流通行業(yè)。我是公司里的一個業(yè)務(wù)員，主要負(fù)責(zé)詢價報價協(xié)商價格訂購鋼材合同這些具體事情。這個工作說累不累，說輕松也不輕松。引用一位鋼材前輩的話說，那就是：好漢子不干，這賴漢子還真干不了。干了這么些年，我也總結(jié)出了一句話，那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讓愛議論的人說去吧！
　　不到十分鐘的工夫我就到了辦公樓，拉下手剎的同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低級但還是能夠挽救的錯誤，就是剛才只顧著跟馬老師說話，忘記把水杯遞給兒子了。
　　低頭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不到七點四十，我決定去學(xué)校給兒子送水杯。對了，兒子說過今天還要考英語的，我得快點走才行。
　　說也奇怪，也就一二十分鐘的時間，剛才還是熙熙攘攘的校門前，此刻已經(jīng)冷清了不少。此刻，學(xué)校的高音喇叭里傳出的是我們的國粹“三字經(jīng)”的朗誦聲。我將車停到學(xué)校門口南側(cè)的空地上鎖好，提起水杯朝著校門沖去。
　　門衛(wèi)大爺并沒有難為我，他聽了我的簡單敘述，問清了孩子的班級姓名后還給我指了條近道，讓我立刻對他肅然起敬。
　　廣場上還有幾個晚到的孩子朝著教學(xué)樓奔跑著，估計這些大概是起得晚了點吧。我超過他們提前一步踏進了教學(xué)樓邁上了樓梯。
　　沒走幾步，我就被一個細(xì)小的聲音吸引住了。
　　“老師好！”
　　一個扎著馬尾辮，手里拿著小笤帚的小女孩正將右手舉過頭頂向我施禮。緊接著，另一個拿著鐵鏟的小女孩也向我重復(fù)著同樣的話語和動作。整個樓梯上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孩子都在我施禮問好。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被叫過老師這個稱謂。我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孩子向我施禮問好，我在想，老師這個職位是何等尊貴，而我這一介商民卻也有幸過了把癮！
　　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故作鎮(zhèn)定地沖著孩子們笑了笑，看著他們清澈的就像一潭湖水的眼睛，聲音洪亮地說了一聲：“同學(xué)們早！”我覺得還不過癮，順便又加了一句：“小心腳下打滑??！”此刻，我的心里真是春暖花開了。
　　我咧著嘴角繼續(xù)上樓，但我還是聽清了剛才那個小女孩的竊竊私語，“這個老師挺好脾氣呀！”
　　哈哈，我笑了，因為我打心眼里感到高興。一大早，我?guī)е@種超好的心情繼續(xù)上樓，不一會兒就爬上了五樓。
　　“哎！是你呀，叔叔！你怎么來了？”忽然，一個拿著小鐵鏟的小不點拉住了我的手，“叔叔！你是來給李志賢送水杯的吧？”
　　我低頭一看，這個小家伙我認(rèn)識，他是我兒子的同班同學(xué)，叫王向成，非常熱心，是個沒有任何邪惡想法的好孩子。他的爸爸我也認(rèn)識，我們晚上在青草河散步時也經(jīng)常見面。這不，他沒等我說出答案，就猜出了我此行的目的，的確是個聰明的小學(xué)生。
　　教室里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就像是有億萬只綠豆蠅掉進了面甕里。不禁讓我感嘆中國這個泱泱大國，的確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我看不到不到兒子的聲音，就去找尋剛才的王向成?？墒?，就連剛進門的王向成同學(xué)我也找不到了。正在我十分著急左右為難的時刻，身后又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叔叔，李志賢可能去樓下倒垃圾了，你把水杯給我吧？他回來后我給他就行?！?br /> 　　看看手機馬上就要八點，我將水杯遞給王向成，向他表示感謝。
　　“再見！叔叔！”
　　聽，這是多么懂禮貌的好孩子呀！
　　我急匆匆地下樓，沒想到真的遇到了提著鏟子上樓的兒子。
　　“老爸！你怎么到學(xué)校里來了？”
　　“剛才跟馬老師說話，忘了給你水杯了。王向成替你收起來了，你向他要就行！”
　　兒子目送著我下樓，每當(dāng)我回頭望他時，他總是朝著我笑。我跑到了操場上，依然能夠看到他扶住欄桿朝著我笑的樣子。
　　“爸爸！再見！”
　　“兒子！再見！”
　　彼此道著再見的父子倆用不了幾個小時，中午還會見面的。我深深地知道，在孩子成長的道路上，還會有成千上萬個再見等待著我們，這也將是我們父子最最珍貴最最貼心的一段旅程。那么此刻，我心底最想說的是：時間的手一揮，寶貝！你就是我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