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遭襲之后
作品名稱:鬼馭乾坤 作者:曹自之 發(fā)布時間:2014-04-18 09:05:06 字?jǐn)?shù):3266
荀睦心情平靜地回到了客棧。相鶴見他臉上沒有了去時的緊張,猜想著事情應(yīng)該有了轉(zhuǎn)機(jī)。
“到底怎么回事?”相鶴關(guān)切地注視著荀睦。
荀睦走到案幾旁,端起一杯茶,咕咚咚先喝了幾口,用手抿抿嘴,然后才說道:“那個縣尉吉率果然是個貪官,他拿了我們的錢,怎么能不替我們辦事呢?我方才去問他,他說是為了應(yīng)付縣令大人,才不得已出兵,但不是真的打,而是虛晃一槍。所以,一個山賊也沒有抓就回來了。他還說,如果君閑山的山賊問起來的話,就把責(zé)任都推到縣令郁時功的身上,反正山賊也不可能親自跑到衙門去問郁時功?!避髂肋呎f邊坐了下來,然后伸直腿,用手拍打著疲倦的腿。
“我說他怎么沒有通知我們,原來是這樣呀?!毕帔Q聽后,心中的疑惑也沒有了,不過還是擔(dān)憂道:“只怕君閑山那伙強(qiáng)盜不會聽我們?nèi)绱私忉?。再說,這都好幾天了,還不見蘇秦和孫臏回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萬一郁時功等不及了,把牢中的山賊押到郡里去請賞,我們這次就功虧一簣了?!?br />
荀睦提起茶壺,將茶杯倒?jié)M,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深深吐出一口氣,才說:“個鱉孫!不過,凡事都往最壞處想,就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的話,有一點(diǎn)兒轉(zhuǎn)機(jī),我們都會很高興。再說,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不知道,為明天的事情擔(dān)憂,實(shí)在劃不來。現(xiàn)在縣里上上下下,除了那個狗屁不通的郁時功,很多人都拿了我們的錢,即便不是真心幫我們,但起碼也不會袖手旁觀。郁時功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們一定也會通知我們,退一萬步講,即使衙門的人不通知,不是還有憨十九嗎?今天如不是憨十九給我們送信,我們怎么能知道吉率領(lǐng)著兵去君閑山了?”
聽到這里,相鶴緊縮的眉舒展開來,臉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并且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這樣說,我倒是放心不少。真沒有想到,如果孫臏這次不跟我們下山,我們會遇到多少麻煩事?!?br />
荀睦本來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相鶴談起孫臏,他忽然來了興致,急忙睜開眼,扭過頭來,看著相鶴說道:“是呀!這個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才上山不到一天,就被師父委以重任,而且到了山下,輕車熟路,簡直如魚得水,我們這幾個做師兄的,反倒呆板得像個傻子。本來看他長得細(xì)皮嫩肉的,像個繡花枕頭,沒有想到肚子里還真有些東西,感覺比大師兄都厲害了。”
相鶴聽到后,微微搖了搖頭,“你這話如果讓大師兄聽見,他心里一定該不高興了?!?br />
“不會吧?”荀睦不以為然地微笑著,“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胸襟寬廣,平時對我們那么好,從來沒有和我們紅過臉,巴不得我們都進(jìn)步,他怎么會妒忌比他強(qiáng)的師兄弟呢?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聽到荀睦的話,再看看他的表情,相鶴本來不想說,可是話憋在心里實(shí)在難受得很,而且這屋里又沒有其他人,所以他小聲說道:“你自然是大大咧咧的,與世無爭,是個樂天派,把誰都想的那么好。你只是看到了大師兄的表面,你感覺他好,那是因?yàn)槟銢]有和他產(chǎn)生利害沖突。其實(shí),我覺得大師兄雖然處處以師兄的身份自居,可是有時候卻不能見賢思齊,每次師父找我談話的時候,他都會旁敲側(cè)擊地打探師父對我說了什么,好像師父背著大家,能偷偷塞給我什么寶貝一樣。我覺得他有時想得太多了,都感覺他的舉止有點(diǎn)兒虛偽。”
荀睦仔細(xì)看著相鶴,臉上始終洋溢著慣有的微笑,“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師父找我談話后,他也問過我啊!我覺得他是關(guān)心我們而已,我并沒有覺得他有什么惡意啊。再說了,師父向來大公無私,怎么會在眾弟子面前做出有失公平的事呢?難道大師兄上山這么多年,能不知道這點(diǎn)兒道理?師父閱人無數(shù),明察秋毫,他對大師兄那么倚重,難道師父也看錯了嗎?”
相鶴端坐著,聽著荀睦的話,也不吭了。兩人聊了一會兒,都感覺天太晚了,都睡了。
雞鳴天亮,相鶴像往常一樣起床了,荀睦還鼾聲正隆。相鶴下了樓,來到客棧后院里。看到無盡的蒼穹,他的感觸也跟著蔓延開來。
不管世間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清晨依然無阻地來臨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它都在黑夜的疲倦中漸漸蘇醒過來。東方那逐漸變白的天空,就是它惺忪的雙眼,漫天的朝霞就是它紅潤的臉頰,清脆的鳥鳴正是它婉轉(zhuǎn)的歌聲,清爽的空氣仿佛它灑脫無礙的心情。現(xiàn)實(shí)中的人們,真應(yīng)該多擁抱一下這迷人的清晨,好好與自然親吻,好好與這美好的生活為友。
然而,此時的君閑山,卻又是另一番情景。
大廳中此時人人都斂聲屏氣,大氣不敢出。義老三鐵青著臉,兩只眼睛不知是昨晚沒有睡好而紅的,還是因?yàn)樾刂械呐饘?shí)在太盛了,所以燒紅的。大廳中此時安靜得嚇人。張軍師看著門外的天空越來越亮,似乎是太陽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升起來了。他心里此時倒忽然平靜得很,因?yàn)橐呀?jīng)萬念俱灰了。如今都已經(jīng)第四天了,不但牢里的人沒有救回來,反而把衙門和其他山頭的人招了過來,差點(diǎn)攻破山寨。這樣的危機(jī),是義老三到君閑山以來遇到的最大的挑戰(zhàn)。
“啪!”一聲巨響頓時震滿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人們被這突然到來的聲響,嚇得一激靈。
“娘的!老子就喝了幾口酒,他娘地就來了這么多鱉孫,想攻破老子的山寨?那幾個云夢山的龜孫到底是怎么辦事的,從老子這里拿走那么多的錢,今天都他娘的第四天了,沒有見一個屌毛人影,都他娘的是一群騙子?!绷x老三的怒氣憋在胸中,實(shí)在受不了了。
融依安默默地摸著綁著繃帶的胳膊,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講。義老三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有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君閑山恐怕昨晚就他娘的被那群狗官兵蕩平了,哪里還能看到今天的太陽?”看到融依安負(fù)傷的胳膊,義老三的火氣更大了。
“兄弟們也不用勸我,今天都跟著我,先去他娘的燒了云夢山,再想辦法攻打縣衙,將牢里的兄弟們救出來。我就不信,這事兒憑我們自己,還他娘擺不平了?”義老三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聽到義老三說要燒云夢山,大廳中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但是,誰也不敢吭聲。最后,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張軍師的身上。張軍師平靜地看著大家期待的目光,只有自己站出來了。誰知道,張軍師剛邁出一只腳,義老三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軍師!你有什么妙策嗎?”這聲音簡直火氣十足,如果放一把干草在他嘴邊的話,估計(jì)都可以燒著了。
張軍師看到義老三臉上生硬的笑容,聽著他如三九寒風(fēng)一樣的話語,依然從容地邁出了另一條腿,抱拳道:“寨主今天要去燒云夢山,恐怕最高興的就是衙門了。云夢山的聞道莊,前有迷魂陣的阻攔,后有聞道莊的石頭城,外有猛虎護(hù)衛(wèi),中有鬼谷子眾多武功高強(qiáng)的弟子,即便我們能將云夢山拿下,那我們君閑山的損失也不會小。這就是婦孺皆知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衙門如果此時率兵前來,以逸待勞,那吃虧的一定是我們君閑山。”說到這里,張軍師停住了。大伙兒聽到張軍師的話,又互相看了看,都贊同地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仍然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云夢山那幾個兔崽子把我們害得差點(diǎn)兒命喪黃泉,難道我們就吃這啞巴虧不成?”義老三依然怒氣十足,喘著粗氣。
“古語說‘盛喜中,勿許人物;盛怒中,勿訾人言;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體。’意思是非常高興的時候,不要許諾別人東西,非常生氣的時候,不要說別人壞話。因?yàn)椋浅8吲d的時候,說的話都沒有經(jīng)過認(rèn)真思考,因此常常沒有信用;非常生氣的時候,頭腦一熱,什么話都說得出來,常常不合禮節(jié)。寨主現(xiàn)在正在盛怒中,自然想把云夢山置之死地而后快,兄弟們雖然與寨主朝夕相處,但是看您在氣頭上,也不敢直接來勸??墒牵覀兌贾滥@樣做目前來說,是需要三思的。而且,我們雖然知道衙門來進(jìn)攻了,但是有什么證據(jù)說是云夢山的那幾個小子干的呢?寨主可以設(shè)想一下,如果是云夢山那幾個小子干的,那豈不是鬼谷子授意的嗎?寨主也不是沒有和鬼谷子打過交道,對這個老頭兒也不是沒有了解,他可以把云夢山的獨(dú)門丹藥贈與我們,目的就是不想和我們結(jié)仇。而且,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他壞的不僅是云夢山的名聲,而是整個恒無派的名聲。那恒無派在江湖上就成了背信棄義的門派,就會威信掃地。到那個時候,恒無派能饒了鬼谷子嗎?難道鬼谷子真的就這么傻,為了一個君閑山,與整個恒無派為敵嗎?”張軍師邊說邊看著義老三的表情,他故意慢慢地說,看到義老三喘氣越來越均勻了,心里算是替大家輕松了一些。
“張軍師此言差矣!”
大伙兒正以為氣氛要就此緩和的時候,忽然聽到大廳外面?zhèn)鬟M(jìn)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倒是很熟悉,眾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