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狂想曲》之關(guān)于小欣第一節(jié)

　　小眼鏡走了，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傻話，奇怪的是大家都相信這句傻話，我也相信！校園里有很多人在劉先生的運動中戀愛了，唯獨李四還很孤單，于是我就讓陳梅給李四介紹個女朋友，陳梅把手放在下巴底下想了一下，然后說那就小欣吧。
　　一個星期天的早上，我和李四騎著租來的車子在樓底下喊陳梅，陳梅帶來了一個身輕如柳、面如桃花，眼睛會說話的女孩來到了我和李四的面前，這個女孩很瘦，從脖子上凸出來的軟骨就可以看出來，她的腿很長很細，看到這樣的一雙腿能讓人立刻想到在河邊捕魚的丹頂鶴，她就是小欣。李四一看到小欣就特別喜歡，立刻顯得相當(dāng)興奮，買吃的，買喝的，表現(xiàn)的像一個有禮貌的紳士。在去這座城市一個人工建成的湖上去玩的路上，李四粗野的本性就露了出來（人都有粗野的一面，我是這樣理解的。）他將自行車騎得飛快，嚇得坐在自行車前梁上的小欣摟住李四一路尖叫（租的自行車是有后座的，李四把后座給拆了，目的是讓小欣坐在前梁上。）我騎著自行車在后邊追趕累得滿頭大汗。
　　我對坐在后座上的陳梅說：“你該減肥了?！?br /> 　　陳梅說：“最近是有些胖了，不過以前就很胖，再胖點沒關(guān)系啦，李四這家伙真是瘋了，要不我?guī)惆?。?br /> 　　我說：“帶我？女的帶男的叫人家看見了笑話?！?br /> 　　陳梅說：“那有什么？男女平等嘛，今天就體現(xiàn)一回吧。”于是我們兩個就相互換著帶對方。
　　我們騎車來到人工湖的岸邊，秋末的天上風(fēng)箏很多，有展翅的老鷹，有怪誕的唐老鴨，有一連串游來游去的小蝌蚪（拴在繩子上的蝌蚪能找見媽媽嗎？）有黑色的大蜈蚣，有自由的魚兒。后來有人放了一條五米多長的龍，龍在空中眼睛可以隨風(fēng)轉(zhuǎn)動，嘴巴能噴火冒煙。
　　小欣跳著用手指著風(fēng)箏說：“這個最好耶！我最喜歡這個了?！?br /> 　　說完之后，小欣跑到了賣這種風(fēng)箏的地方拿著長龍眨著眼睛看著李四，李四一看到小欣這個樣子像打了雞血一樣。
　　李四說：“你喜歡？那就買吧?！?br /> 　　這條長龍的價錢頂?shù)纳侠钏拇蟀雮€月的伙食費了，李四在小欣面前總是這樣的不顧一切。
　　我對陳梅說：“咱們也放飛一個上去?！?br /> 　　陳梅說：“那就放一只可愛的小燕子吧?！?br /> 　　回去的時候，李四的自行車鏈子斷了，李四還堅持讓小欣坐在自行車前梁上，將小欣就這樣推了回來，遇到了很陡的坡也不讓小欣下來。
　　小欣就這樣走進了李四的世界，不可否認李四是愛上了小欣，瞎子要是能看見也會知道的。李四愛上了小欣生活就發(fā)生了變化，以前是每兩周洗一次澡，現(xiàn)在天天洗，本來大家能用一個月的沐浴露讓李四一個禮拜就用完了，李四每次洗澡的時候還要叫上我，我是去給李四搓澡的，以前我只搓一遍就行了，甚至還沒搓李四就去打籃球了?，F(xiàn)在我搓完一遍李四會說再搓一搓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小欣可不喜歡別人身上有味，結(jié)果是洗完澡之后李四像一個剛剝完皮的老鼠。我們走出澡堂子，陳梅在外邊等我們。
　　她對李四說：“你這是怎么了，身體這么紅，花粉過敏嗎？”
　　在此之前李四看到情侶們之間有什么親密的動作，李四會很不屑的說：“世界上那有什么愛情，都別傻了！”
　　現(xiàn)在的李四看到了會笑的很自信的說：“你們?nèi)绱颂鹈?，我也是可以的?！?br /> 　　以前李四總是說天空是灰色的，那是因為學(xué)校的周圍有很多小型的加工廠，很多的時候都是向外冒著黑煙，大多數(shù)情況下天空總是灰色的，但是也還是有一些時候天空是藍色的。愛上小欣以后，李四總是說天空是藍色的，即使是灰色的也要說成是藍色的，好像戴著一個藍色太陽鏡的人，事實上戀愛的人都戴著這樣的一個眼睛，失戀了就會將其摘下，戀愛簡直是讓人胡說八道，有些時候不再相信事實和邏輯，這樣做了多少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可是戀愛中的男人多少都有點像賈寶玉癡癡傻傻的。青春的愛情就是一場美夢，莎士比亞的戲劇《冬天的故事》里說：“愛情！你深入一切事物的中心，你會把不存在的事實變成可能,而和夢境互相溝通。悲劇過后，那個可怕的咒語被破解了，一切都獲得了重生，包括愛情！這樣說來就比較浪漫了，希望這樣的夢永遠都不要醒！
　　如果有這樣的一臺機器，通過腦電波將人的思想反應(yīng)在屏幕上，現(xiàn)在要是想把李四戀愛的全過程反應(yīng)在屏幕上，你將會看到這樣的畫面（要說明的是，這里有一些是李四后來的思想，也就是說這是李四戀愛的全過程，事實上也是所有人戀愛的全過程。）：
　　在成排的楓樹下，一個青年慢慢地走著，從一個世界走向另一個世界。微風(fēng)一吹，黃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抬頭望天，多么糟糕的天氣呀！漆黑一片，無月無星，踩著滿地的楓葉咔嚓作響，腳步是那樣的堅定，向著路的盡頭走去，有一片光明在等著他。
　　夕陽下的海邊，一對戀人在海礁上擁吻，海浪堆雪，長裙飄飄，讓我們一起去天涯海角吧！
　　沿著陡峭的階梯有力的向上攀爬，第一次爬上去掉了下來，再爬上去，又掉了下來，如此反復(fù)多次。階梯的兩旁雜草叢生，盡頭有一座山，一座尖尖的山，山上有水流了下來。
　　一對相愛的人，躺在一片瘋長的雜草中，感受著萬箭穿心的痛苦，他們的手拉的很緊。
　　李四愛上小欣后就經(jīng)常發(fā)呆，有時是早上剛起起來的時候坐在床上發(fā)呆，他披著被子坐在床上在想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就會會心一笑，讓人覺得他像個無聊的傻子。有時是晚上的時候坐在陽臺上發(fā)呆，想著想著就會吟一首粗俗不堪的詩，我說李四吟的是流氓詩，李四說我不懂詩歌。有時是在劉先生的課堂上，這個時候劉先生就會悄悄地走過去，對準李四的耳朵大吼一聲。問李四在想什么？李四這時候準會被嚇一跳，頭發(fā)都立了起來。有必要說明的是李四向小欣表達愛意小欣從來都沒有答應(yīng)過，要么避開話題，要么就沉默不語。起初的時候，李四認為女孩子嘛，害羞是肯定的啦，可是很長一段時間小欣還是這個樣子，李四就有些等不了。
　　有天晚上，李四手捧玫瑰在樓底下等小欣，準備向小欣表達愛意，等的宿舍的燈都熄了，小欣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小欣說：“什么都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花我收下了，扔掉了怪可惜的。”說完之后小欣扭頭就走了。
　　小欣和李四交往火熱的時間段都是李四“糧草”（錢）充足的時候，每個月的月初李四都要回家押運“糧草”，所以每個月的月初，總能見到李四和小欣在一起，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幸福甜蜜，到了月末，小欣就像聊齋中的狐貍精一樣時隱時現(xiàn)。為此我很生氣，我當(dāng)著李四的面說，如果我要是再見到小欣就會扇她的耳光，并且罵上一句臭不要臉的，實際上我見到了小欣以后就沒有了要扇耳光的沖動了，而且還會對小欣非常的好。要扇一個人的耳光談何容易？要扇一個嫵媚的眼睛會說話的小欣就更難了，愛還來不及，怎么就要扇人家耳光，真是豈有此理！但是過后聽到李四講一些有關(guān)小欣的事情，我又有了想扇小欣耳光的沖動，見到了小欣之后這種沖動就又沒有了，這還真是挺怪的，此時我想起了《綠帽子》里的一句話“欺負一女的不牛逼。”
　　關(guān)于李四給小欣花錢的事還需要補充一下，李四一有錢就去找小欣，沒錢了也就不怎么聯(lián)系小欣，每次買東西李四都去爭著結(jié)賬。
　　如果小欣跑去結(jié)賬，李四就會眼睛一瞪說：“怎么能讓你掏錢，我這里有。”硬是不要小欣掏錢，小欣也就只好作罷。如此說來應(yīng)該扇李四的耳光，可是李四有一米八的大個子，而且力氣非常大，為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算了吧。到了月末的時候李四的錢花光了就會在我這里蹭吃蹭喝，蹭上幾天之后又去找別人，到了下個月的月初也不請我們吃飯。
　　我問李四：“什么時候請我吃飯？”
　　李四說：“等小欣答應(yīng)愛我的時候?！?br /> 　　冬天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晚上下了晚自習(xí)，李四總會在教室里坐上一陣子，等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就去隔壁教室去找小欣。小欣那個時候留一頭短發(fā)，修長的雙腿蹬一雙雪地靴，雙手把書本抱在懷里，在教室門口等李四，李四看到了這種情景很感動，把以前小欣做過的一些讓人生氣的事情都忘在了腦后。此時的李四就像騎士堂吉訶德一樣，而小欣在李四眼里就成了美麗的帶有公主氣質(zhì)的杜爾西內(nèi)婭，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騎上瘦馬的堂吉訶德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沖向任何一個強大的對手，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關(guān)于李四以怎樣的借口每天晚上送小欣回宿舍還需要說明一下，李四對小欣說：“最近不怎么安全，你晚上在教室門口等我，我送你回家?！?br /> 　　小欣說：“好的?！?br /> 　　事實上學(xué)校的治安一直很好，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可是他們就這樣做了，小欣不愛李四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讓李四每晚送自己回宿舍請求？我那個時候不明白，我想等我的閱歷豐富了就會明白，到現(xiàn)在我還是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以后還會不會明白。
　　我在宿舍和李四打麻將的時候，窗外下起了雪，有人打電話說飯已經(jīng)買好了，我就跑到了窗前打開了窗簾。
　　我說了聲：“哇!好大的雪呀?！?br /> 　　然后就把一個系著繩子的鐵鉤放了下去，下邊的人把買好的飯掛在鐵鉤上，我用鐵鉤把飯吊了上來，我們四個人吃完了飯又繼續(xù)的打麻將。雪下得正緊的時候突然停電了，我們四個人決定去操場玩打雪仗，我們總是參加強者的隊伍去打弱者，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怎么老是這幾個人在打別人，于是操場上所有的人聯(lián)合起來打我們四個，我和李四有些招架不住就跑開了。李四站在女生公寓樓底下，丸了一個雪球，奮力一拋將雪球扔進了小欣的宿舍，陳梅和小欣就都下來了，我看著陳梅，李四望著小欣。
　　陳梅說：“把一切煩惱都拋在腦后吧！”
　　那天晚上我們玩得很開心，回到宿舍的時候全身都濕透了。宿舍里暖氣燒的很熱，絲毫感覺不到寒冷的味道，我竟然在床底下看到了活著的蒼蠅，我們宿舍的人都躺在床上，從計劃生育是我國的基本國策談到明天早飯應(yīng)該吃哪家的包子，期間竟過度的如此自然，我們聊到了很晚，然后就都睡著了。有很多時候我們宿舍都是這樣的，我們經(jīng)常討論一些與我們有關(guān)和無關(guān)的問題，并且喋喋不休地爭論著。
　　雪下了整整一個晚上，早上的時候還在繼續(xù)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在床上躺著聽見樓底下陳梅在喊我。
　　陳梅說：“張三，快下來，跟我去和兔子雪人合影。”
　　我和陳梅來到操場，看見有人在操場上堆了一個兔子型雪人，在兔子心的位置上寫著一個英文單詞“l(fā)ove”，引來了很多的人圍觀，情侶們紛紛與兔子雪人合影留念。我猜想這一定是一對情侶的杰作，想到這里我就想起了我和陳梅的愛情，此刻的想起和以往不同，心里沒有任何欲望只是單純的愛，就像這潔白的雪花一樣。后來兔子雪人的頭不見了，留下了一個碗大的疤，再后來陽光一照雪人就融化了。
　　堆雪人的是李四，李四早上起來的很早，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堆了這樣一個雪人，堆完之后他跑到小欣的宿舍樓下叫小欣下來。
　　小欣從樓上走了下來打著哈欠說：“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李四說：“帶你去看一個東西?！?br /> 　　小欣說：“什么東西這么神秘呀！”
　　李四說：“到了你就知道了?！?br /> 　　李四死拽著小欣一路狂奔來到了雪人面前，小欣說：“哇！好漂亮耶！”
　　“這是你做的？”小欣問李四，
　　李四說：“是我做的，漂亮吧！是專門為你做的?！?br /> 　　小欣說：“為我？真的嗎？太感動了。”然后小欣就捂著嘴哭了。
　　李四說：“別光哭呀，你可以說點什么?！?br /> 　　小欣說：“說什么呢？”
　　李四說：“難道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么？”
　　小欣說：“說什么呀，沒有要說的呀。”
　　李四說：“我愛你，相信你也是愛我的，我們完全可以開始一段戀情?！?br /> 　　小欣說：“你在說什么？！我聽不見。”
　　李四湊近小欣的耳朵大聲地說：“我愛你！”分貝大得足以震碎玻璃。在江湖上，如果論獅吼功的功力排名，劉先生只能排第二，排第一的是李四。
　　小欣撓了撓被震到的耳朵說：“說什么呀，一個字都聽不見?！比缓筠D(zhuǎn)身就走了。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獅吼功竟然被小欣化解于無形之中，可嘆！可嘆呀！
　　那天早上小欣穿了一件牛仔短裙，黑色的絲襪將雙腿箍住顯得十分修長，這雙腿使人立馬就想起在河邊捕魚的仙鶴，李四是河里的一條魚，可是小欣并不喜歡李四這條魚，但她唯一能捉住的就只有李四，所以她還是選擇了捉住李四，盡管不怎么喜歡，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在金庸的小說里，小欣是阿紫，李四是游坦之，如果愛情非要犧牲點什么，我想什么都是可以的，就像游坦之把雙眼挖下來給阿紫一樣，這里有沖動的成分，不過愛情有時就是一種沖動。小欣走了之后，李四非常的生氣，在雪地里一動不動的站了很久，也成了一個雪人。
　　有一個女孩從這里走過看到了李四，女孩走了過去摸了摸李四的頭說：“哇塞！誰做的這個雪人,這么高大，太逼真了，我要和雪人照張相?！?br /> 　　李四聽到了此話說了一句：“操他媽的！”飛身一腳踢飛了兔子雪人的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女孩被嚇了一跳，對李四翻了一個白眼說：“神經(jīng)??！”也就走了。
　　那天晚上，李四整晚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早上的時候，李四披著被子坐在床上發(fā)呆，我洗完臉不刷牙的站在宿舍的正中央，也就是那臺吊扇的下邊。
　　我對李四說：“為了個小欣不值得。”
　　李四說：“小欣是我的最愛，怎么就不值得呢？”
　　說完之后李四就不理我了，坐在床上繼續(xù)發(fā)呆。陽臺上剛洗過的衣服在滴滴答答的向下淌著水，明媚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擋在了外邊，我來到陽臺拉開窗簾，陽光瞬間潮水般的涌了進來。
　　我走到了李四面前對李四說：“你看陽光多好呀，出去走走吧?！?br /> 　　走在街上，李四看到了街上漂亮的女孩顯得非常的高興，把一切不快的事情都忘在了腦后，看來這個世界誰離了誰都能活。
　　李四回來之后又顯得很傷感，在宿舍里瘋狂的抽煙。
　　我說：“李四，你不怕劉先生來嗎？”
　　李四說：“來了我就在他襠上踢上一腳，把你和小眼鏡不敢做的，我替你們做了，當(dāng)然這樣也是我想做的?！?br /> 　　李四一說起小眼鏡，我首先想到小眼鏡，下來是陳梅，再是劉先生，最后是我和陳梅的愛情，這一切連鎖的反應(yīng)把我也弄的傷感了。未來是不可知的，如果你把這種不可知看成了迷茫，那么你必然就會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