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狂想曲》之關(guān)于賀先生第二節(jié)

　　
　　賀先生這樣的抗議是無效的，事實上幾乎沒人覺得賀先生的這種行為是在抗議，這是在玩?zhèn)€性嗎？這么大年紀的老頭了，這樣做像一只馬戲團的猴子一樣。連李四對于賀先生的這樣的行為也不覺得他是在抗議。
　　李四說：“賀先生這樣做玩的也太個性了，這老頭真拿他沒辦法。”
　　那個時候李四的腦子只有小欣，除了愛情任何的一切他都提不起興趣，有一次李四的父母來學校，李四竟然和小欣出去玩了，把接待他父母的工作交給了我和陳梅。我和陳梅陪著李四的父母在校園里散步的時候恰好碰見了賀先生。
　　賀先生說：“張三，這是你的父母嗎？”
　　我說：“不是，這是李四的父母。”
　　賀先生說：“那李四呢？”
　　我說：“他有事比較忙，一時過不來，所以就讓我?guī)兔Α！?br /> 　　賀先生說：“胡說！我早上的時候見李四了，他是和小欣出去玩了吧?！?br /> 　　李四的母親聽到以后立即搶著說：“小欣是誰？一個女娃子嗎？”
　　我說：“一個長得像女孩子的男孩子?！?br /> 　　賀先生說：“李四的女朋友！”
　　李四的父母聽到這些顯得有些高興，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李四的父親說：“孩子有事就讓他忙吧，我們也只是順便來看看，沒什么要緊的事情。”
　　說完這些之后李四的父母就走了，陳梅說我和張三送送你們吧，他們拒絕了。
　　李四的父親說：“娃子呀！不用送了，我們知道路的?！?br /> 　　而且李四的母親還一個勁的推我和陳梅，嘴里不停的說不用送了，李四的母親把陳梅推的很遠，看樣子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陳梅說：“好，好，大娘！我們不送了，你們慢走。”
　　李四的母親才跨大步去攆李四的父親，兩個人就這樣走了。
　　陳梅望著他們的背影說了一句：“多么樸實可愛呀！”
　　李四回來了以后，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李四，李四就去找賀先生，李四想和賀先生吵架的，沒想到賀先生說他什么都沒有說，李四也就沒有辦法了，在賀先生家的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就走了。
　　關(guān)于李四在賀先生家的桌子上狠狠的拍那一下還需要說明的是，一方面李四是生賀先生的氣，更重要的一方面也是對自己的自責，父母來看自己，自己卻和小欣出去玩了。
　　可是賀先生卻不這樣認為，他認為李四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
　　經(jīng)過這樣的事情，賀先生就顯得更孤獨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古怪發(fā)明上來排遣這股強大而又恐怖的孤獨感。假如賀先生肯聽我說的話，那我就會交給他一些排遣孤獨的方法，比如把穿了幾個月皮鞋從來都不洗的腳丫子拿出來邊抽煙邊摳腳，腦子里想那些使你孤獨的事情。可是賀先生哪能聽進去我的說的話呀！俗話說：雞不撒尿，自有出路。賀先生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
　　賀先生在瘋狂地發(fā)明，他發(fā)明了讓上課思想游走的的學生露陷的機器，具體的方法就是在上課的時候給每位學生的太陽穴上按一個感應(yīng)器，一旦你的思想發(fā)生了游走行為，講臺上的感應(yīng)器就會自動報警，同時講臺上對應(yīng)的紅燈就會瘋狂的閃爍，講課的老師就會根據(jù)底下對應(yīng)的姓名找出其人，也就是說這個學生在課堂上胡思亂想不好好聽課。賀先生這臺機器還能分辨出胡思亂想的程度，那就是根據(jù)撲克牌中的黑桃、紅桃、梅花、方塊加以區(qū)別，假如你的思想游走的最厲害，老師講臺上就會出現(xiàn)黑桃的圖案，底下又會顯示出一個數(shù)字，以點數(shù)最大的為黑桃中胡思亂想最為嚴重的，剩下的依次類推。這樣一來設(shè)計就會變得復雜起來，可是賀先生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他認為必須把這臺機器這樣做下去。這樣做的后果是，這臺機器穩(wěn)定性不好把握，經(jīng)常會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連老師的也不例外，賀先生認為如果給講課的老師也配備這樣一盞燈，肯定會有很多老師不愿意，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老師的思想就不游走了，為了公平起見，賀先生還是添了老師的一盞燈。這臺機器有時還會突然冒出一股黑煙，然后停止工作，甚至還會發(fā)生爆炸。賀先生認為這臺機器還不夠成熟，所以賀先生一直不在別人面前展示，連劉先生都不知道此事。假如上邊的知道了賀先生發(fā)明了這臺機器，即使這項技術(shù)已經(jīng)很成熟了，上邊的也不會理睬，這樣做怎么能行呢？牛不喝水難道硬要按牛頭讓牛喝？按住了又能怎么樣呢？牛不想喝水還是不會喝的，你就是把牛嗆死，牛也不會喝的。
　　賀先生后來想清楚了這個道理，牛不喝水很有可能是牛根本就不渴，它很有可能是想吃草了，只要在這個時候拿來牛最愛吃的草料，那這樣的話牛就非常喜歡，效果當然是非常好了，這也就是所謂的興趣教育的道理。如果是興趣教育，那么發(fā)明測試胡思亂想的機器就沒有必要了，因為學生都產(chǎn)生了興趣，思想自然就不會游走，這樣一想賀先生就把興趣轉(zhuǎn)移到研究學生們的興趣愛好上來。賀先生整日的寫寫算算，忙的連尿尿都來不及尿干凈，褲襠里整日都是潮濕的，有人看到褲襠潮濕的賀先生就會捂著嘴巴笑。
　　劉先生看到這樣的賀先生說：“哎！人上了年紀就變得邋遢了。”
　　在一個星期六的的早上，大概是在五點左右的時候，賀先生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從里邊走了出來，跟隨其后的是一股強烈的煙氣，賀先生抽了一夜的煙。他在一夜之間頭發(fā)全白了，以前的賀先生雖然頭發(fā)像豬鬃一樣硬，但是卻是滿頭的黑發(fā)，這次全白了還分了岔，假如現(xiàn)在用二斤水讓賀先生洗頭，洗完之后就會變成一斤水，以前用二斤水洗頭會剩下一斤半左右。這就是說賀先生動了一夜的腦子，他的關(guān)于興趣教育的發(fā)明已經(jīng)大功告成了。賀先生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就去找劉先生了，他去操場上見劉先生還沒有起來晨練就去了劉先生的家。
　　賀先生在劉先生的幫助下叫來了一批自愿參加這個試驗的學生，實際上沒有一個學生愿意參加這樣的實驗，劉先生走過去對你說你去參加賀先生的實驗去吧，假如你正在猶豫不想去。
　　劉先生會說：“嗯？有不想去的意思？快去！沒有什么好猶豫的。”
　　劉先生絲毫沒有和你商量的意思，也就更談不上自愿了。劉先生你惹得起嗎？惹不起你就得乖乖的去。賀先生還點名讓我和李四參加，說我們是典型，對這個實驗非常重要，于是我和李四就被劉先生帶到了賀先生那里。
　　賀先生說：“嗨！來得正是時候，就等你們兩個了。”
　　有一個自愿者對我說：“賀先生這是怎么了？抽的哪門子的風？”
　　我說：“這誰知道呀！這老頭就讓他折騰吧，咱們就當陪他玩玩。”
　　賀先生這臺儀器的測試原理是：如果人對一件事物感興趣，那么當看到這見識物的時候腦子里就會有強烈的反應(yīng)，把這個反應(yīng)通過儀器表現(xiàn)出來，從而也就弄清楚了你對什么東西感興趣了。每個人感興趣的事物都不相同，賀先生認為雖然都不會相同，但總會有一部分人會有相同點。
　　李四是最后一個在賀先生這臺測試儀上進行測試的，之前的測試都不成功，賀先生拿著自認為能引起學生興趣的東西在志愿者面前晃蕩，他一會從左邊走到右邊，然后又從右邊走到左邊。
　　賀先生嬉皮笑臉的說：“嗨！看看這個，怎么不感興趣？那就看看這個？有興趣嗎？又沒有呀！再看看這個，這個你一定會感興趣的?！?br /> 　　結(jié)果是賀先生的這些東西大家都沒有興趣，之前的志愿者測試的大腦都沒有興奮，賀先生以為是機器出了毛病，于是在李四進行測試之前，他把機器的每個地方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后才叫李四坐了上去。
　　賀先生說：“不要緊張，我拿什么你就看什么，腦子里就想什么，思想千萬不要游走?！?br /> 　　賀先生這次不再拿具體的實物，而是用一個牌子，他寫一些詞語然后舉起來讓李四看，賀先生寫的有：知識、真理、高尚、美、善良等。這些在李四面前都沒讓測試儀發(fā)出強烈的信號。賀先生站在那里用手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后來我在后邊搗鬼在賀先生的那個牌子上寫了：游戲、明星、金錢、愛情、美女等。興趣測試儀立刻給出了強烈的信號，思考中的賀先生看見自己的測試儀在發(fā)出信號就回歸頭來，我趕緊放下手里的牌子和其他挑選來的志愿者站在了一起。
　　賀先生說：“是誰在搗亂？”
　　我低著頭準備打死也不承認，沒想到我用余光向左右一看，當賀先生問是誰在搗亂時大家都向后退了一步，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記得這是我和李四慣用的招數(shù)，有幾次我、李四和小眼鏡犯了錯，劉先生問是誰出的主意，我和李四就會對一下眼神，然后一起向后退一步把小眼鏡留在前邊。沒想到這次卻被這把家伙暗算了，哎！打了一輩子的雁，最后卻叫雁啄了眼。
　　賀先生一看我站在了前邊，他一個靈活的箭步就來到了我的跟前。賀先生一把就揪住了想跑的我，什么時候賀先生也學會了劉先生的獨門絕學了。
　　賀先生說：“剛才是你拿那些牌子亂寫的嗎？都寫了些什么？”
　　賀先生說這些話時很認真，眼睛里都扔刀子了，我把我剛才寫的說給賀先生。
　　賀先生歪著頭，揪住我的衣領(lǐng)一動不動的看了我好一會。
　　賀先生突然推了我一把說：“你滾！你們都走吧。”然后就蹲在了地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賀先生發(fā)這么大的火。李四從測試儀上下來，走過去有點要安慰賀先生的意思。
　　李四走過去說：“賀先生沒事吧？”
　　賀先生說：“我沒事?！甭曇粲窒裎米釉诮小?br /> 　　李四說：“沒事我就走了。”然后就走掉了。
　　賀先生很不能理解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后來他想明白了就狠下心來要重新發(fā)明胡思亂想測試儀了，并且要加大懲罰的力度。也就是說賀先生經(jīng)過這件事情之后已經(jīng)不怎么相信興趣教育了，至少他認為有些事情興趣教育是行不通的。
　　賀先生整天都活在自己的古怪發(fā)明之中，人也變得非常的鶴立雞群。上邊的一直對賀先生很冷漠，賀先生才不在乎這些呢！眾所周知，賀先生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賀先生在學校里混了這么些年了卻一直是個副教授。
　　劉先生曾經(jīng)說過：“老賀呀，都工作了這么些年了該扶個正了?！?br /> 　　賀先生說：“還是算了吧，都這把年紀了，再說了我對這類事情興趣也不是很大，要不要我給你講一講我的最新發(fā)明？”
　　劉先生說：“還是改天吧，改天有時間我一定聽你講。”
　　劉先生就趕緊走開了，連劉先生都怕賀先生講這些，那么李四在賀先生講他的發(fā)明的時候打瞌睡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賀先生講他的發(fā)明的時候總是沒完沒了的，一直要講到嘴唇發(fā)干，向外吐唾沫，面部痙攣為止。所以劉先生一聽到賀先生要給自己講他的古怪發(fā)明就趕緊找個借口走掉了。
　　賀先生在一次考試時全出了簡答題，對于這樣沒有人性又相當怪異的一份試題，賀先生給出的解釋是出選擇題和判斷題沒有什么意思，（我們那個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判斷題，因為即使不會，答對的幾率也有百分之五十——張三注。）為了防止你們猜答案和相互抄襲就全出了簡答題。
　　賀先生監(jiān)考時不像劉先生，劉先生監(jiān)考時在最后總要坐在講臺上打瞌睡，而賀先生這老家伙監(jiān)考的時候精神極大，眼睛就像暗夜里的豹子時刻準備對進入自己視線的獵物發(fā)起攻擊，我和李四就在賀先生監(jiān)考時互相傳遞答案被抓住了。
　　李四說：“賀先生何必這么認真呢？放我們一馬吧！”
　　李四將此話一說之后，考完試之后我們就被賀先生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后來賀先生要給我們講一下他的最新發(fā)明——防止學生考試作弊儀，那就是在課桌上按一個支架，支架上做一個類似頭盔的東西，只要你的頭鉆進這個里邊，你的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圍也就只有考試卷那么大，這樣的話可以防止你偷看別人的，以及和別人進行眼神上的交流。把你的左手（如果是左撇子那就是右手）用手考固定在課桌的桌腿上，這樣可以防止你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答案和用手勢進行相互交流，你另一只答題的手不能離開考試卷超過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你的位置就是亮起紅燈，你就會被直接驅(qū)逐出考場。如果你答完了考題想要離開考場，用腳踩一下底下的一個踏板，你的頭就可以從頭盔里取出來，手上的手銬也會跟著打開，然后你就可以離開了。
　　按照以上賀先生的說法，要制作出一個這樣儀器并不是很困難。可是這是在以我的思維在考慮，賀先生還想把這樣的儀器設(shè)計的更人性化一點，這類似頭盔的東西里按一個風扇，這樣的話人的頭放進去就不會感到很熱，從而也就不會影響考生的發(fā)揮了。如果考生的某個地方有點癢癢需要用手撓一下，那就很有必要設(shè)計一個撓癢癢的東西。有人真的需要上廁所了怎么辦等等。這些都在賀先生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這樣一來這臺機器就在賀先生的腦子里變得相當復雜，賀先生還要留一些空間，防止有一些東西在事先沒有考慮進去，方便以后加進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臺機器要做出來就相當困難了，但是賀先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發(fā)明出來的。
　　聽到賀先生說這樣的東西，我心里想：這老家伙是不想讓人活了，他想干什么？李四聽到這樣的東西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笑聲很傷賀先生的心。
　　李四說：“賀先生，你的發(fā)明可以用在看守所里邊?！?br /> 　　賀先生說：“沒辦法呀，看不住你們這幫壞小子呀，就這樣做估計都有漏網(wǎng)之魚。”
　　李四說：“既然知道看不住，那就算了吧，何必這么認真呢？”
　　賀先生一聽此話勃然大怒，對著李四噴著唾沫星子說：“你怎么能說出這樣混賬的話呢？這是從一個學生的口中說出來的話嗎？”
　　李四皺了一下眉反駁道：“你也就只是個副教授，你有能力造出那樣復雜的儀器來嗎？對此我表示懷疑。”
　　這句話對賀先生的打擊非常大，后來他就去找了劉先生說要報名參加評正教授的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