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刀明劍

　　文化節(jié)的各項比賽項目、要求、細則都出來了。
　　征文賽題目是《論愛國精神》，演講賽的題目是《愛國精神》，看來省大領(lǐng)導(dǎo)們都是狂熱愛國者。其它如朗誦賽、歌詠賽等倒沒有太嚴格的要求，能體現(xiàn)大學(xué)生精神風(fēng)貌即可，且朗誦賽篇幅長可以攜稿。
　　蘇雨斟酌了好久，決定報朗誦賽和400米。朗誦賽可以攜稿，蘇雨擔(dān)心會忘詞的事故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至于征文賽，是論述文性質(zhì)，不是蘇雨擅長的。
　　周妍這小妮子最近真的陷入戀愛了，而捉住她的心的就是葉海林。自從與葉海林確定關(guān)系后，周妍便成天不思進取，一心只在戀愛中了。只是文化節(jié)居然不參加，蘇雨是絕對鄙視且不能容忍的。所以不由分說把她捉過來和自己組隊參加朗誦賽。另外還要求她報了200米短跑。
　　周妍在蘇雨苦口婆心地勸說下喜滋滋地同意了。蘇雨曰：兩位美女往臺上一站，朗誦賽就成功了一半，如果不小心獲獎了，籃球王子的心就徹底抓牢了。至于短跑賽么，則是一種精神，熱愛體育運動、對籃球王子無言支持的態(tài)度，看，多偉大、多浪漫的舉動！反正你都被我威逼利誘參加跑步鍛煉這么久了！不比賽豈不是白流了汗？要萬一拿到名次了呢？意外之喜下，籃球王子也許會激動得熱淚盈眶吧？于是周妍笑瞇瞇地直點頭。
　　蘇雨笑得像傳說中的老妖婆。游說一個被戀愛迷得昏頭轉(zhuǎn)向的小女生么，太小意思了！
　　確定了項目，蘇雨便開始尋找適合朗誦的素材了。詩歌是第一選擇，不過，反映大學(xué)生精神風(fēng)貌的，貌似不太好找呢！她這段時間所有社團也停了，課后除了跑步，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
　　就要進入冬季了，碧波塘里綠意開始調(diào)零。蘇雨坐在泛著涼意的臺階上看著難覓生機的碧波塘。碧波塘池水終于得以一展風(fēng)貌了。深綠色的池水似乎不屈地印證著碧波之名，只是難消蘇雨心頭的迷茫。
　　其實蘇雨一直是個不怎么喜歡重壓的人，就算高三時學(xué)習(xí)氣氛那么緊張，她也總是一副游離的神態(tài)。她不喜歡學(xué)習(xí)到夜半更深，也不喜歡為一道題目絞盡腦汁，更不可能孜孜不倦地去試圖認證一個定理。
　　只是，如今到了大學(xué)里，她卻倒是對有些事情開始上心了。她覺得自己性格不好，所以大量地參加各種社團活動；上課時她也認真地去聽，枯燥的理論，還不如政治歷史有意思，但也許是以后會用到的東西；參加文化節(jié)的比賽，更像是一種責(zé)任，如今為了找了素材居然食不知味、心煩氣躁。她是怎么了？
　　得了獎怎么？沒得獎又怎么呢？
　　得了獎，應(yīng)該可以與許皓大肆吹噓一番，以便他深情目光中再多幾許欣賞罷！是了，原來在內(nèi)心深處，一切只是為了他的目光而已，深情中更深的愛戀，愛戀中更深的欣賞！
　　女為悅己者容！而蘇雨，只是在深心中本能地想讓自己完美一點，再完美一點！歷經(jīng)四年多的感情，從懵懂到青澀，從明朗到沉淪，中間有過波折，所以如今經(jīng)久彌深，深得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改變自己了。
　　蘇雨望著那綠水笑了。似乎那發(fā)枯的荷葉桿下，應(yīng)該有藕正成熟罷！
　　“笑得很燦爛，不像那天那樣傻！”耳邊有人笑言。
　　蘇雨抬眼，歐陽凡笑瞇瞇地看著她。
　　“省大原來并不大嘛！”蘇雨笑道。
　　“世界再大，有緣總會相逢！”歐陽凡說著，在蘇雨坐下來。
　　“不信佛的人也會說‘緣’字！”蘇雨調(diào)皮地眨眨眼。一段時間相伴跑步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倒是熟絡(luò)了許多。
　　“我不信佛，但我信‘緣’??！”歐陽凡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我什么時候笑得很傻了？”蘇雨突然想起他剛才的開場白。
　　“就那天，在鴛鴦林那次。”歐陽凡說著，忍不住笑意又現(xiàn)。
　　“哇，你真的會笑唉！”蘇雨驚叫。
　　歐陽凡收起笑容，白了她一眼。“你剛才又在笑什么？”
　　“我剛剛想通了一件人生大事！”蘇雨笑嘻嘻地說。
　　歐陽凡瞄了她一眼，卻不問她什么事。
　　“文化節(jié)你參賽了哪些項目？”蘇雨好奇地問。
　　“敬請期待！”歐陽凡酷酷地答。
　　蘇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忽而又恍然，現(xiàn)成的老師來了，何不趁機求教，遂趕快說：“對啦，我要參加朗誦賽，但是選什么詩好呢？我都找了好幾天了，正好你來了，幫我出出主意?！?br /> 　　“你一個人朗誦嗎？”歐陽凡問。
　　“兩個人，還有周妍?！碧K雨說，“所以要選一首適合兩個人的、特別是兩個美女的長詩，還真的不容易呢！”
　　“是不容易，要有花有景、有橋有水，還要有帥哥才子?！睔W陽凡正色道。
　　蘇雨笑著唾他。
　　“這事交給我吧，別把你熬憔悴了?！睔W陽凡臉上露出一絲心疼表情。
　　“你這神情，被風(fēng)玲兒看見了，得把我大卸八塊！”蘇雨一個冷顫。
　　“她是我追求過的第一個女生?！睔W陽凡收了調(diào)笑神情，神色沉靜了下來。
　　“啊？”蘇雨驚嘆一聲，卻忍住了沒有問下去。屬于歐陽凡的隱私了吧？她雖好奇，但如今結(jié)局顯然不太好，她倒不愿去揭人傷疤了。
　　“那時我們都是新生?！睔W陽凡倒是副云淡風(fēng)清的樣子，“那時她純真、善良、率直，被男生纏住時總是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我被她臉紅的樣子打動，便總是英雄救美，最后總是以她男朋友身份自居。后來她也習(xí)慣了我的身份，也習(xí)慣了我的保護。我雖讀的是音樂系，但是卻酷愛文學(xué)，常常在系報或校報上發(fā)些小詩小文，漸漸地小有名氣。但她不喜歡看書，更喜歡出去玩。然后，故事便漸漸走向了結(jié)局。我泡圖書館，她與其他男生到處玩。她成了?；?，而我，成了校報編輯。在眾多的吹捧中她變得高傲、犀利，再也不是當(dāng)初需要保護的小女生。后來，我們友好地分了手。分手后不久，她卻又來找我，想重新開始，但是我已無任何感覺了?！?br /> 　　蘇雨默默地聽完這個簡潔的故事。郎才女貌的故事，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罷，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然而由果看因，也許郎才女貌并不是放之四海皆準的公式，志不同，結(jié)局便已注定。那么，她與許皓呢？他們共同的志在何處？這么想來，她的心禁不住微微地顫抖起來。他們的共同的‘道’在何處？
　　“你在害怕什么？”歐陽凡見蘇雨臉色發(fā)白，臉上泛出擔(dān)憂的神色。
　　“你說，志同道合，才能一起走下去嗎？”蘇雨猶豫著問。
　　“那只是其中的一種吧！”歐陽凡說，“彼此欣賞傾慕是第一步，深入了解后有感情更深的，也有志不同不相為謀的。結(jié)局雖有兩種，但過程卻是千萬，只看怎么去走而已?！?br /> 　　蘇雨舒了口氣。自己有點風(fēng)聲鶴戾了，唉，什么時候自己也開始患得患失了呢！
　　“你那天說，在高一時遭遇了一些事，我可以問，是什么事嗎？”歐陽凡猶豫著、小心地問。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個女孩子，我曾把她當(dāng)朋友，她卻在背地里做了些傷害我的事。”蘇雨笑笑。三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想來，雖然心里還是很糾結(jié)，但走過來了再去看，只是回憶而已，遙遠得仿佛是別人的故事。
　　“你并不是個自私狹隘的女孩子，為什么她會這么對你？”歐陽凡奇怪地說。
　　“因為，我們喜歡上同一個男孩子?！碧K雨苦笑。
　　“哦！”歐陽凡想了想，猶疑地問，“考到東北的那個嗎？”
　　“你說丁小魚啊，”蘇雨提及丁小魚，臉上又不自禁浮起笑容，“她是真心幫助我的朋友。我不開心地總是勇敢地站在我身邊，受攻擊時總是第一個站出來。雖然她跟著她男朋友跑了，但她始終是我心里最溫暖的存在?！?br /> 　　歐陽凡長長地“哦”了一聲！“那，你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呢？也喜歡著你吧？”
　　“從初三開始，到現(xiàn)在?！碧K雨臉上有種叫幸福的表情，毫不掩飾地綻放。
　　“初三就戀愛！真強悍！”歐陽凡嘆道。
　　“可不要把你自己說成純情少男一樣！”蘇雨嗔他一眼。
　　“我那時怎么就沒有看得上眼的呢！”歐陽凡不無遺憾地嘆息。
　　蘇雨看著碧波塘，仿似看到了滿池金燦燦耀目的油菜花，懵懵懂懂的感情，是多么美好！那個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子，成了記憶里那春日最能生花的妙筆，把蘇雨十六歲的歲月渲染得金碧輝煌。
　　“唉！”不知道為什么要嘆息，只是嘆息也是美麗幸福的。
　　歐陽凡靜靜地看著蘇雨微笑著神思恍惚的樣子，戀愛中的女孩是多么美麗，只是，他的心里，卻開始泛起苦澀的味道。
　　為什么想要了解她的故事呢，如果不了解，也許還能平靜地微笑著，可如今，真的是自找苦吃呢！
　　
　　歐陽主編的能力真不是蓋的，蘇雨折騰了幾天沒找到合適朗誦素材，歐陽凡兩天便搞定了。
　　果然像他說的，有花有景，有橋有水，只是帥哥才子是沒有的，這首詩是一位著名作家回憶故鄉(xiāng)所作，滿溢的情感，稍稍讀來，離愁便呼之欲出了。只是這首詩只是作為朗誦稿的前半段，后半段則是另一篇，一篇風(fēng)格迥異的散文詩，反映的則是大學(xué)生眼里的人生感悟隨想，明朗朝氣、狂放瑰麗，使整個素材從沉重中重返輕快明朗。結(jié)合處歐陽凡做了修飾，使兩篇文章過渡自然、渾然天成。
　　蘇雨心中對歐陽凡的手筆和想法五體投地，不愧是主編??！自己居然拒絕做他的學(xué)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光看看朗誦材料，蘇雨就喜滋滋地覺得冠軍遙遙可及了！
　　歐陽凡還根據(jù)蘇雨和周妍兩人的性格習(xí)慣等把兩人各自朗誦的部分做了劃分，并作了詳細的指導(dǎo)，比如哪一部分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什么樣的語氣等等。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只需按劇本來熟悉和預(yù)演就行了。為了做到比賽時絕對的朗誦流利，兩個人把內(nèi)容都要背誦了下來。
　　每天從宿舍到教室的路上，練習(xí)朗誦成了必修課，只是讀多了感情就不能投入進去，兩個人最后總是會嘻嘻哈哈斗嘴打趣，虎頭蛇尾，沒個正形。
　　周妍這個好奇寶寶總是猜想歐陽凡這個才子會參加哪些項目的比賽，并要與蘇雨進行對賭，蘇雨陰險地讓李春絹去打探，可惜春絹同學(xué)一開口便被歐陽凡幾句話繞暈了，最后忘記了光榮使命。
　　蘇雨在寫給許皓的信中大篇幅地講述了文化節(jié)比賽的事情，但是歐陽凡幫她找朗誦稿的事卻故意忽略了。不是她心里有鬼，是怕許皓多心。上次因王珂洋而排斥蘇雨與此類人接觸的心理，讓蘇雨不得不小心。
　　許皓回信答應(yīng)了蘇雨來看比賽的要求，這讓蘇雨充滿了斗志和激情，自己站在臺上榮辱不驚、鎮(zhèn)定從容的風(fēng)采，一定會讓他眼睛一亮吧！嘿嘿！
　　
　　這天蘇雨和周妍去操場跑步時，歐陽凡還沒來。兩個人邊跑邊相互背著朗誦稿，不緊不慢地跑了兩圈后才休息。經(jīng)過三個星期的鍛煉，現(xiàn)在蘇雨已能輕輕松松跑完400米而臉不紅氣不喘了。當(dāng)能，速度不會太快。
　　“原來跑800米也沒那么恐怖！”蘇雨慨嘆。
　　“我瘦了點沒？”周妍妖嬈地轉(zhuǎn)了一圈。
　　“身材變得好多了！”蘇雨笑嘻嘻地說。
　　正說著話，身后有個聲音喊蘇雨的名字，蘇雨轉(zhuǎn)身，風(fēng)玲兒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蘇雨很奇怪，不知道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并叫自己的名字。看樣子不是跑步來的，沒穿運動裝。
　　風(fēng)玲兒慢慢地走近來，臉上依然是溫柔神情。
　　“以前沒放你在心上，真是失誤！”風(fēng)玲兒微笑著說，即使是淡淡的笑容，也有說不出的風(fēng)情。這女孩子，如今真的懂得如何充分展示自己的魅力了。只是，她的話卻讓蘇雨愣愣的，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我看你長得也不怎么樣，卻能讓凡對你高看一眼，真是很奇怪?！憋L(fēng)玲兒一臉好奇的笑容，純真而又美麗。
　　只是，蘇雨終于感覺到了刺了，對了，美麗的東西，很多都帶刺的?？墒牵P(guān)她蘇雨什么事？
　　“你覺得長得好有什么不同嗎？”蘇雨冷冷地說，“除了招惹狂蜂浪蝶還能有什么用處？”
　　笑話，蘇雨有時候懶惰、膽小，不愿與人計較，可不代表可以讓人隨意欺侮。你風(fēng)玲兒長得好看，我看得愉悅，自然可以善意對你，可是你以此為驕，拿來刺人，就別怪人不客氣了。
　　風(fēng)玲兒一愣，轉(zhuǎn)而一絲羞惱浮上臉龐。她沒想到蘇雨這么強烈地反擊，之前見過蘇雨幾次，感覺她是個隨和得沒有個性的人，如今倒是又錯了。
　　“那么，我又看錯了，你其實是個深藏不露、心機深沉的人呢！”風(fēng)玲兒譏諷地語氣說。
　　“那么，我也看錯了，你其實是個空有其表、口蜜腹劍的人呢！”蘇雨淡然回敬道。
　　“是啊，什么?；?！沒的玷污了省大的風(fēng)氣！”周妍雖然沒搞懂狀況，但是公然欺負蘇雨，就是跟她周妍過不去。
　　“你算什么東西？我說話你搭什么腔，有沒有教養(yǎng)？”風(fēng)玲兒怒氣沖沖地對著周妍。
　　“喲，你以為你是皇后吶！幾只浪蝶圍著一轉(zhuǎn)，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啦！”蘇雨也真的生氣了，“你又算什么東西？你懂教養(yǎng)這兩個字嗎？”
　　“難怪歐陽凡不甩你！原來他早已把你看得透透的了。”周妍也毫不示弱地說，“你沒本事讓歐陽凡看上你，找我們亂吠什么？以為別人都是軟柿子啊？可惜啊，我不是那些白癡男，不會因為你這點姿色而對你惡心地逢迎！”
　　風(fēng)玲兒氣得張口結(jié)舌?；蛟S她這么多年來都沒聽到過如此重的話罵她吧，而且是一對二，所以措手不及加氣惱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有男朋友，我們相互感情很深。我佩服歐陽凡的才華，感謝他給我的指點，但現(xiàn)在我還不準備移情別戀。所以請收起你的無聊的刀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蘇雨冷冷地說，她與周妍合力大占上風(fēng)，看風(fēng)玲兒狼狽的樣子，心里倒又過意不去了。便耐心地跟她解釋加警告一下。
　　風(fēng)玲兒怔怔地望著蘇雨，臉色蒼白而憂傷。
　　蘇雨嘆息，忍不住又說：“李春絹也喜歡歐陽凡，可是她是我的朋友。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你應(yīng)該跟她學(xué)學(xué)。不管歐陽凡喜不喜歡她，但我覺得她應(yīng)該獲得真愛！”
　　風(fēng)玲兒愣愣地說：“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蘇雨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比起楊涓來，風(fēng)玲兒算好的了，至少她是明刀明劍來的。所以蘇雨雖然郁悶冤枉，卻也不至于想與她兩敗俱傷。風(fēng)玲兒，也只是個外表光鮮，內(nèi)心憂傷的人罷了。
　　風(fēng)玲兒突然直直地看向蘇雨身后，目光中更見頹喪與傷痛。蘇雨轉(zhuǎn)身，看見李春絹與歐陽凡并肩站在那里。歐陽凡面無表情，李春絹則眼中淚光盈盈。
　　蘇雨沒好氣地瞪了歐陽凡一眼，叫他離遠些的，看吧，沒來由地與自己一直欣賞的美女吵了一架，真是惱人！
　　李春絹眼淚汪汪地跑到蘇雨身邊，摟著蘇雨淚如雨下。蘇雨嘆息，原來她內(nèi)心也是很痛的，只不過以笑容來掩飾罷了。
　　“蘇雨，謝謝你真心祝福我！”李春絹抽抽答答地說。
　　蘇雨愕然，感情她是感動的啊！唉，真是單純的孩子！
　　“跑步去啦！”周妍突然喊了一嗓子，幾個人醒悟過來，一起朝操場跑去。
　　“很抱歉真的為你帶來麻煩！”歐陽凡跑到蘇雨身邊說。
　　“你這么優(yōu)秀，有什么辦法！”蘇雨聳聳肩，“就算做你的普通朋友，也不容易呢！”她本來想對他說“你還是離我遠點”的，可是想到他幫自己找朗誦稿的恩情，就實在拉不下臉來了，只好強作瀟灑。
　　“你承認我是朋友呢！”歐陽凡苦笑，“還真是有進步。”
　　“做我朋友的門檻很低。你也不要驕傲！”蘇雨嫣然。
　　歐陽凡瞪她一眼，加快腳步跑到前面去了。蘇雨解恨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