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竟敢調(diào)戲我的小雨！

　　馬洪回來時憑借其嘴上極具藝術(shù)感的包裝造型不時贏得同學們的陣陣笑聲。
　　看他那個樣子，我想他以后若還想抽煙就真得用肛門了。不過我不得不為煙抱屈，被人抽了還要遺臭萬年。
　　馬洪氣不知往哪兒撒地找到了朱梟、張小東幾個人。那幾個人正在侃牛逼。馬洪給他們每人上了一根煙，便一起嘀咕起來。
　　說來奇怪，馬洪上學期就是個三腳拍不出屁的悶葫蘆，這開學來學會了抽煙已經(jīng)讓我有點吃驚了，沒想到還和朱梟等人接上了線。他們嘀咕了半天后集體向我和莫鴻風看過來，眼神里寫滿了殺氣。顯然，之前馬洪一定是向朱梟訴了苦。而現(xiàn)在，馬洪應(yīng)該是要加入“朱氏集團”，成為集團旗下的一泡“豬屎”。
　　朱梟幾個人并沒有向我和莫鴻風走過來，而且他們也很快將目光收了回去。如果我沒猜錯，朱梟應(yīng)該是要馬洪做一件狠事方可同意其入伙。對于這狠事便有的選了，殺個人，玩?zhèn)€小姐，搶點財。
　　果然不出我所料，馬洪不一會兒便離開了朱梟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向校門口溜達去。
　　我掐指算了算，眼下馬洪只有搶幾張票子這一個選擇。因為光天化日之下讓他個熊樣殺個人不可能，他沒那狗膽。再說我國畢竟是社會主義國家，不像美國那么民主。玩?zhèn)€小姐更是不可能，政府不至于放肆地讓妓院開在學校門口，縱然政府大院里有。再者一看馬洪就知道此人早泄。馬洪搶劫也是有限制的，他的行為對象只能是比他瘦或比他矮或比他委婉的，因為馬洪沒有區(qū)別于人類的任何其他特征。
　　我與莫鴻風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馬洪，期待一場史無前例之搶劫案的到來，就像受害者期待警察的到來。
　　無奈，現(xiàn)實總是把我的期待拍得粉碎。
　　大街上，一群小學生過往不絕，馬洪始終沒下手。不知道馬洪是在擔心那些小學生會乾坤大挪移，還是他良心未泯。
　　正當我與莫鴻風為沒看到悲劇而垂頭喪氣時，小雨出現(xiàn)在校門口。
　　小雨穿著一件垂膝羽絨服，很是淑女。想到小雨旅游歸來，我不由地感覺小雨的氣質(zhì)更上了一層樓，變得胖妞蒙娜麗莎都望而卻步，大概小雨正應(yīng)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吧。
　　其實小雨本來就很有氣質(zhì)，可恨的老師們總是認為見過大場面的人和沒見過大場面的人比起來絕對不一樣，并把這種思想向我們灌輸。我則難以茍同。許多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即使突然進入大場面也照樣可以舉止從容不失典雅，而同樣，有些即使見過大場面的人仍沒有任何內(nèi)涵可談。有的人天生就有他人難以企及的智慧、才能、氣質(zhì)。那種智慧、才能或者氣質(zhì)不是你見多了就能識得來的，就好比你暴讀二十年各種物理書籍都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萬有引力這樣的定律一樣。很多人見多了，到頭來不但沒識廣，反倒雌雄不辨了。
　　小雨還如初一樣樂觀，走起路來一踮一踮，極為歡快，像童年時兒歌里的小二郎。
　　“夏風，快看！”我剛要下樓去迎小雨，莫鴻風一把拉住了我，指向馬洪。
　　當我看到馬洪摸了小雨的臉時，我忘記了走樓梯，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不過由于自身條件，我沒犧牲。
　　我飛快地跑到小雨那兒，用對日本鬼子的恨醞釀的一拳送給了馬洪。那廝應(yīng)聲倒下，血灑自動門。癟三手捂著本已受傷的嘴，上氣不接下氣地狼狽而去。
　　不知何時，莫鴻風已站在了我的身后。
　　“夏風，不用怕，我去向班主任說明情況，他不會找你麻煩的?！蹦欙L拍拍胸脯，“這事就交給我了。”
　　“不用，兄弟，我可不怕他，再說我沒做錯?！?br /> 　　小雨看上去很不高興，頭低著半天抬不起?！靶滩簧洗蠓颉?，調(diào)戲又怎能用于高貴女子？我決定，以后馬洪再對小雨有類似于此的行為，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我拉過小雨，和莫鴻風一起向教室走去。看著小雨本來春天般的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憤怒再一次涌上心頭。
　　馬洪已經(jīng)回到豬窩里，一股殺氣再次撲鼻而來。朱梟幾個人惡狠狠地看著我，只恨我國法律尚在。
　　“朱梟，你們幾個人最好別這么看夏風，少逞能，對你們沒好處。”莫鴻風竟然對朱梟放出話來，“有什么不服氣的，你就他媽的忍著?！?br /> 　　“操你個媽，你他媽說什么？”朱梟顯然是被莫鴻風激怒了，迅速起身離開陽臺，手指著莫鴻風，兇神惡煞地走過來。
　　“干什么？”我一把擋住朱梟的拳頭，“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他娘的你以為你是陳浩南還是陳浩南是你，他媽的這么不可一世，誰他娘的慣著你的？真你媽的惡心！去你媽的！”
　　狹窄的走廊里若是打起架來，顯而易見地要傷及無辜。
　　當我有所擔心的時候，聽見有人喊：“班主任來了。只見班主任騎著電動車出現(xiàn)在校門口。
　　所有人紛紛回到教室里，朱梟不忘回頭狠狠地瞪我和莫鴻風一眼。
　　大概是馬洪的包扎藝術(shù)過了頭，班主任到班里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馬洪畢竟剛加入朱氏，尚不通撒謊之道，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受傷的全過程講來，一會兒趾高氣揚，一會兒低三下四。讓我有幾分感激的是，他把所有錯誤包攬了去。我默想：說我們的不是我豈能饒你！
　　班主任聽罷，火氣頓時上來，但他看了看馬洪，失望地搖了搖頭。
　　“新年帶來了壞形象，這個班還得整治一下，都給我聽著。”班主任把右拳放在講桌上，嚴肅道，“現(xiàn)在我對以下人員進行具體賞罰……馬洪你他媽真惡劣，你是什么東西？”班主任對馬洪的看法里似乎已然有了個人感情。
　　班主任的賞罰還算分明，具體如下：
　　有關(guān)靚女們和偽靚女們立刻回家換衣服，不且以后至少畢業(yè)之前不許再穿類似衣著。穿也是可以的，一者不準在班主任面前和教室里晃悠，二者出現(xiàn)悲劇后果須自負。馬洪面壁一小時反省無恥行為，罰站十節(jié)課，把中學生日常行為規(guī)范抄十遍，并且達到熟讀程度。另外通知其家長，以便加強家教工作。將馬洪重新調(diào)位，調(diào)進男人堆，以防不測。夏風見義勇為，視為全班同學榜樣。以后上課，其人可以每月講話共計五百分鐘，不追究。因夏風同學其人淡泊名利，但又念及人盡其才的道理，故授予其“榮譽班長”頭銜兼副班長一職，配合莫鴻風全力做好班級管理工作。
　　結(jié)果當然是讓朱梟等人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我和莫鴻風一口吃掉。
　　我想班主任無心害了我。朱梟等人已然和作為班長的莫鴻風結(jié)怨，現(xiàn)在與莫鴻風乃生死之交的我又當上了所謂的“榮譽班長”，這豈不是要讓朱梟心中沉默千年的前世之怒火也要熊熊燃起。
　　然，我當這個副班長和“榮譽班長”是有可取之初衷的。其一朱梟等人已然把我班攪拌得臭氣熏天，“優(yōu)秀班集體”對我們來說遙不可及，如若不予治理，輕則留名校內(nèi)，重則蜚聲全國。吾雖孤陋寡聞，然深曉“有為須有位”之道，故才“受任于敗軍之際”。其二則是因為我的一點點可以原諒之虛榮心作怪，何況那個什么“榮譽班長”如此新穎吸引人。其三才是最重要的，為小雨雪恥。
　　為了迎接一場又一場必然要來的戰(zhàn)爭，我不得不與莫鴻風緊密團結(jié)，強強聯(lián)合。因著名字中均有一“風”字，故我倆一拍即合，“風之風”組合橫空出世。
　　消息一出，無疑給朱氏集團重頭一擊。雖說朱氏集團歷史悠久，但畢竟后生可畏，何況我們是“風”之“風”。現(xiàn)如今，最可怕的當屬風了，有風便有起浪的可能。那些豪艇大艦們多會望風而逃，以免喪于浪尖。不過也并非如此絕對。很多浪實乃識時務(wù)者的俊杰，破會見風使舵，專揀小船拍。敢拍大船的幾乎都會落得或大或小的懲罰，于是有了江、河、湖、溪、溝之分。這里的江因為不甘受罰，所以時常怒吼，像康熙年間被算計入獄的鰲拜。河則如水滸傳里斷了腿的楊志，雖有萬夫不當之勇，然如熊失掌，只得叩首歲月，夢里期待東山再起懲奸除惡。湖便睿智得多，一朝被蛇咬，朝朝不上朝。剃度脫塵，皈依佛門。如此一來，欲致湖于死地的分子便萬分惱怒，無奈其轄權(quán)范圍尚不及此，正如街道兩旁投幣入廁，小便五角大便一元的公共廁所的所長管不了私人居家衛(wèi)生間間長一樣。所以，湖才是最富智慧的。溪則有幾分可憐，因受不了打擊，便傷心之余，做了變性手術(shù)，整日哼著小曲，展她后天得來的徐娘風韻。五者之中最可憐的當屬溝了，一夜之間，傾家蕩產(chǎn)。因吹拉彈唱一概不通，乞討之路“漫漫其修遠兮”，不知如何“而求索”。于是，隱姓埋名居于荒野，生的不風光，死的亦無光，像水滸傳里的軍師吳用。
　　寒假里補課時隱約聽說我們我們下學期要換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沒想到是真的，剛開學，班主任便告訴了我們這事兒。他還警告班里不安分的幾個人老實點，因為新來的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都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年輕漂亮。
　　對于此事，我一半高興一半失望。英語老師口齒清晰，讀起英語來像朗誦詩歌般飽含深情，而且她善良端莊，賢惠淑女，是所有男同胞的“紅顏知己”，為何學校要把她換走。我在心里暗暗猜測新來的英語老師將會是女人味十足的白雪公主型還是河東獅吼般的母夜叉型。
　　轉(zhuǎn)念想到語文老師也要被換走，我頓感欣慰。語文老師是個五十出頭的小老太太，看其相貌則知其年輕時一定當過剩女，而且是一剩再剩。上學期的語文課上得我落下的文學常識紊亂癥到現(xiàn)在尚未痊愈。每當我一同姓小侄子問我李白是誰時，我都會狠拍一下他的腦袋，義正言辭地喊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李白是宋代著名新月派詞人，你怎么又忘了？”結(jié)果小侄子在學校被語文老師罵個三分之二死不說，我爸的臉面也因我大面積掃地。
　　其實我的遭遇并不是獨一無二的。我班有一小子因與我癥狀相當，被其父誤以為該小子天生流著洋人血，不然怎會對中華文化如此消化不良，并由此懷疑該小子是混血兒，火燒屁股般十萬火急地去查其母祖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