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劃分等級

　　昨晚還算是比較老實，沒有什么信馬由韁的胡思亂想，總算是睡得踏實。早上起來，精神還不錯。
　　穿衣、洗漱、拿書包、出門…生活總是在重復著昨日的過往，卻也不盡相同。每天都有新變化，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元素，那樣才會使得我們不至于絕望，不至于只是重復著昨日的生活，機械式的模仿著昨日的自己，甚至是別人的生活。如果真那樣的話，世界未免可悲，人也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三四月的天，早晨依舊有些寒意，引得人們快步疾行，希望早點到達目的地，不至于在微寒的露天里，讓自己受到侵擾?？粗柴Y而過的出租車、汽車，總是心中有些不快：那一身身明顯的校服，紅藍白，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的希望，似乎就在這車里喪失殆盡。且不論成績?nèi)绾?，只是這些嬌慣的行為就使得這代表祖國未來的花朵的光輝形象黯然失色不少，蒙上一層莫名的哀傷與失望。
　　不知道為什么，今日的校園好似籠罩著一層陰霾，心中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那是一種直覺性的感覺，或許也是一種由師哥師姐那里得到的經(jīng)驗，或許是學校里對于高考應考政策的調(diào)整吧，應該是這個時候了。該來的終究來了。
　　來到教室時，我還算是比較早的，只有數(shù)十人在復習功課，或背著高考必考古詩，或背著重點的英語單詞，或是背誦著一些自然科學的基本定律，等等。偌大的教室，竟然被這數(shù)十人吵得嗡嗡作響。
　　陶醉于自我的時光總是很快流走的的，一群學子沉浸在自我背誦的世界里，永遠不會對外界有明顯的覺知，只是驚于那一陣清晰、幽長、耳熟能詳?shù)纳险n鈴聲，一個個才如夢初醒，慌忙放下手中的書、筆記、資料，馬不停蹄的動手翻找著上課該用的東西。
　　永遠的第一節(jié)課，精神最好的。因為忙碌著背誦了近一小時的我們，頭腦似乎已經(jīng)迷糊了，腦海中還在響著那嗡嗡的聲音，好容易得到這45分鐘的清凈，自然是很用心地享受和應用這些時光，況且，早上的課遠比下午的課要好。
　　老班喜笑顏開地走進來，依舊是那張?zhí)┥奖烙谇岸蛔兊?，一直歡喜的臉色，總是那樣步履鑒定地走著，永遠透露著自信、堅強。她如果辭職下海了，一定是位女強人?？粗习嘈τ卣驹谥v臺中間，掃視全班，然后意味深長卻也另有深意的一聲長嘆，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什么大事發(fā)生的。
　　“管它呢，反正我是爛泥，也不想讓她扶我上墻，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同學們，大家想想，今天是什么時候了，一模已經(jīng)過去多長時間了。你們準備的怎樣了？你們對于自己有了什么更深刻的認識了？你們對于未來的備考有什么特別的打算，有沒有針對自己的薄弱學科進行過新的規(guī)劃，怎樣提高薄弱學科的成績，又怎樣對優(yōu)勢學科拔尖，把優(yōu)勢發(fā)揮到最好，這些，你們都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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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教育界的奇才??！長篇大論都不算什么事情。況且人家還是數(shù)學系出身，竟有這種口才！
　　“注意了，下面我來給大家傳達一下咱們高三年級對于今年對于離高考還剩下的這一段時間的備考計劃：鑒于臨近高考，而咱們班同學基本情況不同，咱們班所有老師在一起商討，通過綜合每個同學的實際情況，本著‘優(yōu)帶差’、‘強弱互補’的原則，這次對本座位進行一次大的調(diào)整。當然了，可能會有同學對于座位安排有意見，但是，我們照顧不了所有的學生，希望大家不要有什么包袱，這只是為了提高整個班級的整體成績，為了咱們班的總成績而進行的座位調(diào)整，總成績好，那么每個同學的成績也就相應地有所提高，在一個良好的大環(huán)境下，咱們每個同學都會被感染，如春風化雨一般。這才是大家都樂意看到的事情。至于座位調(diào)整的時間，安排在中午放學的時候，不過不用太擔心，今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會提前一點結(jié)束的，不會耽誤你們太多的時間的。好了，把上次那張留著兩道大題的卷子找出來，今天咱們把它結(jié)束，進入下一階段的復習。”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早就聽說，到了高三的下學期，學校對于學生的座位是極其關(guān)心的。果然如此啊！調(diào)整座位，照顧大多數(shù)人？那么我算是那極少一部分人咯！
　　“且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痹撌俏业淖罱K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使費盡心機地去爭取，甚至是搶奪，可是，它依然不是我的?！懊镉袝r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彪S他去吧！畢竟，他們要追求的是提高升學率，提高上一本的學生比率，我這連二本都夠嗆的人，就不必去大發(fā)感慨了。樂天安命，有時倒也自在。
　　努力熬過了昏暗的第一節(jié)的數(shù)學課，第二節(jié)是我最喜歡，也最不用心驚膽顫的語文課。一不怕考試（就是有點煩），二不怕回答問題，三不怕被當做典型去背誦什么重點詩詞。反正語文課是這些科目里最輕松的了。
　　“今天咱們不考試，就來總結(jié)一下上次一模的經(jīng)驗。我來帶著你們把所有的題型都過一遍，有些人不要不以為然啊?！?br /> 　　“啊，對了。有個事跟你們說一下，第一節(jié)課班主任說過吧？”
　　“什么事??！”大家異口同聲地問，熱情洋溢。因為只有語文老師可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就是關(guān)于座位調(diào)整的事情。大家不要因為這次的座位調(diào)整，就對老師，對班主任有意見。這是大勢所趨，誰也沒有理由和信心去抵抗的。你們不要因為覺得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產(chǎn)生了思想包袱，就放棄了奮斗了兩年的時光積攢下來的心志與耐力，不要忘記了自己當初入學時的夢想。盡管我們會遇到困難，遇到不公正的待遇，但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如何困難，如何不公正，那是外界對你的，不是你自己的。但是如果自己放棄了，不要自己的理想了，放棄了自我，那就是自己的。到最后如果自己得到一個很壞的結(jié)果，那也就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跟他人沒有一點關(guān)系。說這些，就是希望你們不要悲觀，不要覺得委屈，只有自己才有權(quán)力決定命運?！?br /> 　　只聽見下面一陣嗡嗡作響。肯定是有人和我一樣有這種失落之感，但是又覺得老師說得不錯，然后，就找同是天涯的淪落人來交流意見，“互通有無”，再相互鼓勵，積攢信心，繼續(xù)厲兵秣馬。看來，咱們的心態(tài)真是老師們的心頭大患啊，就是一次作座位調(diào)整，就讓老師們輪番地給我們解釋。
　　“好了，大家不要議論了。咱們開始講課了。”
　　本來一節(jié)可以可以舒緩心情的讓人遐想不斷的語文課就這樣蒙上了一層曖昧的黑紗，惹得眾人各自憤憤不平（當然了，只是有部分人這樣罷了）。然而，事實即使如此，卻依然還得繼續(xù)下去。
　　接下來，就是教歷史的老教師諄諄教誨我們要擺正心態(tài)，不要因為座位什么之類的一些外物的因素而打亂自己的復習計劃，要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教授政治的一名年輕的女老師也告誡我們要注意自己的心理狀況，不要受到外界的影響，而是要專注于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用意志和理想支撐著自己在前行的道路上，踽踽獨行，毫不氣餒。
　　說實話，對于這些，我的的確確是沒有想到：他們竟讓對我們的心態(tài)是如此之重視！我覺得本來就沒有什么必要，來這樣進行聲勢浩大的鼓勵與訓導。事實應該是這樣的：一部分尖子生，成績本就優(yōu)異，心態(tài)自是極好，不易受到外界干擾；另一部分就屬于爛泥扶不上墻之類的一小撮人，本就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原則與做無用功的心態(tài)，所有，即使落井下石，即使雪上加霜，也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與反應；至于剩下的一群人，大都是成績中等，卻希望自己能夠有所突破，以至于能在高考中成為一匹黑馬，他們自然就十分用心，在內(nèi)心里鼓勵、鞭策自己，寄希望于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或夢，所以呢，他們幾乎是也不會受到影響，而且，他們的座次也沒有什么波動。而在這次座位調(diào)整中，真正受到鼓勵或者是是“欺騙”的只是因為那些在大型模擬考試中發(fā)揮失誤的學生，盡管他們平時成績不錯，心態(tài)也好，但是，排這座次是根據(jù)一次次模擬成績來進行的。所以，這些人，其實很不幸。因而他們才是這次活動中的主角。
　　終于煎熬到頭了，上午的課在老師們殷切的鼓勵之下，竟然變得索然無味！或許是大家都明白了這個道理，都對這種鼓勵顯得不屑一顧，或者嚴重點說就是對于他們的這種很現(xiàn)實的、追求最高、最好成績而進行的一些手段，呈現(xiàn)出輕蔑、不屑甚至是惡心，卻又無可奈何地一種靜默的表現(xiàn)吧。
　　經(jīng)過一陣忙碌，龐大的座位調(diào)換工作終于在損耗了我們可貴的自由時間中的近20分鐘之后，結(jié)束了。只是輕輕掃視一下這些座位上坐著的是誰，就大概知道了這次條換座位的明確目的，但同時也就對這種手段產(chǎn)生了更加強烈的反感與厭惡。甚至是對于純凈的學校，號稱天下僅存的凈土也產(chǎn)生了深深地懷疑。當然還有對于素稱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的偉大地位產(chǎn)生了不屑，對于他們光輝的影響也有點嗤之以鼻。
　　或許仔細想想，這也不是老師或者學校的過錯，正所謂大勢所趨，不懂得跟緊時代潮流，不會緊跟主流的步伐，可能只會有一種結(jié)果——就是靜靜地面對著逝去，面對著毀滅與恐懼。
　　這應該也能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吧!
　　好不容易終于完成了這一無味的任務，可以去食堂慰勞一下自己的五臟廟了，卻不料又遇上一樁煩心的事。
　　“葉軒，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一起去吃飯吧！邊走邊說吧。”
　　從來我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遇到這樣一個女孩子！善良、樂觀、善解人意、樂于助人、甚至是老于世故、精通世事。
　　只因為這天下間的諸多人都不明白這些道理，匆匆活了一輩子，卻還不知道自己這一生到底做過什么？一輩子就那樣碌碌無為地過去了。甚至是他們自己都不曾想過：我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么？平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甘于平庸。任由生活擺布，不敢抗爭，不敢追求自己的生活，只知道遵守著規(guī)則，按照別人指定的路線去生活，不，，或許是生存。這樣的人，活一輩子，又能怎么樣呢？又能得到什么有益的東西傳于子孫呢？
　　所以，能夠遇到詩涵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女孩子，或許是我的幸運。
　　“啊，好，好，行，走吧?！?br /> 　　“你對這次調(diào)整座位怎么看啊！如果是你，你會這樣嗎？”
　　“怎么了，又不是見不著了。干嘛一次就問個沒玩啊?！?br /> 　　“我對此可以是毫無想法，也可以是感慨頗多。”
　　“你不要老是如此讓人捉摸不透，好不好！我說正經(jīng)的呢！這次座位的變化，應該是預示著什么。或者說是學校期望著什么。總之，你不能受影響，要好好復習，不能分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答應過我的事情。這樣就行了?！?br /> 　　“座位的調(diào)整本來是很正常的，只不過處在這樣一個關(guān)鍵卻也非常重要的時間上罷了。你看那座位的布局，成績優(yōu)異的，有希望為學校爭取名聲，打拼出輝煌的戰(zhàn)績的尖子生就安排在老師能夠很容易看到、照顧到的地方，成績中等，但是有上進的心態(tài)，想要好好學習的緊跟其后，至于那些成績最次，且沒有上進心的，甘于成為炮灰的，逡巡于成績單末次的學生，幾乎就被踢出了教室！”
　　“有時候想一想，尊嚴真不是個東西！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它被人踐踏，被人凌辱，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幾乎所有人或社會機構(gòu)都在強調(diào)尊嚴如何如何不容踐踏，但是真正到了那時候，你也只能看著它被踩在腳底，任由他人踩在腳底，你只能看著。人們所標榜的尊嚴、自由、人格到了一定的時候也只是一句口號，一句可笑的，卻被奉為真理的空話。只有你親眼看著它被別人輕易地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你才會明白，有時候其實我們真的很無奈，也很悲哀。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的自我得意的世界里，寄希望于他人，希冀從他人那里能夠得到些許的尊嚴認同感，然后自己就洋洋得意地認為這是人格的價值，是生命的價值，是自我的價值?！?br />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為什么就不能換個角度來向這個問題呢？那些我們自己可以爭取來的東西為什么要寄希望于他人呢？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得我們應有的像你說的尊嚴、人格等一切人該有的東西。關(guān)鍵在于我們?nèi)绾稳プ霭　ｋm然，現(xiàn)實狀況真的很真實，甚至是慘不忍睹。但是，我們可以以自己的力量去沖破這些人們刻意為之套上的枷鎖啊?！?br /> 　　“你其實也是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愿意為這樣一個現(xiàn)實的世界而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沒有很多人能夠了解你，沒有多少人會愿意聽你說這些大道理，除非，你有了發(fā)言權(quán)。有一句話叫‘活著才有話語權(quán)’，這就是我們的出路。更是你自己的出路?！彼谷灰荒樥J真、嚴肅地說了這樣一番話。
　　“活著才有話語權(quán)，詩涵，你說得對。這是一句大實話，一句最真實不過實話。可是，我的志向根本不在這里，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真的不愿意去為這所謂的學業(yè)去打拼，去爭取，我覺得它毫無意義。對于我來說，更是如此。我討厭它，憎恨它，可是我又不能理直氣壯地拒絕它?；蛟S，這就是命?！?br /> 　　“可是，你就真的…”。
　　“哎，到食堂了。我就真的是餓了。吃飯吧，先不要說這些了。你不餓嗎？”
　　“嗯，我也有點餓了。好吧，吃飯吧！”
　　這食堂真是能夠出奇跡的地方啊。我在這座食堂里已經(jīng)品嘗過長達兩年半的的獨一無二的菜品了，真是有些佩服食堂負責人與那些掌勺、操刀的工作人員啊。一年四季，菜品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有些時令菜泛濫上市的時候，我們會品嘗到這難得的“生面孔”，還有就是什么大領(lǐng)導來視察工作的時候，我們會有些比較可口的飯菜之外，其余各時間段里，我們吃的都是一成不變的水煮白菜、水煮青菜、水煮蘿卜、水煮土豆等等一系列的水煮菜色。不但是菜色一樣，而且，味道也是從來不變的。若舍得多花上幾塊錢的話，就可以吃上一餐有些許葷腥的菜品了。但是，無奈操刀的師傅們刀工不凡，肉絲若發(fā)絲般粗細，肉丁似蛋花般大小，單薄的菜湯里飄上幾點紅顏的油星，看來真是令人食指大動啊。
　　菜色怎樣姑且不論，這價錢但是非同凡響啊。每次買飯打卡的時候，總感覺出錯了。這價錢幾乎是沒有定數(shù)，今天漲五分，明天漲一角，日日積累，倒也是能夠積少成多的。至我吃第一餐開始到現(xiàn)在，這價格已經(jīng)漲了好幾塊了。所以，無事不可，無功不筑啊。
　　老祖宗有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要想在這里待下去，就得好好吃飯，畢竟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啊。
　　“葉軒，你買到飯了嗎？這有座位，一會來這吧。”
　　“嗯?！奔毴粑寐暤拇饝?。真是，這么同學在這里呢？總該有熟人吧，弄得那么曖昧，就不怕…，你還是年級第一名呢，和我這個不入流的差等生在這樣的公用場合表現(xiàn)出那樣，就沒有絲毫的不妥嗎？每次要和你一起吃飯，我都的等到最后才去，而且還得深深地低著頭，生怕他人認出我來。
　　但是仔細一想，這也沒有什么啊。不就是一起吃飯嗎？究竟是什么使得我也養(yǎng)這樣受人挾制呢？
　　買罷飯，找到座位。幸好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人了。我算是可以暫時放下心來好好地吃飯了。
　　看著她餐盤里的飯菜，怎么還全是素菜呢？正值高考復習的緊張階段，老師一再強調(diào)要注意身體，保持體力，注意營養(yǎng)（雖然說學校這菜怎樣都是沒有太多營養(yǎng)的，但是不能總是吃那些營養(yǎng)價值含量最少的東西?。?，她怎么置若罔聞啊！
　　“哎，你怎么一直都喜歡吃素呢？”
　　她的家境也是不錯的，為什么對于自己這樣節(jié)儉到甚至是苛求的地步呢？從來不見她有過什么所謂的名牌的衣服、鞋子等等。就連平時吃的、用的都是一些平常的、大眾化的東西。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從來也不會因為自己成績不錯就飛揚跋扈的，對待他人總是公平的，親切、溫柔，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沒什么，我就是喜歡吃素啊。沒聽說過嗎，女人都是水做成的。不僅要身體潔凈，更要心靈潔凈，才能配得上那水做成的，柔若無骨的女孩啊。清淡其實也是一種滋味啊，就像竹林野壑，山前溪下，一間茅屋，就是足以。何必多求呢？”
　　“是嗎？可是你必定是會為著那金榜題名的榮耀而奮斗的，不是嗎？”
　　“是啊，我不僅僅是我自己，更是許多人的我啊！這是實在的事實，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事實，除非…沒有可能的。除非等到你把所有的你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那時，你才是你自己！”
　　“那就是說，我們這一輩子都要為著他人去生活！做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
　　“為什么要那樣消極地想問題呢？為他人的同時不也是為自己？況且，有很多人不也在為你生活嗎？那些看起來和你不相關(guān)的人，不是嗎？”她竟然一臉老氣地說出了這番話。
　　“額，這，好像是有道理的。吃，吃飯吧。一會就該回教室了?！笨桃獾鼗乇芩膯栴}，或許是我輸了。所以，不敢繼續(xù)回答她尖刻卻富含深意的問題。
　　“你贊成人因為一些因素而劃分成不同的等級嗎？”詩涵突如其來的問著這個問題。
　　“這，這恐怕不好回答吧。這個問題牽涉太多，恐怕我不能給你一個很好的解答。有時候應該是，可有時候就…?！睂τ谶@個尖銳的問題，我只能這樣囁嚅地遮掩過去，因為我是實在不知道答案的。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不敢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這個問題在你心里早已有了定論，只是你不愿意承認罷了。因為你一旦承認是了，那就說明你也認命了！”
　　振聾發(fā)聵的一番話，突然重重地敲擊著我的心，只感覺它是那樣的疼痛，那樣的震悚，從來沒有過的。就好像突然被人揭開了已經(jīng)結(jié)痂數(shù)十年的傷口，看著它生生地被人無情地撕裂，只感覺那一刻我已失去了知覺，如同一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無可奈何。
　　“你，你憑什么這樣說我，我怎么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個問題確實很復雜，我不能回答?！?br /> 　　雖然我是及時地應著她的問話，可是我自己清楚，我確實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我不是一點也不知道的。這一刻，我竟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樣的弱小，在一個女孩子面前都抬不起頭來，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孤傲，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個丑陋不堪的皮囊，一張敷上自負的可悲的面龐，一具失了魂魄的軀體，就那樣留在風中，留在無情撕扯著的風中。
　　“你，怎么了？我說的是不是太多了？”見我一臉震驚，她通情達理地問道。
　　“啊，不是，我，沒事，沒事。就是，就是，餓了。”還是不甘示弱，仍然要死撐這那具幾近風干的沒有魂靈的軀體。
　　“我看也是，光顧著說話，就沒有考慮可憐的胃了。快吃吧?！?br /> 　　震驚、可怕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了。
　　終于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溫暖的世界了。
　　臥室依舊那樣寧靜，那樣祥和，充滿令人舒適的的氛圍。
　　想來詩涵說的那些話，卻正是我的苦處。她怎么會對于我或者說是我這樣一類人的心理狀況分析的那么到位呢？從來都沒有過的震驚——她揣摩人心理的水平之高令人咋舌。而且她對于社會現(xiàn)象的分析與解釋更是有理有力，令人嘆為觀止，暗自叫好。
　　之所以我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或許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我不愿意回答出那樣的結(jié)果來。所謂的劃分等級其實是一種面對現(xiàn)實而不得以的低頭，因為生存，因為活著，只有活著才有話語權(quán)。這是真實的，也是現(xiàn)實的。
　　等級之分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值得贊成的，它又是也可以催人上進，啟人深思，鼓舞人心，使得人們能夠獲得一些非正常的動力，從而迫使自己奮發(fā)向上，以至得到更上一層樓的效果。
　　“將相本無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闭且驗橛辛艘活惾丝桃獾貜娬{(diào)自己的特殊地位，才會最終被人推翻，落得一無所有、性命難保的結(jié)果，從而也引起了階級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使得社會為之發(fā)生巨大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從某一方面而言，也就是能夠推動社會進步、發(fā)展的不光彩的動力。
　　三六九等的人們關(guān)系的確定以及發(fā)展，其實是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的。在新的形勢下，其等級劃分的形式、手段、發(fā)法、過程都會有所不同。但是結(jié)果卻永遠都是為了有區(qū)分地對待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或許才是其真正的意義與目的。面對可以說是自古而來的這種扭曲的社會關(guān)系于社會狀況，我們應該只是去順應，而不是試圖通過自己的一廂情愿的想法去改變它。那樣的話，社會的未來狀況可就真的超出了人們所能掌握的限度之外了，它可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橫沖直撞，不受束縛，最終不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是沖向一直保護著、喂養(yǎng)著它的主人那里。這些結(jié)果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并且它們也是可怕的，我們沒有與之相符的代價去看的。
　　詩涵說的有道理，我確實太消極了些，總是悲傷地看待問題、事情，從而甚至扭曲了事情的本質(zhì)，歪曲了問題的本來面目，才會讓自己處于處處不順的境地?，F(xiàn)實是那樣不太如意，但是掌握著方向的卻是我們自己。如果連舵手都是去了信念，失去了航向的話，那條船，無論它是多么堅硬，多么巨大，都將淹沒于茫茫大海之中。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竟然是非常困了。窗外明月依舊，月上中天，卻還是有烏云遮月的陰穆與凝重。一明一暗的較量，怕是已有上千萬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