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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威脅利誘 1—8

作品名稱:菩提島之戀      作者:石佛      發(fā)布時間:2014-09-09 18:31:46      字數(shù):11659

  1
  林鶴鳴教授心里一直惦記著蘇麗娜,當他被帶進地下室的時候,他心里立刻感到一絲恐懼襲來,回過頭來盯著侯以龍,“請你告訴我蘇麗娜在哪里?我要見到她。你怎么把我?guī)У竭@兒來了?”
  “沒想到林先生還真是個情種呀。要不要跟她通電話?說說你們……”
  “當然要說了?!?br />   “好的,好的。一切按原來的方針辦。侯以龍開始打手機,“喂,是我,請讓蘇小姐跟林教授說話。”說完,侯以龍把手機遞給了林鶴鳴。
  “蘇麗娜,是我,是我呀。你的身體好嗎?”
  “我沒病,你是不是有病了?啊……我挺好的,你呢?你可要保重身體。你,你要好好跟侯先生合作呀,注意身體,注意……我等你的好消息。我,過些日子我去看你。我……”蘇麗娜哭了。
  “喂?喂?你哭什么?”電話掛斷了。林教授問侯以龍,“你把她怎么樣了?”
  “林教授,別急嘛,你的小情人過幾天就能來看你。只要你聽從我的安排,只要我們合作愉快,我會讓你心滿意足的。”
  “合作愉快?”
  “是的,你能不能見到蘇小姐,取決于你呀?!?br />   “你想威脅我?”
  “不敢,不敢,林教授誤會了。我是怕你擔心她,如果我不告訴你她現(xiàn)在的情況你能放心嗎?我做事有個原則,最好是兩全其美?!?br />   “那好吧。我盡力而為的?!绷纸淌跓o奈地說。
  林鶴鳴憂郁的跟著侯以龍走進了地下實驗室。在一塊大理石解剖臺上,躺著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一對失神的眼睛在白色的毛皮下偶爾閃動兩下,就像一死羊眼。兔子瘦弱得只能任人擺布了。解剖臺前,站著幾位身穿白大褂、胸前系著橡膠長圍裙的男子,他們圍著一名年輕的醫(yī)師,他正對著解剖臺上方的燈舉起手中的一張X光片。好像在講解著什么。
  “胃癌,已經到了不能手術的階段。顏世闊教授說,“兩個月前我們給兔子接種了癌細胞,對其胃壁也做了同樣處理,癌細胞擴散得很迅速。癌病變隨后就發(fā)生了轉移,在肺部、肋部形成多個病變區(qū)域,目前已向大腦擴散?!闭f完,他點了點頭,一個助手垂下了舉著X光片的手,“情況就是這樣,現(xiàn)在請你展示技藝吧!”他對林教授說。
  林教授看了看可憐的兔子。它安靜地躺在大理石解剖臺上,怯生生地伸出一只前爪,抓了抓一位護士朝它伸去的手指。林教授身后的小輪桌上,放著幾支注射器和一只裝著淺藍色液體的玻璃瓶,上面蓋著白布。侯以龍輕輕揭起白布,盯著那淺藍色的溶液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有點兒像毛賊。利用它。他想,他的心臟一陣狂跳。
  皮特?杰費森在一旁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才迫使他放下手里揭起的布角。他望望周圍,看到了他的這位美國朋友冷峻的眼神。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這是干什么,不會是獨吞我的科研成果吧!
  “就這樣。皮特?杰費森低聲地說。
  侯以龍點點頭,邁步走到臺前,站在林教授的身后仔細地觀察著。顏教授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分明流瀉出一種鄙視的光芒。他對此感覺不以為然。
  “給它注射0.1毫克就行。”林教授拿起一支針筒說,“做靜脈注射,就像給一個垂危病人輸液那樣,速度要緩慢要耐心。這樣才能達到預期的目的?!?br />   此時一名護士給那只兔子戴上了面罩。那只兔子沒掙扎幾下就被麻醉了。那位青年助手處理完靜脈,推到邊上。
  林教授從玻璃小圓瓶中吸了一針筒藥水。顏教授幾近嘲笑地望著他,用手指彈了彈那個瓶子,問道,“這是稀釋了的果計嗎?”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笑,只有林教授面露微笑。
  “如果用果計也行的話,那倒真是人間奇跡了?!绷助Q鳴說完,朝兔子彎下腰去,將針頭刺人了它的靜脈。抽出幾滴血后,就把針筒里的淺藍色溶液慢慢地推進了它的血管。
  “還做什么?”顏教授靠在解剖臺一邊問道。
  “我們一共要給它注射兩次。連續(xù)幾天,每天0.1毫克就可以了?!?br />   “接下來呢?”顏教授總是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待林鶴鳴。他的心情是復雜的也是矛盾的,他鄙視林鶴鳴的這項研究又對此充滿了好奇心。
  
  2
  “堅持等待。不過,請先生們要學會耐心等待。”
  “那就一直等到它死去!”
  “不,我希望它能活下來?!?br />   “希望它能活下來?顏教授轉身對著其他人高聲說,“各位先生,你們都聽見了吧?這位年輕人把果計注射進了靜脈,聲稱這頭患了晚期癌癥已無可救治的兔子于是就能活下來。而且說得那么輕巧,好像事情就是這樣理所當然似的?!彪S后,他又回過身子面對著林教授。用手指節(jié)骨叩叩他的前胸,說,“年輕人,如果將來對癌癥的治療果真變得這么容易,那么我們就可以把大學和醫(yī)院統(tǒng)統(tǒng)都關掉,只要培養(yǎng)一些注射護士就可以了。真是可笑之至。”
  話未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解剖室,連招呼都沒打。青年助手、醫(yī)生們、侯以龍、皮特?杰費森和林教授都深感驚詫,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家誰也沒說話,只是覺得他有點兒不可思議。是個怪脾氣的老頭。神經過敏,善于用假象掩飾著真相。據(jù)說他是個比較開明的人士,做教授的同時兼職做生意,在商場上拼搏過的人,一般都很狡黠。也是成功人士必備的素質。
  “他真的生氣了??赡芤驗槟銊偛耪f的話,的確讓人難以理解,你說呢林教授。“侯以龍說。
  “我自己也是花了好多時間才弄明白的。但事實就是如此。林教授邊說邊看著青年助手在兔子剛注射過的靜脈部位貼上一塊膠布,又讓飼養(yǎng)員把它抱走,然后對青年助手說,“伙計,有一點要請你注意,不用多久,兔子皮下就會出現(xiàn)斑疹、丘疹又會發(fā)展成為水腫。當水腫腫脹飽滿時,請你切開小口進行引流,然后插入一支斑疹,導液管讓切口保持暢通。這樣,被摧毀的癌細胞的殘留物就能隨著水腫液一起排出。在此期間,請你別給它喂食含蛋白質的食物,但要多喂碳水化合物、新鮮的蔬菜,記住,但特別要多多喂水,好讓它的體內及時得到沖洗。”
  “好極了?!焙钜札堄芍缘厝铝似饋?,“但愿這一切都能得到正確的證實!”
  青年助手在兔子的病案報告本上記下了林教授的囑咐后,抬頭看著他的另一位同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遲疑了片刻,他終于說,“但林教授對此還一無所知?除了兔子之外,我們也許還應該用其他動物再試驗。如果都獲得成功,我們當然希望如此,那就能早一點兒使他相信。我們的飼養(yǎng)棚里另外幾只患癌癥的動物?!?br />   “我們以后會這樣做的。皮特?杰費森趕緊擠上前去說。心里卻在盤算,他一共才帶來了8毫克藥劑。如果今天全部用完,我們就一點也不剩了。我們要做的試驗當然跟今天這幼稚可笑的注射毫不相同。就我們的共同利益而言,每天的用量將遠遠超過10毫克,說不定能用1公升哩,甚至整整一桶。因為這遠遠不是延長幾千、幾萬人生命的小事情!”
  “但我覺得還是多試幾個更好?!敝钟终f,但他話沒說完,就被皮特?杰費森斷然揮手打斷了。顏教授對這一演示性病例的進展會表示滿意的。他說,“至于擴大試驗范圍的事情,我們可以日后再進行嘛。今天給兔子做試驗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動物肌體對此藥物的反應。現(xiàn)在,我們就要看到了?!?br />   “那就隨你們便吧,各位。我只是想對這位華人同行能有所幫助?!敝謹偭藬偸帧?br />   林教授猶豫了,治愈幾例當然比治愈一例更有說服力,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我?guī)淼母弑断♂屢耗芰侩m然不多,但足以做多例試驗。但今天在場的人中沒有那個能夠想象得到,我的藥劑如果不加稀釋,就會有令人吃驚的毒性。8毫克純凈的有效藥液.如果核蒸發(fā).就足以殺死數(shù)以萬計的生靈。
  “我們確實應該等待第一個試驗的結果出來后再作判斷。在我們的研究計劃中,林教授會有足夠的機會給我們進行演示的。各位,我們走吧。”侯以龍聽見林教授這么說他才做了一番解釋。
  
  3
  直到離開癌癥研究中心,他們也沒再見到顏教授。助手告訴他們說,“顏教授半小時前氣憤地走了,開了一艘代替救護車用的白色摩托艇走的?!?br />   “請不要介意,我的教授先生。他那個人心眼小,心地還不錯。”
  當他們重新登上摩托艇,在甲板上坐定后,侯以龍對林教授說,“顏教授遲早會信服你的。但我們在這幾天內,先要關心一下我們自己的利益,我們相信你的發(fā)明,這一點,先生盡可以放心?!?br />   林教授點點頭,表示謝意,但沒吭聲。他在沉思中凝視著蔚藍色的海水,海水時刻不停地從天邊而來,水面上漂浮著紫菜、水鳥、時而竄出幾條魚兒,當他們的摩托艇駛過時,成群的魚兒隨波逐流地翻騰著,洶涌的海浪拍打著沙灘上的巖石。抱起浪花摔打著,那情景煞是誘人。
  林教授忽然感到,菩提島并非像他此前想象的那么美好,它童話般美麗的色彩也有渾濁的時候。即使是在天堂里,日常生活也和世界各地沒什么不同,同樣也充滿了猜疑、爭斗和歧視,有所不同的,僅僅只是自然環(huán)境。
  “我餓了。主要是因為剛才在解剖室里聞了那么長時間的臭味吧。哦,天哪,要是誰必須在那里頭度過一生的話,我想真是奇跡?!焙钜札埻蝗粨崦亲诱f。
  漫無目的的兜了一圈風,他們又回到了馬克西姆大酒店,林教授向他們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要來一大瓶葡萄酒,躺到床上。他呼吸深沉,雙手枕在腦后,兩眼盯著雕有石膏花飾的天花板靜靜地愣神。
  林教授自言自語地說,“她怎么樣了?我的蘇麗娜怎么知道我已經來到了菩提島?侯以龍怎么知道她的情況呢?”
  林教授陷入了痛苦地沉思,好久,林教授坐起來,輾轉反側,心神不安,他望著窗外,心思卻飛向了遠方。不,就在蘇麗娜的身上,他多么渴望立刻見到她呀。
  侯以龍、皮特?杰費森和他們的公司,他們能為我叩開所有的成功大門嗎?門后,就是一個龐大的跨國集團公司。有了這個公司的幫助,我就能粉碎對藥物的任何懷疑。他想,我淮備接受他們的各項建議成全一個心愿、一個理想。然而他還不知道侯以龍是怎么想的。他為什么知道蘇麗娜的情況?
  一天的炎熱使他十分疲乏,新的想法又使他心緒寧靜,想著,想著,林教授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菩提島的街道華燈初上,飯店、賓館燈火通明。各種游船上,懸掛在雕花船首和船艙座位上方的燈籠搖曳著;在投影燈的照耀下更顯得流光溢彩;遠處高大建筑物以及教堂的圓形拱頂在乳白色的月光下熠熠閃光。城市在這個時候更富有浪漫情調,它流溢一種挺神秘的氣氛。
  面對如此誘人的人間美景,人們會駐足凝神,會忘卻在此瑰麗神奇的面紗背后,還有許多又臟又臭、幽暗狹窄的河流。這些河流沉默無語,既不為人所見,也沒人愿意靠近它們。
  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小兔子,第二天還活著,第三天呼吸更加均勻,還出人意料地吃了一些水果。它大概渴的難受,競接連喝了半瓶純凈水。見此情況,顏教授親自動手給那只兔子注射了兩針藥劑,然后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解剖室。此事僅青年助手一個人知道,而且他也沒對其他人說過。他總用一種不大光明的心態(tài)看待朋友。他的思想更趨于功利性。這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無疑,他是聰明的,他以為別人沒有他聰明。其實不然,就拿青年科學家林鶴鳴來說,顏教授對他的科學發(fā)明表現(xiàn)得不以為然。他也有后悔的時候。
  其間,林教授已被侯以龍請到家里去過一次。他的家,位于海濱的一個小山上,那是一條外來人都不認識的地方,顯得荒涼,建筑物的墻面大多數(shù)都已經斑斑駁駁,記載了它們的滄桑歷史,久遠的年代。侯以龍所住的馬克西姆別墅,是一幢高大的石頭砌成的老房子,墻面已風化剝蝕,房子正面沿襲了中國清朝時期的園林風格,陽臺的石欄桿上雕著獅子頭,靠墻的樓梯上雕花刻字,流水緩緩地從山石上漫過,砌在臺階上的白色大理石上架著曲折的回廊攔桿。年輕人一定以為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4
  這所深宅大院里布滿了曲里拐彎的過道,兩院之間還有空中走廊相通,地下室筑在水下,突然間卻又見鋪著地毯的露天樓梯直通高處。倘有陌生人來到馬克西姆別墅,一定會被搞得不知所措,暈頭轉向。這是一幢由許多房間和過道組成的迷宮,連經常來此做客逗留的皮特?杰費森至今都覺得不知所措。實際上馬克西姆大酒店與侯以龍的別墅是暗中相連的。
  侯以龍就住在這里。誰在這幢別墅里見到他,都會以為真的又回到了滿清時代。他對他的別墅情有獨鐘。一個是現(xiàn)代化的馬克西姆大酒店,一個是緊靠它的馬克西姆別墅。
  馬克西姆別墅里有一間圖書室,里頭四面墻上都是高達壁頂?shù)牡窕局茣?,?shù)萬冊圖書上積滿了灰塵。此刻,皮特?杰費森坐在老木椅上喝著XO,侯以龍在打電話。神色有點兒憂郁。
  他一放下電話就對皮特?杰費森說,“他走了,租了一條摩托艇,說是要去什么寺院?!?br />   皮特?杰費森匆匆喝完杯中的XO,用手抹了一下嘴,皺起了鼻子。
  今晚我們無論如何要有所進展了,侯以龍語氣生硬地說,“你與顏世闊那個老家伙搞的插曲,蠢得令人惡心。真見鬼……他關心的事與我們所關心的根本就毫不相同。能不能讓病人重新站起來.關我們什么事兒。別讓他攪了我們的生意,一切按計劃執(zhí)行。
  “這也是一樁好做的買賣嘛?!昂钜札埾裣L匾粯愚D動著地球儀,讓手指在它上面劃過了整個世界?!耙环矫妫覀冇眠@種抗癌藥能賺幾個億。另一方面嘛?!彼nD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看皮特?杰費森,“具體能到什么程度,還真無法推測呀。”
  “是呀,我也在想,人類的頂峰將由兩個腦袋組成。”皮特?杰費森冷靜地說
  “這太可怕了!”
  “那看你如何理解了,我覺得這樣挺好?!?br />   “要是我們失誤了呢?”
  “不可能。正因為如此,我們今晚必須做出決定。他只帶來了那么點藥,可別讓他在兔子身上給浪費了。他究竟把《人體骨髓再生素》帶來沒有?”
  “我沒敢問。他對我們還不是十分的信任。這需要時間了解?!逼ぬ?杰費森給自己又倒了一滿杯威士忌,望著那金黃色的酒液陷入了沉思。
  “要是他沒帶來他的發(fā)明的話,我們就……”
  “那就讓他回國去拿!”
  “對,就這樣?!焙钜札埐患偎妓鞯幕卮?。皮特?杰費森覺得可笑,他冷峻的目光令侯以龍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脖子,像是打了一陣冷顫。
  “你想想,他離開了菩提島,他能回來嗎?”
  “可是沒有他的發(fā)明的話,我們只有那么一點藥劑。那可就麻煩了?!焙钜札埖哪樕蝗簧n白了,他皺了皺眉頭。接著又說,“我們手里還有蘇麗娜作法碼!”
  “那是你的作法,這樣吧,我們今晚看看情況再說?!逼ぬ?杰費森微微笑了起來,“所有的人的反抗力都有一個極限,不管是肉體的還是精神的極限,林鶴鳴當然也不例外,他又不是什么樣圣人。這就要看我們怎么來找到他了,當然盡可能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我們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br />   侯以龍同意地點點頭,不過,他現(xiàn)在真的感到渾身發(fā)冷,于是便轉過身去面對墻,避開了皮特?杰費森的目光。
  馬克西姆別墅的大餐廳里,已擺好了一桌豐盛的宴席。身穿白色制服的侍者,正輕手輕腳地穿梭般忙碌著,不斷端來盛放在磁碟、磁盤、磁碗里的一道道佳肴。鋪著白緞桌布的長餐桌上,擺著幾盞鍍金的燭臺,點燃了20支血紅色的蠟燭,燭光映照在高腳玻璃杯和大腹玻璃瓶上,不住地跳躍閃動。侯以龍、皮特?杰費森、林教授和專程從美國趕來的化學工程師馬路遠。高個子馬路遠長著一頭黃卷發(fā),眼睛有點兒近視,但人很沉穩(wěn)。其間,他透過近視鏡片反復地往林鶴鳴這邊看,反復地端詳、打量,像是在觀察、評判一件想要收購的古董。
  這時,侯以龍為他們作介紹時說,“朋友們,今天,兩位天才的科學家在美麗的菩提島會面,林教授和馬路遠教授。他倆這次會面,我敢說這也許將作為人類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而永載史冊!”
  
  5
  四個人彬彬有禮地相互握手問候,又說了一番菩提島真美之類的客套話后,馬路遠談起了他的科研項目的情況,說他的人體基因研究進展很順利,用不了幾年,所有的人都將有自己的基因圖譜。為人類延長壽命做出更大貢獻。
  “這種基因圖譜一定能夠繪制完成。”他眉飛色舞地說,眼睛在鏡片后閃光?!捌浒l(fā)展前景十分樂觀。我們應該相信自己,我們正在尋找人生不老的藥方,揭開人類衰老之謎!”
  “天哪,了不起的成就呀?!焙钜札報@嘆著,舉起杯中紫紅色的XO酒,向在座的幾位示意祝酒。
  馬路遠大笑起來,林教授看著不動聲色,皮特?杰費森也跟著笑了。四個男人坐在一起氣氛顯得十分融洽、愉快,絲毫沒有跡象表明其幕后正醞釀著一場包藏禍心的陰謀。就在離他們僅有幾米遠的地方,這場陰謀已開始了具體細致的準備工作,而林教授對此卻還渾然不覺。雖然侯以龍認為這樣做還為時過早,但皮特卻已急不可耐。從外表看他依然不慌不忙,偽裝得自然,鎮(zhèn)定,但一想到林教授的發(fā)明將會開發(fā)人類廣闊的未來,內心不禁火燒火燎般急切。
  宴會結束之后,邊喝咖啡邊吸著煙,皮特?杰費森首先站起身來,伸出兩只手,“尊敬的先生們,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彼妹绹四欠N冷靜、幽默的語氣說,“各位,我們該走了吧。我們還有更神圣而偉大的任務。我們將實現(xiàn)我們的目的,也將開辟人類美好的未來?!?br />   侯以龍走在前面,領著他們走過一條過道,登上一道樓梯,穿過一個玻璃封頂?shù)耐ピ?,幾經曲折又穿過一個門廳。林教授費了好大的勁兒想記住路徑,但是沒能成功。你可以叫馬克西姆別墅也可叫馬克西姆大酒店,因為侯以龍的別墅建筑是連著大酒店的結構.是他花巨資修建的,就像一座神奇的迷宮。
  林教授雖然疑慮重重,但他只能跟著侯以龍他們走,來到電梯門口,通過電梯下了幾層,電梯門打開后,他們又步行到一扇厚重的雕花木制門前。侯以龍終于站住,從衣袋里掏出一把保險鑰匙打開了大門,大門無聲無息地向內開去.只見里面是一間燈火明亮的大廳。大廳里沒有一扇窗戶.但從輕微的嗡嗡聲可知,有性能良好的空調機正在運行。碩大的長條桌上,放置著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簡直就是一個設施齊全的實驗室。林教授驚訝地停住了腳步。他想,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這座特殊的別墅里,競有一間這樣現(xiàn)代化的實驗室!
  “凡是本公司重大的專利技術,均避開其他工作人員在此進行演示,然后再用化學器皿完成最后的試驗。這是我們的原則?!?br />   皮特?杰費森解釋道。他帶頭走進了明亮的大廳,揮手做了個得意的手勢?!斑@里的一切都可供你使用,尊敬的林教授,不知你對此滿不滿意?”
  “你這是干嗎?”他不解地問,當他步入了大廳里面。那扇沉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后自動關上了。
  侯以龍摸了摸他的鷹鉤鼻子,兩眼盯著皮特?杰費森。似乎表現(xiàn)得胸有成竹。
  那個美國人努努嘴,“我們請您做實驗用嘛!”
  “我的藥物研制已完成了實驗室試驗?,F(xiàn)在我希望的是對它進行技術鑒定。林鶴鳴沿著長長的桌子走著。瞅著這里一切齊全的設備,各種檢測器材應有盡有。還有復雜的計量儀器,大廳一角用玻璃墻隔出的一間的小屋里.甚至還有一臺小型的電子顯微鏡,機靈的侯以龍又立即向前走了幾步,先是一陣大笑,隨即又頻頻伸直手臂,盡力以他的輕松的神情來緩和一下有點兒緊張的氣氛,“當然要進行鑒定。但在鑒定之前,我們先得看看我們所要購買的東西。我建議,請林鶴鳴和馬路遠二位先生,先為我們做幾項實驗演示演示?!彼钢复髲d另一側的一扇門?!澳巧乳T上有個大把手,就像是冰箱一般。如果你需要用什么動物盡管用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那里邊什么都有?!?br />   
  6
  侯以龍在得意實現(xiàn)他的幻想,在隨后的幾個鐘頭里,這里成了一個小型會議室。首先請林教授作了個報告,講演了他多年研制藥物的整個過程,展示了一系列的圖片資料及計算數(shù)據(jù)。馬路遠在一旁擺弄著一只可以密封的大玻璃箱,把一百多只白鼠關了進去。在國內的實驗室里,林教授正是使用與它相似的大玻璃瓶,驗證了他的藥性增加一項其他成分就具有可怕的毒性。
  侯以龍和皮特?杰費森頗有耐心地聽著報告。但當林教授講到藥物的毒性問題時,他倆興奮起來了。這正是他們想知道的。
  “這劇毒一點氣味也沒有?”侯以龍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想探索清楚。
  “做實驗時,這種氣體是能夠看見的。但如果它,這當然是假設。劑量較大,蒸發(fā)時形成氣霧,然后又擴散到空氣里,氣霧就消散了,但它的毒性卻并不會因此而降低。因此,當人吸入混有這種毒氣的空氣時,根本就不會有什么異常的感覺,頃刻之間就會全身癱瘓。失去記憶直止死亡。
  “太可怕了?!逼ぬ?杰費森驚叫一聲,內心里卻又有幾得意。
  “林教授您能為我們演示一下嗎?”
  “我看最好是免了吧。”
  林教授看了看一旁已經準備好的小白鼠,馬路遠還彎著腰在那里逗著它們,通過玻璃箱頂上還沒有加蓋的圓孔往里丟著零食。不時用一根銀棍攪活著。
  “我想,這對我們也許很有特殊性與特殊意義?!焙钜札堈f話的聲音突然有點兒嘶啞。
  “那就這樣?!绷纸淌谶t疑著走近玻璃箱。他把一支彎管的一端插進下邊箱子的圓孔,另一端接到了一只錐型燒瓶上。馬路遠查看了一下彎管兩端的橡膠塞是否塞緊和密封好,他滿意地點點頭。燒瓶塞上插著一支可用膠塞密封的下班管,林鶴鳴從這里向燒瓶內注入了些他的淺藍色的藥劑。馬路遠隨手點燃了一盞酒精燈,將抖動的火焰移到了燒瓶底下。
  幾個人幾乎屏住呼吸在觀看著。目光專注極了。仿佛第一次觀看原子彈試爆一樣。
  這時,燒瓶里的液體轉眼就開始沸騰,產生出淺藍色的蒸汽,最后全部蒸發(fā)完了。這蒸汽像霧一般通過玻璃彎管流入玻璃箱內,彌散開來并漸漸下沉。當這幾乎看不見的薄霧剛流進玻璃箱時,老鼠們就像是在游戲中漸漸停止了活動。接著薄霧下沉,并完全接觸到老鼠時,它們就紛紛倒斃,連動都沒有再動彈一下便失去了知覺。
  皮特?杰費森、馬路遠和侯以龍眼睜睜地看著老鼠們死去,像似入了迷?!爸挥?秒鐘?!逼ぬ?杰費森說,握著秒表的手在微微顫抖。
  “接下去怎么辦?”馬路遠一邊問,一邊從玻璃箱旁退回一步,“這種氣體該怎么控制?我們怎么對付它?請您指示?”他說話的聲調也有些顫抖。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林鶴鳴不高興地說。
  “不可能,不可能的。”侯以龍?zhí)似饋?,目光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這……這你還不知道?”他指著已經看不見再有霧氣在里面的玻璃箱說,“那么,你看這只箱子的東西該怎么處理呢?”
  “也許就是有待我研究的新課題了。我不想看到箱子被打開、毒氣進入空氣的事發(fā)生。林鶴鳴在裝著死老鼠的玻璃箱旁坐下,“剛才進入箱子的這些毒氣,就足以殺死一百人。你們已經看到了它的威力了吧?”
  “而你卻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毒氣,你什么意思?”侯以龍幾乎跳了起來。
  “請原諒,我真的不知道?!?br />   “那你在國內是怎么做的實驗?”
  “我把我的大玻璃瓶原封不動地深埋在地下,上面還鋪上足足一米厚的水泥,玻璃瓶外面我還套上了一只厚厚的錫板,并用電焊封死了。”
  “天哪。那你現(xiàn)在也這么辦。馬路遠,請你幫他把這鬼東西搬出去。”侯以龍膽怯地搓著兩手,退到了門口。
  皮特?杰費森卻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他不急不慢地說,“從這藥物的化學結構式里,我們也許能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一種毒物總有另一種毒物可以克制。馬路遠是出色的化學家,要是我們有機會把所有的分子式資料仔細看一遍的話,那么,可是,但這要花費幾個星期的時間?!?br />   
  7
  林教授說,“資料我沒帶來?!?br />   “你說什么?”皮特?杰費森扭頭望著他。
  “親愛的先生,你干嗎不帶來呀?”
  “哦,我想,我們這次見面只是初步商談一下嘛。一旦達成協(xié)議我再獻出來?!?br />   “那就是侯以龍先生寫信時沒有跟你說清楚了。我們想直接參與其事,林教授,盡本公司的全力參與。我們投入五千萬美元!”
  林鶴鳴聽了一驚,一時競說不出話來。他想,五千萬美元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這數(shù)字太令人震驚了。他們匆匆拋出了這么多款項聽上去并不可信。他們?yōu)槭裁雌惹械叵氲玫絼e人的發(fā)明呢?
  “后面的研制工作微乎其微,我看不需要那么多美元了?!绷纸淌诮Y結巴巴地回答著。他有所懷疑。
  皮特?杰費森咧嘴笑了。“你是說后面的研制工作?不,教授先生,你理解錯了。我們定一個三年的期限,在這三年內,我們將向你提供一千萬美元作為購買發(fā)明的報酬!”
  “先生,你不是開玩笑吧,皮特?杰費森先生?!绷纸淌谡酒饋碚f。
  “開玩笑,不,我從來不拿數(shù)字開玩笑,教授,你太拘謹、太理想了。要是你能把資料交給我們,我們馬上就可以同你鑒立合同,并且首期就付上兩千萬美元。當然,有關藥劑的一切權利,這樣就得全部轉到我們名下了!”
  林教授聽了一陣心顫,但他克制著自己沉默不語。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阻止他,不讓他立即表態(tài)承諾。他的這種感覺是那么強烈,那么讓他不可思議,甚至壓抑了他即將成為億萬富翁的驚喜。
  林教授沉默了。
  皮特?杰費森卻誤以為林教授的沉默就是默認。他點點頭,一拍大腿說,“林先生真是個聰明人,我尊敬的林教授。那好吧,一千萬美元,再三加10%的提成。這么優(yōu)厚的條件你就別考慮了,還猶豫什么。別說一個人就是幾輩子在你們中國也享受不完呀。請問你多大年齡了?”
  林鶴鳴有些激動,嗓子都有些發(fā)堵似,“哦,我不知道!”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至少你可再活40年吧!在這40年里,你將不會再有什么無法實現(xiàn)的愿望了。你可以隨心所欲。真的,這就是我對你的希望?!?br />   林教授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這光彩奪目的實驗室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了似的。他感覺呼吸有點兒困難。沉默良久他才抬起頭說,“請原諒,我不能立即給予答復。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一名正在觀看馬戲團表演的觀眾,暈頭轉向地跟著演員走起了鋼絲。
  “如果你要想掉下來,下面卻是一座金山啊?!?br />   馬路遠到大廳的一角去洗手了。他是在場的四個人中惟一的一個內心不感到激動的人。
  “如果毒氣一旦產生,而我們卻找不出控制它的辦法來,那么,我們的這樁買賣就毫無價值了!”他嚴肅地說。
  “為什么?”林教授不解地環(huán)視著他們,“我們本不想制造毒氣去傷害人類嘛。我們只是打算研制它能抑制血癌細胞發(fā)展的治療性藥物,從而投放市場!
  “想法不錯。不過要是在生產時發(fā)生意外。要是因為不幸的偶然事故而引起藥劑蒸發(fā)呢?”皮特?杰費森努力控制住自己,對林鶴鳴像是表示抱歉似的微微一笑,“我們必須想得周到些才行,要是連我們都全部中毒身亡了,那還有誰來給你這一千萬美元呢。所以我想,我們最好立即著手解決這個可怕的毒氣問題。
  林教授點點頭。覺得皮特?杰費森說得有道理,但他心理上的防線卻依然在阻止他立即下結論。他覺得,事情的進展似乎有些過于順利,過于簡單,幾乎像是神話故事。他們拋出了一串令人難以置信的條件。但對他本人以及他的那些藥劑,除了一篇專業(yè)刊物上的論文一次在顏教授處進行的實驗,以及剛才所做的報告和對藥物毒性的演示之外,并無更深的了解,他們這樣就準備提供一千萬美元,使人覺得他們別有用心。
  
  8
  林教授思忖著,我要爭取時間,要與目前利用誘導的條件注入大腦的印象保持一定的距離。首先,有必要再了解一下這家所謂跨國公司的情況。雖說皮特?杰費森和侯以龍表現(xiàn)得十分友好,也顯示了他們公司具有相當雄厚的經濟實力,但這樣一家公司的代表,其言行舉止似乎不應該像他們這副樣子的。但究竟該是什么樣子,他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該這樣子。不管怎么說都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那是什么樣子呢?像黑社會!像高智商的犯罪集團!
  “好,我寫,讓助手把資料寄來吧?!彼K于說,但沒看見在他背后的侯以龍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林鶴鳴先生仍然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皮特?杰費森也滿意地笑了。他想,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能主宰這個世界了!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咱們換個舒適些的房間吧?!焙钜札堈f。他兩眼盯著依舊充滿毒氣的玻璃箱,對毒氣還是心有余悸的。“請馬路遠先生操點兒心,讓這鬼東西從我家里消失好嗎?”
  “如果想在菩提島找一小塊可以埋掉它的土地,還不那么容易?!瘪R路遠挖苦道。
  “那你就找一條偏僻的水域沉掉它,或者,你最好開船到深海上去處理它?!?br />   “只能先用石膏再用水泥把它封死,做到萬無一失。”馬路遠說。
  侯以龍趕緊離開實驗室,幾乎一路小跑,東繞西拐地急急地回到辦公室。林鶴鳴對這里的路徑仍然不辨方向,這兒像個神秘的地堡。林教授被送回酒店后,當晚就給藍云夢寫了一封信。信中,他附上已打上日期的飛機票發(fā)信地址他寫了菩提島并注明了有可能你親自來。他之所以這樣寫,是因為聽了侯以龍的建議,雖說他覺得侯以龍講述的理由十分古怪。他還是做了,然后又把信撕了。他又反復無常起來。直到最后他也決定不下來怎么辦。
  “我們要排除一切競爭。”侯以龍曾對他說,“如果讓別人知道你住在哪里,就可能有其他集團聞風而來。在我們訂立合同之前,要是你能讓你的助手親自來菩提島,那就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br />   林教授對此雖感到驚詫,但還是照他的話做了。在處理這方面的事情,他簡直是個書呆子,既不懂世故,更不了解跨國公司的游戲規(guī)則。他只是想,這幾乎有點兒像驚險小說里所寫的情節(jié)了。他為什么不好好想想關于蘇麗娜的事兒呢?
  林鶴鳴在給藍云夢的信中指示,要她把資料文件夾送來。文件夾里只裝空白紙。讓藍云夢前來菩提島,是他突然想起的一個主意。他想,在談判過程中,身邊能有一個相處多年的熟人,一個不會被他人收買的證人,總是有備無患的好事。至于讓她帶上空白的文件夾,那只是暫時應付侯以龍和皮特?杰費森的一個手段而已。想好了,林鶴鳴笑了。
  是夜,林鶴鳴就把這封不引人注目的信,投入了飯店的綠色信箱,但愿沒有別的任何人知道此事,但此信事關價值一千萬美元的資料,事關拯救千百萬白血癌癥患者的生命,甚至事關拯救整個人類免于毀滅呀。
  林教授反復想著,他心里有點兒亂七八糟的,讓他一時很難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那畢竟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擁有了美金就相應地有了自由度,不僅可以擴大研究所的規(guī)模,而且還能讓他的部下享受一下。人生的理想不就是理想的生活嗎?他甚至也知道他的研究所處在經濟拮據(jù)時期,可是辦公室、會計室、聯(lián)絡部在變著法去貪污他的投資。這些人畢竟是他的朋友,他不好說什么,也怕失去他們,所以一直就忍著,他希望他們對自己有個約束。然而,他們已經嚴重愛到社會風氣的侵蝕,一天不吃不喝就有點兒像吸毒者犯了煙癮似的渾身難受,涕淚橫流,甚至有的還殺人越貨??磥砦业醚芯恳环N戒毒的特效藥。拯救誤入歧途的善良的人們。
  蘇麗娜怎么不跟我聯(lián)系了?半夜時分他的手機也打不出去。莫非他們利用我的還有我愛著的人?他不敢往下想了。他感覺莫名其妙的恐懼襲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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