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威脅利誘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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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侍者手臂上取過衣服，像托著一件貴重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了床上。這是一件白色的絲質(zhì)連衣裙，上面還繡著淡淡的花朵兒。
　　“你們弄錯了吧？”藍云夢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件十分華麗的晚禮服，“這不是我要的。你們一定是送錯了房間？我怎么可以穿這個？”
　　“啊，不，小姐?！迸諉T把侍者推出房間，隨手帶上了門，“我叫愛麗亞，新加坡人。小姐，鐘離克先生交待，讓我來照顧你的?！?br /> 　　“這衣服是怎么回事？”藍云夢問道。
　　“是他為你訂購的?！睈埯悂喺f。
　　“你說的是誰讓訂購的？”
　　“鐘離克先生?！睈埯悂喯蛩{云夢嫣然一笑，“他半小時后在樓下酒吧等你。我得趕緊走了，小姐。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br /> 　　在馬克西姆大酒店18樓的房間里，鐘離克正與酒店的副總經(jīng)理面對面地站著。這位瘦小的新加坡人身穿工作服，腳上的黑漆皮鞋雪亮，打扮得十分莊重。他彬彬有禮地前傾身子，好像隨時準備充當一名訓練有素的服務員。
　　“先生堅持要我來你這兒？對酒店有特別不滿意的地方？實在對不起了，先生，要是你沒事兒，我還忙著哩?！?br /> 　　“我再尋找一個人?！辩婋x克輕聲地說，口氣卻很堅決。
　　“你說什么？”這個副總經(jīng)理瞪大了眼睛瞅著鐘離克。不，他不像是喝醉了，他想。鐘離克先生是本店的?？?，每年都至少來店一次，但我們從來沒有見他醉過酒。他是對馬克西姆很有感情的老客戶了，為人和氣，從不像有些客人那樣會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五年來從未對本店的服務有過任何的不滿?？山裉?，啊，天哪，他是怎么啦?
　　“我要找一個人?！辩婋x克嚴肅地重復了一遍。
　　“先生請說，你找哪位？”這位新加坡人不停地眨著眼，“我能給你幫忙嗎?”
　　“我找林教授，他是從中華人民共和國來的一位年輕的科學家。”
　　“你是說找林教授呀？”副經(jīng)理松了一口氣，“哎呀，我當你找誰呢？林鶴鳴先生就住在本店。我完全可以滿足你的要求。我可以給你打電話，我看到過他。”
　　“是嘛？那太好了?！?br /> 　　“先生應該相信我說的話。”
　　鐘離克上前一步，也不征求新加坡人的意見，就把他旅客登記簿抽走了。
　　“嗨，鐘離克先生，這是本店的機密。”副經(jīng)理急得叫了起來，想從鐘離克手里奪回登記簿，但鐘離克閃身躲開他，迅速后退了幾步。
　　“住在你店里的客人都已經(jīng)失蹤了，你這本子還保什么密。扯淡?！?br /> 　　“本店的客人從來沒有失蹤過的記錄？新加坡人像受到了侮辱似的大嚷起來，“你回來，我告訴你。林教授出去了。他已經(jīng)預付了房費，說是過幾天仍然要來住的，我們還一直為他保留著房間呢？你，你覺得這里邊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嗎？”
　　“是的，這件事太奇怪了，經(jīng)理先生。我馬上會向你解釋的。”鐘離克邊說邊往前翻看登記簿，終于找到了林教授的住宿登記，“噢，這里寫著，林教授，中國珠海，房間號4404。這是電話預訂的?！?br /> 　　“藍云夢小姐的房間沒有預訂嗎？”
　　“沒有呀。那位小姐不是你親自陪著來的嗎？你是我們的老客戶，也是老朋友了，她不用預訂也能入住。我們對你另眼相待?！?br /> 　　“看到了吧，這就是疑點，”藍云夢是林教授讓她來菩提島的，她是他的助手?！澳阆胂?，要是有人請誰從中國專程前來菩提島，能不為他預訂房間嗎？”
　　“這倒不太可能，鐘離克先生?！?br /> 　　“不可能，但現(xiàn)在我卻遇上了!”
　　“說不定做學問的人有時是會忘記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一些小事情的?！?br /> 　　“尊敬的經(jīng)理先生？一包香煙可以忘記，一個大活人總不會被忘記吧。何況是一位漂亮的小姐，還帶著他正等著用的重要資料。這件事，總之我感覺有點兒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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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會搞清楚的，我們一定配合你。鐘離克先生你盡管放心好了?！备苯?jīng)理伸出手來，“這登記簿可以還給我們了吧？”
　　鐘離克把登記薄遞給他。新加坡人連忙接過來往腋下一夾緊緊護住，好像害怕被鐘離克再次搶走似的。冷漠片刻，他說，“請問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但此事請你不要向任何人聲張。你明白嗎？”
　　“明白。副經(jīng)理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我當然要避免一切有損本店信譽的事情發(fā)生。鐘離克先生，我會記住你的話的?！?br /> 　　“但愿你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辩婋x克走近窗戶，望著外面寂靜無聲而又喧嘩的海濱之夜。他陷入了沉思。
　　房門在他背后輕輕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額頭抵著窗玻璃在沉思著。今晚自他認識藍云夢之后，短短幾個小時的所見所聞，又從他眼前一幕幕閃現(xiàn)，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近情理。如果確實是林教授把他的助手從珠海叫來菩提島，那么他就根本不可能不聲不響地離開菩提島，而且一走就是好幾天？他總不至于把一個只身來此的姑娘扔下不管，任她無人陪伴，沒有住處，沒有帶太多的費用，又不做任何說明和安排吧。這件事肯定有點兒不對頭，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打亂甚至是破壞了林教授的計劃，以至使他連通個消息都辦不到。林教授呀，為什么不打電話，不寫信，不發(fā)電子郵件呢？
　　鐘離克的腦海里翻騰著，許多往事歷歷在目，一一浮現(xiàn)。
　　鐘離克是個正直的中國人，倘若你懷疑他幫助藍云夢極力尋找林教授的話，那么他是想到了五年前失蹤的妻子，他甚至隱隱感覺，林教授與他失蹤的妻子的案件有著某種聯(lián)系。甚至是一個團伙干的。他下意識地聯(lián)想，心中隱隱感覺一種壓力突然襲來。
　　鐘離克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情況十分可疑，否則就不會引起這一連串的混亂。是不是有人心懷鬼胎故意把藍云夢騙到菩提島呢？這位林教授為人如何？她認識這位教授有多久了？怎么會當上他的助手的？林教授從何處獲得那么大一筆經(jīng)費？以支持他那昂貴的科研工作，運轉(zhuǎn)他的實驗室，還有支付員工的工資？他是不是表面上雖已不再當醫(yī)生而只是一個埋頭科研的學者，但背地里卻接受某個集團財力上的支持？如果是，躲在這幕后的會是哪些人呢？問題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在鐘離克的腦海里翻騰著。漸漸地，一個可怕的想法占據(jù)了他的大腦。林教授很可發(fā)生了意外的變故，卷入了一場蓄謀已久陰謀和陷阱之中。這樣的懷疑雖然擔心又可怕，但是令他漸漸從紛亂中理出了一些頭緒。他猛地從窗口轉(zhuǎn)身走回房內(nèi)，抓起電話，叫接線員馬上接通4404號房間。
　　鐘離克耐心等著房間里的人接電話。愛麗亞正在房間里給藍云夢的晚禮服縫紐扣。聽見電話鈴響，她急著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罢垎?，你找哪一位?”
　　“我找藍云夢小姐?”
　　“噢，請稍等。先生。”
　　藍云夢從愛麗亞手中接過電話。但她三句話不離怎么給她買了件晚禮服的事，鐘離克不得不打斷了她的話?！拔抑皇窍雴柲阋患∈虑椤Ｄ阍诹纸淌谏磉吂ぷ饔卸嗑昧?”
　　“這與你有關(guān)系嗎？”
　　“別開玩笑，快告訴我？”
　　“不到3年吧。不過早就認識?！?br /> 　　“還不到3年？鐘離克抿了一下嘴唇，“那么你是怎么到他那兒工作的呢？”
　　“怎么？林教授出什么事了嗎？”藍云夢一驚，渾身緊張起來。
　　“不，沒有，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在原工作單位辭了職，后來到處找工作，一個朋友認識林先生，就介紹我去他那兒幫忙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嘛？你對他有什么意見？”
　　鐘離克搖搖頭，藍云夢的回答，與他設想中即將形成的完整情景并不大相付，他的思路又一次被打亂了。他很焦慮。莫名其妙的焦慮。
　　“林教授有經(jīng)常外出旅行的習慣嗎？”
　　“沒有。在我與他工作的這幾年內(nèi)，幾乎沒有見他外出過，他一心搞研究。我記得跟你說過？”
　　“哦，再問一個問題。他怎么會有錢辦一家私人科研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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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富有呀。他從美國那里得到過一大筆獎學金，后來還轉(zhuǎn)讓了一項專利。此外，他的科研所也為工業(yè)界做專業(yè)鑒定以及藥物檢驗與分析，在這上頭，林教授也有頗為豐厚的贏利?？傊苡绣X，但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把所有積蓄都投入進去了?！?br /> 　　鐘離克又搖搖頭，幾乎失去了再問下去的信心。這些情況同他的猜想、推斷相差很遠呀，他想。我所選擇的澄清問題的思路看來并不高明。我還做不成一個合格的私人偵探吧？但是，這位林教授的情況，看來并無可疑之處，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可是，他怎么突然就變了卦，甚至把自己的助手都忘的一干二凈了。
　　“喂、喂、喂，是不是林教授出什么事啦？無論如何你要跟我說實話。”藍云夢焦急地追問著，聲音顯得沖動、顫抖。
　　“沒有，一點沒事。你放心?！辩婋x克不知所措地點燃了一支煙，“我問這些，只是想從中為你的老師不合邏輯的做法找點可信賴的理由罷了。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我的猜想一定是錯了，真抱歉。我們現(xiàn)在距離揭開謎底可能更遠了。不過你不必擔憂，我們一會兒在大廳見，那好，一會兒見?！?br /> 　　鐘離克掛上電話，心情不安地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他苦苦地思索著，從在站臺上同她說話時起，也許就已開始了我的一次奇遇。但誰又能料想，事情竟然變得如此錯綜復雜，如此奇怪，甚至如此糟糕！
　　在鐘離克的人生經(jīng)歷中，菩提島曾經(jīng)給他帶來過一次災難，但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在這座美麗如畫的海濱城市里，除了一個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為什么他每年都要來到菩提島，并坐船去那些默默無聞的懸崖周圍轉(zhuǎn)，在遠離祖國到異國的海濱城市謀生的同時，他迷戀菩提島上的秀麗風光，甚至遠離旅游喧鬧區(qū)。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其中的緣故。今天，他又回憶起了往事，一切歷歷在目，像是剛剛發(fā)生，好像他正隨著租乘的游船停留在那座豪華的馬克西姆大酒店跟前，抬頭觀看著那墻面別具一格的裝飾，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鐘離克咬咬嘴唇，難道美麗的菩提島又一次令人傷心，又一次同我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而且又是與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有關(guān)？
　　鐘離克停住了腳步，站在窗前凝視著樓外，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他知道林教授住的是4樓404號房間，他想，在他的房間里，也許能找到什么線索。很難想象，林教授莫名其妙地外出旅行時，會把他所有的東西全部帶走。如果我的猜想正確，問題就有可能迎刃而解了。對，那就這么辦，握緊的拳頭在空中一輪，鐘離克主意已定。
　　鐘離克下了決心后，他乘電梯下行，來到了富麗堂皇的四樓。這是大樓的主層，全酒店價格最昂貴的房間和套間都在這里，還有總統(tǒng)套間和大理石浴池。過道里鋪著來自中國新疆手工編織的紅色純毛地毯，像棉花一樣吸去了每一步腳步聲。整個樓面很寂靜。
　　在林教授房間跟前，鐘離克停住步，回頭觀望了一下。沒有人。盡管知道房間里不會有人，但出于小心，他還是先敲了敲門。又朝走廊兩頭望了望后，他按下了門把。不出所料，門輕輕地開了。里面的第二道門同樣也沒上鎖。他迅速掩身潛入黑洞洞的大套間，回身輕輕關(guān)好兩道門，打開了燈。房間里的設施豪華得簡直難以想象，也許只有菲律賓前總統(tǒng)馬科斯才能擁有過那樣奢侈，但鐘離克現(xiàn)在對此毫無興趣。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印度香料味與炭酸味。通往陽臺的大落地窗前，掛著厚實的絲絨窗幔。床上的被子顯得挺凌亂，林教授的睡衣隨意地疊放在床單上，茶具上的煙灰缸里半下煙蒂，這一切似乎表明，林教授隨時都可能回來，并將隨時更衣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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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克迅速拉開柜門。里邊的衣架上，整齊地掛著幾件上衣，一旁的幾格隔板上，有條不紊地堆放著襯衣、內(nèi)衣和手巾，另幾格里還擺著鞋襪，旁邊的浴室里還有香皂、牙刷、牙膏、剃須刀等用具。這兒就是一個豪華的臥室。各種設施準備的齊全。林教授就在這兒？人呢？他上哪兒去了？出門旅游了？不可能。他的出差是有目的的，他不會輕易地浪費時間，他一定被什么事兒糾纏住了。
　　鐘離克細心地察看著，當他反復觀察后，他想，幾乎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表明，這套豪華套間的客人已經(jīng)出門旅行。林教授一定還在馬克西姆大酒店內(nèi)。他不會走多遠。他不可遠離，那怕死他也不會輕易地離開，因為他知道藍云夢會來找他，根據(jù)他的性格與為人以及他對科學的熱愛，他不會背信棄義的，也不是不講信譽之人。他的失約一定有著無能為力的原因，他沒有如期見到藍云夢他不焦急嗎？我想是的。
　　鐘離克把整個房間仔細地搜查了一遍又一遍，他想通過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什么，他不敢往壞處想，可他又不得不想。
　　林教授真的被人綁架了。聯(lián)系到自己被無故的打暈，難道說還不明白嗎？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神情顯得十懊惱！
　　鐘離克雖然這樣做了判斷，但他又懷疑自己的判斷，他心里又急又有點兒緊張，他坐下來又站起來，他決定再進一步觀察一下煙灰缸，里面有幾支僅吸了一半的美國生產(chǎn)萬寶路香煙，寫字臺靠墻的一側(cè)，立著還有沒被打開過的箱子，旁邊的廢紙簍里，扔了半簍子的信封和揉皺了的信紙。這倒也怪了，他想著，一邊在寫字臺前的椅子里坐了下來。所有的房間每天都要由清潔工打掃兩次，煙灰缸和廢紙簍無疑也會被倒干凈，單從凌亂的被子和床上放著的睡衣看，已能說明在酒店的夜班職工開始工作之前，曾有人進入過這個房間，更何況煙灰缸里還有吸剩下的一截煙頭，廢紙簍里還有那么多的廢紙!
　　可以斷定，在早班清潔工打掃過房間之后，已經(jīng)有人來過這個房間。難道是林教授本人？如果是他的話，那他怎么又沒去海濱接他的助手藍云夢？他現(xiàn)在又去哪里了？酒店副經(jīng)理不是說他出門旅行去了嗎？要是他真的又回了酒店，他們肯定會注意到他的。而且，如果那件睡衣已疊放在床上三五天了的話，那些吸剩下的卷煙和半簍子廢紙，卻可以肯定是今天留下來的。毫無疑問，這里一定有什么文章。
　　鐘離克把廢紙簍拿上寫字臺，倒出了里邊的東西。他揀起一個個信封，又展開一張張揉皺了的紙查看著，紙上只有隨手寫的一些筆記，許多都是他一點看不懂的一串串數(shù)字、化學分子式和化驗報告。它們?yōu)槭裁磿蝗喟?、拋棄，他無法給自己一個明白的解釋，也許是因為計算錯了？信封也都是用過的，寫的大多都是寄往中國珠海的地址。還有蘇??斷斷續(xù)續(xù)的只言片語，另外還畫了一條小魚在水里游著。這條小魚象征著什么呢？他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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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克將一大堆廢紙即將清理完畢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貼著泰國郵票的信封，寫著的收信人就是林教授。翻過信封一看，他騰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彎腰湊近燈光，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寫在背面的地址?！鞍。媸请y以置信!”他驚喜地自語，信封在他的手里抖動。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兩眼呆望著發(fā)信地址?！斑@究竟說明什么呢？”
　　他掐了掐兩眉之間，以期緩解一下使自己緊張的神經(jīng)，他長吁一口大氣，看見信封上寫著的發(fā)信人和地址是，侯以龍，菩提島，馬克西姆別墅。
　　又是侯以龍，鐘離克想，他閉上了眼睛。這侯以龍同林教授有何關(guān)系？這兩個人怎么會有這種荒唐的聯(lián)系呢？只知道侯以龍投資興建的這座豪華的酒店，他究竟干什么？他還不是十分清楚。
　　鐘離克把廢紙塞回簍子，遲疑片刻后，把那只信封也扔了進去，他站在滅了燈的房間門口，隨后就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房間。出門前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然后拉開一道門縫朝兩邊看了看，觀察了一陣子，隨后才閃身走出門來。走了一段，心跳才平穩(wěn)下來。
　　鐘離克想，在我之前，也有人像我這樣離開了這個房間，是侯以龍嗎？他來這里干什么呀？他是總經(jīng)理，他在暗處操作著什么吧？
　　鐘離克還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任務，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會暴露身份，正如曹為東一樣，他們都在執(zhí)行著特殊任務。不過，他的第一感覺，就猜測侯以龍不是一個干合法生意的商人？
　　侯以龍擁有偌大的企業(yè)集團，亞洲經(jīng)濟危機卻對于他無動于衷，他的眼睛充滿敵視與傲慢，讓人感覺他微笑背后的真實，暗藏著什么？
　　雖然，他只是懷疑，但是，鐘離克的感覺卻沒有錯，五年前他就懷疑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兇手。根據(jù)掌握的各種情報來分析，侯以龍很可能與國際犯罪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蛘哒f他就直接參與了犯罪活動。
　　鐘離克覺得不能再猶豫了，于是他乘著電梯來到前大廳，疾步穿過棕擱樹旁邊，還沒來得及走出酒店，就高聲呼喚船家。
　　門衛(wèi)被他搞得不知所措。他心急火燎地推開旋轉(zhuǎn)門沖出去，猶如百米沖刺般的速度，引起大廳的服務人員一片唏噓。他看見前面小碼頭上停著一條小船，顧不得它正在晃動，一縱身子就跳了上去?！翱炜?，快開船。”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恨不能立刻飛起來。
　　鐘離克干什么事兒都給人有點兒風風火火的感覺。也許特殊的職業(yè)養(yǎng)成了特殊性格。也許你遲疑一分鐘，敵人可能就會從你身邊逃走。你爭取一分鐘可能就接近成功了一步。
　　他們保護好人的同時，就是防止讓壞人、犯罪分子繼續(xù)犯罪。把損失減少到最低程度。同時也在履行自己神圣的職責。保持冷靜、機智、勇敢、果斷、靈活，是作為一個服務于特殊行業(yè)的人的基本素質(zhì)。他深深懂得自己職責的神圣與偉大。時刻把祖國利益放在第一位。做一個合格的中國刑警。他要深入虎穴，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