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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臨危不懼(1-7) 節(jié)

作品名稱:菩提島之戀      作者:石佛      發(fā)布時間:2014-09-13 16:59:15      字數(shù):9933

  1
  鐘離克一刻也沒有停止他的個人偵探行動,他接受國內(nèi)安全部的領(lǐng)導,時刻準備著,并且在必要時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尤其林教授的失蹤更堅定了他堅定不移的破案決心,他有一種預感,說不定今天,他的末日就要來到了。他一直有著這種強烈地愿望。
  今天,他早早地出了門,整整一上午都在菩提島市里到處奔走。他走訪了一家又一家的報社。他向各家報社的編輯與記者述說了他的妻子羅素虹。羅素虹和中國科學家林教授的遭遇,甚至提到了每一個細微末節(jié),包括他與羅素虹的新婚旅行和林教授神秘的失蹤,包括藍云夢來到菩提島時而無人接站,包括兩個失蹤者最后都在海濱碼頭上被人看見過的情景。這不能說是一種巧合,他說,我認為完全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黑社會集團所為。
  記者和編輯們聚精會神地傾聽著,一邊用鉛筆在紙上做著記錄。兩名新聞記者還把鐘離克講的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錄了音。這是聳人聽聞的特大新聞,在這原本頗為平靜的海濱,報紙因為出現(xiàn)這個事件應該有個不錯的賣點。這也是人人都感興趣的新聞。
  鐘離克還講述了他個人的分析、推斷、把所有報社編輯們的疑點都引向了一個方向。“我斷定,在羅素虹事件和林教授事件之間,也許就是同一團伙犯罪集團所為,事件本身并無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因強奸而謀殺一個男子是極不可能的。但兩案的兇手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其動機很清楚,一起是典型的性謀殺案。另一起可能是搶奪一項非常有價值的什么東西?盡管我對一些細節(jié)一無所知?,F(xiàn)在需要查清的是,住在菩提島上的人,哪個會對化學藥劑有那么大的興趣。我們的線索就在這片海濱,就在馬克西姆大酒店。我們應當抓住這條線索一查到底。不能讓罪犯逍遙法外?!?br />   “先生,我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們可以跟蹤采訪,不過你的問題應該及時通知警方,求得他們的幫助?!?br />   “我已經(jīng)通知了。但是,警方恐怕一時半時也不能及時破案,報紙的影響力大,給犯罪分子警示與鎮(zhèn)懾作用。從而使犯罪人不敢輕舉妄動。”
  鐘離克每次說完起身離開時,他都激情地高呼,“林教授你在哪里?”他的呼喚給所有聽他講話的菩提島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中午時,鐘離克回到了馬克西姆大酒店。他剛走出旋轉(zhuǎn)門走進大廳,愛麗亞就迎面跑了過來。滿臉通紅的愛麗亞叫住了他。
  “先生,你去哪里了?警察已經(jīng)來過兩次了。他們要向你調(diào)查一些情況,你怎么也不說一聲?”
  “我要警告那些惡魔們?!辩婋x克邊說邊朝四周看了看。寬闊的棕櫚大廳里,站了不少外地游客,像是在談論著什么。新來的客人們的箱包都還放在接待處的大柜臺前。“怎么樣,你們酒店受到損失了嗎?走了多少客人?”
  “鐘離克先生,這些人簡直是瘋了,他們都是沖著失蹤事件來的。店里的床位都滿了?!睈埯悂啽г沟卣f。
  “好事呀。”鐘離克得意地朝她笑了笑,“要是現(xiàn)在有人在店里的某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那就連走廊也要出租了。你們酒店因此而名聲遠揚?!?br />   “先生,你別說諷刺話了?!睈埯悂啿寥チ祟~頭的汗珠,“警察檢查了林教授的套間,所有的東西他們都仔細翻看過了。但他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fā)現(xiàn)?!?br />   “那他們沒發(fā)現(xiàn)一個信封?”鐘離克驚異地盯著愛麗亞說。
  “沒有。真的沒有?!?br />   “是寄自菩提島的信封?”
  “先生,沒有,真的沒有什么?!睈埯悂喌纱罅搜劬φf?!捌刑釐u寄出的信封。怎么啦,你說呀先生?你告訴我們,我們能為你做點什么呢?”
  “真奇怪了?!辩婋x克搖著頭?!拔颐髅魇前阉呕貜U紙簍里了。他們應當發(fā)現(xiàn)它的嘛。而且它就在面上。整個房間他們都仔細查過了?”
  
  2
  “每個角落都檢查過了。甚至還叫我們拆下了門。他們從床上搬下了床墊,還撕開了沙發(fā)椅子。當時我在場,還讓我在他們的檢查記錄上簽了字。但他們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看得出他們也很失望。”
  “失望?怎么會呢?”
  “先生,怎么辦?”
  “唉,”鐘離克嘆了口氣。他仍在思索,這不大可能呀,這樣的一個信封怎么沒有被發(fā)現(xiàn)呢?是不是藍云夢小姐?他想到這,就猛地頓悟了什么似的,慌張地望著愛麗亞,“藍云夢。你見到她了嗎?”
  “先生,今天早晨見到過。她看了報紙?!?br />   “她說什么?”
  “什么也沒說,她差點兒暈過去。”愛麗亞望著鐘離克說。
  “后來怎么樣了?快說,快說呀?”鐘離克一把抓住了愛麗亞的手,片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說,“對不起,請原諒……”
  “沒關(guān)系,她在到處找先生哪?”
  “告訴我,你怎么跟她說的?”
  “我告訴她,你一早就出去了?!?br />   “噢,謝謝你,那么她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后來她可能回房間了?!?br />   “她現(xiàn)在還在那個房間里嗎?”
  “不。半小時以前,她要了一只船走的。”
  “她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br />   “不知道?!?br />   “那她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我還沒見到她,也許她沒回來?!?br />   一直站在大門口的一名侍者走上前來,像是請求原諒似的看著愛麗亞,有點兒窘迫地扶了扶頭上戴著的紅色工作帽。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終于開口說道,“我知道一些情景。不過……”
  “你看見什么了?”鐘離克急不可耐地問。隨手掏出兩張鈔票塞給侍者,“你要知道,請告訴我好嗎?”
  “他知道什么呀?”愛麗亞轉(zhuǎn)臉對著侍者,“你說你知道什么呀?”
  “我知道,剛才出去買東西,是廚師叫我去的,買些果醬和味精。于是,就幫他去買了。我在碼頭上見到過那位小姐,她穿的衣服我認識。她上了船,往市區(qū)方向走的。我認識她,她很漂亮的?!?br />   “那么后來呢?”鐘離克壓低了嗓子問。他已預感到將會聽見什么樣的答案。
  “后來嗎,后來她坐的船就拐彎了,駛進了一條小河,可能她去了彼彼姐妹島,也許她根本沒有去,誰知道呢?我就看到了這些?!?br />   “真不害燥,把錢還給鐘離克先生?!睈埯悂喞艘话咽陶?。
  “哦,算了,我還沒給你小費哩?!?br />   “先生,我不能要,我沒為你做什么。”
  “拿著,略表我的心意。”
  “謝謝你先生。”愛麗亞笑容可掬地收起了鈔票。
  鐘離克有點兒著急了,他第一個意識就是盡快找到藍云夢,心想,坐船去菩提島市??墒菒埯悂啿煌5負u著頭。她真是瘋了。她有點兒嫉妒他付給了侍者小費。她在想,鐘離克是怎么了?鐘離克也在注視著愛麗亞。“你知道她去哪里吧?是從小河上走的嗎?告訴我?”
  “天哪,你能感覺得到?”愛麗亞驚呼一聲,臉色蒼白了。
  “快給我叫摩托艇?!辩婋x克大喊一聲,沖出了旋轉(zhuǎn)門,連連揮著雙手,招呼??康囊凰揖频陱V場下的摩托艇?!翱?,快開過來!”
  愛麗亞緊跟著鐘離克趕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風風火火的揮著手,不停地叫喚著,“快過來??扉_過來呀。”
  一陣急促地馬達聲響起,鐘離克一個箭步跳上甲板,抓緊了船梆,來到駕駛員身旁,“快,快開船!”他對著被驚得目瞪口呆的駕駛員大叫,“看什么看?快開船呀?!?br />   駕駛員驚魂未定,便慌忙提高了速度,全速前進。摩托艇猶如離弦之箭,帶著一陣風,向大海深處射去。
  摩托艇猛地躍起,駛離了碼頭,在飛駛中船首高高浮出了水面,船后留下了一片白色的浪花。它一路避讓河道里的各種小船,冒著生命危險穿行,前面就是藍色的大海了,速度會更快。鐘離克暗暗地對自己說。愛麗亞站在酒店的臺階上?!岸嚯U呀,開這快會出事的?!彼f并為鐘離克揪著心。她定下神來雙手捧在一起,遙望著高大的寺院,心里說,“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你們平安歸來。善良的人兒,總是把美好的祝愿獻給善良的人們。她輕輕念一陣兒,抬頭眺望著。
  
  3
  鐘離克昂立船頭,氣宇軒昂。仿佛出征的將領(lǐng),身先士卒沖鋒在前,面對驚濤駭浪,不屈不撓,大有視死如歸的氣魄。
  林鶴鳴失蹤一案引起了國內(nèi)警方的高度重視,國內(nèi)及時與泰國警方取得了聯(lián)系,泰國警方正在著手調(diào)查。我方也及時通知了國際刑警曹為東,讓他暗中展開調(diào)查,配合鐘離克同志,隨時向國內(nèi)警方報告情況。曹為東只能以個人身份密密偵探。他先在馬克西姆大酒店住了下來。同時也在等待上級的指示。他的身份還不宜向外暴露。危機時刻自行處理。
  應該說,泰國警方還是認真工作的,工作做得也相當細致。在檢查完馬克西姆大酒店林教授的房間后,雖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之后,他們又派出幾艘警艇,駛?cè)肓似刑釐u海濱及附近的河流,開始拉網(wǎng)似的盤查黑社會分子的藏身之處。他們也檢查了馬克西姆別墅。但不是從建有許多別墅的酒店這邊開始,而是從相反方向查起。在那里,河水已變淺,到處都是旅游的人們,在沿海濱搭起的帳篷里,人妖們依然進行著歌舞升平的演出。
  泰國警方共搜捕了幾名正在被捕的盜賊。警方的突然行動,使他們來不及藏身。從審訊記錄中或聽這些盜賊的口供上都不認識一個叫林鶴鳴的中國人。警方有點兒失望,因為沒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林教授的線索。因為他們檢查所有的房間時,有人居住的別墅卻偏偏被排除在外,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想到去馬克西姆別墅。因為他們認為,像侯以龍這樣有錢有身份的人,當然沒有必要去害人或去殺人。貴族和富人歷來就屬于菩提島上令人羨慕的居民,他們享有某種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特權(quán)。即使搜查僅僅對侯以龍做了一次例行公事性的拜訪。他不愿忽略了自己的職責。走走形勢而已。世俗與偏見是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都生長著的最普遍、最頑固、最明顯的病魔。如果要想改變世俗的習慣,必須拿出真本事,做到一鳴驚人。
  “對不起,侯先生,我們打擾你了?!?br />   “沒關(guān)系,作為奉公守法的泰國公民,我有權(quán)力、有義務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不過,我對你們的工作還是挺感激的,因為你們會澄清我是一個好人。再見先生們。”
  “再見,侯先生?!?br />   “哎,麻煩你們幫個忙?!焙钜札堅陂T口送別警官時說,“請把那些令人討厭的人妖給我趕走,她們怪里怪氣的使人感到惡心?!?br />   “對不起,侯先生,她們是合法的演出,我們無能為力。我們不能違犯法律?!?br />   “法律,法律是有錢人的奴隸。”
  “先生,那是你個人的看法。我相信所有的人不會同意你的觀點的。假若你殺了人,盡管你很有錢,那怕你有世界上所有的財富,但是,你必須坐牢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應該懂得。希望你以后不要這樣說?!?br />   “哦,我說錯了嗎?”
  “當然。至少我不同意你的觀點?!?br />   “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見。好,再見。”
  “再見?!?br />   警官與侯以龍握握手。他剛才提的一些問題,侯以龍做了無懈可擊的回答。沒有絲毫理由要懷疑到他頭上,更沒有理由來檢查他的別墅。
  警方?jīng)]有把他懷疑的人帶走。侯以龍氣得攥緊了拳頭,但他沒敢吭聲。作為菩提島商人,他懂得人妖們的影響力。是的,她們有政府頒發(fā)的演出證明,她們不犯法,警方又奈何的了嗎。
  警察們正在檢查其他房屋時,藍云夢乘坐摩托艇靠近了馬克西姆酒店,在臺階前停了下來。有一個人妖迎了上來。她看到她們一個個興奮異常的神情,努力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討厭情緒才跳下船來,走到了這些人的中間。
  “讓你們久等了。”她用漢語大聲對人妖說。她知道人妖聽得懂,她們不但會說中國話,還會唱中國民歌。中國人來泰國旅游的專門欣賞人妖的表演。也許是滿足好奇心吧。
  
  4
  藍云夢上了岸,就有一個漂亮的人妖向她走來。她扭著大胯,一副做作的女兒態(tài)。她本想快躲開卻聽對方說道。
  “小姐你是中國人?”
  “你們有什么事嗎?”藍云夢驚訝地不敢看她們,“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正想問你呢?你來這兒想干什么?”
  “我找侯以龍先生?!彼{云夢求助般地看著周圍。一時人妖們圍在她身邊,想逃跑是不可能的。她的心快跳到喉嚨口了。藍云夢聞到了一股嗆人的香氣味兒。
  “你找他干什么?”一個很漂亮的人妖問道。
  “還能干什么,想買點東西?!彼由鼗卮鹬?br />   “小姐,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這,你們干什么呀?”
  “小姐,別緊張,很重要的事情?!?br />   “這,這個嘛?藍云夢猶豫了?!?br />   “噢,你是藍云夢小姐?!比搜α?,“菩提島有過一個叫羅素虹的小姐,就在五年前也是在這兒失蹤的。她長得特別漂亮,尤其她的膚色特別白嫩,修長的大腿,走路的姿勢也讓人難以忘掉??傊鞘俏覀円姷降淖蠲赖呐肆?。東方女郎應該在中國。你讓我想起了她。”
  “誰告訴你我叫藍云夢。”
  “是個挺偉岸的男子漢,他是贊助過我們的一個善良的先生,也是來自中國。”
  “哦,知道了?!?br />   藍云夢欲走,人妖們讓開了路。她登上了滑溜溜的臺階,在沉重的大門前停住腳步,尋找門鈴。她發(fā)現(xiàn)了銜在獅嘴里的黃銅叩環(huán),就使勁叩起門來。
  里邊沒人答應,過了很久,她才聽見里邊傳來了說話聲。好像是在罵什么人、威脅人似的。藍云夢靠近聽了一下。
  藍云夢又抓起門環(huán)再次叩擊大門。門這下打開了,兩名侍者手里舉著木棍站在她面前。他們看到門口站著的是一位漂亮女人時,手就放下了木棍,只是朝守候在那邊睜起了審察似的目光。“對不起小姐,我抱歉,請問你找誰呀?”其中一名侍者說。
  “我找侯以龍先生?!?br />   “找侯先生?找他干什么?”
  “我想同他談話。”
  藍云夢說著,手持木棍的侍者的突然出現(xiàn),令她的心快跳出了喉嚨。她下意識地用手貼在胸前。
  那個侍者一邊搖搖頭,一邊打著手勢,想說明這不行。最后,他也說了一句泰語,“對不起,侯以龍先生不在?!比缓缶驮谒{云夢面前猛地關(guān)上了門。這門差一點兒就撞到了她的臉上,因為她在侍者開門時向前走了一步。
  藍云夢失望立在那兒,她四處看看,卻一點辦法沒有,他們把守的這么嚴密,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一定是侯以龍安排的?!傲纸淌谠鴣磉@兒干什么呀?!彼呄脒呇鲱^觀看了一下陰森森墻面。林教授收到過從這棟房子里發(fā)出的一封信,這是可以肯定的。同樣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侯以龍曾經(jīng)與林鶴鳴通過話,因為林鶴鳴有個習慣,只有他認為某件事徹底過去之后,才會銷毀有關(guān)的信件。她是知道他的。因為一些瑣碎的工作都由她來完成。
  藍云夢心情憂郁地走回了摩托艇。有個人妖扶她上了船,她給了她幾元小費,人妖卻拒絕了,她說是鐘離克先生關(guān)照過的。藍云夢笑了笑朝她點點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她轉(zhuǎn)身對船工說走吧。意思是隨便去哪里,回城里去,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也可以。
  藍云夢仰靠在長椅上。她打算找個時間再來一次,同侯以龍見上一面。突然,她想到了鐘離克,她的突然出走,可能會引起他的誤解,因為她沒有對任何人留下任何話兒,就像當年的羅素虹一樣,不聲不響就走了。坐船走的,去的是海上,人卻在彼彼姐妹島上發(fā)現(xiàn)了。這樣想著,便引起她的緊張與驚恐,把事情搞得更加錯綜復雜,非但不能揭開謎底,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回馬克西姆大酒店。她突然改變了想法。所以她立即對船工叫了一聲。
  “是的,小姐,回馬克西姆大酒店?!?br />   船又劃進了那條小河流,朝著馬克西姆大酒店方向駛?cè)?。其實,馬克西姆大酒店與馬克西姆別墅是平行的,但中間隔了一條河,要想回去還得繞。藍云夢只好繞個彎子又向酒店駛?cè)ァ?br />   
  5
  鐘離克的摩托艇發(fā)動機聲隆隆地飛速開了過來。摩托艇在馬克西姆別墅的臺階前戛然停住,在一片浪花中滑向石級。鐘離克縱身一跳,躍上了大理石臺階。
  鐘離克使勁叩門,但叩了很久就是不見有人來開門。侍者們躲在靠近大門的一個房間的窗簾后,注視著門外這個近乎瘋狂的男人。他們按主人的指示,不放任何人進去。鐘離克也沒辦法。
  一個人妖扭著身子拍拍鐘離克的肩頭,讓他垂下了正抓著門環(huán)的手。并告訴他侯以龍不在家。請您改日再來。
  “他現(xiàn)在在哪里?請你告訴我?”
  “主人的事兒,我怎么會知道?不過他是開著他的船走了?!?br />   “噢,謝謝?!辩婋x克松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侯以龍不在家,那么藍云夢也就不會在他家里了。鐘離克自信地對自己說。
  他只好返身奔下臺階,跳進船里,吩咐駕駛員返回酒店。因為他走的是直路,所以他比藍云夢先回到了馬克西姆酒店。一問她還沒回來,他的心里感覺驚慌不安了。他責備自己因急于趕往報社竟然完全把藍云夢給忘到了腦后,既未安排人照看,又未向她提出什么忠告,就把她一個人扔在了那里。倘若侯以龍果真同林教授的失蹤有什么關(guān)系,那么很清楚,藍云夢的處境也是很危險的。
  他緊張得臉色發(fā)白,決定不再行動,便在大廳里坐了下來,要了一份開胃酒,開始慢慢地品著。突然,他看見那名曾經(jīng)看到藍云夢坐船離去的侍者朝他跑來,他緊張地跳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說,“小姐來了!”
  “那位小姐?”
  “就是你的情人呀?!?br />   鐘離克如釋重負,趕緊穿過大廳,推開旋轉(zhuǎn)大門沖了出去,迎著正在下船的藍云夢跑去。他從正扶著藍云夢下船的船工手中接過她來,“云夢?”便張開雙臂抱住了她?!霸茐簦闳ツ睦锪??”他激動萬分地說道,“藍云夢。我的天哪,我好害伯呀?!彼椴蛔越匚侵?,當著眾多船工和酒店客人的面。這一切發(fā)生得是那么突然,那么出人意料,然而又是在她的企盼之中,所以當他的有力臂膀擁抱過來,使藍云夢綿軟無力的身子癱倒在他的懷里。
  多少天來的孤獨、憂愁、悲傷使她憔悴了許多,她多想有一個溫暖的胸懷靠一靠呀。是的,這種幸福來得太快了。以至她來不及說聲不。她渴望已久,也就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愛,這是一種心氣相投的愛欲,有著某種默契的愛。
  鐘離克看著四周,周圍的人都露出了笑容。但鐘離克并不因此而感到有什么尷尬。“來吧!”他邊說邊拉著藍云夢的手進了酒店,“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讓大家為我們祝福吧?!?br />   愛麗亞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伸出雙手?!白YR你們?她高聲說著,“這就是菩提島的奇妙之處,菩提是個愛情之舟,它能夠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謝?!彼{云夢輕輕地說。
  “朋友,我謝謝你們了,等我們找到林教授后,再祝賀吧。”鐘離克伸手挽住了藍云夢的腰欲上樓。
  “林教授怎么了?”藍云夢側(cè)過臉問道。
  “沒怎么?不過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線索。”
  “我去他的別墅了。”
  “多危險,你到那兒干什么?”
  “我想找侯以龍先生談談?”
  “你同他談什么了?”
  “沒有。有把門的,不讓我進去?!?br />   “我的天哪。你真讓我后怕?!?br />   藍云夢驚訝地看著他?!澳阏J識他?”
  鐘離克握住藍云夢的雙手,兩眼注視著她,“是的,甚至很了解。我會把這些情況都告訴你的。不要這樣看著我,好嗎?”
  藍云夢點點頭。“好的,我們彼此還很不了解。你這么突然,”她停住話,憂郁地望著鐘離克。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向你說出我的一切。你不能懷疑我,沒有必要的。”鐘離克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會突然明白,你我在菩提島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唉,我給你說這個干什么。”
  
  6
  “危險?”藍云夢困惑不解地追問道。
  “林教授的文件在哪兒?”
  “還在火車站的寄存處呀?!?br />   “那么領(lǐng)取憑證呢?”
  “怎么了,我自己保管著呢?!?br />   “我們必須立即將資料袋取出來,存放到酒店的保險柜里。我擔心在車站弄不好會被人拿走了?!?br />   “有誰要來拿走我的東西呢?我不相信?!?br />   “想從林鶴鳴身上撈到好處的人。他們什么法兒想不出來呀?!?br />   “是些什么人呢?”藍云夢兩手抓住了鐘離克的手,“你知道許多情況。但你沒有對我說清楚。林教授究競出什么事啦?快告訴我?”
  “我,我只是一種預感而已,親愛的?!辩婋x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和面頰,“警察不會為我們找到什么線索,報紙上刊登的新聞,過兩天也就被人們淡忘的,我們,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但人妖們會給我送來一些消息?!?br />   “人妖,你是說那些在演出在做買賣的人妖?是你花了錢吧?”
  “對,她們是講義氣的?!?br />   “義氣?”藍云夢話到嘴邊又改變了原意,“你,你怎么有那么多錢呀?鐘離克你什么目的?你說清楚?”
  “和你一個目的。云夢,啊,所有這些,我今天會向你解釋清楚的。這是一個簡單卻又令人傷心的事情。我們先把資料放到安全的地方好嗎?”鐘離克扶住了她的肩頭,寬慰她說。幾乎是乞求藍云夢了。
  藍云夢沉默了良久,終于答應了下來。
  他倆手挽手離開了大酒店??腿撕褪陶呖粗麄?,感覺這真是一對天生的戀人。美麗的菩提島是戀人的天堂。是個吉祥如意的好地方。
  
  侯以龍正在接電話,“噢,我是,都整好了嗎?好的,我知道了?!?br />   馬克西姆別墅頂層閣樓上的一個房間按照侯以龍的旨意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主管打電話及時告訴了他,令侯以龍相當滿意。他對自己這個偉大的計劃就要實現(xiàn)感到欣慰,興沖沖地進了地下室。來到林教授面前。
  林鶴鳴教授正躺在床上,不停地吸著煙,見侯以龍走進來,他理也不理,只顧吸著煙,兩眼瞅著天花板。
  “林教授,快,快收拾東西。我們換個地方住。”
  林教授躺著不動,只是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皳Q什么換?我覺得這里挺不錯的。你又想出了什么餿主意?我告訴你,你永遠不會得逞。”他鄙視地說。
  侯以龍搖搖頭,換了一副笑容可掬的臉色,“林教授,請別見怪。我只是想給你換個好一些的房間,讓你休息的更舒服一點,盡我的最大可能表現(xiàn)一下地主之情義吧。就在這幢樓里。這實驗室嘛,我們以后仍然可以用。但是眼下呢,我認為改變一下環(huán)境,會消除我們相互之間的誤會?!?br />   “你呀,是閻王爺?shù)耐鈱O子……”
  “此話怎講?”
  “鬼羔一個。”
  “你,你這是什么話?”
  “說吧,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呀?”林教授無不嘲笑地說。
  “你想到哪里去了,林教授。我給你換的地方是新布置的,您是我們請來的貴客?!?br />   “貴客?別裝了。說吧,你什么目的?”
  “我首先是個商人,這你能理解”侯以龍大聲笑了?!拔矣质莻€房地產(chǎn)商,我在哪里投了資,當然就要索取回報。我的成功經(jīng)驗與經(jīng)營之道就是精打細算。這個世界上誰肯做虧本買賣呀。但是,對于你,我尊敬的林先生,我要讓世界震蕩一下?!?br />   “侯以龍,夠了?!绷助Q鳴大叫一聲,從床上跳起身來?!澳窃蹅兙妥咧瓢?。我佩服你的奸詐,但你別指望我會交出我的發(fā)明和那些資料?!?br />   “親愛的林教授?!焙钜札垇砘刈咧吹贸鏊砻嫔闲θ菘赊?,實際上心里格外空虛,他點了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我明白地告訴你,即將出現(xiàn)的情況,最多只需幾分鐘,就能改變你的世界。并且改變你的頑固不化態(tài)度。要不是有些不公平的話”因為我必贏無疑,我想跟你打個賭,林先生敢不敢?”
  “哼,我看你卑鄙到什么程度?”
  
  7
  林鶴鳴心里感覺一陣發(fā)冷。他對侯以龍所說的即將發(fā)生的情況,根本就無法做絲毫的設防,但侯以龍卻說得那么肯定、那樣有把握,神色那么鎮(zhèn)定,這就不能不使他預感到,他的反抗將受到一次最嚴峻的考驗。他想,侯子又想出了什么花樣呢?”于是他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冷冷地說,“走吧。”
  侯以龍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讓林鶴鳴先走上狹窄的樓梯,又把書櫥重新移到暗門前,在煙缸里彈去了煙灰。林鶴鳴靠在那只大地球儀旁,看看四處又看著他做著這一切。侯以龍朝他擺了擺手。
  “林教授,別叫喊,也別跑到窗口去。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我已經(jīng)讓他們在后面的小樓里把持著,這個時候河里也沒有船只,只有幾個人妖還在閑逛。好像受人之托在干什么事兒?我們現(xiàn)在去閣樓吧。”
  “隨你的便?!绷助Q鳴不以為然地說。
  侯以龍走在前面,領(lǐng)著他穿過大廳,登上寬樓梯,又穿過一道門,到了一個一直通到樓頂?shù)谋P旋式樓梯跟前?!斑@是一條路?!焙钜札堖呎f邊領(lǐng)先上了樓梯,“另外還有個樓梯好走一些,但會被侍者們看見。所以……”
  “所以你干的事都見不得陽光?”。
  “不盡然,我們同樣需要陽光更需要黑暗。最簡單的事例,比如沖洗照片吧,那是一種化學反應,就不能見光,也怕光,因為光是一種破壞。有時黑暗也能成全我們的夢想?!?br />   侯以龍帶著林鶴鳴一邊爬樓梯一邊說,“到了頂層,出了一道門,進入了一條光線昏暗的走廊里。這是最高的樓層了?!焙钜札堃性趬ι险f。他氣喘噓噓,一臉汗水。
  林教授觀察著整條走廊。這里顯然剛清掃過,很干凈,地上還鋪了紅色地毯。左右兩側(cè)各有幾扇門。突然,他覺得像是聽到有人在說話,還有輕微的錄放機聲。他愣住了。他多么希望有人來救他。
  “你放心,別抱幻想,沒有人來救你的。”侯以龍一邊注視著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皼]錯,是有人在說話。”
  “這是怎么回事?”林鶴鳴兩眼瞪著侯以龍問,“你在這里設了個私人監(jiān)獄?”
  “急什么呀?”這是我送給你的一份大驚喜。侯以龍又走在前面,推開一扇門,然后就往邊上一站,對林鶴鳴招招手。“林先生請進?!?br />   林教授走了進來,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但照明光線如同白晝。這個房間已用時新的家具布置成了一個臥房兼起居室。一側(cè)的墻上有一扇門,里邊又是一個房間。那個門開著,林鶴鳴一看,這居然是個一應俱全的醫(yī)療室,里邊有一張手術(shù)臺、一個擺滿了各種必要器械的玻璃櫥、一只藥品柜,還有一臺消毒機。噢,他明白了。
  “林教授,我想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吧。如果你說還缺什么的話,我馬上就去辦?!焙钜札堈f。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究競想干什么?!绷纸淌诤鹆似饋?。
  “你就會明白的。我侯以龍做事得夠朋友,還為準備了一件更好的禮物。林教授。請跟我來吧?!?br />   兩個人離開了起居室,又走過了兩道門。錄放機的音樂聲更響了。說話聲也聽得清了,是女人的聲音。林鶴鳴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侯以龍,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把戲?”
  “林教授?這是出自我的仁愛之心?!焙钜札堈f著就推開了門。講話聲停了,只有錄放機還在響。
  這是一個挺大的房間,兩側(cè)墻邊各放了一張床。睡在床上的兩名婦女瞪大了眼睛望著林鶴鳴。她們臉色蒼白,面頰消瘦,眼眶深深凹陷。當她們試圖微笑的時候,滿臉都是難看的皺紋。簡直就像一對大煙鬼。她們并不害怕他,倒是林鶴鳴有點兒毛骨悚然了。
  “這是你們的醫(yī)生?!焙钜札埡蜌獾貙λ齻冋f,“現(xiàn)在你們有救了,你們不久就能恢復健康,回到丈夫和孩子身邊去了。因為你們有新發(fā)明的藥物?!?br />   兩個女人的眼里有了一點亮光,青筋突鼓、瘦骨嶙峋的手指在床單上移動了一下。林鶴鳴楞在墻邊,呆呆地望著這兩名形容枯槁、生命奄奄一息的女人。
  “這簡直是,你……”林鶴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你應該同情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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