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柳巖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公園的小路上，想到自己升入高三，擔心無法顧及球隊事務便有解散球隊的打算。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一條紫色的裙尾從他身邊掠過---她的黑眸中閃出一道亮光，從側(cè)身看去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長長的頭發(fā)披到腰間，一身合身的紫色連衣裙倩倩窈窕，當她側(cè)臉回眸一笑，竟然是如此地傾城。
　　柳巖瞬間改變了自己的主意，為了眼前的這個美女，他愿意傾盡所有?？尚Φ氖?，他想了這么多，居然忘記追上前去搭訕。但他預感到他一定還會再見到她的。
　　柳巖回到學校，學生會正在門口堵著一個女生，仔細一看，正是剛才公園里的那個紫衣。他氣不打一處來，學生會的那點把戲他是知道，無非就是找?guī)讉€借口刁難一下漂亮的女生，占些便宜。不，他決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于是快步上前，抓住了朝紫衣的臉伸出的手。狠狠地說：
　　“你們最好給我放尊重點，否則后果自負?！?br /> 　　那幾個人好像并不在乎，輕蔑地撇了他一眼?！澳愫退裁搓P系??？多管閑事！”
　　柳巖嘴角微微上揚?！拔液退裁搓P系輪不到你管，當年老子一挑八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你……”那幾個學生被氣得滿臉通紅，想要動手。柳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巖，你怎么在這！我都半月沒見過你了。學霸就是不一樣！”陳壯笑著走來。見到站在柳巖身旁的紫衣。便問：“這美女，你女朋友？”
　　紫衣臉紅得像剛喝了酒似的：“不，不是，我是鄧紫涵?！?br /> 　　陳壯笑笑：“挺可愛的，你小子眼挺賊?。　?br /> 　　“不，真的不是?！绷鴰r補充說：“我們剛剛遇到的。對了！你的人刁難我們?！闭f完便帶著紫涵離開了。
　　陳壯眼一斜，問那幾個新來的：“是嗎？”那幾個新生低著頭，不說話。陳壯接著說：“你們知道不，就憑你們幾個爛番薯、臭雞蛋，還和他動手。告訴你們，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們早就躺下了。”
　　柳巖把紫涵送到文科樓前，轉(zhuǎn)身離去了，紫涵叫住他。說：“今天的事，謝謝你。”柳巖揮手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須言謝。以后有事還可以到理科樓找我，322教室，柳巖。”
　　回到教室，柳巖始終無法進入狀態(tài)，總幻想著一個穿著紫衣服的女生來到她的窗外，親昵地叫他一聲柳巖。就這樣想著想著，不一會他居然睡著了。恰逢班主任巡邏，柳巖被逮了個正著。
　　李主任憤怒地推開窗戶，吼道：“柳巖！”柳巖猛地醒來，眼神迅速向四周掃射。不住地重復：“紫涵，紫涵，紫涵在哪里？”搞得同學哄堂大笑。李主任氣極了，給了他一書本子?！斑€沒睡醒，睡醒了到辦公室找我?！蓖瑢W們都在笑這個可憐的幸運兒，同桌魏輝更是笑翻了。而且還時不時地議論“紫涵是誰？”這個問題。
　　下課鈴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柳巖垂著腦袋，悻悻地推開了李主任辦公室的門。
　　“怎么，睡醒了？”李主任半開玩笑?！斑@是你上次考試的成績。”柳巖心想：又來這一套，就算是考第一你也總能說點什么。自己能得第三、第四，可是第一還從來沒有過。為了早些回班，柳巖便主動檢討。李主任也挺了解，隨便說了柳巖幾句就放他走了。
　　柳巖回到教室，物理老師已經(jīng)進班了。他叫汪東懷，個子低低的，眼睛小小的，好像很聚光。見到柳巖站在門口，便拉著一張老臉，問：“去哪了？”柳巖還未開口，同桌魏輝就附和道：“老班請他吃飯去了，估計這會已經(jīng)飽了。”接著傳來一陣嬉笑。柳巖覺得很沒面子，便罵道：“去你妹的！”汪東懷氣得滿臉通紅，喝到：“魏輝，你誠心搗亂是不是，給我出去。還有你，柳巖，你也不用進來了?！倍诉駠u，拿起課本便出去了。
　　在外面二人甚是不服，雖然眼睛看著課本，但是二人卻開懷暢談，從高一一直扯到高三。他們都說老師一到高三就變態(tài)，柳巖更是居功自傲，甩出一句：“要是沒有我，上期的獎金要少千把塊，理論上說他還得賞我一兩百花花呢?！蔽狠x狠狠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也太狂傲了吧，你不就是撿了個漏嗎？唉！對了，那個紫涵是誰??？”柳巖好像對這個問題很反感。不屑地哼了一聲，“要你管?！?br /> 　　汪東懷講完課從教室出來，剛巧聽到二人議論。便用低沉有力的腔調(diào)說道：“今天快放學了，我也不搭理你們，明天早上辦公室找我。”汪東懷走后三分鐘，鈴果然正常響起。柳巖問：“小輝，明天是先吃飯還是先挨批?！蔽狠x白了他一眼，“臥槽，你腦子長泡了，汪東懷找你，還想吃飯。做夢去吧！”柳巖一聲不吭便下樓去了，他只是希望再見到紫涵?？上目茦请x學校門口比較近，紫涵早就走了。
　　回到家中，本來還要再做幾道高考題的柳巖卻做不進去了。他回想起兩年前——
　　每到下午放學，別的同學都去吃飯了。薇薇來到他的身邊，和他坐在一起，問：“給你弄杯龍井怎么樣？”還說永遠陪在他身邊?？墒乾F(xiàn)在呢？龍井沒了，薇薇也沒了。最后，他成了一個沒心沒肺的風流公子。但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他還是記得的。他希望紫涵是個改變他的人。
　　他突然感到很累，于是放下手中的筆，爬到床上，閉上了他疲憊的眼睛，眼角竟有些淚花，不久便沉沉地睡去。
　　這晚，他夢見他拉著紫涵的手，漫步在公園的草坪上，迎著朝陽走到了深山中的一條小路上。他回頭，想問她什么，卻又被一種莫名其妙感覺阻止了。當再回頭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拉著的竟是薇薇。
　　柳巖一驚，猛地坐了起來?？戳讼率謾C“三點半”。他嘟囔道：“不，不，不是薇薇，是紫涵?！币幻深^，又睡了下去。還沒睡多久，手機鬧聲響了，匆匆洗漱，去學校了。
　　由于昨天晚上沒睡好，上早讀也沒心情，渾渾噩噩一早上就過去了。別人都吃飯去了，柳巖趴在桌子上睡了。
　　“柳巖，別睡了。走吧！去晚了汪東懷會弄死你的?！绷鴰r把英語書往桌子上一扔。不耐煩地說了句：“我說魏輝，讓我睡會你會死?。　蔽狠x甩了他一書本子。“汪東懷找你還睡覺，腦子長泡了?！绷鴰r聳聳肩，一個人挨批的感覺不好受，只得一同去了。
　　到了辦公室，汪東懷坐在板凳上說個不停，柳巖、魏輝紛紛點頭稱是。當他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魏輝伸了個懶腰?！拔椰F(xiàn)在只覺得好困！汪東懷不當催眠師都虧了。”
　　柳巖碰了碰他?！皠e貧了，快回去吧！還有三分鐘上課了?！?br /> 　　回到教室，柳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座位上赫然擺著倆煎蛋。柳巖一臉驚愕，罵了句：“草，誰買的？”
　　“你老情人，薇薇?！焙夭逶?。柳巖臉色一沉，“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兩年前的事是她對不起你！”柳巖苦笑：“對不起，好一個對不起?！绷鴰r將煎蛋推給魏輝?！澳銌査医o她一刀，再給她說對不起，行不行！”
　　寒曦聽到這話，滿臉通紅，起身給了柳巖一巴掌。大吼：“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其實你根本就不懂她。”柳巖感到很沒面子，冷笑?！澳鞘且郧?！現(xiàn)在我喜歡的是紫涵！”之后便沒再搭理她。
　　生物、數(shù)學、化學、語文……他心里亂極了。一天下來，他一節(jié)課也沒聽進去。下午放學，本來有比賽。柳巖也沒心情打了，他無精打采地蹲在場地邊上，只顧發(fā)呆。場上雙方僵持不下，比分一直拉得很近。
　　突然，他看見一條紫色裙子的裙尾，向上審視，不覺一驚?！白虾?，她怎么在這？”柳巖叫了她一下，朝她一笑，“看我的！”
　　紫涵一笑，“你還懂籃球啊！”柳巖瀟灑一笑。學起了赤壁中的諸葛亮，吐槽?！奥远?！”換下小王，親身上陣了。
　　場上的柳巖，得了球便只身帶球突破，對方的防御毫無作用。三分線內(nèi)，柳巖施展三步上籃。眼見就要成功，少游突然出現(xiàn)，將球帶走。柳巖的三步上籃成了空有動作的花式。
　　柳巖氣得肺要炸。心中罵道：“草，竟然讓我在心上人面前丟臉！這個球你也別想進。”正想著，柳巖迅速跟進。少游發(fā)現(xiàn)了他，想：“這小子，腿挺快，看來是個難纏的對手?！闭鹕硗肚?，柳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少游的前面。少游無奈，只得放棄進攻。柳巖唏噓，“讓你跟我作對?！庇谑牵臼菆F隊協(xié)作完成的比賽成了二人的巔峰對決。下半場打完，兩隊比分相平，進入加時賽。柳巖、少游幾輪拼殺下來，都累得夠嗆?？墒且惠喖訒r賽下來，還未分出勝負。場下的老師都說這樣的球隊在預賽遭遇可惜了。
　　第二輪加時賽開始，柳巖趁少游不備，帶球突破，三步上籃，領先兩分。之后柳巖和隊友一直拖著不戰(zhàn)，帶著球空耗時間。少游氣急敗壞，最后二十秒，好不容易拿了球。卻因柳巖的死擋進不了三分線，只得蒙了個三分。無奈沒進，敗下陣來。少游瞥了柳巖一眼，鄙夷地說：“算你走運！”
　　場下，紫涵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寒曦買了水，正在等著柳巖。遠處，薇薇向寒曦走來。寒曦將水遞給柳巖，二人便去餐廳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晚自習了。夜的帷幕降下來了，餐廳沒什么人，昏暗的燈光無精打采的，異常冷清。
　　寒曦低下頭去，敘說今天柳巖的情況，薇薇頓時哭成了個淚人。嘟囔道：“看來他真的是鐵了心不理我了?！焙匾姞?，不知如何是好，猶豫片刻，便抱著薇薇。最后，薇薇推開寒曦。擦干眼淚，對寒曦說：“替我好好愛柳巖！他是個好男生。”
　　寒曦頓時呆在原地，不住地搖頭。“不，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br /> 　　薇薇拉起寒曦的手?！翱吹贸鰜恚阆矚g他，不是嗎？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推辭？”
　　“不，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薇薇打斷寒曦。“沒什么應不應該的，追求一個人是上天賜予我們的權利。上天給了我們均等的機會去愛一個人，可是我卻把他丟掉，怨不得別人。答應我，去替我好好愛他，我們永遠是好姐妹。”
　　寒曦點點頭，薇薇感到很累，走出餐廳，很快她消失在黑夜中。
　　夜，總是寧靜的。而322教室卻亂成了一鍋粥，班里都在談論著賽場上柳巖的精彩表現(xiàn)。本愛炫耀的柳巖今夜卻變得異常安靜，只顧埋頭寫作業(yè)。面對同學的提問，他只是隨口說句“意外”。忽然，不知誰說柳巖成功是因為場下的寒曦。柳巖頓時火冒三丈，將語文書重重地砸了出去。稍后，他壓了壓怒火。頭也不抬地說：“以后說話注意點?！?br /> 　　那家伙見狀，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誰不知道他祖上三代習武，又是獨生子，功夫除了傳給他還能傳給誰？在高一時，他得罪了學生會。班里的人都認為他栽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這小子居然毫發(fā)無損地走回來了，第二天學生會還親自來道歉。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今天的柳巖為什么會和平常不一樣？誰也不知道，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畢竟一切都來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