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成長是種領悟

倒是曾榮突然就不笑了，雙手插在口袋上，站在那兒不走了，葉子揚回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空氣彌漫著憂傷，釋說著誰人的愁腸。李露也回過了頭，這感覺陌生又熟悉著，好似什么時候曾經(jīng)歷過，那記憶最深處的?！袄盥赌愕降谆貋砀墒裁?，你回來是不是幫我們解開迷惑，是來選擇曾經(jīng)的那個問題，是他，還是我?！?br />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xù)了幾分鐘，他們?nèi)齻€腦海閃過很多畫面，好幾種情感相互夾雜著，可他們的表情只有一個樣，蒼白的望著彼此。李露想打破這樣的局面，他也知道自己不說話，他們是絕對不會說話的：“呵呵……，要不你們決斗吧！我很想知道是包子厲害，還是油條厲害，呵呵……，”李露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四周，也許她以為只有說些玩笑話，才能融化這冰一樣的氣氛，可她這句話顯然沒有經(jīng)過思考。
葉子楊和曾榮彼此望了一眼，都停下了腳步，只有李露一直往前走著，到了食堂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到去了哪里。于曉婷吃完了飯準備回教室去，正看到他倆怪怪的往后山去，她奇怪的問著，表情有些茫然：“你們倆去哪里??！”。
曾榮頭也不回甩了一句：“決斗去”。葉子楊也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待戰(zhàn)的士兵。曾榮心里暗暗想著，上次你給我一拳，這次非得還給你。葉子楊看著曾榮，在心里自語著，小心這次欠得更多。
后山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在學校里不讀書的人，都喜歡往這里跑，他們倆要不是為李露的一句話，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踏進這里半步，這里有山有水，又離學校不遠，有的喜歡在這里玩耍，有的則是在這里打架，在學校打架處分是很嚴重的，所以后山對于他們說是神秘的。
風一陣陣吹過，吹亂了他們的頭發(fā)，吹著地上或是樹上的葉子四處飛舞，他們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目光如閃電般凌厲，雙腿慢慢挪開，雙手緊握成拳，就這樣彼此對視著，像是古代劍客一樣，看誰先露出破綻。
在食堂李露等了好久，也沒看到他們來，她的心有些隱隱不安，她想到好多的場景，越想越是后怕，她也沒有心思吃飯，徑直去了教室，于曉晴在做著卷子，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李露微微皺著眉頭，神情說不上的憂郁，眸子黯淡得像是滴出淚來：“曉晴，你知道他們?nèi)ツ牧藛?？?br /> “恩……，知道??！去后山比武招親去了”，于曉婷風輕云淡的說著，也沒有抬頭，也沒有停下手中的筆，只是撇了撇嘴。
聽到于曉晴這句話，李露整個人傻了，自己一句玩笑話，怎么就讓他們當了真，她有點不知所措，跑著朝后山去，一邊在想自己真的是一個笨蛋，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風在耳畔掠過，心里怦怦的跳個不停，胸口藏有一只小鹿似的。
當她看到他們時，她欣喜地笑了，他們怎么還是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她呆呆的看著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如花綻放的一切。也許有人會說，春花秋月下彼岸的風景獨美，也許這一幕她永遠都會記得，他們終將會鎖在她的回憶里，格外的雪藏起來。
他們倆一邊跳嘴里一邊念著什么，像個小孩子似的，葉子楊伸開雙手，如嬰兒般的笑著，細細去聽好像在唱：“一只小蜜蜂??！”
“飛到花叢中啊！”像極了在跳草裙舞般，曾榮的頭發(fā)也在飛舞著。
“飛??！飛??！啪啪……，”曾榮跳起了站定說著：“石頭”的同時，葉子楊也展開了手掌，也說著：“布?！?br /> “輸了吧！該你學公雞打鳴了，終于贏了一盤，都快被你虐死了。”葉子楊雙手插在腰間，揚眉吐氣般的著，這時的他像極了一只斗紅眼的公雞，伸長了脖子展開了翅膀，全身的羽毛都立了起來，一副凌人的氣勢。
“對了葉子，公雞是怎么叫的，”曾榮一臉壞笑著。
“你這胖子，你家養(yǎng)了那么多雞，被你吃了長這么多肥膘，你這忘恩負義的家伙，卻忘了雞的恩德，連雞是怎么叫的都不知道，就咕咕……，咕咕咯……，”葉子楊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不知道這是曾榮的把戲。
一說完曾榮就捧腹大笑，右手指著葉子楊：“哈哈……”，連眼睛都笑紅了，眼角掛著一絲淚：“你啊！真像一只大公雞，學什么像什么，你不輸怪可惜的，只是跟你玩游戲真沒意思，智力還停留在嬰兒階段，”曾榮越說越是笑得激動，眼圈都紅了，一直笑到笑不出來為止。
“公雞怎么啦！所謂雄雞一聲天下白……，”葉子楊不屑一顧的說著。
“好啦！不要在這里斗嘴了，倆只大公雞，”說著李露用手掩面笑了起來，慢慢的走近他們，然后坐在草地上，抬頭望著藍天白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吸著空氣中花散發(fā)的香味，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季節(jié)，只有風依舊在吹，不知道在吹著一些什么。
他和曾榮也坐了下來：“丫頭，我和曾榮都知道，在這個年齡段的我們，對身邊彼此熟悉的人，都會有一種淡淡的情愫，我們也知道這無關愛情，也不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去關心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一直要在一起，一起去走完這條通往彼岸的路，”葉子楊看了看曾榮，又朝著李露笑著。
“我也知道的，丫頭，這種純白白的喜歡，就像是更高一層的友誼，可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對未知的東西都很好奇，非要用另一種名詞來代替，美化的去說什么愛情，其實這種東西不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應該關心的，我們要關心的，要去做的，就是一起走完這條路，到達彼岸，對吧！”曾榮也笑得咧開了嘴，呆呆的看著他們。
“怎么這話不像是你們說的，倒是像班主任說出來教育同學們的，呵呵……不過我也知道，”李露淡淡的笑著，抿了抿口唇說著：“彼岸花開，那里有我們美好的期待，高考加油，”說著用手握成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當他們回到了教室，于曉晴躲在書堆后面，一陣一陣的發(fā)出笑聲，暗中觀察著他們，可是他們卻是歡聲笑語，也沒有經(jīng)歷激戰(zhàn)的樣子，直到他們走近，于曉晴才幸災樂禍的問著：“兩位大俠，你們誰輸誰贏啦”，于曉晴一直在隱藏著這種情感，但臉上的笑意讓她的內(nèi)心想法顯露無遺。
“我和曾都輸了，倒是你卻淫了，呵呵……”，葉子楊貧嘴著。
冰雪聰明的于曉晴當然知道這意思，立馬沉下臉來橫了他一眼，厥著嘴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這時她的手正在拿著什么。葉子楊見慣了風雨聽驚雷，戰(zhàn)場聞硝煙的本事，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轉身葉子楊就跑著沒影了，可憐他還不知道，跑了和尚廟可沒腿跑?。≡陂T口看著自己的書，被于曉晴一本本的往窗子下仍，眼巴巴的站在教室門口。
一直到他桌子上的書被扔完，于曉晴也泄完了怒氣。葉子楊抬了抬肩，無奈的笑著從三樓下去，他的書在花壇上散落了一地，于曉晴趴在窗子上，看著他撿書的模樣不禁笑了，心里好像在暗暗叫罵著，看你還敢觸我的鱗角不。
正好這時英語老師經(jīng)過，可能是快上課了，徐歡老師正準備去辦公室，手里拿著厚厚的一摞書，像是為晚自習整理的復習資料，可能徐歡老師也想到了什么，不禁笑著問道：“葉子楊在干嘛呢！這么勤快還在打掃清潔區(qū)?。　?br /> 葉子楊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過身沖徐歡老師笑了笑說：“呵呵……，老師我這是在撿錢撿美女。”
徐歡老師被他一下子逗笑了，眼鏡差點沒跌下來：“朗朗乾坤的，哪里有錢有美女給你撿?！?br /> 葉子楊裝作學究模樣，搖頭晃腦的說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老師你看，這里全是美女全是錢，呵呵……”
趴在窗子上的于曉晴，也被他氣得不輕，順手就把他抽屜里的書，都從三樓扔了下去：“吶，又給你送錢送美女來了?！庇跁郧缦褙澩娴暮⒆樱阉臅幸槐颈镜耐氯?，那些復習資料啊！那些考過或沒考過的卷子啊！那些高中三年各門課本??！那些做過筆記的日記本?。∠袷锹斓娘w絮，飄來飄去慢慢的落在地上。
曾榮心想還好不是我惹的，這人絕對惹不得，立馬被曾榮打進了黑名單，上面寫著打死都不能貧嘴的對象，他也趴在窗子上，幸災樂禍的笑著，那猥瑣的樣子，看了讓人想揍一頓。葉子楊看著漫天飛舞的書，像是剛剛下了一場雪，千里冰封的世界一般，耳畔刮過嗖嗖的寒風。
“葉子楊慢慢撿錢吧！那老師就不打擾你啦！”說著徐歡老師抱著書走了，臉上有一種掩不住的笑。
整個晚自習葉子楊都在這種無奈中度過，唯有沉浸在學習中，這種感覺才好點，天漸漸黑透了，星子也探出了腦袋，稀疏的一兩個，看不到躲起來捉迷藏的月亮。教室里的同學帶著困意都走了，曾榮也打著哈欠出了門，回過頭看了看葉子楊。
忽地，晴空霹靂一顆響雷，打著葉子楊怔了怔，從學習中回過神來，不料教室里的燈一直閃著，一會兒就熄滅了，教室里一片漆黑，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葉子楊眼睛眨也不眨的往四周看，連大氣也不敢出靜聽著。
“啊……，有鬼，”于曉晴看到走廊外面有人影閃過，驚嚇著叫了起來。
喊什么不好，偏要喊有鬼，葉子楊全身抖了一下，站了起來看哪里出來的人影，李露也嚇著緊抱住于曉晴，一動也不敢動。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葉子楊反復的念著這句，像是在念著咒語一般，安慰著恐懼的心理。
“出來吧！曾榮，這個世界哪里有鬼，只有我們疑神疑鬼，和他裝神弄鬼，”李露看著躲在窗子后面的黑影，分明就是曾榮，聽到李露這句話，曾榮就知道裝不下去了，不過還是很欣喜的樣子，畢竟嚇著他們是一愣一愣的。
于曉晴橫了他一眼抱著書就走了。
曾榮還在那傻笑著。李露轉過頭對葉子楊說：“原來你會法術??！”
葉子楊整理好了書跟著李露走了，都沒有打算理曾榮的樣子，確實被他嚇了一個好歹，也懶得去責怪：“沒有，我剛剛念的是正氣歌，哪里有什么法術?！?br /> 李子樹下的于曉晴，正欣賞著美麗的夜色，湖面掠過輕柔的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也吹散了她的頭發(fā)，她靜靜的坐在草地上，憂傷的神情不知在想著什么憂傷的事，夜幕遠遠的看不到天邊，只有一二顆黯淡的星星，眨啊眨的在尋找著什么。
“怎么啦！曉晴……”，女孩總是細膩的，也總能看到最細微的東西，李露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憂傷。
于曉晴朝她倆笑了笑，恬靜柔美的笑臉，像極了是剛開出的花兒：“我是想他們了，想爸媽了！要不是上次葉子楊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這種感覺是想他們了。”
“其實我也是……，離開了爸媽的身邊，有時我會想，我記得，我還是那么的小，怎么就長大了，”李露默默的坐著，享受這黑夜帶來的孤寂，一枚枚落葉如同時間的沙漏，從細微的縫隙間溜走，撫摩著心靈的印記。
“在時間的洪流中，我們總會長大，好像樹一樣，如此的生存，要想長的更茁壯，他的根就要插入更深的黑暗，更深的孤獨……，我想，一個人終會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的。”于曉晴可能是他們更懂得成長的一個，不過也是最容易受傷的一個，表面任性堅強的她，微笑的背后何止是淚流滿面，她也許是知道，成長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有夢，且不輕言放棄的人，一定會到達心中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