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失業(yè)

　　當(dāng)陳年忙著自己的工作的時候，看著一步步走上顛峰的事業(yè)時，大家都以為他會升級，或者入股。
　　特別是早上的時候，老總特意叫他進房間談。大家都在外面歡愉著說：“我們陳編肯定要當(dāng)上CEO了。”
　　陳年也擺了擺手說：“要低調(diào)，要低調(diào)！”因為他年輕，所以有點輕狂。特別是這個年齡，職務(wù)一直往上升。
　　接到老總的命令說可以進去了，他特意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然后擺著一個很酷的動作說道：“我是行的！”
　　伴隨著大家的歡笑聲，他進了老總的辦公室。一看到精神抖擻的陳年，老總感到愧疚。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安慰自己要理智。便走過去拍了陳年的肩膀，然后順手關(guān)了門并反鎖上。
　　陳年看到這么熱情的老總，還哈哈大笑。以為自己要升官了，老板拍著他的肩膀前走，到了位置上，老板按下他。陳年坐定，但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老板先開話說：“陳年哪，你在我們報社工作幾年了？”
　　“工作差不多十年了，老總！”陳年慢條斯里答道。
　　“那你是否有更多的理想或抱負呢？”老板也慢慢地問道。
　　“當(dāng)然啦，我希望在我們的報社魚躍龍門??！”陳年又哈哈大笑道。
　　“可是陳年啊，我們這幾年的績效并不好，報社要裁員?。《乙瞾砹藗€新主編，你看......我雖然是老總，但我也有很多股東的。如果我一人是扛不起來的，再說這幾年的經(jīng)濟并不好?！崩习鍟r不時抬起眼看陳年，希望他能明白他話中有話。
　　“老板，你意思是說要裁我？”陳年終于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
　　“陳年啊，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老總裝委屈說著。
　　“好吧，那我走吧！”陳年垂頭喪氣地回應(yīng)著。
　　“那，陳年啊，你在我們這也算元老，我多開一個月的工資給你好嗎？”老總繼續(xù)掩飾著心虛。
　　“好的，謝謝老板！”陳年繼續(xù)無奈地回應(yīng)著。
　　“那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叫財務(wù)把款項都打給你?！崩习迨媪丝跉庹f道，因為陳年終于要走了。
　　“好的，謝謝老板！”他搭拉著腦袋走出辦公室，覺得老板簡直是趕他走，因為那些工資完全可以下個月到點的時候再發(fā)。
　　但陳年不知道為何老板要裁了他，心里苦悶并低著頭走著。約莫幾分鐘，便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剛一進辦公室，突然竄出了同事，開了彩帶噴了他一頭。還聽到他們歡笑著說：“新的CEO，什么感覺?。俊?br /> 　　陳年無力地從頭上拉下彩帶說道：“我被炒魷魚了！”
　　剛樂著的同事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了，都憤憤說著：“為什么？”
　　“說是績效不好！”陳年低頭答道。
　　“不是吧，老板在放屁吧！”大家都氣憤地異口同聲答道。
　　“大家現(xiàn)在都知道了，趕緊回去上班吧！”陳年攔住前面的哥們阿波。阿波想要去找老板理論，陳年會意。趕緊拉住他說道：“阿波，別沖動，快去工作，不然以后不是哥們！”
　　聽到陳年這樣說，阿波只好向大家示意回去工作。大家都出去了，阿波說：“陳哥，失業(yè)了，你要到哪里去？”
　　“哥，不是有認識很多人，不要怕，你忙去吧！”陳年擒住眼淚答道。
　　“陳哥，有事找我！”阿波要走之前再叮囑道。
　　“知道了，去吧”陳年擺擺手，示意他走，阿波只好訕訕走了。
　　陳年苦悶地收著自己的東西，放進箱子里。然后再看了這個工作的地方，從那最角落升到這個總編室，可是今天卻要被人開除了。
　　想著這些，不禁流下了眼淚，但馬上擦干。這時候他又想起了王姒，更加心傷。
　　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出工作室。大家都站了起來，但陳年示意他們坐下。大家要送他，他舉手制止了他們。
　　走出了報社大樓，一陣秋風(fēng)吹來，感覺到好涼，不禁打了冷戰(zhàn)。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陳年心中感到無助，現(xiàn)在能怎么辦？工作沒了，女朋友也沒了，他感到無力，但生活還要過著。他是個男人，只能往前走，于是拿著東西回到住處。
　　這是一房一廳的套房，但不久，他將再也住不起了。于是打了電話給房東：“包租婆，我下個月要搬走了！”
　　“好啊，下個月結(jié)算！”包租婆姓張，是個很妖艷的女人，有幾十套房子。她看陳年挺好的，因為陳年是帥哥，所以有時還會幫他收拾房間里的衛(wèi)生，陳年在沒認識王姒之前也像浪子一樣。
　　這層微妙的關(guān)系，當(dāng)時的他覺得沒什么。但是自從愛上了王姒，就完全收了心。一心只愛她一個，而且為了她拼命工作，想有自己的一套房子來娶她。
　　跟包租婆打完了電話，便到冰箱里取出所有的啤酒，而且都很冰。喝了一晚上，一邊流淚，一邊喝酒，還抽煙。弄得整個房間亂七八糟，喝醉了，便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第二天還是這樣繼續(xù)著，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月，整個房間散發(fā)著霉味。直到要結(jié)算工資的那天，包租婆來了。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只好拿出鑰匙打開。門剛一打開，迎面便吹來霉臭味、酒味、還有房間的潮濕味。整個地板都濕的，而陳年倒在水里睡。
　　包租婆趕緊跑上前，摸一下他的頭，燙得要命。只好拉起他，背著他上了她的私家車，勁直開向市中心醫(yī)院。
　　安排好了陳年，包租婆在那伺候了半個月，陳年才撿回一條命。這時候包租婆也沒有濃妝艷抹了，露出點純真的感覺。但畢竟她四十歲了，再純真也老了。
　　當(dāng)陳年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是她。便被她的形象嚇到，她簡直變了個人，他摸著頭說：“你誰啊？”
　　包租婆以為他失憶了，摸著他的腦殼說道：“不是吧，我是你包租婆啊，不認得我啦？”
　　陳年聽到是她的聲音，便相信是她了，因為她以前都戴假發(fā)什么的，一個臉畫得跟鬼一樣?，F(xiàn)在都端莊了，反而感覺到不適應(yīng)。
　　這時旁邊的護士小姐說：“陳先生，你的妻子對你好好?。　?br /> 　　“胡說八道什么??？她是我包租婆！”陳年氣憤地說著。
　　護士看他那么兇，就不說話了。可包租婆感傷地看著陳年，陳年看了累得半死的包租婆，只好口氣軟下來說：“是啊，是啊，女朋友，可以了吧！”
　　包租婆看到陳年這樣給她身份，她開心地手舞足蹈。但看到護士張大嘴巴看她，只好又停止住了動作。
　　那護士看著這有點瘋狂的一對人兒，摸不著頭腦地走了。不知道這對是什么人，陳年看護士走遠，也恢復(fù)原貌說：“好了，不許吃我豆腐了。”
　　包租婆一聽到這話，馬上沒精神了。無力地說道：“你就不能騙我一下嗎？”
　　“不是騙的問題，是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有了別的女人了。我也要走了，你看，我什么都沒有。我失業(yè)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你說我現(xiàn)在還有什么前途，難道你養(yǎng)我嗎？”陳年扯了所有的點滴說。
　　“別扯啊，會死人的?。　卑馄炮s緊拉住他。
　　“我死不了，你不用這樣關(guān)心我！我欠你多少錢，我會算清還給你的！”陳年回頭再說道。
　　“那你沒了房子，你住哪??？”包租婆關(guān)切問道。
　　被問到這句，他沒話說了。包租婆只好走近拉了拉他的衣服說道：“給你打半折，住下好嗎？工作可以慢慢找，女朋友可以再找?！闭f著說著，眼淚就一滴一滴流下來。想起這么照顧半死不活的陳年到現(xiàn)在，他感恩的心都沒有，可是自己還是那么愛他。覺得好委屈，好難受，所以開始抽咽著淚水。
　　看到包租婆哭了，男人的心也軟了。陳年只好諾諾并輕聲說道：“好吧，住下了，不哭了，行了吧！”
　　聽到軟下口氣的陳年，包租婆感到片刻的溫心，笑開了顏，邊擦著鼻涕邊說道：“那不結(jié)算了對嗎？”
　　“是啊，是啊，不結(jié)算了！”陳年看到她這么愛他，這時候想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同意又住下來。
　　過了一星期，陳年辦好了出院手續(xù)，包租婆打包好東西，并帶他上了車。可遠處的閃光燈卻在忽閃著，而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回到了家，包租婆幫他打開了門。因為陳年摸了半天的口袋，沒找到鑰匙。包租婆溫柔地說著：“衣服都換洗出來了，我?guī)湍阆戳?，并拿出了鑰匙，你都病了半個月。”
　　“哦哦，半個月了！”陳年喃喃說著。
　　“是??！”包租婆溫和答著，又繼續(xù)道：“你的房間呢，我都收拾過了，這間房間是你的特別房，永遠都不會有別人住進來的。跟上次說過的一樣，打半折！”為了讓陳年想起答應(yīng)過的事，所以她重復(fù)著房租的事。也給陳年他男人的面子，就是不是養(yǎng)著他，不是讓他白住。
　　陳年擺擺手說著：“知道了，知道了！一切你安排，好嗎？”因為進了房間，他看到房間有再特別裝修過。墻上畫了小橋流水人家，而且還半垂著珠簾。好美好的感覺！特適合這種詩情畫意的才子住。
　　包租婆從他臉上讀懂──他是愛這個家的，便心里歡喜。終于有個男人滿意她的手藝和創(chuàng)意，她開心地咧開嘴笑著。
　　這時的陳年雖然失業(yè)了，但看到這個溫暖的家，讓他更加想念王姒，想給她個家。但包租婆的特別用心，讓他心更苦了，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越感到自己不配王姒了，但他不知道王姒沒在乎這些。愛人之間往往沒問清楚到底對方需要什么，而只是自己想著是這樣的，便是這樣的，于是越走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