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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前位置:首頁>長篇頻道>懸疑武幻>天·地·江·湖·人>第二章 智斗4

第二章 智斗4

作品名稱:天·地·江·湖·人      作者:天木壽      發(fā)布時(shí)間:2014-11-03 08:55:15      字?jǐn)?shù):3827

  
  按老規(guī)矩,金德面前又滿上一碗酒。
  他抿了一口,瞧著飯鋪另一頭坐著的方月華和四義標(biāo)行眾人。
  正好標(biāo)行有個伙計(jì)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做個鬼臉,把伙計(jì)氣得夠嗆。
  “方大姐,這小子太可氣了!”伙計(jì)恨恨地說。
  “就是,我懷疑剛才是他和那伙人做的扣兒,這小子沒安好心?!绷硪粋€小徒弟說。
  “依我看還是剁了他。就沖他偷咱的東西,他就不是好人?!庇忠粋€說。
  方月華沒吱聲。她瞥了金德一眼。
  金德趕忙嬉皮笑臉地?fù)]手招呼。
  “小二哥,請來一壺最醇的燒酒?!狈皆氯A招呼小二。
  “您稍候?!毙《饝?yīng)一聲,去取好酒。
  片刻后,最醇的燒酒來了,夠沖,夠烈。
  方月華掀起壺蓋,看了看,再合上蓋子。
  她又看金德。
  金德又滿面堆笑地?fù)]手。
  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她一笑,金德反而不笑了。
  她微笑著,站起來了,還端著那壺酒。
  落落大方地,她走到他桌前。
  “干、干什么?”他反而結(jié)巴了。
  “金兄,莫非你過量了,怎么口齒不清?”
  “沒有的事兒,我海量?!彼俸僖恍?。
  “原來金兄海量。正好,小女子敬你一杯,謝你今日出手相助?!?br />   “敬酒就不用了,以后別放狗咬我就成。”
  “金兄說笑了?!?br />   她說著拿起他的茶杯,嘩地一聲,把茶水全潑了。
  他還未來得及阻止,潑干凈了,只得忍著。
  她把茶杯倒?jié)M。
  他看她耍什么花樣。
  她又去拿他的酒碗。
  他急忙伸手去攔。
  她的手一探一纏一繞一收,碗又到了手里。
  嘩——
  又潑了。
  她把碗斟滿。
  酒壺輕輕放在他手旁。
  她端起茶杯。
  “金兄,我酒量不好,莫要見怪。先干為敬?!?br />   說完一仰頭,她把茶杯里的酒全干,接著一陣猛烈地咳嗽,辣得眼淚要流下來。最后,她把杯子底朝下,向他一舉。
  她干了,看他的了。
  這是來叫板的。
  他明白。
  這酒……
  動過手腳,肯定的。
  她掀壺蓋兒的時(shí)候他看見了。
  有人擋著,他看不清她是不是往里放東西了,不過,他能肯定,必然放點(diǎn)兒什么進(jìn)去。
  她喝了,說明她有解藥。
  現(xiàn)在,她舉著杯子來將軍。
  他瞥了一眼,不光標(biāo)行的人,整個飯鋪的人都瞅著他呢。一個老大姑娘向一個爺們敬酒,這事兒可真不多見哪。這不喝可怎么說?可要是喝了,這套兒就鉆上。
  這娘們兒夠毒的?。?br />   她毒,可惜她不知道他的本事。
  “想下毒毒我?”他心里暗笑。
  毒,他是很透的。
  把他當(dāng)成闖江湖的三腳貓了。
  他端起酒碗,沖她點(diǎn)頭一笑。
  觀酒色,很清,不過,這還不夠。
  端到嘴邊。
  聞酒香,味兒很正,不過,這也難講。
  他手指縫里夾著一小段銀針,往碗里一浸。
  針沒變黑,沒事。
  淺抿一口。
  真他娘的沖。怪不得辣得那娘們兒直哭!這是給人喝的嗎?這玩意兒那娘們兒也能干下去?除了辣就是苦,舌頭都緊了,一點(diǎn)兒也不好喝。
  他抬眼撩了她一下。
  還盯著呢,酒杯也還沖他擎著。
  哼。
  一仰頭,一碗全灌下去。
  他也把碗一舉,沖她一亮。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沖他又一抱拳,轉(zhuǎn)身回去了。
  他笑笑,摸起桌上的茶壺,向杯里倒茶,然后端起茶杯喝茶。
  方月華坐回座位上。
  “那碗酒他一定沒喝?!彼÷曄蚺赃叺臉?biāo)師說。
  “他不是喝下去了嗎?”
  “不,他吐了?!彼f。
  “吐了?沒見他吐啊。”
  “他不是又喝了一口茶嗎?茶杯里沒水。”她冷笑,“夠精明的,裝著喝茶,實(shí)際上酒都吐在茶杯里。就是給他下劇毒都沒事?!?br />   她偷眼看,那個金德假裝茶杯里茶冷,把吐在杯里的酒潑了。
  很有辦法嘛。
  她冷笑。
  “繼續(xù)向小二要酒?!彼f。
  片刻后。
  “金兄?!?br />   第一個標(biāo)師端著盛滿酒的碗過來了。
  他看著這標(biāo)師,明白要干什么。
  “金兄是我們標(biāo)行的大恩人,我這人嘴笨,沒別的,敬你?!?br />   標(biāo)師把酒干了,把碗底兒向前一亮。還在大廳里轉(zhuǎn)了個圈兒,讓所有人都見見。
  這個更損,關(guān)那些吃飯的什么事兒啊?還要讓他們當(dāng)個見證。
  “客氣,客氣?!彼麤_標(biāo)師點(diǎn)點(diǎn)頭,摸了摸桌上的酒壺。
  這壺酒……能不能不喝?
  手一抖,酒壺一滑,掉下桌去了。
  哎呀……
  一只手在壺將將落地的時(shí)候把它接住了。
  這標(biāo)師身手不錯呀!
  “金兄,小心啊。”
  “啊,醉了,不能再喝了?!?br />   “金兄說笑話了,剛才還說海量呢。來,在下給金兄滿上?!?br />   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笸耄?br />   不喝都不行了,來將我!
  他端起碗,沖標(biāo)師點(diǎn)頭一笑,仰脖干了。
  “金兄果然爽快!”第二個標(biāo)師傅說著端著滿碗酒過來了。
  車輪戰(zhàn),好。
  “我也先干為敬!”這標(biāo)師跟第一個學(xué),酒干了,又把碗底兒朝眾人亮個相。
  “好!”居然有幾個飯客跟著起哄。
  關(guān)你們什么事呢?哪兒都有這號兒人,嫌事兒??!
  他心里暗罵,不過,再飛酒壺看來是沒用了。
  一咬牙,不推辭了。
  晃晃酒壺,也就見底兒了。
  他把碗倒上,舉起來,沖第二標(biāo)師點(diǎn)頭致意,把碗舉了起來。
  開始往下灌。
  哼,他暗笑。
  一會兒都吐出來,能如何呀?就是下得是鶴頂紅也沒事兒啊。
  什么天下第一標(biāo),都是笨人哪。
  有人走過來了,他聽著了。
  酒都下去了。
  他把碗底向面前的標(biāo)師一亮,發(fā)現(xiàn)她來到了桌旁。
  她想干什么?
  他猜不出。
  “金兄,現(xiàn)在我們是朋友了,我們也不用那么生分了?!?br />   她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對面兒了。
  好,還主動送上來呢。
  真夠大方的啊,老大姑娘大庭廣眾之下約漢子!
  飯鋪中數(shù)十雙眼睛全盯著她了。
  盯她,也盯他。
  好啊。好。
  “金兄,你還真是行家啊?!?br />   行家,指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你點(diǎn)的菜,鹵豆腐,醬牛肉,攤黃菜,蘿卜湯。還真是有葷有素有涼有熱呢。”
  這好像是最普通的菜了吧?不吃這個吃什么?松鼠魚?這小飯鋪會做么?
  “怎么沒怎么下筷子呢,難道說你不餓?說起來,鹵豆腐入了味可好吃了?!?br />   她說著竟然把手伸到他面前,把他的筷子拿走了。
  不但拿起了筷子,還夾了塊豆腐吃!
  他想都沒想到,愣了。
  不光他,飯鋪里所有人都沒見過這陣勢,全愣了。
  “嗯,好,好味道。再說這攤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br />   接著又夾了塊雞蛋餅,放到嘴里細(xì)嚼慢咽!
  “不知道蘿卜湯怎么樣。”
  她把他碗里的勺也拿走了!
  “清香,清香?!?br />   她又喝了一勺湯。
  “這醬牛肉這么直接吃就瞎了,這金兄就不如我了。小二哥!”
  “來了,客官?!毙《宦犝泻艏泵ε苓^來,她這架式也把小二給震了。
  “來兩張蔥油餅?!彼?。
  “好您。”小二走了。
  等油餅的時(shí)候,她的筷子根本就沒閑著,一邊吃,一邊點(diǎn)頭。
  他憋著,不聲不響。
  “怎么了金兄,也不說句話?”她故意問。
  他不作聲。
  “說啊,大伙兒都看著呢。”
  說什么?怎么說?再說他不能說。
  她得意地一笑。
  這娘們兒是在拖時(shí)間。
  酒還在他肚子里呢。
  他去摸茶杯。
  “別?!彼檬?jǐn)r住他的手,“我不喝茶?!?br />   他只得暗氣暗憋。
  她往桌前湊了湊,離他更近了。
  她的話全是輕音,耳語一樣,只有他能聽見。
  “我知道你剛才摸杯子想吐出來,所以你不敢說話。你怕一講話,憋著的勁兒消了,肚子里的酒吐不出來了。其實(shí),以你的內(nèi)功,不用這么擔(dān)心,過一會兒也吐得出來。要不,你現(xiàn)在可以吐到我臉上,嗯?”
  他盯著她,吃驚。
  一,沒想到她知道他的把戲;二,沒想到她能說得這么直白。
  “怎么?怕丟人?又沒人認(rèn)識你?!彼f。
  吐?
  這一口吐出來容易,至于是個什么結(jié)果可就難說了。這臉皮要是撕破了可就不是臉皮了。以后什么事兒都不好辦啦。
  “干嘛這么要面子呢?”她故意冷笑。
  死要面子活受罪呀。
  可沒轍呀。
  “別怕,你是我們的恩人,不管你是什么貨色,我都不會毒死你。至少,這次不會?!?br />   真的嗎?看她這架式,大概是真的。
  “不過,我也不想讓你這個尾巴跟著。”
  所以,她還是用了手段嘍。
  “你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是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的。萬一你有個大后臺呢?都是闖江湖的,這個道理都懂的。”她又說。
  不會太絕,但也是很絕嘍?
  她還擠了笑容,他覺得像要咬人。
  油餅上來了。
  她又坐回椅子里,把餅一攤,半盤子醬牛肉往上一倒,卷成個卷。另一張也鋪開,牛肉倒上,又一個卷餅。
  她把一份餅往他面前一遞,眉毛一挑。
  他沒接。
  “那我就不客氣了?!?br />   好像從坐下就沒客氣吧?
  她這吃相還挺淑女,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地,小嘴啃下來一塊,閉著嘴唇,小下巴一動一動的。咽下一小口,再咬一小口。
  他就瞧著,不瞧著也不行。
  他瞧她,別人瞧著他倆。
  這叫什么事呢?
  一張卷餅下去了,又拿起一張。
  繼續(xù)細(xì)嚼慢咽。
  這張她吃得更慢。
  他剛要站起來,被她一伸手把衣袖拽住了。
  “金兄,別忙啊,我還有話說的?!惫室飧呗暣笊さ刈屗腥硕悸犚?。
  他還是要起來,可她沒松手。
  “你……”她又用耳語說,“你不想知道我酒里下的什么?你不想要解藥?”
  他沒說話。
  “告訴你,現(xiàn)在,就算吐出來也沒用了。早就進(jìn)你血脈里了?!彼齽偛拍翘撞挥H假親的表情沒了,換做一臉寒霜,“把飯錢付了吧,是不是?”
  他氣得掏出塊碎銀子拍到桌子上。
  她松開手,讓他走了。
  
  吐,用力吐。
  一嘴苦水,苦膽水都吐出來了。
  就像她說的,都進(jìn)了血脈,吐也無用了。
  他直起腰來,長嘆口氣。
  今兒栽大發(fā)了。
  不過,他倒沒覺得身上哪兒不對勁兒。
  回想一下,那酒她也喝了。
  如果真做了手腳,她一定服了解藥。
  他得跟著她。
  如果是虛張聲勢,那他也沒吃什么大虧。
  事兒還沒辦完呢。
  還得跟。
  無論是不是著了道兒,都得粘上她。
  跟上去!
  接著玩!
  
  “方大姐,他又跟上來了?!?br />   “沒事兒,他跟不了多久?!?br />   “他真中計(jì)了?”
  “嗯?!?br />   “那,你服過解藥了吧?”
  “沒有。這藥解起來很麻煩,不是一副下去能完事兒的。照咱們現(xiàn)在路途中這情形,根本解不了,只能拖?!?br />   “那你……也喝那酒了?!?br />   “我喝的時(shí)候沒事,他就不行了。”
  “我不懂,先前沒有,后來就有毒了?”
  “對。”
  “可是……我們沒見你又下藥啊。”
  “其實(shí)很簡單。我往酒壺里放了塊冰糖。藥就在冰糖里。他剛開始喝時(shí)藥還沒化在酒里,自然驗(yàn)不出,也沒有事。等他喝的時(shí)候,你們敬那第二碗,他就躲不掉了?!?br />   “高,實(shí)在是高?!?br />   “他也是老江湖,我也是沒辦法。不然,也不用不要臉面去跟他做戲?!?br />   “可酒里放糖,那不變甜了?”
  “燒酒是一口辣,二口苦,三口甜,說白了就是舌頭辣麻了,他還嘗什么?”
  “方大姐,他人沒了?!?br />   “那是他藥效發(fā)作了。大伙加緊點(diǎn)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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