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血雨中的山歌

　　斗笠人沖天而下，長刀斜劈大西王頭部，王強以刀代劍、飛身刺向大西王胸部，許東舞起戰(zhàn)刀直攻大西王下三路。大西王張獻忠青龍宴月刀斜上一撥，撥開斗笠人長刀，刀桿一插，擋住王強，隨既握住刀桿飛身一轉，讓過許東。
　　斗笠人見大西王勇猛非常，暴喝一聲，長辮往脖子一纏，衣衫迎著血風起舞，魁梧的身材、銅鈴大眼充著怒火，如天神下凡般威武，雙手交錯拍向天上，背上的“鳥籠”破風而出，乖乖落在斗笠人手中，金光閃閃旋轉著”嗡嗡”的雷聲，此人正是“滿清第一勇士”鰲拜！許東心一驚，也不由感嘆鰲拜英雄。王強也對鰲拜添了好感。
　　鰲拜扔出“鳥籠”喝道：“天下間！能逼出我鰲拜的‘血滴子’，你是第一人！”
　　大西王張獻忠看著旋轉急速而來的“血滴子”，笑道：“笑話！”大刀一擺，試圖硬擋，卻未料鰲拜的“血滴子”不同于其他人，不但上下多了三排利刃，而且會自動拐彎繞著大西王頭部來回旋轉，殺得大西王手忙腳亂。王強許東正瞅準機會準備給其致命一擊，鰲拜卻大吼道：“掩護百姓！我來戰(zhàn)他！”
　　王強許東忙轉過身，百姓已漸漸退去。宮門處，張林正指揮著陣華、張哥、小四及四個斗笠人背靠背擋住大西軍的追殺，幾人身上已然不分清是不是自己的血，還是大西軍的血，可幾人依然含著怒火拼盡全力，特別是張林一行，本是同屬川中子弟，見大西軍如此殘忍，幾人更是顧不得傷痕出，幾乎每揮一刀，便有一人躺下。許東王強立即飛身馳援，兩人如雙龍出海，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靠近幾人，大西士兵見幾人如此拼命，也膽戰(zhàn)心驚，不由放慢了進攻腳步。
　　許東卻不管那么多，發(fā)瘋似的戰(zhàn)刀一掃，又是幾個大西又下了地獄。王強天生宅心仁厚，想著大西軍大多數也是蜀人，不忍下殺手，邊打邊唱道：
　　川軍猛如虎，
　　蜀人精似鼠。
　　還我太平天，
　　保家衛(wèi)國路！
　　高昂的山歌聲，呆了眾人，也驚醒了許東及張林一行，于是紛紛隨王強高唱起來，歌聲直入云宵。老天似乎終于聽到了人間地獄地抗議，忽然兩聲巨雷，簌簌掉下了眼淚。大西軍開始一步一步往后退，血水順額而下，已洗不盡的罪惡在眾人睫毛映著紅紅的色彩，血水漫向成都城中各個街道。
　　鰲拜和大西王殺得難解難分，鰲拜見久攻不下大西王，再次暴喝：“開！”操縱“血滴子”突分成三，上下三路向大西王攻去。大西王眼一瞇，狂吼道：“雪舞飛天！”青龍宴月刀脫手飛出，宛如一條真青龍，血盆大口吞向三支“血滴子”，鰲拜見大西王大刀脫手，鐵鏈一甩，“血滴子”牢牢纏著“青龍”，瞬間一聲巨響，青龍宴月刀沒入地中。鰲拜鐵拳揮舞，騰身而起，一招“二龍搶寶”直取大西王雙目，大西王一個“鐵板橋”平躺地面，單腳撐地，右腳往空中鰲拜腰部踢到，鰲拜不愧是“滿清第一勇士”，生生在半空中又起三尺，順勢一招硬氣功“千金墜”立在大西王腳上，可惜！大西王更是名動天下勇夫，左腳一起，鰲拜又倒飛出去，剛好落在青龍宴月刀旁邊，鰲拜手一伸，三分“血滴子”合三為一落入手中，鰲拜全力一踢，地中青龍宴月刀轉頭飛向大西王。大西身一扭，手腕一回，抓住刀尾，一個借力，青龍宴月刀又回到手中。
　　鰲拜正欲乘勢追擊，王強喝道：“百姓已退！走！”
　　鰲拜與大西王張獻忠一看，大西軍在張林一行的高歌下，已然放下兵器，默然地往宮外跑去！鰲拜心里不由暗暗佩服王強一行起來。一個縱身飛到王強身邊。王強又喝道：“東子和我斷后！其他人快退！”
　　鰲拜也不客氣，轉身領著眾人急速退去，大西王張獻忠大怒，朝天狂喝一聲，青龍宴月刀飛向眾人身后。王強許東飛身奮力一擋，卻撲了個空，大刀速度實在太快了！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青龍宴月刀向眾人身后飛去，同時喝到：“小心！”
　　一行人中，小四武功最低，跑在最后面，突聞王強許東一喝，忍不住一回頭，卻見大刀直奔鰲拜背后，小四不容細想，側過身，迎向青龍宴月刀，剎那間，大刀穿過小四胸膛，小四笑著，沒有發(fā)出慘叫，緩緩說道：“東哥！報仇！”站著、慢慢地，低下了頭！任由老天眼淚，洗過蒼白的臉。
　　許東不由仰天長嘯，飛身抱住小四哭喊道：“小四，我的兄弟！”
　　王強也抱住小四，對許東道：“東子，走啊！”
　　鰲拜等人回頭一看，便明白了什么，紛紛跑回來，拉起王強許東往后退，鰲拜此時卻發(fā)狂地往大西王沖去，王強伸手拉住鰲拜，大吼道：“走??！”
　　大西王一看眾人又退，可手無寸鐵，也不敢追，冷笑一聲，踏著血河轉進殿中。
　　雨，終于停了！可洗不盡的血，洗不盡的魂，更洗不盡罪惡！大西京都上空，散發(fā)著重重悲涼。城外，許東一行跪在墳頭，鰲拜指著天道：“我鰲拜，對天發(fā)誓，從此以后，有生之年，決不殺一個明軍，小四兄弟！一路走好！”目光甚是堅定。
　　眾人齊對小四墳頭拜道：“兄弟！一路走好！”
　　張林忽站起身，對眾人說道：“各位，拋開身份，既然我們如此有緣，不如結拜為兄弟，同心協(xié)力為小四兄弟報仇血恨怎么樣？”
　　“好！不過不只是小四的仇，還有天下百姓的仇！”許東拍著小四墳頭說道。
　　鰲拜對許東王強很有好感，便高聲叫道：“就讓小四為咱們做證！”于是，鰲拜、王強、許東張林四人齊在小四墳頭跪下，三叩九拜，結為異姓兄弟，鰲拜為大哥，王強二哥，張林稍大許東一月為三哥，許東為老幺。
　　青羊宮之殤震驚了天下，大清朝上，順治帝向文武百官道：“各位卿家怎么看張獻忠青羊宮之殤？”
　　朝下閃過一謀臣道：“回稟皇上，是機遇，也是險棋！”
　　順治帝問道：“愛卿有何妙策？”
　　“回皇上，機遇是一統(tǒng)天下！現在大西王張獻忠民心已失，如我大清推兵而進，安撫好黎民百姓，大西必滅，可謂是得民心既得天下。險棋就是，恐明之殘部楊展趁機壯大實力，而此時，我大清也不便攻打明軍。不過皇上放心，楊展乃天下名帥，且愛軍民如子，又是蜀人，楊展肯定先攻打大西國，到時皇上可坐收漁翁之利！”謀臣分析道。
　　“愛卿這不是自相矛盾么？”順治帝疑問道。
　　謀臣不由笑道：“皇上多慮了，以素親王才干，此事保管成功！”
　　順治帝龍顏大喜，道：“八百里密報素親王…”
　　素親王接到密報，不由嘆道：“我滿清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隨既傳令三軍，進攻大西京都。
　　明軍統(tǒng)帥楊展聽聞許東稟報，便氣暈了過去，眾將好一陣安撫才悠悠醒來，醒來便嘆：“我楊展一生多少戰(zhàn)場殺戮？卻對如此傷天害理聞所未聞！哪可是我川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子弟?。　彪S既命周世勛為前鋒，揮軍而上，與清軍把成都城合圍個水泄不通。
　　大西朝上，文武百官臉色煞白。狀元濟世民更是心驚，萬萬沒想到原來的招賢納士是如此殺戮，昨夜夢中，被數不清的冤魂撕咬著醒來，成都城中齊腰的鮮血歷歷在目，青羊宮的尸體，足足燒了一夜。
　　大西王張獻忠依然摟著兩個妃子，狂笑道：“昨天，是誰守西城門??！”
　　濟世民驚癱在地，口齒不清地道：“不是我，不是我…”
　　大西王臉色一拉，推開懷中兩個妃子，怒道：“給老子把這廢物推出去砍了！滅了他全家！”
　　兩個似乎也是川中人的士兵早也眼含怒火，一人一支手提起濟世民往外拖去，留下一聲聲”不是我”在朝上回蕩，引得大西王“呸”了一聲。
　　“到底是誰？”大西王口氣不容拒絕。
　　只見平南候大將軍劉明秀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向前拜道：“父皇饒命啊！我不知道逆賊會來??！”
　　大西王雙眼一瞇，懶洋洋地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去把西面明軍殘部之將楊展的首級給朕拿來吧！要多少兵馬自調配！”
　　“兒臣遵旨！謝父皇不殺之恩！”劉明秀忙叩拜。
　　“滾吧！”聽大西王喊滾，劉明秀高興萬分地卷縮著四肢，急滾出朝中。大西王又摟過妃子，笑道：“誰愿領兵與清軍一戰(zhàn)？”
　　朝下武將將頭緊貼在地上，害怕對上大西王凌厲的眼神。大西王見久久無人回應，再次推開懷中妃子，一拍龍椅，正待發(fā)怒，平安候孫可望急呼道：“回父皇！兒臣愿領兵迎戰(zhàn)！”
　　大西王立馬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去吧！”
　　孫可望忙叩謝皇恩，慶幸大西王沒喊滾，便急急退出朝中，點兵喚將，打開東門，迎戰(zhàn)素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