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頹廢

　　自從醫(yī)院回來之后，陳年像變了人一樣，整天就知道錢，而且很邋遢，整個網(wǎng)站也成了灰色調(diào)。這時的我也不如意，我就經(jīng)常看他的作品，因為自己也失戀，也許失戀的人才會明白那種痛吧。而且失戀中的人，總是多愁善感，我的小說一部部出來了。可我沒了工作，因為那份工作沒能給我足夠的錢，沒能讓我有幢房。所以買房成了我的奮斗目標(biāo)，而這時候陳年的思想和我一樣。
　　我能明白他心里的苦，所以每次他寫文章，我都會去評論、鼓勵他。而這卻讓他依賴上我的鼓勵，我看他很頹廢。因為看他寫的文章，就像是被挖了心一樣。
　　我本是個很美妙的女孩子，但由于房子，讓我失去了女人應(yīng)有的嬌情。我開始穿運動服，那些裙子再也不是我所想要的，我的衣柜被我死死封起。我想我的人生進入了像男性一樣的打拼過程，我再也想不起我是女人了。
　　我也邋遢，走出了鐵飯碗的圈子，我活得沒有尊嚴，沒有人格。因為在競爭的社會中，那幾年的鐵飯碗日子沒給我多少工作經(jīng)驗。而面對這么多的工作，一無所知，我害怕，我彷徨。再加上沒有人介紹，一進個公司，總是被人排擠。為了學(xué)到有用的東西，我都是付出最大的代價。
　　這時候的老板也很苛刻，有時候只是給他們白打工。因為打了工，沒有工資。所以經(jīng)常拉著棉被走在大街上，蒙蒙地望向天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份工作。而一旦找到工作，都拼命爭取，希望老板能看到我是個苗子，希望他能給我工資。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多，后來終于找到了家比較好的公司，我的事業(yè)開始慢慢走向顛峰。而這時的陳年卻沉醉于賺錢中，他也設(shè)計軟件。
　　姐姐們看他利欲太重，大部分離開了他，這時候我站出來了說：“姐姐們，他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只想找回他的愛人?！币驗檫@句話，姐姐們開始注意我了，漸漸地她們覺得像王姒。
　　陳年因為對我的依賴，也時不時覺得我像她。但我不是她，我也代替不了他，我只好告訴他我有個陽光王子愛我。他才清醒過來，原來我不是王姒。
　　再次打擊，讓他更加悲哀，他再也爬不起來了……
　　網(wǎng)站沒人管理，都轉(zhuǎn)讓給了別人，我們的作品統(tǒng)統(tǒng)都給了別人。姐姐們也傷悲，再也不理他了。他也沒再來組織這個群，整天都是些無聊的人在那做廣告，他都不理的。
　　從此他再也不出來了，天天關(guān)在租房內(nèi)研究軟件，希望能賣個好價錢。包租婆看他不吃不喝，也不刮胡子，心里實在難受。所以每每陳年賣軟件的時候，包租婆都會叫人去買，陳年以為他的客戶越來越多了，所以就更拼命了。有時候一個月也不出來一次，包租婆每次幫他打掃衛(wèi)生，每次都臭得要命。但她是愛陳年的，她一點都不在乎。
　　陳年酗酒越來越嚴重了，而且酗酒了還會發(fā)酒瘋，有時候把包租婆當(dāng)王姒了。包租婆知道他心里愛著一個女人，而且叫王姒。因為每次在夢里，在酒里，他都喊著她。但包租婆真羨慕那女人，這年頭癡情的人不多。而她現(xiàn)在看到的便是個癡情的男人，所以每次把她當(dāng)王姒的時候，她其實哭得更難過。但她不想扔下陳年，她想讓他再站起來。
　　所以不管陳年設(shè)計什么，賣什么，她都會叫人去買，陳年把這些錢都存起來。他想著一天存夠了，可以穿著體面的西裝，執(zhí)王姒的手走向婚禮的殿堂。他也是王子，他要娶到他的公主。
　　這天是中秋節(jié)，陳年像往年一樣，買了個蛋糕。在家自己吹著蠟燭，并祝福王姒生日快樂。而且每年都會買著跟菊花有關(guān)的禮物，每年各不一樣。包租婆為了讓他能走出這個黑暗的心理狀態(tài)，今天也冒失著準(zhǔn)備了個蛋糕，因為包租婆也今天生日。雖然知道陳年每年都今天買蛋糕，但還是想要告訴他──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當(dāng)她提著蛋糕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陳年醉倒在酒里，忘了吹蠟燭了。旁邊的窗簾已經(jīng)燒起，一看到火勢，她一著急，就提了桶水撲上去。沒想到火苗里有酒精，一下子大燒起來，包租婆被火包圍了。
　　這時候樓上樓下傳來：“著火啦！快來救火?。　笨申惸赀€是無動于衷中。不一會兒，消防隊都來了，終于撲滅了火，但包租婆傷得很嚴重，而陳年也燒到了半邊臉。
　　經(jīng)治療，包租婆失去了一條腿。而對于陳年，包租婆拿出了錢，幫他整了容，比以前更帥了。但是整形后的陳年并不快樂，因為他覺得他是個不吉之人。先是王姒離去了，現(xiàn)在害得包租婆也成了瘸子。曾經(jīng)風(fēng)情萬種的她現(xiàn)在一下子老了好多，但他再也不放棄她了，他照顧起她了。這令包租婆幸福地笑了，但心里明白他只是過意不去。
　　包租婆受傷以后，去收租總是不方便。所以陳年每次都會陪她一起去，大家看到有男人照顧包租婆了，都對她客氣了。
　　今天吃飯的時候，包租婆探頭過去跟陳年道：“陳年哪，你看你這么愛軟件，你要不要去個體面的公司上班，這樣也會認識到更多的人。而且像我們陳年這樣帥氣的人，不能天天呆在家里陪我這個老太婆的。”
　　陳年詫異地問：“怎么，你不喜歡我陪你嗎？”
　　“不是，我打聽到了，隆發(fā)集團上市了，而且以軟件為主。你這樣在網(wǎng)絡(luò)上銷售太慢了，如果能在這個公司一展才華的話。除了能展示自己的能力以外，還可以學(xué)到更多的東西，你覺得呢？”包租婆輕聲說著。
　　一想起兩三年沒工作了，也該出去了。因為自己的軟件雖然有人買，但好像賺得不多，經(jīng)包租婆這么一提，也有點感興趣了。
　　“好吧，那我明天去投簡歷！”陳年點頭道，因為欠著包租婆的。所以只要她說什么，他都會做，只希望她過得好。而且他自己也想王姒了，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了。
　　第二天，陳年打扮完畢，走出了房子。一下子被外面強烈的陽光刺傷到，但馬上戴了墨鏡。他穿著咖啡色的西裝，很帥氣。
　　一走出樓房，馬上吸引了好多女性的目光。所以到了隆發(fā)集團，更多美女尖叫起來了。他沒放在心上，只關(guān)注著等下會不會收下他。
　　面試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是康伯──豪叔的世交。而隆發(fā)集團是青業(yè)家的旗下一個軟件公司。但陳年不知道，而康伯也不知情。所以對陳年只是因為這個年輕人的才華，他的技術(shù)，能力。故一看到陳年設(shè)計的軟件，就滿意收下了，并且開的月薪以歐元計算。這讓陳年感概萬千，原來包租婆才知道行情，怪不得她會成為包租婆，他一下子崇拜起這個女人來。
　　自從有了工作，他就全心放在工作上，生活中也可以和包租婆說笑了。這讓包租婆看到了陽光，也看到了明天，但他不知道這是王姒老公的家業(yè)。
　　所以在先前與王姒在公司門口相見，會哭成這樣，沒想到自己掉到別人的坑里面去了。自從遇到了王姒之后，而且還知道是她老公的公司之后，他就馬上辭職。并且又回到那屋子里，縮了起來。
　　從此，他更沉默了，但他不知道他在公司的成功表現(xiàn)卻吸引了另外一個女性，那便是青業(yè)的妹妹──青葉。青葉是念軟件設(shè)計的，對陳年設(shè)計的產(chǎn)品，她都非常欣賞。而這次他的突然離職，讓她覺得奇怪，就叫人查了他的資料。才知道原來是哥哥搶了人家的至愛，但她也是知道青業(yè)是從小愛著王姒的。
　　當(dāng)青葉知道陳年也是作家的時候，就更欽佩他了。并開始拜讀他的文章，也開始關(guān)注他的網(wǎng)站，這里面寫滿了他的點點滴滴。她越深入了解陳年，發(fā)現(xiàn)自己對陳年產(chǎn)生了特殊的感覺。
　　她開始叫人關(guān)注他每天的生活習(xí)慣，也慢慢了解到了包租婆。
　　于是青葉也開始知道了包租婆的事，原來她曾經(jīng)是父親的情婦。這令她很難堪，但是她還是保守住了秘密，不想自己的媽媽難過，而且包租婆還曾經(jīng)為她的父親生過一個男孩。
　　這個小孩跟著阿珍姓，名為青書。青葉的父親安排去了澳大利亞，現(xiàn)在也十歲了。而阿珍因為生了男孩，故分配到這么多套的房子。但自從小孩去了澳大利亞后，她的父親再也沒跟阿珍聯(lián)系過。因為簽了協(xié)議──她永遠不能說出他們的秘密，但沒想到青葉卻查出了這么多秘密。
　　而這一團亂麻只有青葉一人知，她只能裝著若無其事，今天晚上她都不想回家。一個人在街上亂逛，看到前面有家酒吧。名為有情酒吧。她徑自走了進去，剛要點酒，卻看到陳年也在，他縮在角落里，邊抽著悶煙，邊喝著酒，桌子上已經(jīng)有了好多酒瓶子。她看著沒有刮胡子的陳年，喝得全身都是酒，亂穿著一件背心。她一下子眼淚涌了出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呢？為什么這么頹廢在那，她慢慢地走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