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野豬入村

　　這一餐野豬宴吃得眾人是無比痛快，流水宴擺了三天。錦兒帶了點豬頭肉回來。琥珀一見他回來，匆匆接過豬頭肉就回里屋了。錦兒說，：“我的小琥珀，怎么這幾天我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說出來呀。”
　　琥珀說：“這段時間你要叫村里人小心點。很可能有事情要發(fā)生了。我暫時不方便出面?！卞\兒一聽，應了一聲，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了。
　　就在野豬宴擺完之后的第三天，村里人就感覺晚上好像有怪聲從東邊的密林里傳出來，擾得人晚上睡不著覺。那聲音像豬又像狼，嗚嗷嗚一聲叫得極其凄慘；一陣接一陣，從半夜兩更直到五更。這里村里人都紛紛議論是不是惹怒了東邊密林的神靈了，它們要來報復。因為東邊是個從沒有人涉足的處女地，一些老人在世的時候一再勸說后人不要私自進入那片不詳之地，驚擾了那里的神靈，否則就會給村里帶來巨大的災難。后一輩的人年輕人都不以為然，以為這是唬人的，有幾個膽大的就直接進去里面，可是什么東西也沒有找到，回到村里就吹開了，說，老人都是在編故事，嚇唬小孩子。
　　錦兒馬上以個人名義叫上幾個年輕人，比如天生具有領袖風范的東子、天生神猴猴陳等等幾個人，合在一起議論，提防晚上有東西來襲。這些人只對他的話半信半疑，錦兒喝道：“今晚誰和我一起守夜，我其實也不信這東西，不過有個人壯壯膽也好。不如就東子吧。咱哥倆今晚在這里喝兩壺如何?！睎|子說，：“好呀，有錦哥陪著，東子也有酒喝，來個女鬼最好，死也當個風流種。痛快?！闭f完哈哈大笑。
　　是夜二更，涼風嗖嗖，他們兩個就守在東邊密林與整個小村的入口的的小茅屋里。燭光微亮，照著他們兩個年輕的容顏，東子臉上一片赤紅，明顯是喝多了。錦兒是個酒鬼，倒是越喝越精神。這酒是從張叔家順過來的，叫百花釀，味道極醇，入口甘甜，又不烈，但是容易醉。才不到一刻鐘，東子已經(jīng)醉倒在喝上，說起胡話。夜涼如水，夜色茫茫，錦兒望著這一切，不知自己的人生將如何走下去，如果可以在此一生，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命運的輪回通常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人總是要走在流浪的路上，愛也罷，恨也罷，不如今宵來一醉痛快。
　　不久之后，遠處的山上傳來了一陣長長的嗚嗷聲，撕破這寧靜的夜。錦兒馬上把注意力放在遠處。他踢了一腳東子，東子馬上從桌子上一蹦而起，抄起家伙就往外沖，大吼著，：“什么鬼東西，給爺出來，出來。”錦兒立刻拉住他，又踢了他一腳，喝道：“那么緊張做什么，給我坐下來，小心戒備?！睎|子把快瞇起的眼睛又張大了，眼里的血絲隱約可見。東子把頭晃了幾晃，他感覺自己有點撐不住了，因為張叔家的酒后勁太大了。錦兒對他說：“仔細觀察距離我們不遠處的野艾篙，這些地方隱藏怪物我們很難發(fā)現(xiàn)，如果它們突然襲擊，我們就直接挺尸吧?！睎|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馬上醒了三分，努力撐開快打架的眼皮。
　　那聲音從遠處漸漸的逼近，而且一陣比一陣的叫得撕心裂肺。突然不遠處的野艾蒿一陣的騷亂。好像有什么東西經(jīng)過一樣，但是又悄悄的恢復了平靜。錦兒他們很明顯感覺到一股沖天的臭氣撲鼻而來，但是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又不見了。錦兒對東子說：“你在這里守著，我到前面去看看?！睎|子這時感覺到身體在發(fā)抖，慌亂緊張的應了一聲。錦兒握緊靈兒劍悄悄的走了向前。錦兒很明顯的聞到一股臭味，他循著那股臭味捂著鼻子找到剛才騷亂的地方，輕輕撥開野艾蒿，發(fā)現(xiàn)前面有許多的豬蹄印，但是非常的整齊，好像一支部隊在集體出動一樣。野艾蒿倒伏得得有規(guī)律，說明這群家伙早就來踩過點了；錦兒數(shù)了一下豬蹄印，不下于兩百個，這說明群家伙不下于五十頭。細心的看，還有幾個特別大的豬蹄印，比后面的大一倍不止。錦兒悄悄的撤退，然后對東子細說了一下情況。東子仿佛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透天靈蓋。錦兒說，：“今晚怕是有大情況發(fā)生了。你回去再叫幾個人過來，我把具體的任務安排一下，不然要出大事了。”東子飛一樣消失在夜色之中。
　　四更天之后，從村子里傳出一陣打罵聲，把整個夜鬧個不得安寧。錦兒馬上帶了幾個人沖了進去村子里。進到村子之后才知道是三娘家的雞舍不知被什么東西給拱開個一個大口子，一大群黑乎乎的東西從外面沖進里面見雞就咬，把整個雞舍鬧得雞飛狗跳。她聞聲而至被嚇得差點暈倒在地，那些東西閃著青色的眼睛，長著尖尖的獨角，在追著那些到處亂飛的雞。其中一只死死的瞪著她，好像在警告她一樣。她嚇得爬出來叫人。可是當村子里的人都抄著家伙來之后，那些家伙又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豬蹄印，還有一地的雞尸。村子里的人似乎聞到一股異臭，紛紛不敢靠近這里。他們分頭去村子找這群家伙，可是將整個村翻過來也不見。可是更令他們奇怪的是，村子的狗竟然全部變啞巴了，哆哆嗦嗦的縮在一個角落，任人怎么打它拉它，它們也不動，似乎對這群家伙有天生的恐懼感。
　　錦兒他們在黑夜中仔細的查找，可依然是一無所獲。反而是在那片野艾蒿發(fā)現(xiàn)了動靜，東子他們說，只一會兒嘩嘩的晃動聲就沒了，以為只是一陣風吹過而已。
　　錦兒說：“現(xiàn)在我在這里再說一遍，晚上這里的任何動靜都要告訴我，這關乎村里人的身家性命，不能馬虎。我覺得那片野艾蒿是怪物的必經(jīng)之地。當然不排除還有其他的道。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在這里架設陷阱機關。務必要盡快的干掉這群家伙。你們還有其他的意見嗎？”
　　東子說：“以我們這些機關要對付這群聰明的家伙，有點難度。我想還是安照老一輩人說做，能趕就趕，盡可能不趕盡殺絕。因為我還是相信神靈之說?！?br /> 　　身邊的人都不同意，紛紛表示反對，血性男兒，哪有迷信之說。錦兒把眾人的心平撫一下，就把眾人勸散了，眾人回去之后，馬上準備東西開始迎擊。
　　第二天晚上，三更，天有些微微亮，不可以看得見前方的東西。遠處的嗚嗷聲又響起了，錦兒叫眾人進入戒備狀態(tài)。
　　不久之后，野艾蒿出現(xiàn)了一陣明顯的騷亂，眾人的注意力馬上聚焦了過來。只聽得一陣低沉的鳴嗷聲響起，明顯比剛才的小了很多。眾人眼前一亮，知道布下的機關得手了，馬上就有人急著沖了過去，但是被錦兒給拉住了。錦兒喝道：“不要急，敵人比我們想像的要聰明的多了?！蹦莻€人低著頭，退到人群中。
　　可是繼那一聲之后，再也沒有了動靜。錦兒這時才帶人走了過去，輕輕的撥開艾蒿，發(fā)現(xiàn)上面只有一攤血跡，還有數(shù)百個整齊的豬蹄印。而布下的老虎鉗依然停在原地，上面還掛有點點的肉屑和血跡。錦兒叫眾人馬上后撤。
　　突然一股異臭向眾人撲了過來，眾人馬上把鼻子捂住，一道漆黑身影電閃向眾人，錦兒大聲喝道：“快撤，馬上撤，敵人還在這里?！币粋€跑得慢的人馬上被那黑影咬了一口，肩膀上鮮血走流，他痛得馬上倒在地上，慘叫起來。那黑影把頭上的獨角一揚，嘴里吐出一塊血淋淋的肉，它閃著青色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眾人，作勢欲撲。錦兒朝它大吼一聲，它反而是頓了一頓，接而轉過頭來，死盯著錦兒。錦兒馬上感覺到一股殺氣朝自己逼來。容不得他多想，野豬已繃緊后腿，如離弦的箭一樣，向錦兒射了過來。錦兒揮劍而劈，劍光三分，空中頓時黑毛紛紛而落?？墒遣]有傷到它，它依然撲了過來，頭上的尖角閃著滲人的寒光，如一根長矛一樣襲向錦兒。錦兒一個后躍，堪堪避開。但是它還是來勢不減，攻了上來。錦兒不斷閃避，閃隙還擊。奈何它的速度在是太快了。好幾次要傷到他。錦兒覺得此時要下殺手了，不然死的是他自己。
　　他大吼一聲，野豬又是一頓，動作馬上慢了下來，見它慢了下來，錦兒就加緊攻勢，由守為攻。
　　錦兒一個直刺，野豬微微閃開。錦兒一劍分影劈出，野豬是避無可避，只得用頭上的獨角來抵擋，切一聲，那獨角應聲而斷，野豬吃痛，馬上后撤，錦兒隨后攻上，再出一劍，劍影如網(wǎng)一般罩向野豬。野豬這回是真是力竭了，不停的后退，被其中的一道劍影劈中，身上馬上血跡班班，顫顫崴崴的幾乎站立不穩(wěn)，錦兒不想要它性命，揚起一腳，它就如敗草一樣飛入野艾蒿中。
　　眾人紛紛覺得不解，為何不直接殺了它。錦兒心事重重的，并不回應。然后帶人沖回村子里。
　　這時村子里已經(jīng)亂成一窩粥，幾乎所有的雞舍都被這群家伙給光顧了。在黑夜中，一團團的黑影如暗夜的幽靈一樣，在游動，只是很奇怪，它們見人就躲，并不想傷人。眾人舉起家伙在村子里到處找。打罵聲、哭喊聲、房子倒榻聲響徹了整條村。那些青幽的眼神如鬼火一樣，眾人一見嚇得連手里的家伙也丟了，亡命而逃。
　　天差不多亮了，天空中傳來一陣長長的嗚嗷聲，再接著又是一陣半長的嗚嗷聲。黑夜中的身影像是聽到某種神秘的命令一樣，從村子里的各個角落躥了出來，統(tǒng)一朝著某個方向迅速退卻。錦兒對東子說：“你帶一群人悄悄的跟隨這些鬼東西，不要傷它們，記住它們退的方向，給我記牢了，錯了，我拿你是問。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他們。去吧。其他的人跟我來，和村子里的人說，不要傷，也不要追這些東西了，我們自有辦法治這些家伙?！?br /> 　　各人馬上分頭行動。
　　天色明亮之后，錦兒顧不得休息，馬上又召集了眾人，開了一次會議，大致確定一下以后的計劃。
　　回到家，見琥珀還在收拾家務，說：“今晚是累死我了，琥珀，你知道嗎，這些家伙實在太聰明了，擺了一個餌在密林邊，然后其他的大部隊則在村子里大吃大喝。我原想豬是天下最笨的東西，沒有想到它們比人還精?！?br /> 　　“那你傷著它們了嗎？”
　　“沒有。我怎么敢傷它們。說到底，一報還一報，也算是正常的。如果真把它們?nèi)桥耍F(xiàn)在死的不單單是雞了，怕是連人也要死不少?！?br /> 　　“你知道就好，我們這里是有愛存在的，不是說隨便可以殺生的。因為有愛，所以這里世世代代和平安詳。那你打算怎么辦？”
　　“就像東子說的，能趕就趕，盡量做到最少的傷害。如果真惹怒了我，我就帶人殺到它們老家去，把它們的老窩給端了。”
　　琥珀冷笑一聲，：“以你的能力，我看是不行了，怕是連它們的門都撈不到，更別說它們的家了。”
　　錦兒聽出話中有話了，問道：“我的小琥珀，你好像知道很多事一樣，那你為何不出手收拾它們？”琥珀笑而不答，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錦兒倒在床上，還在計劃著如何才能把它們趕出去這片安詳之地。長此下去，這個村子里怕是要被搞得天翻地覆了。
　　村子的人稍稍統(tǒng)計了一下?lián)p失，雞死了兩百只左右，雞舍倒了二十間左右，所幸無一人受傷。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村子的有血性的人馬上提議要組一只敢死隊殺向這群家伙，可是被村子里的老人給攔住了。要老人的好說歹說之下，終于把這群血性男兒給按了下來。因為他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個人每個生物自有其天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