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體橫陳（1）

　　“露絲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脫掉，然后靜靜地躺在沙發(fā)上望著英俊的畫家。一個絕代佳人的美麗胴體呈現(xiàn)在杰克眼前，使他的內(nèi)心蕩起一陣波瀾，瞳孔與變情的變化折射出他內(nèi)心對露絲的贊美與喜歡。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支起畫架，用鉛筆繪畫出露絲的絕世容顏。”這是電影《泰坦尼克號》里的經(jīng)典情節(jié)，此時無數(shù)觀眾正在電影院里靜靜地欣賞著3D版的《泰坦尼克號》。陳志霞第一次看這個電影是在十七歲的時候，從那時起她就喜歡上了這個故事，后來做了老師之后還放給自己的學生看，聽說有3D的影片面世，她便在第一時間購買電影票觀看。每當看到露絲玉體橫陳的這一幕，陳志霞就會想起許多年前，她還是少女時代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一九九二年秋天，陳志霞帶著大包的行李，前往內(nèi)黃二高報道。依她的成績，本來是可以考上縣一高的，卻沒想到高考前生病影響發(fā)揮，以致落榜。老師勸她復讀一年再考縣一高，她思考之后決定去縣二高求學，因為復習一年就浪費一年時間，縣二高雖說不如縣一高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內(nèi)黃二高坐落于內(nèi)黃縣楚旺鎮(zhèn)，是內(nèi)黃縣的創(chuàng)辦時間最早的一所高中，曾經(jīng)有過輝煌的歷史。后來縣政府從楚旺遷到現(xiàn)在的縣城之后，在縣教委的調(diào)配下，縣二高的優(yōu)秀教師幾乎都被調(diào)到位于新縣城的內(nèi)黃一中，縣二中自此失去了其領先地位，每年招收的大多是一中的落榜生。縣二高為了發(fā)展自己的特色，將美術專業(yè)做為自己學校的重點科目，每年為各大高校輸送了一批藝術生。一些在美術上有特長及對美術感興趣的初中生，在報考高中的時候為此專門報考縣二高。陳志霞雖然沒有怎么練過美術，但她對藝術頗感興趣，曾經(jīng)長時間在一些壁畫前駐足欣賞，在初中的三年里，她不僅把三里五村的壁畫宣傳畫逐個看了個遍，還從王啟星那兒閱讀了不少與藝術有關的圖書。因此，她決定去內(nèi)黃二高上學，去深一步地學習一下與藝術有關的技巧。
　　內(nèi)黃二高的歡迎儀式是在類似于畫展的形式中展開的，陳志霞清楚地記得她踏進校門之后，是兩排高大的白楊樹，在綠葉的蔭涼處懸掛著一幅幅的美術作品，有鉛筆素描的，有水彩的，也有水墨畫。陳志霞把行李放到宿舍，安排好瑣事之后，和同寢室另一個新生一起去參觀那些美麗的畫作，聽說那都是歷屆畢業(yè)學生留給母校的優(yōu)秀作品。
　　陳志霞在一幅山水畫前停了下來，那幅山水畫她很熟悉，里面的場景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而且那幅畫作甚是壯觀，引起人的想像并有身臨其境的感覺。陳志霞看著下面的簽名，然后跟新認識的室友趙小芳說：“王華杰是誰啊，他這幅畫里的場景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br /> 話聲剛落，就聽到身后有個人說：“這幅畫是我在林縣寫生時畫的，并加入了一些個人想像的成份，如果你去過林縣，可能就會感覺熟悉。”陳志霞和趙小芳轉(zhuǎn)過身，看到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成年男子站在身后，戴著一幅眼鏡的臉龐透露出知識分子的斯文與氣質(zhì)。未等陳志霞開口，他就自我介紹地說，“我叫王華杰，是本校的一名美術老師，這是我去年寫生時畫的。你去過林縣吧?！?br /> 陳志霞點了點頭，說在初中的時候和家人一起去那兒旅游過。然后想起旅游的時候，看到過一群群高中生背著畫架在深山里游走，不知道那里面有沒有她面前后這位老師。陳志霞問他：“王老師，咱們學校有多少位美術老師啊，你教幾年級幾班呢？”
王華杰說：“咱們學校三年級六個班，共六個美術老師，二年級十個班，共五名美術老師，這次一年級新生也是十個班，有五名美術老師。我被分在一年級，教一班和二班，你們是幾班的學生呢？”
陳志霞與趙小芳高興地說：“真是太好了，我們被分在一班，以后就由你教我們美術了?！蓖跞A杰又和她們聊了幾句，然后去辦公室準備其他事宜。
　　陳志霞在內(nèi)黃二高的第一個星期是在軍訓中度過的，每天是單調(diào)無味的跑步、走步、正步、左轉(zhuǎn)右轉(zhuǎn)等等，當時雖已入秋但依然酷暑難耐，再加高強度的身體運動，新生們是叫苦連天。軍訓終于結(jié)束了，新生們高興地領著新書開始了學習生活，由于是高一新生，他們的美術課等每星期還不是很多，主要學習的還是文化課，但陳志霞并未完全按照課程表上的時間分配來安排學習，她的天份很高，很快就把文化課上的知識掌握了，其他的時間她除了依然博覽群書之外，就是更多地練習繪畫的技巧。王華杰很喜歡陳志霞這個學生，對她可謂是傾囊相授，但他知道不可操之過急，便向她講述了達芬奇畫蛋的故事。陳志霞說這故事我聽過，達芬奇早年練習畫蛋，覺得枯燥無味，他老師告訴他說，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就會得到不同的結(jié)果，因此畫蛋必須要具備細致的觀察能力及嫻熟的技巧。達芬奇從此安心地畫蛋，最后成為一代大家。王華杰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給她講述了一些其他美術的基本要領，從些開始了對她的重點關照。陳志霞也很是爭氣，別的學生是只到美術課才畫畫，而陳志霞是每天都畫，畫完之后交給王華杰評閱指點，一個月的之后，她的繪畫技巧已經(jīng)遠遠地領先其他學生了。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后，陳志霞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獲得老師與同學的矚目，再加上她身材窈窕、容顏秀麗、氣質(zhì)脫俗，使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們產(chǎn)生無盡的美麗幻想。陳志霞感覺到了那些來男生的眼神中所蘊含的意味，不管她是去食堂餐還是去茶爐接水，都會被一些男生賊眉鼠眼地盯著看。這些還不算，她已經(jīng)收到過六七封情書了，內(nèi)容大同小異，都是說如何如何的喜歡她，想和她戀愛等等。這些事情牽動了她的情絲，使她想起了初中的語文老師。王啟星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生根發(fā)芽了，此時幾乎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陳志霞心中的地位。但是陳志霞清楚地知道，她和王啟星之間有多大的距離，最后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一個小孩兒的父親了。那天傍晚他在操場上推著嬰兒車，旁邊是他美麗賢惠的妻子一家人其樂融融，陳志霞看在眼里是無限的感觸。一方面她為老師感到幸福，另一方面又羨慕那年輕的妻子，她多么渴望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啊。陳志霞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能想明白的就不叫感情了。此時初中畢業(yè)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王啟星也遠離了她的視線淡出了她的生活，但一想到男女之情還是首先想到王啟星。
　　陳志霞本打算就這樣單身地走下去，直到遇到另一個能讓自己心跳加快、狂喜異常的人，然而青春期的身體反應使她漸漸地向戀愛的風潮靠攏，雖然老師一再申明禁止學生談戀愛，但還是有不少男生女生偷偷地開始了地下戀情，并形成一股風潮將更多的學生卷進來。晚上的寢室并不像學校要求的那樣媳燈之后就安靜地入睡，幾乎每天媳燈之后都會有臥談會，聊天的內(nèi)容從國家大事到個人生活小事無所不有，在這些青春期學生的意識流中，談論最多的還是異性與愛情。男生在宿舍里討論哪個女生最漂亮，女生在寢室里也在討論哪個男生長得帥。正所謂日久生情，同學之間朝夕相處很容易產(chǎn)生好感，陳志霞被同班一個男生每天癡癡地凝望之后，竟也漸漸地迷戀上了這種注目禮，有時候也躺在床上想像著開始一段風花雪月的愛情。畢竟王啟星離她越來越遠，就像天上的星星，雖然美麗卻很遙遠。于是在一個傍晚的時候，當那個男生再次癡癡凝視陳志霞的時候，陳志霞也抬起了她那一向回避的頭顱，眉目含情地望著那個英俊的男生。笑容在彼此的臉上蕩開，最后蕩漾在心靈的深處，那晚那個名叫劉紅江的男生興奮得徹夜未眠，幾天之后正式成為了陳志霞的男朋友。
　　內(nèi)黃二高的老師，雖然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但暗地里卻是閉一只眼。可能是由于藝術在這所學校所起的作用吧，老師多是明白事理之人，在這浪漫多情的青春期，如果試圖使學生不產(chǎn)生那方面的想法，根本不符合人性。因此老師的態(tài)度是，如果不影響到正常的學習與生活，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面干涉。因此很多談戀愛的學生得以在老師默許的情況下偷偷地約會，陳志霞與劉紅江在一個傍晚走出校門，一起去商業(yè)街里購物，一個胡同的拐角處，劉紅江在四顧無人，鼓起勇氣把陳志霞抱在懷里。陳志霞感覺自己就像天上的那么白云被太陽光燃成紅色一樣，一種說不出的痛快在她的血管里激蕩。激烈而火辣的親吻使她那青春的身體享受著大旱逢甘霖般的喜悅。直到有人從胡同口往這邊來，劉紅江松開了那摟抱著柔軟腰肢的胳膊，然后牽著陳志霞的手向?qū)W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