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可悲的家庭
作品名稱:飯沒了,還秀嗎? 作者:生活如夏花 發(fā)布時間:2014-12-14 21:18:14 字數(shù):3072
不是我不想離,是你媽媽一直不肯離。那個我機械的稱呼為爸爸的男人,無奈的拍著大腿。
你說得倒輕松,離婚了,這房子是你要還是給我們母女?媽媽冷漠的瞟他一眼。
既然說到這份上當然是給你們了,我總不能看著女兒流落街頭吧。
謝謝你還知道有個女兒。我恨恨的說。
好,明天我們就離。媽媽斬釘截鐵的說道。
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上面正在考察我準備升遷的事情,怎么能搞出這檔子事。爸爸又開始換算著什么。
是離婚好聽,還是涉嫌重婚罪好聽呢?局長大人。我已經(jīng)厭惡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他患得患失把家庭貌似的和諧當成他政治上的砝碼,我跟媽媽不是他的一個棋子,任由他擺布。
除了房子,我們還有共同財產(chǎn)要好好算算。媽媽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們還有什么共同財產(chǎn)?我們早就經(jīng)濟獨立了,你還想要多少錢才肯離?爸爸聽說媽媽要跟他分財產(chǎn),突然滿臉惱怒,頭上的發(fā)際清晰可見的冒著汗珠,雖然屋里始終開著空調。
你得給我一千萬,這算是這么多年,我忍辱跟你有名無實的婚姻的補償,就算是精神損失費。媽媽眼含淚水似乎有說不完的委屈。
哈哈,你真逗,你的精神損失?請問你這么多年真的守了婦道嗎?你給我戴的綠帽子還少嗎?一千萬,你真下得了這口,你以為我是貪官嗎?我有一千萬給你?做夢!
你不是貪官也不是什么好官,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渣。我對他的厭惡遠遠超過了自己容忍的限度。
夢琪,你放肆,你以為你有資格這樣說你的父親嗎?要不是我,你連這個三本大學都沒得讀,也不看看你自己考了幾分?給你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學校,可是你考了幾分回報我?就算是白癡也不止考你那點分數(shù)。
爸爸揭我老底一點也不留情,我真是遺傳了他們的尖酸刻薄,于是擺開架勢跟他對罵起來。
你這個貪官,給我滾,滾回你二奶那里去,去給你兒子舔屎去,你站在這里除了浪費空氣,污染我的眼睛,一點都沒有意義。
夢琪,你,你真讓爸爸失望。
對不起,我不對你的失望負責,就像你從來沒對過我們母女負責一樣,你只想著你自己而已。
突然誰也不再出聲,媽媽默默的搶下我的行李,我也累得沒有力氣跟她爭了,等她一走出我的房間,我嘭的一聲重重的把自己關在里面了,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如果死可以抹掉我曾經(jīng)來過這個世界的痕跡,死也挺值得的,我還是我,沒有來過,也不曾經(jīng)被塵世污染,純潔的佇立在哪個角落,活著并不是唯一的選擇。
爭吵過后的虛脫讓我無力去思考,明天會是怎樣,不管明天怎樣變化,我眼里的世界都是灰色的,我最親的人給我最深的傷害,而最要命的是他們卻覺得是為我好,這個世界是每個人自己的世界,而不是大家的,有錢人可以多占用,有權人可以多利用,不要臉的可以不要臉的用,而我是被占用的,被利用的,被不要臉的人用的,沒有什么比不能主宰自己而更痛苦,與其痛苦不如離開,于是我選擇在天亮之前走,這樣等他們起床的時候,才有機會發(fā)現(xiàn)我是真的生氣了,我的生氣不是像過往那樣,睡上一覺,或者拿著一筆錢去揮霍而結束。
我的失望不會因為離開而結束,我的失望除了根除在時間上的痛苦,而別無出路。
我回到了宿舍,整個大樓都冷清,也有人一個假期不回家的,比如曉夏,看著她的行李半打開的擱在她的床底,我有些異樣的感覺,心里突然有種擔心,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宿舍,會是怎樣的,我想起那晚她住在我家的經(jīng)歷,雖然當時并不覺得她吻了我有什么不舒適的地方,而且當時也是我先去擁抱她的,不過過后想起來還真有些寒顫,從這點上推斷,我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同性的,就算世界上找不到愛我的人,我也覺得孤獨的魅力。
所幸到我睡覺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而我睡的是上鋪,這總算給了我一點點的安全感,我迷迷糊糊的尋找快快入睡的理由,睡到半夜,發(fā)現(xiàn)有泡面的味道,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曉夏在煮泡面吃,我問她為什么那么晚才吃,她說晚上趕著去上家教了,回來又晚了,沒趕上最末班車,只能走著回來,所以到現(xiàn)在才吃。
我只是哦了一聲,又繼續(xù)睡去了,因為從她的語氣里,我感覺到了整個屋子的溫暖,有一個人晚上把屋子弄得熱騰騰的,人的心也有一種熱騰騰的溫暖,那過后的很多天我們兩人從沒提起之前的事情。
媽媽第二天發(fā)現(xiàn)我不在,給我打了個電話,那電話不是不舍得,而是覺得我已經(jīng)到了學校,她就松了一口氣,我聽見她松了那口氣,我這邊的那口氣又莫名的堵上心頭,狠狠的跟她說再見后,就掛掉電話了。
掛掉電話我發(fā)現(xiàn)宿舍又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我又打通了電話,媽媽說,怎么了,還有什么要說的?
我說你打算怎樣?
媽媽問什么打算怎樣?我希望你好好的,媽媽就放心了。她說。
我說你跟爸爸的事,你打算怎樣處理?
干嘛要去處理?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你怎么就不想我們好呢?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哪有你這樣的女兒,成天嚷著要爹媽離婚,我們離婚了你就高興了,是嗎?
她很奇怪的語氣,仿佛是我的不是。
我說,我不想看到那么奇怪的景象,我希望你們是個正常的人,過正常人的生活。
那你去跟你爸說去,他比較不正常,他早就不正常了。她說。
你也一樣,你們兩個都是怪物,是我思維所不能接受的怪物。我哀怨的低吼。
我比誰都正常,我只是想拖死他,我要讓那個女人永遠得不到名分,永遠做小三,讓他的兒子永遠都只能是野種。媽媽好像得勝的語氣,說起話來卻咬牙切齒。
好吧,你們這兩個怪物,我也只是你們畸形婚姻的產(chǎn)物,我恨你們,更恨自己,看到比內心更讓人厭惡的事實。
琪兒,你好好的,媽媽會愛你的,你都這么大了,懂得明辨是非了,站在哪邊你自己應該明白。
我用不著站在哪邊,我只站在自己這邊,只是我不愿意隔岸看到那個冷漠陰森的地方是我的家。
你不愿意,可以不回來,這個家容不下你,等你哪天懂事了,再回來,我會寄生活費給你的。她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徹底擊毀了我的尊嚴。
滾,你給我滾遠點,賤人。我再次在她說話前掛掉電話,淚水就沿著鼻翼兩旁順流而下。
我曾經(jīng)想過跟她一起承擔生活的變故,即使艱辛,即使難過,但在我看來至少是我所認為正確的,正常的。
可是她的決絕讓我懷疑我的存在價值,我微不足道的占用著她的內存,也許只是個笑話而已。
生活是個扭曲的形狀,我看見自己在鏡子里的猙獰,內心無比的絕望起來,憔悴的呼吸,支離破碎。
昏天黑地的睡眠并沒有改變我臉色的難看,吳塵來學校看過我兩次,也許他從我的臉色上看出,我跟家里相處得并不愉快,于是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不愉快了,人就是這樣,態(tài)度會傳染,心情也會傳染,我看他的眼光漸漸的也變成看爸爸媽媽的眼光了,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他就是年輕版的爸爸,我的將來不會幸福的,這種心理暗示一旦成立,不幸福的場景很快就應驗了,快得讓我措手不及。
想起那天才來學校,吳塵就從家里追著跑過來,他很隨和的請我到學校門口的西餐廳吃飯,幾天不見他更加有成熟的韻味,也許是配上商務套餐的情調,讓我忘記了自己,比平時多曬了幾張。
他恰到好處的殷勤,是我忘乎所以的資本,只是那個時候時間飛得比飛蛾還要快。
他有意無意的問起我跟爸爸之間的對話,適時的切入他想要知道的結果,我知道那結果是他失望的,卻不想太快失去被他寵幸的感覺,但現(xiàn)實是那么殘酷,他似乎根本沒興趣沉迷于卿卿我我的情緒中。
我的怒氣多余失望,清冷的說道,是不是因為想知道我替你向爸爸請求修建款項才想起請我吃飯的?
你說哪里去了,夢琪,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在腦海里反復出現(xiàn)你的身影,昨天知道你回校了,今天就立馬趕過來看你了,還沒開學你怎么返校那么早,你想我嗎?他急切的語氣讓人難受。
我,不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回來早點,也許我讓你失望了。我卸掉了心里的期望。
沒事,這個結果我早就想到了,畢竟這不是一個小事,我們再另外想辦法,你爸爸寵你嗎,平時。他繼續(xù)問道。
不寵,他有兒子,最近才帶兒子出國游,我就死呆在家里,不過也是我自己說不喜歡玩的。我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