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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柳綠(三十三)

作品名稱:桃紅柳綠(上)      作者:張金豐      發(fā)布時間:2014-12-22 21:36:05      字數(shù):3928

  
  孫大志還在想剛才的事,下決心這回要再重重地勸說苗清泉一頓,朋友之間不能眼看他自毀。誰的老婆不會老?相依相伴過日子誰家又不平淡?別總是瞧著外面的桃花兒紅柳葉兒綠就出去蠢,出去笨,那樣人就變壞了,就不值得做朋友了。于是認真地恨起來,心想實在不行今天就大吵一架痛罵他一頓。
  
  吳珍勞動慣了,提著重物上樓一點不喘,倒是張貴柱在后面氣喘噓噓地喊累。
  梁艷梅見了就說:“我們誰都賽不過吳珍,她一點不費勁。”
  吳珍說:“梁阿姨,我是山里長大的野猴子嘛,爬坡早慣了?!?br />   梁艷梅聽了笑起一對酒窩,上去輕輕地打了她一下說:“誰不是猴子變的?不信讓他剃個光頭你連著耳朵看,沒有一個不像的,變了人就都道貌岸然了,有些人頭發(fā)咋整都是假的?!?br />   吳珍聽了不好意思道:“梁阿姨是在笑我燙了頭發(fā)吧?”湊近耳邊說:“是老東西逼的?!?br />   梁艷梅一看連連道歉:“哎呀對不起,這么多天不見面只覺你漂亮了,沒注意別的。嗯,燙得好,渾然天成?!?br />   吳珍說:“什么天成呀我不懂,現(xiàn)在是昏頭不顧?!?br />   梁艷梅說:“聽起來你是懂了,上了幾年學?”
  吳珍說:“賴完初中就學不起了。”
  
  吳珍進屋放下東西又說:“還有幾包是給你們的,我放在東一樓服務臺了。”
  梁艷梅正要問是怎么回事就聽張貴柱說:“縣里送的,一定是梁工的功勞?!?br />   梁艷梅問吳珍:“誰安排你做這些事的?”
  吳珍說:“是馬秘書長昨天通知的,說苗縣長要回來讓先搞衛(wèi)生,然后去一趟縣供銷社。其實我每星期都來做清潔。”
  梁艷梅問:“為什么要送東西?”
  吳珍說:“本來是為苗縣長要回省城準備的。我剛才去的時候他們說又增加了三份要我交給你們??h里給你們就拿,供銷社就是縣里開的,管這么多干啥?”
  梁艷梅就把吳珍拉進臥室并關好門說:“我要問你點事?!?br />   吳珍搶著說:“梁阿姨你先聽我的,剛才在外面當著他們不能講。馬秘書長昨天專門跑到我們后勤科來交待,說苗縣長這次回去要把愛人接來,我把毛巾牙刷都拿來了,今后你們倆咋辦?”
  梁艷梅稍一愣說:“什么咋辦呀?我從不上這兒來?!蹦樕幌虏缓昧?。
  吳珍看在眼里又說:“你總不會很高興吧?!?br />   梁艷梅嗤道:“誰不高興了?”就想起今天見到苗清泉時難怪他說不生氣了,又不愿意我一個人到哭江樓來。心想縣里都在做安排了,說明苗清泉早想好了,自己真是又癡又傻,悶了半天不說話,自憐自嘆念道:“桃花何處向水流,自投無情空怨愁。活該!”
  吳珍說:“你還背詩呢,有個屁用。我倒是給你想了個好辦法,想聽嗎?”
  梁艷梅眼神飄忽像沒聽見,過了半晌才說:“我想起去年三月和苗清泉騎車去省城西郊春游,累了在一條小溪旁歇氣。忽見數(shù)朵桃花困在灘頭急得打旋就是出不去,一時就傷感了,念過這兩句。不想今日又念,怕是成真了?!闭f完竟把持不住淌下淚來。
  吳珍又問她想不想聽好辦法?
  梁艷梅嘆息一陣才點頭道:“說吧?!?br />   吳珍說:“他睡了你不能白睡,當官的最要面子了,和他哭,和他鬧,就怕你這個嬌小姐使不出來?!闭f完瞪眼狠巴巴的望著梁艷梅直揚頭慫恿。
  梁艷梅含淚罵道:“你才是這種人!野山猴子?!?br />   吳珍點頭說:“對!我不吃暗虧?!?br />   梁艷梅搖頭道:“吳珍,我倆的情況不同說不到一塊兒?!庇謬诟溃骸澳憧刹辉S到外面去胡說?!?br />   吳珍聽了就點頭,拉著梁艷梅的手安慰道:“梁阿姨,別難過?!弊约簠s難過起來,低著頭說:“我愛上一個人了,不知該咋辦?!?br />   梁艷梅驚問是誰?
  吳珍不說。
  這時就聽見樓下不停地按喇叭。
  
  張貴柱聽見汽車喇叭響個不停就到陽臺去看,見劉小川開車又回來了。
  劉小川望見有人出來,雙手弄成小喇叭喊道:“下來,都下來?!?br />   張貴柱問:“有新情況了?”
  劉小川說:“好事,黃書記中午要請你們吃飯。”
  張貴柱高興道:“中午還早,你先上來喝杯茶。”
  劉小川就關了車門上樓來了。
  
  孫大志詳細聽完后背著手在屋里來回走著分析道:“這不是出于黃書記的本愿,是因為我們三人中有個市長的女兒,又去對他發(fā)了一頓火,是無奈之舉,是害怕了?,F(xiàn)在,吃不吃就成了個策略問題?!?br />   張貴柱問:“連吃飯都成斗爭了?”
  孫大志又說:“你們想啊,來了這么久,除了接風那天見到過他,其余這么多天見到過他的人影子嗎?他忙?他傻?他是在回避芝蘭江治污的事,因為阻力太大。吳縣長說過縣里沒錢,說瞎動員是透支工作熱情,要落實治理先落實撥款。說不能光見雞拉屎不知雞下蛋,說蛋錢還不夠人吃飯,問宰了雞又咋辦?這是指那幾個污染廠,態(tài)度非常消極。聽說縣里有不少人也持同樣態(tài)度。既然這頓飯常委都要來,吃不吃?怎么吃?就的確是個策略問題。”說完問梁艷梅:“對嗎?”
  梁艷梅說:“吳縣長講的都是大實話,確實有困難。不要上來就扯到態(tài)度上,這本身就很不策略,是情緒,是你氣不順,將來怎么開展工作?”
  孫大志問:“那你為啥要去激他?”
  梁艷梅說:“因為幾次想?yún)R報他都推了,我只是促進一下,使了點花招?!?br />   孫大志說:“這正是他的態(tài)度?!?br />   梁艷梅說:“我倒覺得這是他的策略,激他一下是我的策略。我父親那天對我說,許多事情很具體,從大道理上講得通不一定行得通,因為在實踐活動中,和一件事情相關聯(lián)的不可控因素多。干工作別總是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盛氣凌人樣,以理壓人要不得,要下大力氣調動積極性,調動的方法要講策略?!?br />   張貴柱驚道:“這是在批評孫大炮這種人!”說完發(fā)覺失了口,趕緊埋頭喝茶不敢看孫大志。
  大家都笑了。
  孫大志也哈哈笑道:“市長哪里知道有個我呀。他說得對,但是官員做事沒有壓力不行,不知市長怎么看?!?br />   梁艷梅說:“這是關鍵,又要調動積極性又要保持有壓力?!?br />   孫大志贊成說:“這個策略好。我覺得梁艷梅要當了縣長比苗清泉強?!?br />   話是無心說的,但梁艷梅聽了低頭發(fā)悶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推說不舒服去了臥室。
  
  過了一小會兒,吳珍跟進去關好門,見梁艷梅懨懨縮縮團在床上,替她脫了鞋幫助她躺好,又墊高枕頭蓋上被子,坐在床邊問:“都提不得那個人的名字了,你害得這么深今后可咋辦?”
  梁艷梅不答話。
  吳珍又問:“你倆當初是誰追誰?我猜是你。我們老家有個說法,講有種鬼叫迷魂鬼,會引著你去瘋上個人誰也勸不住。鬧兇了只能捆起來放點血,也管不了多久,瘋了再放最后瘋死。梁阿姨你可千萬小心,實在不行我陪你悄悄去城西神仙觀求個小紙人兒,寫上那人的名字,找個背靜處偷偷埋了,再請道士點個石頭壓上,黃紙一燒就好了?!?br />   梁艷梅聽了翻過身來恨著她問:“你見過?”
  吳珍反問:“非要見過的才相信嗎?那你爸你媽拜天地你見過?也不信?”
  梁艷梅不想再談這個事,說:“吳珍你可真愚昧,不說這個了,說說別的吧。剛才一見面我想問你什么?對了,你和那個人現(xiàn)在啥情況?”
  兩人就說起悄悄話來。
  談了一陣后吳珍告訴她:“吳廣忠這個老家伙,還不如只公雞懂禮貌?!?br />   梁艷梅奇怪道:“公雞懂禮貌嗎?”
  吳珍點頭說:“對呀,沒看見公雞踩蛋前要放下翅膀先給母雞跳陣舞?他是一沒人就動手?!?br />   梁艷梅樂了,側躺著用手臂墊好頭,正要催她快接著說,就聽見外面你爭我搶七謅八扯蛋地高談闊論起來,笑嘆道:“有人說政治對老百姓的好處,首先是能滿足男人的口舌之快,實在無聊?!崩瓍钦湔f:“你也來,躺著說話不累?!?br />   吳珍就蹬掉鞋擠上床去把被子拉來蓋了,和梁艷梅同枕頭說悄悄話,漸漸入了境,兩人臉熱心跳。后來梁艷梅聽她把吳廣忠說得實在不堪了就問:“倒是聽不出你有半點討厭他?”
  吳珍羞笑道:“誰能猜到我的青春頭一個會獻給他?只怨自己沒個好老子做資本,又沒有你這樣的大本事是個工程師,要恨就恨命吧。”
  梁艷梅問:“就是恨爹娘嗎?你不是說恨命不如拼命嗎?”
  吳珍說:“那是。在我們這種地方,好命都是別人賞的,你能怎樣?我不恨爹娘只恨命,就是恨投錯胎了。爹娘也恨過命,只是后來習慣了就疲了??晌疫@輩子才開了個頭。”
  梁艷梅聽了就為她難過,想到許許多多的人還真是隨大流過日子,她倒算個敢拼的,只是代價太大不值得,同情道:“你這個條件想要出人頭地,我也說不出該怎樣努力?!?br />   吳珍說:“我不想出人頭地,只是心里不踏實總著急,害怕又回去。梁阿姨,我們山里實在太窮了,不信哪天我接你去看?!?br />   梁艷梅說:“我一定要去,只是你一個大姑娘這樣做劃不來?!?br />   吳珍說:“你別臊我,也沒那么劃不來,他可是喜歡得很,沒人在時樣樣肯依。我隔三差五就要他把答應過的事再答應一遍,不許他忘了。告訴你我可兇,他從不敢在我面前提他老婆。我也和他說白了,一年兩年可以,誰也別虧誰,都不白做?!?br />   梁艷梅聽得心驚。
  吳珍問:“還想聽嗎?可惜沒有了,他的花招就那些,一多半只為他自己得快樂,我很不喜歡。說說你們的吧,你們有文化,花招肯定不一般。”睜大眼睛盼著要聽。
  梁艷梅忙翻身背對她說:“去去去!死丫頭問起我來了?!?br />   吳珍抱住問:“你那個人可比吳廣忠壯實,熊腰虎背,你看他走路咚咚咚的多威武,還不整死你?快說嘛我都說了。”
  梁艷梅羞得罵道:“滾你的蛋!”罵完轉過身來恨著她笑,兩人嘻嘻哈哈打起來。好一陣后鬧累了,梁艷梅說:“起來吧,中午還要去赴宴?!?br />   吳珍說:“我又去不成?!辈幌肫饋怼?br />   梁艷梅起身說:“去,我說的。今后你就是我的干妹子?!?br />   吳珍興奮道:“輩份長了!你那個苗縣長就是我干哥哥,實在是好。”
  梁艷梅說你敢。
  吳珍說:“你想到哪去了。”起來緊緊抓住梁艷梅的手問:“我哪天正式磕頭拜姐姐?”
  梁艷梅嘿嘿笑著說:“越快越好,現(xiàn)在就磕頭吧。”又說:“一般要磕三個響頭,你磕九個吧,不響也行啊?!?br />   梁艷梅本以為一句玩笑話說完就算了,那知道吳珍慌慌張張穿鞋下了床,理好了衣裳頭發(fā),又扶梁艷梅在床沿坐正,自己退后一步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天花板說:“天老爺!從今往后,我有這樣的人當姐姐了,真是你老人家開了眼。姐姐,請受妹妹一拜!”不等梁艷梅反應過來就磕起頭來,一磕一抬頭,九個頭個個磕得咚響。吳珍心中感激,喜淚滿面。
  梁艷梅嚇愣了,也顧不上穿鞋撲上去一把抱住說:“吳珍呀吳珍你怎么這樣!”
  “姐姐,早知道有姐姐,我又何苦去上別人的床?!?br />   梁艷梅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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