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點煩
百花鎮(zhèn)企業(yè)辦退休干部老顧為人謹(jǐn)慎,辦事原則。今天他受建筑安裝公司錢老板之托,到縣城幫忙辦件事。不過老顧說,只賣人熟關(guān)子,不干違背原則之事。
事情辦得還算順利。錢老板心里高興,利用晚間請了一干人。因為天晚路遠(yuǎn),便給老顧開了單間。臨走時,語帶玄機地叫老顧休息好,玩好。
老顧正準(zhǔn)備寬衣睡覺,不想有人敲門,以為錢老板,便小心地將門拉開一道縫。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女人像貓進(jìn)被窩,居然擠了進(jìn)去。其中年齡稍大的指了一下身旁的摩登小姐,介紹說:“老板,這位是少婦,沒養(yǎng)過人,又不常做,味道正得很……”
老顧錯愕、詫異,眼神迷離,輕聲說:“我不要——小聲點,影響不好?!?br />
說話女子杏眼一瞪:“我可告訴你啊,小費已經(jīng)付了,不騷白不騷!”接著喋喋不休地介紹少婦如何如何溫柔,如何如何會伺候。語畢,面轉(zhuǎn)少婦,擠擠眼,帶門而出。
一直侯在吧臺旁的錢老板躺在沙發(fā)上,一邊抽煙,一邊啜茶,一邊跟幾個姑娘瞎扯騷。他在等老板娘,深怕老顧不開化,白花了二百元一夜陪床費。剛抽完一支煙,看見老板娘只一個人笑盈盈地往回走,臉上笑容漾起。
可是老板娘屁股還沒貼上沙發(fā),少婦就苦著臉到了跟前,輕聲說:“老頭不要……”
老板娘安慰幾句,叫她先到餐廳幫助收拾餐具。
少婦走了之后,老板娘在錢老板大腿上辣辣一擰:“帶個什么人,死腦筋!”稍停后建議道:“哎,哎,要不換一個?”
錢老板點頭。
老板娘這回帶了一位二十幾歲的大姑娘,據(jù)說最能纏,石頭都能纏得化。
倆女人離開好一會,老顧依然驚魂甫定,他慌忙咔嚓鎖上彈簧鎖,擰牢小栓,又移過一組沙發(fā),死死抵住。嘟囔道:“什么事,女兒比她都大!”他點著一支煙,嗞嗞吸著。
煙還沒燒到一半,又有人敲門,這回老顧死活不開。老板娘急了,大聲說:“不開拉倒,錢老板叫你出來,有話要說?!?br />
老顧側(cè)耳靜聽,是錢老板的咳嗽聲,便小心翼翼將門拉開一半。老板娘一閃身擠進(jìn),一手頂住,姑娘像兔子一樣溜了進(jìn)去。老板娘抽身出門,帶上,姑娘將門鎖死。
姑娘領(lǐng)口很低,性感妖艷。她笑笑,走到老顧跟前,巧手開始出動作。老顧怒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字沒出口,就被打住,姑娘撇著櫻桃小嘴說:“是什么,不就是個老家伙嘛,我沒見過哇?!?br />
老顧一字一頓說:“我-是-老-干-部!”
小姐眉尖一顰,眼光如夢,嗲聲說:“老干部——我這里就是老干部活動中心耶!”
老顧竭力調(diào)整混沌思緒,然后用長輩的口吻說:“姑娘,為什么要作賤自己?我的女兒比你都大。請回吧。”說后,使出渾身力氣將小姐推了出去。
第二天回了家,老顧跟幾個關(guān)系不外的退休佬叨了此事,抨擊世道不古。
時隔幾天,鄰鎮(zhèn)的一個退休老干部打來電話,劈頭便問:“老顧啊,聽說你在城里開了葷嘛,漂亮少婦?”
老顧趕忙解釋。
解釋完,火速去找?guī)讉€退休佬,他們個個都矢口否認(rèn)。又找錢老板,結(jié)局一個樣。
時隔一天,鄰居老張在一個無人處將老顧截住,瞇眼笑著說:“老顧你行啊,一夜睡兩個——姑娘跟少婦有什么區(qū)別?”
老顧渾身冒汗,瞪大眼睛說:“扯淡什么,你我多大年紀(jì)啦?”又將那煩惱事向他敘說了一遍。
老張說:“就是我信,別人也未必信——貓老不吃腥,天底大奇聞。”
老顧哭笑不得,一臉無奈?;仡^又找他們,這回他大發(fā)雷霆,發(fā)狠要實情報警。這回退休佬和錢老板承認(rèn)了,都說是表揚他,贊他潔身自好,投懷不亂。
就在這天晚上,老顧剛坐上餐桌,老伴突然將飯碗重重一蹾:“不要臉,老怪物!一個不過癮,還兩個!你作死啊,女兒多大啦?”
老顧害怕了,哆哆嗦嗦地講了事情的原委,但是,越描越黑,越講越糟。老伴撇嘴說:“鬼才信,外面的人都炒翻了鍋。瞧你那老臉往哪擱!”
老顧一個勁地解釋,老伴一個勁地嗤鼻。老顧毛了,一撂碗,甩袖而去。老伴更來氣,帶著洗換衣服,到女兒家去了。
老伴前腳一出門,那里就有知情人打來手機,說要幫他調(diào)整調(diào)整情緒,陪他打牌“摜蛋”。老顧無精打采,期期艾艾說:“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手機立馬傳出嘈雜聲,幾個退休佬紛紛搶口道:“老牛吃嫩草,弄個賺,煩什么煩?”老顧一手撐著頭,對著手機直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