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元旦快樂(散文)
我想對你說:元旦快樂!
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昨天是你的頭七,聽他們說,頭七過了的話,你就去喝孟婆湯了,喝了孟婆湯,你便不再記得我了。
服三的時候,我去了,據(jù)他們說,你會在墳頭看著你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看他們最后一眼,看他們誰來看你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我?我很努力的擦掉哈在眼鏡上的霧,眼睛往黑暗處瞟著。我想,你可能怕光。
2016年12月23日,晚上我給媽媽發(fā)消息的時候,她說,還是老樣子,看著氣色挺好的。我以為你會等到我們都放假了。我照舊的上班,手機被擱置一邊沒有接到媽媽早上七點左右打來的電話,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看到6個未接,在這期間隔了兩個小時。瞬間有點慌亂,不敢回電話,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消息,最終還是撥了過去。
是呀,怎么這么匆忙?我忙不迭的打車去了車站。突然想不起我上次去看你是什么時候?拼命的回憶,你是什么時候和我們一起過的年。你是什么時候生病住的院。你是什么時候哭著鬧著要回老家,你是什么時候說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2016年12月24日凌晨一點左右,你很安靜的去了。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呀,那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因為你聚在一起??墒悄阋膊辉^節(jié)呀?何況這次大家是因為你來的,你一定不知道這西方的節(jié)日吧!其實我也是上了大學才過洋節(jié)日的,這次我們一起過了。你再等等的話,我們可以給你過八十大壽了,對么?
2016年清明節(jié),那時候的你已經(jīng)病重,已在老家休養(yǎng)。我去的那幾天你已瘦的皮包骨,可能經(jīng)??粗磉叺哪菐讉€人繞在你身邊,你也厭倦了。他們說你不肯說話,也不肯吃飯??墒悄憧吹轿业哪且凰?,竟然掙扎著翻身,說要起來看看。我把面包泡在熱水里,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喂你,你突然說口渴,想喝牛奶。那一刻特別不爭氣,為什么帶了那么多吃的,就是沒有買牛奶。他們驚喜的騎車給你買了回來,就怕你一不高興又閉口不提了。你說,今天下著雨,這天氣真好??!天氣是暖的,田地是濕的,柳樹是綠的,這個時間走真是太好了。
2015年的國慶節(jié)后,那時候你剛生病住院,我請了雙休去看你。躺在病床上的你的臉色有些蒼白,笑著拉著我的手放在你的手心里,再移到被窩里。說:凍壞了吧,手咋這么涼咧?其實,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長大了,也學會嫌棄了。私心作祟,我沒有嫌棄你,我是嫌棄病床上看不見的那些細菌病毒。
2015年的春節(jié),你是和我們一起過的。其實,你很想和我們一起過的,但是又覺得不方便,所以一直是想來又只是嘴上念叨著。突然想起我好像頂撞你了,沒想到那是最后一個跟你在一起的春節(jié)。
2017年1月1日,今天是元旦,是新一年的開始,愿在新的一年里你再無苦痛!爺爺呀,在你入殮及服三的那幾天,我一直都覺得你就在身邊,不曾離開。直到在返程的大巴上,眼淚簌簌的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