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在推敲斟酌中完美
一部長篇小說、一篇優(yōu)美散文甚至一首膾炙人口的詩詞的出爐,往往包含著作家的精妙構思和過硬的語言描述,沒有一部成功的作品不包含著作家絞盡心智的辛勤耕耘和字斟句酌的心血與汗水,這辛勤耕耘是作家投身于火熱的生產生活躬身實踐中深思熟慮反芻生活后的深邃思想的印證,這辛勤耕耘是作家長年累月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后在體察民間疾苦感悟世相社稷中積累下來智慧結晶,這辛勤耕耘是一個作家深入火熱的生產勞動第一線在長期的生活實踐中樂于閱讀、細心觀察、善于思考、學深悟透后苦心孤詣“修煉”成的“正果”,這辛勤耕耘是一個作家把自己的所聞所見所歷所思所感所悟深度融合到生產生活中畢其一生精心記錄和傾情書寫的結果。
沒有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和作家所走過的人生道路是不充滿著艱辛曲折和苦難的,沒有一個文學大師是不經過勤奮學習爾后加上自身的天賦才取得了學問上的非凡成就的。中國古代歷史上的孔子、孟子、墨子、韓非子、司馬遷、屈原、陶淵明、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維、蘇軾、王安石、司馬光、羅貫中、施耐庵、吳承恩、曹雪芹如此,近代歷史上的魯迅、郭沫若、矛盾、老舍、朱自清、鄭振鐸、沈從文、路遙、賈平凹、陳忠實、余秋雨也是如此,國外蜚聲世界、享譽全球的文豪和大師雨果、巴爾扎克、莫泊桑、馬爾克斯、司湯達、勃朗特、瑪格麗特?米切爾、列夫托爾斯泰、高爾基莫不如此。正如孟子所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言真矣!
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和作家畢其一生用手中的筆能夠飽含深情地寫下鴻篇巨制和千古美文,并不是先天就有這樣那樣超乎常人的稟賦,而是通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懈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感和稟賦才取得這樣不凡成就的,我們雖然不可否認確實有神童和大器早成的“天才”,但如果沒有后天的發(fā)奮努力,即使再有聰慧“天才”的人,肯定也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也不會在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取得享譽世界的里程碑式的成就的。
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和作家用他們創(chuàng)作出的偉大作品在給廣大讀者和世人通過閱讀帶來豐厚的精神食糧的同時,由于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耗費了超乎常人的精力、才智和時間,因此他們給家人帶來的后果簡直就是致命性的災難,為啥這樣說呢?
因為文學創(chuàng)作當中一個作家不僅自己要全身心地撲下身子傾情投入進去,而且因為耽擱了大量的寶貴時間,使一些社會交際和人情世故的應酬不得不囿于其中而大受局限,因此不但他們的家人和子女如同常人般很難享受到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天倫之樂不說,還由于一些人脈關系有時拓展不開后使子女在工作和生活上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影響。因此說,不少作家、文學家的和大師們的內心世界雖然是非常富有的,但有些在物質生活上卻并不如意,甚至連一個普通的干部職工所過的日子都不如,此言絕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在現(xiàn)實社會里確實存在著的。
寫出了膾炙人口讓人百看不厭,曾經感動了無數(shù)讀者的《平凡的世界》的偉大作家路遙就是如此,他生前在創(chuàng)作了中篇小說《人生》引起中國文壇轟動之后,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曾為鴻篇巨制《平凡的世界》的創(chuàng)作打基礎做準備階段的那段時日,為了不受外界干擾,曾獨自一人坐在房子里找來大量的能夠反映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至八十年代中期十年時間跨度的城鄉(xiāng)生產生活和國家層面大事件的各種報刊和資料,蹲在地上揭翻得右手手指都快磨透磨亮了,他幾乎每天都是自品寂寞,獨享安靜,每天都長時間翻閱和收集一些有用的東西,及至上世界八十年代中期投入《平凡的世界》創(chuàng)作階段后,由于為了傾情創(chuàng)作而廢寢忘食和透支體力、精力,很長一段時間根本顧不了曾經溫馨的家和難以照顧到幼小的女兒。作為同樣是文學愛好者的妻子林達,對丈夫的這種“文而忘家”的生活方式由最初的微詞牢騷到后來的徹底反感再到最后根本無法忍受,后最終提出離婚,使原本感情甚篤的這對“文人”夫妻最后走上分道揚鑣之路??梢哉f,當初在在曹谷溪老前輩的撮合之下,是“文學”這根紅線將年輕的路遙和北京知青林達兩位男女青年的心牽到了一起,后來又是因為“文學”這個一度讓人廢寢忘食且愛上之后便沉浸其中猶如宗教徒對宗教信仰般的虔誠而顧及不了家庭和夫妻生活后,最終又使心心相惜志同道合的一對戀人共同生活不到十年之久便勞燕分飛,各過各的生活。
一個人在生產實踐和社會生活中,由于豐富的閱歷積累和經歷的人事繁廣之后會逐漸走向成熟;一篇文章同樣在初稿寫出以后,只能在再次閱讀、深度思考、多次“反芻”和語言文字上反復斟酌修改當中不斷臻于完美。雖然中外歷史上也曾經不乏大筆一揮洋洋灑灑一氣寫成美文、詩詞的大師和文學家,但那畢竟是鳳毛麟角,只能是才華超眾、才情非凡的極個別有代表性的大師和文學家罷了,絕大多數(shù)大師和文學家都是寫出初稿之后反復修改、屢改屢試,甚至是推倒重來之后才定稿的,所謂“文章不厭百回改”,斯言不假。不論啥文章,均在寫出之后都需要作者自己回過頭來進行一番斟酌和“審視”,甚至還要讓造詣高于自己的“大家”和“高人”進行“把脈”,只有這樣,文章才會不斷臻于成熟和完美?!罢遄谩币辉~本是用于倒酒飲酒的,后引申為考慮事情、文字等是否可行或是恰當,因此寫出的文章必須要經過一番從謀篇布局到措詞用句的嚴肅斟酌之后才能定稿,決不能洋洋灑灑一氣寫成之后便封筆完事。其實,一篇完美的文章如果分幾個層次完成的話,“推敲”才能算是第一步;這第二步就是“斟酌”的過程,這個過程必須更加嚴謹,這個步驟好比一件工藝品雕琢完成之后還需經過一番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精心打磨和細擦抹亮,因此,這一環(huán)節(jié)必不可少。
寫文章如同建造房子,兩者雖然性質不同,工序有別,但幾個層次和過程卻異工同曲、殊途同歸。立意定標題就如同羅盤定向和開挖地基,謀篇布局確定框架的過程就是把選定好的四梁八柱立柱上梁架檁搭架的過程,敘述描寫過程就是埋設線管后用石塊或磚頭壘基碼磚砌墻走高蓋帽封頂?shù)倪^程,插敘便是安裝門窗透光露亮的過程,最后的收尾段落便是一座房子封合之后搬運雜物除垢掃塵過程,修改潤色和推敲字詞則是墻體內外抹泥刮膩粉刷涂彩成型的過程,斟酌階段則是回過頭來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一次全方位的審美過程。這幾個步驟每個步驟都不可或缺,各個步驟的每一環(huán)節(jié)都不可減少,如若有違,便會出現(xiàn)質量問題或影響視覺的美觀問題,所以說文章只能在斟酌推敲中不斷趨于成熟,只能在全方位思考和反復修改“反芻”之中才會臻于完美。一篇諸如訊報道抑或散文、雜文、報告文學如此,同樣,一部短篇小說、戲劇或是鴻篇巨制的大部頭長篇小說更是這樣。
2017年2月17日于碌曲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