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某人杯】距離(散文 征文)
我在揚州,父母在丹陽,爺爺在安徽。
“哇”一聲啼哭,一個幼小的生命降臨在偌大的世界里。作為二胎的我,就這樣出生在安徽阜陽一個小小的村莊,是不被允許的,是爺爺認(rèn)可了我,可是我的出生,讓父母四處逃避。
逃是逃不掉的,于是他們就撇下我和哥哥,去了丹陽,我們在爺爺照顧下成長。如今,歲月流逝,人成了古樹,手成了樹皮。那些年,就是我的童年!
我去上學(xué)了,他們又帶走我,臨走前的一包桂花糕就是我僅有的記憶來源。現(xiàn)在,我依舊喜歡桂花糕,滿滿花香。小學(xué),愛玩。不愿意在那繁雜的城市,想回去;不愿意看那無趣的課本,想玩;不愿意遇到一群不認(rèn)識的人,想爺爺!盡管父母只想在這里打工,無奈,只有習(xí)慣了,同時我知道距離太遠(yuǎn),沒辦法回去。
父母也是想回去的。每逢節(jié)假日,他們都會趕緊打電話問候,而此時,他們的每句話都是很詳細(xì)、小心。然而,表情卻盡顯不在意,揉了揉鼻子,搓了搓眼睛,互相捏了捏背。每當(dāng)問候過,父親那眉毛終于舒展了,嘆口氣,放開手機(jī),卻總是握不起來,還是有什么東西放不下的。母親躲到一旁,做起家務(wù),有時卻抹了抹眼睛。幾年了,每當(dāng)吃飯時我們家都是安靜的,但是誰曾忘記當(dāng)初在老家的熱鬧非凡。
初二,不確定可以在外省高考的我又被父母送回老家上學(xué),那是我不曾想到的驚喜。
我回去時,帶了些吃的、穿的,還有些什么。
420公里,8小時,凌晨的火車,我疲憊的睡了,做了個夢,回到了過去。
“爺爺,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是什么呀?”
“乖孫子,讓我想想,應(yīng)該是你手里的桂花糕吧!”
“爺爺好聰明啊!獎勵你一塊桂花糕?!?br />
“爺爺,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是什么?”
爺爺抬起右手,指了指左胸口,說道:“是心吧!”
“哈哈,說錯了,爺爺好笨?。∽钸h(yuǎn)的距離是家,你看,我們每次都要出家回家,卻永遠(yuǎn)到不了家,獎勵我一塊桂花糕。”
一到家,爺爺就給我準(zhǔn)備了許多好吃的,吃完便趕緊詢問我關(guān)于我和父母的一切,我仿佛看到了父母打電話的場景。
家里安逸一年,便煩膩了。聽膩了爺爺?shù)慕陶d,玩膩了家鄉(xiāng)的景區(qū),吃膩了飯館的美食。我又要回丹陽了,正如當(dāng)初想回來一樣,叛逆的我傷透爺爺?shù)男摹H藗兒孟穸际沁@樣,沒有得到的甚是向往,得到了又不加珍惜。無奈,回去了。快要去坐車的路上,背后傳來一股熟悉的桂花香味,爺爺沒有說話,又是一包桂花糕,我沒要,走了。卻莫名得感到心中失落,失去了什么?
420公里,8小時,凌晨的火車,我依舊睡去,什么夢也沒做。
我又感覺睡了五年,直到高考后,我收到了通知書,高興得丟失高考前回老家辦理的身份證,回去后又只能辦理解凍手續(xù),到大一上學(xué)期才回去辦理成功。就這樣三去三離,心力交瘁,但開心的是給了我機(jī)會,讓我彌補了父母,彌補了爺爺,更彌補了家。
我將離去,我知道自己已將全部都彌補了他們。我不后悔離去,也知道自己不會再留戀,因為一切都化于心中。下次何時歸?距離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想歸時就已經(jīng)歸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