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瀘沽湖神韻(外一篇)(散文)
依山環(huán)百戶,傍水自成村。
湖柳搖清影,涼風(fēng)拂篳門。
輕盈阿夏舞,樸野古風(fēng)存。
更有摩梭女,相邀去走婚。
我曾見過浩浩蕩蕩、一望無際的洞庭湖;見過煙波浩渺、浮光躍金的大明湖;也見過碧波微漾、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湖……但美得令我心顫的卻是她——如夢如幻、神秘莫測的瀘沽湖。
她宛若一顆藍(lán)色寶石,鑲嵌在四川省鹽源縣的瀘沽湖鎮(zhèn)。從山頂俯視這座高原湖泊,湖中六島,亭亭玉立,林木蔥郁。湖內(nèi)碧波蕩漾,清澈瑩透,各色藻類點綴其間。湖四周青山環(huán)繞,森林茂密,古樹參天,流水潺潺。
瀘沽湖猶如一位純情少女,清雅秀麗,美得讓人心顫。畫家說,她不能畫出來,因為水太藍(lán),畫出來像假的;作家說,她的水可以直接吸入筆中寫詩,但詩又無法窮盡她的意韻;攝影家說,她無法用鏡頭捕捉,因為鏡頭展現(xiàn)的是門外事。她的美只能領(lǐng)悟不能言傳。
輕輕依在她的身邊,能讓人產(chǎn)生無盡的遐想……文靜是她的主旋律!山風(fēng)不經(jīng)意地吹來,貼著湖面裊裊飄逸,思緒也被輕易地扯開,隨風(fēng)兒散去……
瀘沽湖宛如一個奇幻女子,不停更換著衣裙。清晨,山巒白霧,湖籠青煙,紅霞隱隱;曙光下,波光閃閃,湖面靜謐,偶爾有船兒穿梭于輕紗般的晨霧里;靜穆中,悅耳的山歌縹緲于耳畔,余音繚繞;中午,微風(fēng)輕拂,漣漪疊起,舟如飄葉;傍晚,晚風(fēng)推著浪花,層層涌來;夜里,星辰掉落湖底,周圍靜幽神奇,恍如仙境。
瀘沽湖因她“天然去雕飾”之美,成為人間仙境,難怪美國探險隊長洛克會由衷贊嘆:真是個適合神仙居住的地方!美麗的瀘沽湖,夢中的神女,期待與你再次相逢!
干巴嶺上炊煙裊
以為干巴嶺很大,轉(zhuǎn)了一天只翻了兩道山梁。百度竟然找不到它,搖頭嘆息之余,決定寫一寫它,讓它從我的筆下?lián)P名。
——題記
這個冬月末,雨水竟連綿了一周,心情也像陰霉了似的。本來有很多事要辦,可是擋不住“干巴嶺”名字的誘惑——那該是怎樣一種荒涼的“干巴”,難道寸草不生?難道漫山石壁峭崖?難道干巴得沒一滴水?天涯戶外群的一幫“資深驢友”商量好似的,就是不肯告知一二,好奇心“噌噌”冒了出來,“把握當(dāng)下,及時行樂”吧,那一大堆瑣事,回來再說吧!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黎明時分,裹著冬晨料峭的寒風(fēng),我奔向集合點——獨(dú)山大道的“兩岸咖啡”門前。人到車到,來得真巧。候車的人群里有早已熟悉的“優(yōu)雅”、“清茶”、“雨姐”、“二哥”、“濤聲依舊”……故友重逢的,歡喜著可以同行了;素不相識的,互通網(wǎng)名后恍然明白,原來早已是故知。暖暖的一個微笑,輕輕的一聲問候之后,“領(lǐng)頭羊”老陳和“賴茅”御駕親臨。老陳依然沉穩(wěn)老練,“賴茅”依然風(fēng)趣幽默,眼神還是那般睿智。我們單位雷厲風(fēng)行的“雨后彩虹”,儒雅開朗、童心猶存的“紅楓”,還有年近古稀卻精神矍鑠的“仁廣”,也都如期而至。
一路上與廣州來的“心中有你”同座,談天說地,不知不覺車到了回龍鎮(zhèn)。初冬的村莊,因為天晴并不寒冷。蒙蒙的薄霧,清清的河水,白白的蘆花,黃黃的草葉,新割的稻茬,但并不覺得荒涼,因為這個季節(jié),色彩極其豐富,單是樹葉就有了淺黃、淡綠、棕紅、橘紅的色調(diào),還有草葉間開得最為繁茂的野菊花,偶爾的羊群,鳴叫的雞鴨,搖著尾巴的家狗,都讓人感到一份安靜和悠閑,尤其是還見到了“影壁墻”、土坯藍(lán)瓦房、籬笆墻……這些上世紀(jì)才有的古老村莊的印跡,在映入眼簾的同時,感到一種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采一束蘆花,插在登山包的一側(cè),一路飄拂,一路心動。穿過村莊,鉆過大橋洞,沿著一條一尺多寬的小渠,伴著叮叮咚咚的水聲,走向干巴嶺腹地。不管是腳下裸露著的石頭,還是身邊干枯的茅草,都昭示著冬的征候。但是蜿蜒蠕動的“彩帶”,用朗朗的笑聲,親切地告訴干巴嶺:我們來了,來和你約會!
哪里有什么路?所謂路不過是沿著山澗流淌的山谷溝底,但“驢友”要走的不就是這樣不尋常的路嗎?腳下厚厚的槲葉,沙啦啦地響,尖利或者圓溜溜的石頭,提醒你時刻要注意腳下,登山杖此刻真是派上了用場,穩(wěn)當(dāng)?shù)靥綄た萑~下的“路”,好在人多,一個趔趄,總會有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攙扶。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含笑的眼神,就是對這份關(guān)愛的回饋。不同的人,不同的職業(yè),不同的經(jīng)歷,此時此刻都有了一個相同的“標(biāo)簽”——我們同路,我們互助。
只能看路,就有了思考的時間。與我以前走過的“驢道”相比,它坎坷崎嶇,不時有裸露光滑的巨石斜坡,需要手腳并用,還有很多崖壁需要有人“拉一把”“舉一下”,上繩的地方更是難走,期間“雨后彩虹”就因腳下一滑,整個人七百二十度連滾翻,幸被一棵橫生的樹木攔住,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互相提醒幫扶,有經(jīng)驗的就毫不保留地傳經(jīng)了。說它險還真是名副其實,十來個資深驢友都滑進(jìn)了水潭里,行話叫“下餃子”,大家嘻哈著,拉他們上岸……最富創(chuàng)意的還是“二哥”,登山手套、魔術(shù)圍巾都套在腳上了,“活脫脫一只八爪魚嘛”大家開著玩笑,夸他聰明。一旁心疼壞了一個人,不忍看他濕淋淋地,畢竟是冬天了啊!
一路上,驢友們親切地打量著,熱烈地交談著。這一刻,我們的心中沒有文章,眼前沒有名利,只有友情的暗香浮動在每個人的心間。我們走在無邊的冬里,一股溫情卻劃過寧靜的心間。談笑之中竟然輕輕松松地到了山巔?!鞍パ綃屟?,我太服氣自己了?!笔钦l回頭望望來時路,一聲感嘆,帶著自豪!這是一群熱愛大自然的人,從歲月的各個角落趕到這里。在這里將一種東西升華。置身大山之中,突然感到:干巴嶺之所以干巴,是因為少有人來,它是躲在偏遠(yuǎn)人未識,我們不認(rèn)識它,是因為我們永遠(yuǎn)無法站在它的高度去俯瞰腳下的萬物。
攀爬了很久,快到山頂了,有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東邊是峭壁和淙淙的瀑流,南北都是高聳的山巒,背著風(fēng),身邊是清清的山泉,正是埋鍋立灶的好地點。驢友們紛紛散開,找各自適合的地點造炊。
我們單位來的四個人自然是一伙,迅速找好地方,分工合作:“仁廣”用石頭壘鍋灶,邊壘邊說:“壘石灶要注意:一是要將三面的石頭支穩(wěn),否則鍋支不穩(wěn)會翻倒。其次有些石頭的導(dǎo)熱性差,在燒火時會出現(xiàn)爆裂、炸裂等現(xiàn)象,大的炸裂會將燒鍋掀翻并傷著人,因而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要及時換石頭。”
我和“紅楓”去找木柴,雨后的樹枝有些潮濕,枯樹枝還是有的,戴上登山手套折斷枯枝不會弄傷手。木柴撿足后,就要生火了。野外生火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燒不好不僅影響燒飯做菜,也會因煙熏火燎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紅楓介紹著:不論是什么柴都先將它們折成三、四十公分長的短枝,再將粗細(xì)不同的分開,細(xì)的用來點火、救火;粗的用于正常的燒火。生火最重要的就是點火,點火有多種方法,先用報紙、松針葉、干樹葉、茅草等易燃物點火,火到一定程度后再往上面加上細(xì)柴禾,燒旺后再續(xù)上粗柴禾。今天沒帶易燃物,但帶了助燃的機(jī)油。當(dāng)點火料燒到30~40%的時候添上柴禾,最初還要向火中鼓風(fēng),可以用一根空管作吹火棍,或者直接用嘴吹。
我樂滋滋聽著,說:“服了你了,真有生活經(jīng)驗。”
“我是理論聯(lián)系實際!”他不禁夸,繼續(xù)滔滔不絕,“在保護(hù)火勢方面應(yīng)當(dāng)隨時注意火勢的變化,如果塞得太滿,要及時清理爐膛,以保持爐膛有良好的燃燒空間。如果發(fā)生熄火冒煙情況,可以在火上添一些易燃物,再用力吹就會死灰復(fù)燃。”
“紅楓??!我也服你了,只顧瞎叨叨,火怎么還生不起來呢?一邊去!”仁廣叔憋不住了,“你?。【蜁獩]升過火的城里人。”紅楓臉都紅了:“我是先理論再實踐,這不還沒來得及嗎?”我也哈哈笑了:“紅楓啊,我其實會燒柴火,給你露一手!”一陣煙熏火燎,火終于點著了,揉著眼睛看著火苗舔著鍋底,心里那個痛快啊!
“雨后彩虹”早已不聲不響擺開燒烤工具,木炭燒得紅紅的……
趁水燒開前,我趕緊將帶的碗筷、缽子在清溪里洗干凈,又忙著往鋼簽子上穿雞翅和秋刀魚,這邊剛烤上,那邊水燒開了,急忙沖過去下面條,紅楓早把芝麻葉在家里用油鹽蔥腌好了,面條在鍋里滾上幾滾,把芝麻葉放進(jìn)鍋里……這邊“雨后彩虹”的第一批六個雞翅已經(jīng)“滋滋”冒油了,吃上了酥香的雞翅,秋刀魚擺上了鐵架子;“鍋溢了!”那邊喊叫,我手忙腳亂扔了雞翅,去攪鍋……“哈哈,在家里我都不做飯,來這里卻興致盎然?!蔽倚χ汩W著木柴的濃煙。“你這叫‘里懶外勤,喜死外人。’”“多虧了紅楓一路背黑鍋,才有了這做飯必不可少的東西。”“這黑鍋背得值??!”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手不閑著,熱騰騰做起了飯。旁邊的驢友津津有味地看著我們造炊,甚是羨慕我們的裝備和默契地配合。
待到飯菜香氣飄飛時,太陽終于撥開云層出來透氣了,暖洋洋的,將山里的涼意暫時驅(qū)散。就連那木柴火,也受不了這些美味的誘惑,時不時伸出舌頭,往“菜鍋”里舔一下,然后歡快地扭動著自己輕盈的腰肢,“滋滋”地發(fā)出興奮地低吟。
盛了飯菜,蹲在石頭上有滋有味地吃著自己燒煮的野餐時,一種回到遠(yuǎn)古的感覺油然而生。不愛吃面條的我,竟然吃了兩碗,從沒有哪頓飯,吃得這樣逍遙。雖然四周的樹木現(xiàn)出暗紅或者淺黃的色調(diào),讓人滋生出“劫火燒殘變陵谷,浮云閱盡經(jīng)滄桑”的感懷。但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們的興致。放眼四望,但見冬陽淡淡,樹影斑駁。滿山的樹木起起涌涌,每一片黃葉,書寫著滄桑,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干巴嶺沉穩(wěn)的有節(jié)律的心跳。
無酒不成宴!雨后彩虹拿出“牛欄山”,一人半碗。哈!暈了也痛快。多虧“賴茅”救急,替我喝了幾口,不然非“迷迷糊糊上山,稀里糊涂下河”不可!此刻,大家的吃相都不那么紳士淑女,都完完全全地放松了自己,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此刻,我們與其說是在大快朵頤,不如說是在體味友情的溫暖、祥和與奢華。大家圍坐一起,“海闊天空”,談?wù)撝膶W(xué)、創(chuàng)作和努力方向,談?wù)撝W(wǎng)絡(luò)、人生與愛情。大家相識在天涯戶外群,用彼此內(nèi)心的光芒相互燃亮?!坝旰蟛屎纭笔钦嫒瞬宦断啵谷贿€有“拉薩遇險”的經(jīng)歷。
快樂的時光總是顯得那么短暫,炊煙熄了,垃圾處理掉了。我們也該告別了,下山歸途中,陽光一路晴好。我們的下山顯得樂趣無窮:“屁剎”、“腳剎”、“手剎”、“肘剎”幾乎都用上了,大家開玩笑說:“千萬別‘胸剎’,如果非要胸剎,一定記得留下光輝形象!”
夕陽吻著山頂?shù)钠鸱€,留戀地望了最后一眼,終于隱遁了。我們貼著暮色,依舊蹣跚著下山……干巴嶺,一點都不干巴,有山有水有瀑布,有情有義有威嚴(yán)。給人體驗,給人沉思,給人豐腴的想象,它所留下的恰恰是不干巴的記憶,被我這個多情的人永遠(yuǎn)地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