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一棵樹與一個人(散文)
一棵樹,無語,靜默地站在那兒,擎一樹花蓋,撒一片綠蔭,如一個人的青春,亦如一個人的童真,無驚無懼,無傷無憂,亦無擾。
樹木,用根深植泥土,汲取營養(yǎng),讓一樹花開明艷芬芳,而樹的干與枝卻還是老顏色。尤其是在一場雨過后,那褐色更是安靜,醒目。喜歡那樣的顏色,不單是褐色,諸如一切安靜的東西。但安靜的顏色里未必都是無聲的,如一場雨的滴嗒,一汪泉的嘩嘩,或是如天空中的云朵與世間的繁花。
安靜,不是寂靜或寂然無聲,那不是生命的顏色。安靜是能夠在繁花的世界里淡看云霽霧開,笑對云卷云舒。無喬裝粉飾,無探幽覓途,安靜自若,安之若素。
春天其實沒那么可怕,也沒那么多的泥沙裹挾,只是一季花開而已?;ㄩ_的時候,樹無聲,花落的時候,樹亦無聲,靜靜地站在那兒,即使秋風吹落了一樹的景,冬日里,樹的枝椏仍然傲視蒼穹,任白雪皚皚,去裝點玉樹瓊枝。
很多時候,我們都該活成一棵樹,在安靜的世界里守四季風雨,經(jīng)一世風霜,不被亂花迷眼,亦不被滄桑折彎。安靜地挺立著,把世態(tài)萬象看遍,心里依然有份執(zhí)著與信念。
昨夜雨聲嘀嗒,滴落蓬板,聲音格外地響,時不時地傳來雷聲隆隆。放下書本,迷起眼睛,睡一個安穩(wěn)覺,醒來,雨聲繼續(xù),如箏點彈落,如心音撥響,心情空靈無比。
今天還有一些要緊的事情要去辦理,這些與生命有關(guān)的事怎可不去驚覺,乃至融于生命,固化在根系,那才是生命的唯一。
今天,我要做一棵樹,一棵能擎起另一個生命的樹。不去管季節(jié)里的雨打風吹,任一切,該繼續(xù)的,繼續(xù)。
心若安靜,一切都不是問題,我只關(guān)注自己的人生,好似一棵移動的樹,不似那天空中的流云。
一棵樹,很安靜,靜靜地站在那兒,猶如一個人。
世上的樹木很多,有的樹高大挺拔,有的樹根深葉茂,有的樹根基尚淺,有的樹偉岸瀟灑,有的樹曲曲彎彎,有的樹淡雅有致,有的樹陰郁低沉……所有的樹,因生長環(huán)境不同,因地處土層不一,故而變換了各種姿態(tài),但一棵樹有一棵樹的心,一棵樹有一棵樹的景,就連一棵小草,也帶著含羞的模樣。我們何不俯下身來,仔細聽聽這大自然的語言,以養(yǎng)身心,頤養(yǎng)天年。
有的樹是是用來做景觀的,有的樹是用來裝點門面的,但更多的樹,因其材質(zhì)不同,用在了不同的地方。我不知我是哪棵樹,但至少也應該是家庭里的一根支柱,為孩子們擎起半邊天,我的作用,在此刻也應該發(fā)揮到極致才是。
近些年來,有些比較年老的樹,也被經(jīng)過各種修剪、截肢、或嫁接、或塑形,使其形態(tài)各異,成就了城市里的一道靚麗風景??磥?,有時想做一棵樹也不易,尤其是一棵老年的樹,如果不被引度成一棵風景,也許是一種幸運呢。
活著,想活成一棵樹,一棵與周遭環(huán)境無礙而又安然自適的一棵樹,無驚無擾,無傷無懼,亦無憂。無世間的忙亂紛爭,無心情的憂煩與苦惱,一棵安靜自然的樹,更像一個人,或者一個人的心情,寧靜淡泊,淡雅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