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征文】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脈(散文)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1987年春節(jié)聯歡晚會上,一級戰(zhàn)斗英雄徐良的一曲《血染的風彩》,如靜空上的一束春雷、長江中的一湍激流,沖洗著人們的心靈,更為血氣方剛的軍營兒女增添了一把激情燃燒的旺柴烈火。
第一次聽這歌的時候,既不是靜坐家中守著電視直播,演唱者也不是什么名星;而是在老山前線的貓兒洞里,演唱者也只是醫(yī)療隊的一名普通護士客串的一次名星演唱。
那是1987年5月末,我們與越軍的戰(zhàn)事進入了戰(zhàn)略相持階段。趁著這難得的空擋期,師醫(yī)院組織了醫(yī)療小分隊深入前線陣地為指戰(zhàn)員們進行戰(zhàn)地醫(yī)療服務。
在這之前的5月初里,我們與越軍有過一場異常激烈的交鋒。
那天清晨,大約六時左右,我與陳海濤從貓兒洞出來去半山腰的哨位接崗。到了哨位,前一班崗的劉川和鄭運洪警惕地指著山腳下那一片茂密的樹林告訴我倆,一個小時前,那片林子曾有過些許細微的響動聲,他倆一直盯著,但因天色還未完全放明,視線有些模糊,暫時還不能確定那里是否有情況。讓我倆多注意觀察。我和陳海濤答應了一聲,讓他倆回貓兒洞休息,趁天亮前趕緊瞇一會。劉川和鄭運洪走后,我和陳海濤仔細地觀察著那片林子,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跡。正在此時,我忽然發(fā)現林子里的樹枝有些異常的晃動,接著就聽陳海濤大喊一聲:不好,林子里有越軍!話剛落音,從林子里齊刷刷地蹦出十多二十個越軍身影,林子里的樹葉也開始大幅度地搖曳。我急忙舉槍,對準山下的越軍就是“嘩啦啦”的一梭子射擊,我想這一方面是警告阻止越軍的挑釁行為,一方面也是為我方報警。隨著槍聲一響,越軍非但沒有停止挑釁行為,反而加快了挑釁步伐,一下子從林子里涌出大量的越軍,爭先恐后地向著我陣地撲來。
我與陳海濤迅速散開距離,依據有利位置向山下撲來的越軍射擊。此時,剛走在半道上聽到槍聲的劉川和鄭運洪趕了回來,加入了戰(zhàn)斗。
瞬間,山腳下已聚集了一二百名越軍,而林子里還有大量的越軍在運動。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氣,媽也,這少說也有三四百越軍,至少是一個營,或者一個團也不一定。而我方的防御力量僅僅是我們一個連,而且還是經過前期戰(zhàn)斗減員后僅剩八十余人編制不全的連。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盡管我們四人都打紅了眼,可山下的越軍實在太多,且在幾挺重機槍的掩護下,如螞蟻般地前仆后繼不斷向山上沖來,眼見離哨位不足百米距離了,我立馬大喊:海濤,快去告訴連長,越軍太多,至少一個營;咱們得悠著點打。
陳海濤邊打邊撤道:好的。你們哥幾個,小心著點。
我與劉川、鄭運洪拚著全身的勁道,將槍膛里的子彈如暴雨般向山下傾瀉;就在耳模被槍聲震得昏天黑地之時,恍惚間聽有人喊了什么,忙轉身一看,鄭運洪一手托著劉川的身體,一手仍將半自動步槍架在石頭上向著山下射擊;劉川的頭部已無力地垂了下來。我急忙跑過去,接住劉川的身子,只見劉川的前額出現核桃般大的一個洞,我知道那一定是重機槍子彈留下的;再一探劉川鼻息,已沒有了呼吸。我禁不住一聲長嘯,將滿腔的怒火化著一道道火焰,狠狠地拋向山下的越軍……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見越軍距我們不到五十米,越來越近時,忽然聽到連長的聲音:所有機槍開火,給我狠狠打!一時之間,我方居高臨下,密集的火力將越軍壓制在山腳下動彈不得;進吧?前面是光禿禿的山坡,山上是仇恨滿腔的子彈;退吧?似乎又不甘心。除了山坡山腳下丟下的百余具尸體,別無奈何。
接著不一會,我軍炮火將林子里的越軍悉數包了餃子。炮火停息,我們沖下山腳,清理戰(zhàn)場,俘虜了三十七名幸存的越軍。是役,我方劉川犧牲,受傷八人。而越軍死亡三百余人。越軍腦殘指揮員企圖以整營規(guī)模的偷襲計劃,以失敗而告終。
“也許我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脈……”是的,劉川,我的戰(zhàn)友,我的兄弟,447高地永遠鐫刻著你不朽的靈魂!
作者:胡學富(筆名:古月銀河)男,66歲。廣安市作脅會員,江山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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