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我的讀書生活(散文)
不想打開電視心煩意亂的時候,就走到書櫥前打開廚門,找出一本適合此時心情的書讀一讀。把自己融入進去內(nèi)心得到滋養(yǎng)撫慰漸于安靜愉悅,像服了一劑同仁堂的方子,峻藥猛攻心情立時釋然歡喜。這大概就是書籍的魅力。
記不起什么時候愛上讀書。小時候家里日子窘迫,靠著土里刨食過活。那點錢只能顧住柴米油鹽,哪有閑錢買書。我家小叔叔比我年長十三,我還是學(xué)齡前的年紀他那時考上了縣城一中,由于成分高卻沒能如愿。在生產(chǎn)隊務(wù)農(nóng)心里一肚子委屈。平日里見誰都來氣。有一天我溜達到西廂房,看見一個箱子里面有好多書就隨手翻看起來。發(fā)黃的紙上畫著一艘船,人們穿著打扮異常,有的畫面托盤里盛著人的首級。我正在納悶,小叔叔跑進來怒氣沖沖奪過書把我攆了出去。后來我才知道那本書是《三國演義》。長到十三歲時,有一天找媽媽要來幾毛錢,隨著小伙伴沿著鄉(xiāng)間的小路歡歡喜喜的進了城。她們拿著錢照相,我錢不多就找到新華書店買了一本最便宜的詩集《紅荷》。詩是什么,根本不懂。也許是封面的荷花吸引了我。
初中畢業(yè)后就參加了工作,下了夜班轉(zhuǎn)天還要忙田里的農(nóng)活。每天除了上班下田勞動基本上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去做。生活乏味枯燥辛苦像沒放鹽的菜過得沒滋沒味。突然生活有了轉(zhuǎn)機,我父親在鄉(xiāng)里謀了個文化站站長的職務(wù)。文化口自然跟文化掛鉤,有許多雜志報刊源源不斷的從我爸爸破舊的車子上卸下來,我們七手八腳的幫著拎到屋子里,然后爸爸清點過數(shù)分門別類的造冊登記。認真的要命,我們站在遠處眼巴巴的看著不許觸碰。我比較被爸爸厚愛,在一摞摞書籍里像選妃似的選中一本,爸爸回過頭一個勁兒的叮囑,看書時莫損壞了紙張,莫弄污了頁面……我先凈了手然后一頁一頁小心翼翼的瀏覽,還得抓緊時間讀完明天一早爸爸就收走交公了。
后來在部隊服役的三哥知道我愛讀書的習(xí)慣,就給我買來一套獲獎的中篇小說選集。這是我第一次踏進文學(xué)的腹地,原來有那么多感染人的故事發(fā)生在里面對。下了夜班到家就是后半夜,我把自己裹在單薄的被子里悉悉索索的看書。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我為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運一會笑一會哭。爸爸發(fā)覺我在熬夜,干脆拉了電閘表示抗議。我悻悻然裹著冰涼的被子,心里還在想著書中人物悲慘的命運久久不能入睡。
我以為天底下的愛書人只有我不幸。當(dāng)我讀賈平凹《讀書示小妹十八生日書》時,才知道什么是一個真正愛書讀書的人。書中寫到“我那時體單力孱,面又丑陋,十三歲看去老氣猶如二十,村人笑為癡傻……從那時起,我就羞于在人前走動……就喜歡起書來。書中人對我最好,每每讀到歡心處,我就在地上翻著跟頭……讀到傷心處,我便哭了……到縣城姨家去,我發(fā)現(xiàn)柜里有一本書,就蹲在那里看起來,雖然并不全懂,但覺得很有味道。天快黑了,書只看了五分之一,要回去,我就偷偷將書藏在懷里。三天后,姨家人來找,說我是賊,我不服,兩廂罵起來,被娘打過一個耳光,我哭了,你也哭了,娘也抱住咱們哭……如今我一坐在書房里,看著滿架書籍,我就記想那時的可憐了”書能療傷,也能給人帶來鉆心的疼。值得慶幸的是,當(dāng)年那個渴望讀書的孩子終究沒白白付出心痛的代價。他在文學(xué)道路上收獲頗豐。
想到近代學(xué)者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中提到三種人生境界。
一昨日西風(fēng)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三夢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三種境界不是什么人都能登臨,我想賈平凹達到了。
這三種境界就是其一:初能望文生義,死記硬背可以成。其二:進而變通運用,巧舍如簧,有一得。其三:終能深入淺出,知行合一,方大就。
讀書誰都可以讀,泛泛的讀永遠讀不出這樣的三種境界。說到此,我想起一則故事。清代有個新嫁娘,眾賓客酒足飯飽之后,開始大鬧新房,歡聲笑語,熱浪陣陣直至深夜,還逼新娘吟詩一首,表達新婚之夜的感受。這真是強人所難。新娘無奈,終于口占一首:“謝天謝地謝諸君,我本無才怎會吟,曾記唐人詩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是一首打油詩,它的魅力在于它的趣味性知識性還有通俗性如果新娘不通曉唐詩三百首,怎會巧妙地為自己解圍。由此可見讀書可以增知識長見聞,在危急關(guān)頭還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細細想來讀書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現(xiàn)代人生活節(jié)奏緊張物欲橫流,在這個讀書趣味不高的年代,你可能不知不覺得在一片虛假繁榮中迷失了自己。以為拎名包戴名表就是富有就是時尚。一說話爆粗口,一抬足沒修養(yǎng)。使你的身價大打折扣。什么是修養(yǎng)?休養(yǎng)包括兩方面。一:道德修養(yǎng),即“品格”;二:審美修養(yǎng)即“品味”。在這個主要看“氣質(zhì)”的時代“腹有詩書氣自華”才是最動人的風(fēng)景。
閱讀使我遠離孤獨,書籍里能找到故友新朋,這里無關(guān)年齡地位性別種族……平等親切慷慨寬仁。閱讀,令歲月充實,令人生豐盈,你每一天都有新的收獲?;钪鸵x書,活到老,讀到老,讀到最后一刻,才是讀書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