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小城景色(散文)
來到這兒,細數(shù)起日子來,倒也是不短,于是平靜下心來,細膩地融入了……
有一種情感不用你去言表,只要有了親近的感覺,你就會嗅覺出此地的溫暖。這次從故土的外出,不能說黃河入海之地的新穎中透露著那原野的空曠,只能感覺魯西大地的厚重與積淀,那種氛圍是撲面而來的。我嘗試用別樣的感覺去觸摸這塊土地,可還是很膚淺,很渺茫,糾結(jié)過后,剩下的只有認認真真地去品味,去賞析。
世上有諸多美好的詞匯去形容一個城市,例如精致、渾樸、繁麗、暢達、古典、新銳、寧謐、舒適、奇崛、神秘、壯觀、肅穆……,其中不少還會因為風格交叉而不愿意固守一詞,產(chǎn)生爭逐。我想這里,就如這里的居民一樣,只有一個詞,它們不會爭,爭到了也不受用。從北到南,再從南到北,中間工工整整劃上兩道平行線,一座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四四方方的小城便靜靜安踞在并不明亮的高位上,留給一方人一座樸實的小城。顯然,“樸實”這個詞是異地無法掙扯的。樸實不是陳舊,是一種廣博,是一種隱隱然的氣象,從每一扇舊窗溢出,從每一塊古磚溢出,從每一道雕紋溢出,從每一束老藤溢出。
小城很樸實,對祖輩遺留下來的居所,都很完整得保留了下來,獨門獨院,格局完整,院落灰調(diào),屋脊平頂,彼此不爭不搶。無論褐色的土坯和灰色的磚瓦里,卻凸顯著樹木的綠意,均有意氣昂揚的姿態(tài),小的精致,大的參天,每一個姿態(tài)都似乎經(jīng)過藝術(shù)巨匠的設(shè)計,構(gòu)成了前后左右的和諧。如今,現(xiàn)代的繁華也不會驚擾這一襲的寧靜素雅,規(guī)則地排列在城市的邊緣,似乎是一種守護,時間和空間安詳對視……
今天小城的空靜之境,不是出于詩人營造,而是一種實在,一座實實在在的城。這種可觸摸的空,可諦聽的靜,任什么詩也不可比擬。營造如此美妙之境的,不是歷史,是街邊悠然的人們。我喜歡這兒的街景,不用過多的繁華和艷麗,只要你順勢一坐,周圍是自然聚攏的人兒。沒有話題,只有平淡,口邊四溢的茶香早已捋順了你繁雜的思緒,你沒有過多的選擇,只有在那幽遠的老曲中閉目養(yǎng)神了。耽擱久了,睜眼,才猛然記起回家的路途,總之,你是徹徹底底地舒適了。
夜幕降臨了,人們也摒棄了那刺眼的燈光,即使偶爾駛過的車輛,也把遠光熄了,輕柔地滑進遠方的夜幕里。這兒燈光有兩種,一種是街燈的寧靜,一種是居燈的淡雅。走進柔和的夜,街燈的泛光悠悠,溫柔而不耀眼,使那些建筑有點像童話的羅列的城堡,朦朧中流淌著醉人的痕線。偶爾穿過小巷,窗口飄出那種熟悉的淡淡燈光,腳下永遠是磨得光滑的土地,幽幽地反射著光暈,巷口窄窄的夜空,月光瑩瑩,婆娑了你前行的腳步。此刻夜幕刪除了它們的背景,變得誘人得芬芳。
身在這樣的城市,不用窮,也不用富,正合適,窮了富了都是負擔,只有切身觸地融進這樣的環(huán)境,你還有什么樣愁苦滋味。這兒是一種心態(tài),也是在固守一種生態(tài),生活的平和、厚重、恬淡,全部地與此地有關(guān)。它靜靜的存在,根植在每個人的血脈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不用待久了,小城很輕易叩開那些孤獨異客的心境,而無法把持了……
我對這種生活開始敬畏。小城的景色里,不敢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