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詩歌】父親,我讀懂了土地的溫度(外一首)
1、父親,我讀懂了土地的溫度
一顆汗珠子,砸在黃土上
一株苗發(fā)了
一朵花開了
糧倉滿了,肚皮飽了
父親,隔著土地的厚度
我讀懂了土地的溫度
我的爺爺埋于此
我的奶奶埋于此
之后,父親
你也會埋于此
這片產高梁、產玉米、產土豆的黑土
也產托體共山阿的墳墓
我們,都是泥土
上蒼的手,塑我為人
骨子里,我是一星土疙瘩
哪一塊泥巴,能分得清你我?
父親,我手捧這一坨金黃
哪一瓣是艱辛,哪一瓣是艱苦
農民真苦
土荒了,地占了
一口井,孤獨地躺在現代叢林里
像流血的傷口
父親,我趴在井口的邊沿
撈不到打通鄉(xiāng)愁的實體
一顆淚珠子,砸在水泥上
不沾地氣,干了
我懷念土地與糧食的親密關系
就像你我的關系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
2、夢回江南
九月初八,一院的菊花
怒放得像一把把黃銅的劍
天津橋上,望著流血的落暉
那個叫黃巢的不第舉子
在宿命地遠眺江南
俊賞的杜郎,買醉于煙雨樓
十年的揚州夢,贏得的佯狂薄名
哪一杯冷冷的月光
能了卻生前生后事
可憐酒瓶空
廢池猶厭言兵,那是趙構的國策
二十四橋,仍在,仍有紅藥年年如火
像吹不熄的英雄淚
說甚挑燈看劍,棄疾知否
應是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
鷓鴣啼不醒的江南,春眠的早晨
一個名競雄的雌女子
在鑒湖邊,聞雞起舞
刀光似雪,刀刀命中
黃巢至死未到的龍庭寶座
我醒于九月初八的下午五時,此時
江南的雨,正在窗外霖霖
我的新詩,和我的夢想
并未百煉成鋼,繞指如龍
它們裊裊于野麥地的上空
像孤魂的兩朵云
執(zhí)手相看,兩不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