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出軌(小小說)
這陣子帕哈古麗經(jīng)常做夢,夢里的情景都差不多,和一個男人約會。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前些日子在朋友聚會上見過的一個男人。其實,那個男人并不英俊,一臉青刷刷的胡茬子,眼窩子很深,眼珠就像掉進兩個黑洞里,整個面部表情冷冰冰兇巴巴的,個子挺高,卻有一點駝背。見到他,就有股壓抑的感覺,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原想著這就是一個夢而已,醒了就忘了,也懶得瞎琢磨這些。可是連續(xù)幾天她夢到的都是同一個情景同一個人,她覺得很奇怪。那天朋友聚會有很多人,可為什么就夢到他呢?連叫什么都不知道。憋了好幾天,她還是把夢告訴了朋友,朋友開玩笑的說:你是不是對那人有意思了?
帕哈古麗斜睨一眼朋友說:胡說什么呢?這把年紀了,哪還有這份心情。
和你開玩笑呢,人家買買提也有老婆、孩子,過的可幸福著呢。朋友笑著說。
我不管他幸不幸福,帕哈古麗說:我就是奇怪,他干嘛老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些日子老是夢到那張冷冰冰兇巴巴的面孔,我夢里一見到這張面孔就緊張,醒來渾身都是汗。
一個夢而已,何必放在心上。朋友說。
哎!我感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毛???帕哈古麗望著朋友說: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一上班就打瞌睡。哎!讓領(lǐng)導(dǎo)訓(xùn)了好幾次了。這個人太討厭了,希望在我的夢里再不要出現(xiàn)。
幾天過去了,帕哈古麗的夢又升級了,她夢到那個男人追她,她就拼命跑,跑的她口干舌燥,嗓子眼都冒煙了。夢里她想呼救,可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來。于是,她拼足了力氣喊著,終于發(fā)出的聲音,驚醒了自己也驚醒了老公。老公睡意朦朧的問:怎么了?
做了一個噩夢。帕哈古麗說。
老公翻了個身不高興地說:這一晚上一會兒一個噩夢,你還讓人睡不睡覺了。
帕哈古麗也翻了個身,和老公背對背,沒有說話。這一晚上已經(jīng)三四次了,自己也折騰得精疲力盡,口干舌燥。她下了床到客廳里倒了一杯水喝了,就坐在了客廳里,她不想再打攪老公的睡眠。老公大小也是個領(lǐng)導(dǎo),沒有好睡眠怎么能行。坐著坐著又迷迷糊糊瞇的進入夢里,那張冷冰冰兇巴巴的面孔又出現(xiàn)了,而且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她已經(jīng)感受到那個人身上的氣味。她向后一步步退著,突然跌入深谷之中,她拼命抓繞著,嘴里呼叫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睜眼,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沙發(fā)上掉了下來,額頭碰在茶幾的角上,疼痛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臥室內(nèi)又傳來老公的聲音:又怎么了?
她沒有吭氣,到衛(wèi)生間打開燈,對著這鏡子一看,額頭已經(jīng)流出了血。面對自己憔悴的面孔,小聲嘟囔著:真是活見鬼了,簡直是惡魔纏身。她突然發(fā)覺身后有個黑影子,一回頭看到一個身影,她突然驚叫起來,身體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叫什么叫,我又不是鬼。老公說。
她這才看清,是老公聽到客廳里的聲音出來看看。
你出來咋也沒一點聲音,突然出現(xiàn)我的身后,把我都快嚇死了。帕哈古麗說。
你這一陣子怎么了,老是做噩夢?老公問:是不是出啥毛病了,明天到醫(yī)院看看。
不用了,帕哈古麗說:過幾天就好了。
別硬撐了,現(xiàn)在上床睡覺吧,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老公說:再這樣下去,人就折騰垮了。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是神經(jīng)衰弱,開了一些鎮(zhèn)靜藥物就回來了??墒峭砩纤X又重蹈覆轍,還是那個男人,竟然手拿一把刀拼命的追她。他究竟想干什么呢?每天晚上都不饒她。不得已,她和老公分房睡了,可還是擺脫不了那個人的糾纏。她想,她要找那個買買提談?wù)劇?br />
當面對買買提時,帕哈古麗的憤怒油然而生,真想沖上去把那張折騰她整夜做噩夢的面孔撕爛,就這樣,也難解她心頭之恨。一見面,買買提就問:聽說你要見我,有事嗎?
你為什么老是鉆進我的夢里,攪得我整宿做噩夢。帕哈古麗說:你這樣是不是很不道德!
買買提被她說懵了,疑惑的說:你等一會兒,我沒弄明白,你做噩夢怎么怨到我呢?這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再說了,你做噩夢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每天晚上你都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還拿著刀追我。帕哈古麗說:你看,這是前些天從沙發(fā)上夢見你摔的。
那也怨不到我呀!買買提無可奈何地說:又不是我本人,你聽明白了,不是我本人打擾了你的生活,夢的事情誰能說得明白,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成了你夢中的惡魔,我愿意向你道歉,但是,那絕對不是我本人的意思。
帕哈古麗也覺得自己的措辭有問題,可話已說出,也無法收回,她想了想說:我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兒無理取鬧,可我被噩夢折騰的寢食難安。
那天晚上,她回家卻沒有做噩夢,她很高興,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可隔了兩天,噩夢又開始了。她又去見買買提,兩天沒有噩夢,兩天一過,噩夢重來。她再去見買買提,睡兩天安穩(wěn)覺又開始做噩夢。帕哈古麗摸到規(guī)律了,到了第三天她就去見買買提,回來就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覺,不然晚上一個噩夢接一個。
忽然,有一天,老公把一紙離婚協(xié)議放在她的面前,其中一條:因帕哈古麗感情出軌,與一個叫買買提的男人三天兩頭幽會。
帕哈古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