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塵埃低處(散文)
行走在紛繁的塵世中,一度曾步履匆匆,錯過了一季的花開,辜負了一夜的月明,是否還記得,一枝一葉總關(guān)情,歲月原本清長,何不駐足塵埃,在低處聆聽一季的花開?
——題記
時光太匆匆,許多過往的點滴已隨風飄散的無影無蹤,打開記憶的鎖,塵封的是曾經(jīng),是曾經(jīng)的悲歡,曾經(jīng)的聚散……
小葉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相遇在初中的校園,初見,她給人一種簡單,恬淡的感覺。是緣分也好,是巧合也罷,我們不僅是一個班,在期中考試后,我們還成為了同桌。也許,有些人不理解我們怎么可以成為朋友?我是前三名,每次語文英語單科總是第一名,在年級也是前十,而她,成績不堪回首。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其實,我們何嘗不是?
小葉的朋友并不多,我也是,因為我們在別人眼里都一樣的孤僻,高冷吧!依稀記得,那是初春,學校組織去踏青,一路上,我們手挽手,說起彼此的過往,說起彼此心間的秘密,說起只屬于我們的故事。小葉說:“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彼哪抗饪聪蜻h方,然后又看向我,微微一笑說:“你知道為什么嗎?”我看著她的眼睛,搖了搖頭,她的眼睛有些滄桑,有些淡然。她說:“在我馬上出生的時候,爸爸在工地上出了事……你知道有爸爸,是怎樣的感覺嗎?……后來,我跟了媽媽的姓,再后來,媽媽改嫁了……”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哽咽不已。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她的身體有著輕微的顫動。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清風緩緩的吹過,吹起我們的頭發(fā),發(fā)絲輕揚。許久,我說:“在一個冬日,我媽媽離我而去。她說過,會回來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來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張冰冷的紙,從此,我就只有爸爸了……”眼角再一次噙滿了淚水,我曾經(jīng)對自己說,再也不流淚了,如今卻……我抬起頭,不想讓淚水流下來。許久,我們彼此不語,靜靜地坐在山上,任憑風兒吹亂我們的頭發(fā),任憑云兒才我們頭頂走過……
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中,我們相視一笑,人生不到最后一刻,沒有人可以定輸贏。沒有風雨洗禮的人生,又怎么會看到彩虹的美麗?我們交換了曾經(jīng),只屬于我們的故事。她遞給我一塊槐花餅,很香,很脆,就像我夢中的味道。以前,我媽媽在的時候,每到槐花開的時候,我就會和媽媽一起去摘槐花,然后回家,媽媽就會給我做槐花餅……自從媽媽走了,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了。多少次,午夜夢回,槐花搖落,落在籃子里,落在我身上,落在那一段永恒的歲月里;多少次,夢中聽到媽媽的呼喚,聞到槐花餅的清香……
回首,留不住歲月;凝眸,牽不住時光,不妨學會遺忘,將往事塵封,迎接新的未來……
她說,你知道嗎?我好想離開這里,去遠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說,遠方并不是腳步到達的地方,而是心靈棲息的地方。她笑了,我也笑了,我們再一次牽起彼此的手,唱起了離別的歌……
如今,我沿著夢想的方向,走進了大學的門。而她,找到了一個愛她的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在最美的年華里,不要辜負了每一段時光,就像我們,哭過之后,依然笑得很燦爛,因為懂得,所以淡然。
盡管我們的人生軌跡,并沒有太多的交集,自從分別后,見面只能是奢望了。但每當彼此心里難受了,想到的肯定是彼此,這是一種默契,一種無法代替的情愫。在生命的素箋上,我們用彼此的年華書寫著一曲名為友誼的贊歌,用彼此的心音訴說著一段名為知己的故事……
世界如此繁華,而我們只是塵埃里的一粒沙,時間久了,沉淀在歲月的深處,經(jīng)年之后,開出一朵花,是否會馨香了那塵埃低處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