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桃汁(散文)
桃花過了以后,桃林便安靜了下來。
現(xiàn)在,每一棵桃樹最要緊的是細心地讓那些毛茸茸的桃子,靜靜地生長。桃葉有些寬大,足夠保護小桃。陽光溫暖,雨水滋潤,小桃在日漲夜?jié)q似地瘋長。
桃林里除了那些桃子,地上的小草也在瘋長。一層又一層的綠,還點綴著繁星樣的夢幻小花。此刻的美,似乎被人忘記,已經(jīng)很少有人光顧桃林,但它那美的意味還是盡情綻放,仿佛從不需要有誰刻意地來欣賞。
初夏終于來臨,陽光一日酷似一日,溫度逐漸熱情起來。桃葉和桃子無牽無掛地安逸著,享受它們自己的生活。桃林里有一個現(xiàn)象,人們從來不會去關(guān)注。山里的孩子眼尖,桃林邊長大的孩子更是熟悉桃樹的習性,他們知道這個季節(jié)的桃樹故事。
像許多故事一樣,艷麗高潮過后漸入平淡,然后等待收獲。但平淡處也有情節(jié),讓人感動,讓人回味,讓人品嘗,甚至不乏叫人難以忘懷。桃樹的故事就是這樣,雖然有些故事鮮有人知,但還是美得使人難忘。
桃花的美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成了過往,桃子的鮮美還需等待。在濃厚的綠色下面,桃樹的身子是醬紫色的桿。桿上的樹皮,有些地方開著裂縫,桃汁滲露出來,在樹桿上結(jié)成一朵朵透明的絳紫色的花朵。陽光在樹葉間照下來,落到桃汁上,那些桃汁反射出美麗的光暈,讓人陶醉。于是這些桃汁又成了桃樹的一些故事,盡管這些故事少有人知道。
桃汁的美味,只有桃林邊的孩子能品嘗。記得有個詩人曾經(jīng)說過:土地只對農(nóng)民的兒子敘述鄉(xiāng)愁。桃林或許也是這樣,只對親近它的人們有回報。桃汁被采來,放在清水盆里泡著,一朵朵的晶瑩剔透,美得誘人。過后,撈起,晾干。這時,桃汁純凈的塵絲不染,讓人看著食欲大震。幻想著那種入口而化的味道,幻想著那種清爽入喉的快感。
桃汁在經(jīng)歷了一番以后,極不情愿地跟樣子有些難看的芥腌菜走到了一起。雖然它們的窩里有了鹽、油,味精確乎沒有。因為桃汁不喜歡味精,芥腌菜也覺得放味精是一種浪費。于是它們一起在盤里演繹它們的恩愛,演繹它們的鮮美,演繹它們平平淡淡的愛情。
或許桃汁有著很鮮明的個性,在經(jīng)歷了人們美食過程以后,還是原封不動地被人們拋棄。人們厚重的胃液,一點都動彈不了它,最后沒有被消化。但是桃汁卻像個腸胃清潔工,帶走了許多人身體內(nèi)的殘留。
至此,桃樹的又一個故事,終于圓滿結(jié)束。接下來等待的是另一個饞人有美味的故事,一個被人演繹得有些神化了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