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菊(微型小說) ——一曲蕩氣回腸的旋律
(一)
"姐,起床了嗎?娘說,明天是農歷九月二十八,老家作興吃黃豆餅,要我們幾個一起明天去娘那吃晚飯,你明天晚上沒有約吧?如果去,我今天就跟爹娘說準備好飯菜??"
"姐還在床上呢,明天么?不知道有沒有約,明天再說吧。""姐,要確定哦,爹娘好安排。""行,去!你這么早打電話,娘來電話了么?"
"就是娘一大早打來電話,怕你有其他約,提前一天聯(lián)系我。"
"哦,去,肯定去。"
"那我要娘準備,我在上班??"
"好的。"
一整天,我一邊上著班,一邊心里犯嘀咕,什么餅?"黃豆餅",從沒吃過,用什么做的?怎么做的?好吃么?又不好意思問妹妹,我這個妹妹,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認識的,人家都叫她春兒,性格開朗,樂于助人,才女一枚。
說起娘,說真的,從春兒第一次帶我去她娘家,看到娘,我都有點咤異,這么年輕的娘,雖然,已近七十,卻那么漂亮有氣質,穿著一件黃色的短衫,頭頂別著三個發(fā)卡:紅的、黃的,紫的,當時,看得我心里覺得娘真的好可愛,同時,又差點笑出聲來,怎么跟個小女孩子似的,別那么多好看嗎?當時,妹妹也在我身邊,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妹妹一邊收拾飯后的碗筷一邊小聲地對我說:娘,耳朵不好使,聲音要大聲說,她才能聽到,娘,年輕時在村里,村里人都說娘傻,叫娘傻子,娘一輩子沒讀過書,曾經有一段時間,只知道吃飯做事??娘一生就喜歡穿鮮艷的衣服,我們兒女們買的她總不中意,別說,娘還好講時髦的呢,一般同齡人的款式她不喜歡,喜歡年輕人的花俏艷麗??"
聽著妹妹的話,看著眼前的娘,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二)
"妹妹,明天是中秋節(jié),我在建山娘家看我的娘,送節(jié),估計要吃晚飯后回來,明天上午一起去伍橋娘家看我們的爹娘,給爹娘送節(jié),行么""姐姐,我們伍橋,不興送節(jié),明天中午,我們一家四口,還有我自家的姐姐姐夫一家會去娘那吃午飯。"
"不興送節(jié),那就,你們替姐帶個好,帶點東西給娘,"
"看情況吧!"
"哦,明天出發(fā)前給姐打電話"
"嗯一,好的"
??
這一天我在建山的娘家撐了一頓,酒足飯飽之后一晩上一倒床就睡著了。
"紅豆紅了??"一陣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酣睡中的我。
"姐姐,我們好多人,來不及帶你的東西,不帶了吧,下次你來時自己送給娘??"
"記得跟娘說,姐姐想來,沒有來成。"
"嗯。"
"姐,我們一到家,娘就問你,問你怎么沒來,"
"哈哈!誰叫你臨出發(fā)時不跟姐說,我就說嘛,娘女一條心。"
"娘只記得你,我親姐她都沒這樣過?。?br />
"姐明白的。"
(三)
"姐,你在哪,我下班了,我姐夫和我老公,還有玉姐,我們在哪等你?"
"我來接你們,你們在億達廣場那等著。"
"好的。"
??
"姐姐,已經六點多了,估計娘等急了,來了幾個電話,說飯菜做早好了,"
"哦。放心。安全抵達。"
一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聽燕子妹妹講述九月二十八吃黃豆餅的風俗??旖锛視r,車在村口,娘就站在門口等候,還特意開了門燈,以便我們幾個好走路,
"娘,對不起,讓您和爹久等了,"
"來了就好,還買東西,快,來吃飯。"
"老爺子,我們來了,做好了菜么?"
"早做好的,從中午開始就在準備,現已經溫在鍋里,現在可以吃了"爹一邊打開蒸籠,一邊跟我打著招呼。
望著飯桌上熱哄哄的菜品,我忍不住一伸手拈著一塊芝麻餅,送進嘴里,甜中芳香,太好吃了。
??
時間過得真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全上了:玉米燉土雞,清燉豬腳,淸蒸草魚,醬鴨,農家豆腐??上十個菜都是我愛吃的,我吃著笑著,爹娘笑著吃著,眼里、心里漾逸的是滿滿的開心快樂。我們更是快樂著,幸福著。
吃完了飯,爹拿出他精心制作的霉豆腐,娘一個勁要我拿她做的醋姜,我沒拿,因為前些日子自己做了一些。娘聽后,一種惋惜掛在瞼上,我急忙解釋。娘這才露出了笑容。
原來,想吃黃豆餅的,桌子上擺放的卻是紅薯芝麻餅,雖然沒有吃上黃豆餅,些許遺憾轉瞬消失殆盡,看著娘,欣賞著爹在廚房后花壇里栽種的菊花,那爭妍斗艷,在夜雨的滋潤下,愈發(fā)妖嬈嫵媚。
娘,生在農村,養(yǎng)在農村,生生世世愛著她的兒女,育著她的孩子,抑或,娘從來不知道愁是何滋味。一如爹娘身邊的簇簇燦黃的菊??v然長在貧瘠的土地上,縱然開在少有人經的廚房后,也不忘初心,不棄不離,開得那么芬芳,那么舒心,那么愜意!
幾許消魂,一眸醉。冬雨綿綿,春風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