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小說)
一
冰,冷,空曠,仿佛置身于天堂。眼睛睜不開,卻好像看得見周圍。
她仿佛如水一般游蕩,游蕩在空中,漂浮。
有一個空靈的聲音在四周飄蕩——歡迎來到冰川的國度。
二
在這里,沒有誰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家人。一覺醒了,意識就置身于空中。身體蜷縮著,就好像存在于一顆未孵化的蛋中。然后漸漸地舒展身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就這樣誕生了。
接著,各種有關這個世界的信息輸入腦海,卻唯獨沒有關于自己的信息。
于是,她看著自己長長的銀發(fā),給自己取了個名字——素挽。
三
在這個白茫茫似乎沒有盡頭的地方,待了大概有五十年了。素挽時常想我誕生的意義何在?目的何在?
素挽知道自己的種族是冰人,這里是冰人的地域——冰川帝國,還有別的冰人,他們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所在,但是我們心中都有一個聲音在說——
等。
等什么,素挽并不知道,但是她從不質疑心中的聲音。
就這樣,又等了無數個五十年,站著等,坐著等,躺著等……
四
“喂……”
素挽迅速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仰頭震驚地看著俯視她的那個冰人!
“你可以先站起來嗎?”
她立即站了起來,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眼里的激動神色倒映在他冷靜的藍色的眼中。
“我叫素挽!你叫什么!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你是怎么來的!”素挽十分激動,內心的開心無法用語言表達。
他微微地皺起眉頭,看向四周,四處走。
能有另一個人,素挽就開心地不在意他說不說話了。
“你知道嗎,我在這里等了好久,久到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我每天都在這里無聊地走來走去,要不然我就睡覺……”
素挽越說聲音越小,最后都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看見他的臉色越聽越黑。
他不再看四周,轉過來,黑著一張臉看著素挽。
然后,他的話讓她震驚了!
五
“什么!考核?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嚴肅地看著素挽:“你沒有在說謊嗎?”他的一只手直直地抬了起來,食指指尖觸到她的額頭,素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腦海里摸索。突然,他向來冷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
最終決定,他來教她冰族的域術。因為每一個冰人在誕生不久后,腦海里就會有所有域術的練法,然而他在素挽的腦海里什么都沒看見。
素挽也終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御生。
六
他把所有基礎都教給她,素挽就天天練,他時不時會出現教她點什么,再把相關的練法傳入她的腦海,時不時又消失,不知去哪里辦事。就這樣又過了五十年,素挽全都學會了!
七
“素挽,今天我要考核你了?!彼纳袂檫€是那么的淡。
素挽不知道為什么,心那個地方有點難受:“你,是不是考完,就走了,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開始考核?!彼麤]有回答。
八
最終素挽順利通過了考核。最終他還是走了。
不過他走時說了,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之后素挽天天練域術來打發(fā)時間,畢竟這是他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
很快素挽就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寫著幾天后會有人接她出去,到真正的冰川帝國。
九
在高地往下看,到處走的全是冰人,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冰川帝國。這時素挽才知道,每個冰人都是這樣過來的,被放入一個虛無之地,練好了域術才可以出來。隨之記憶也開始恢復完整,她是戰(zhàn)士統(tǒng)領。戰(zhàn)士,一個力量型的職業(yè),而她的體型卻與戰(zhàn)士相反。
素挽想找到御生,但是問了所有人,都沒有一個人知道一個叫御生的考核官,她也去查了,根本沒有他的記錄。
但是很快素挽就顧不上傷心了,因為戰(zhàn)爭來了。
敵方是一個異族,具體也不知道屬于什么族,只是用的域術十分歹毒。
戰(zhàn)了一個多月,雙方都僵持不下,但是我們冰族的兵力更多,應該不需太久就可以打敗異族了。就在這時,素挽發(fā)現御生出現在敵方陣營中!這是怎么回事!素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心神錯亂以至于冰族受了重創(chuàng)。
然后素挽就漸漸退出了戰(zhàn)場。王對她很失望??墒撬虏涣耸职?。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在敵方陣營!為什么他會冰族的域術!他教我又是因為什么!素挽想恨卻恨不起來。
戰(zhàn)爭終于在兩個月后結束了。我們冰族贏了,但也損失慘重。
之后有人上報王說素挽與異族勾結,才無心上戰(zhàn)場,并且之前在秘密查什么,而且還在找一個不屬于冰族的人。王震怒了,將素挽判以死刑。
素挽也欣然接受了。
十
素挽奄奄一息地倒在懲置臺上。拼命保持最后的意識,希望他能來看自己,一眼就好,死也足矣。
最終還是等不了了,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最終還是沒能等到他。
十一
一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的后面還有一個人,氣勢威嚴。
前面的他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對不起,素挽。你不能活著。因為你的存在威脅到了王。你和每屆王一樣腦海里沒有出現域術,卻學得快的人。這是王不允許出現的意外?!?br />
他轉過來跪在后面的那個人面前,虔誠地叫了一聲:“王。”
“嗯?!彪S后就轉身離開了。
待他離開后,他走到她身邊,抱起了她的尸體,低著頭看不清神情,隱約在素挽的臉上出現了兩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唉。
一聲沉重的嘆息聲悄悄地淡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