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母親的手搟面(散文)
昨天幾個朋友聚會,推杯換盞喝,無不盡興,最后工作人員免費送我們每人一份手搟面,薄薄的,滑滑的,十分軟和,尤其酒后特別暖胃。雖然味道不錯,但我覺得還是不如母親做的手搟面好吃。
記得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母親就常常給我開小灶。以前家里貧窮,不像現(xiàn)在想吃啥有啥,母親就用家里少有的白面搟面條,用油把蔥花爆爆鍋,做一碗咸湯,往面條上一澆,發(fā)出滋滋地響聲,香味也撲面而來,偶爾母親在面條里也會加個荷包蛋,那美味看著都流口水,我那時一根一根的吃面,不舍得大口大口地吃,感覺我細細嚼面條的過程很幸福。
后來,我外出求學、工作,每次回來第一頓飯,總讓媽媽給我做手搟面,母親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就馬上提醒我:“剛出鍋,慢點吃,別燙著,鍋里還有?!蔽益移ばδ樀卣f:“媽媽牌的手搟面太好吃了,飯店里也有手搟面,但沒媽媽做的好吃。”媽又笑著說:“看你像三天沒吃飯似的,小時候吃飯簡直像小貓一樣,沒想到長大了胃口大開。”
自從1990年,我每次回家,不僅能吃上香噴噴的手搟面,而且媽媽還為我準備五斤干手搟面。一次跟母親學做面,媽媽先調和好了一大盆面,母親一邊和面一邊給我講,軟面餃子硬面湯。所以搟面條的面要和得硬些,而且要三揉三醒。母親先揉成一個個面團,再搟成一個個大面片,然后來回折疊兩次,再用刀切成等寬的面條。切面時,母親給我做示范,讓我用心看著,只見母親右手握刀柄,左手放在疊起的長方形的面卷上,其中四指并攏輕輕按在面上,一邊頂著菜刀,一邊緩緩后退,聽著母親“噔噔噔”有節(jié)湊的切面聲,一兩分鐘的功夫,面條大功告成,然后放在陽光下曬干。碼整齊,裝入方便袋,這就是母親特意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我知道,切面的細節(jié)母親著重教我,她是怕我掌握不住要領,容易割破手,一點一滴母親都為我想到。母親對孩子做的一切,再多都是心甘情愿,對于自己的付出,總是無怨無悔。
就連我挑食的兒子都說:姥姥做的面條特別好吃。母親說面是自家種的小麥磨的面,雖然沒有買的精粉那樣白和細,但營養(yǎng)卻最上乘,不添任何附加劑。還有和面時,母親加了自家養(yǎng)的土雞蛋,面條比較有韌勁。母親有兩次給我做了十幾斤手搟面,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我心疼母親呀,止不住發(fā)脾氣說,您瞎忙活,我家哪能吃那么多面。媽說,不是你同學都愛吃嘛,回去分給她們點。母親的善良再次感動了我。
手搟面看似簡單,想做好很不容易。就拿和面說吧,母親和面能做到面光、盆光、手光,而我怎么都做不到,感到比學寫字都難,搟面片是技術活,我更做不好。最近幾年回家,母親的面做工不變,但調料豐富了許多。有時做雞蛋鹵面,有時胡蘿卜肉絲面,有時做木耳芹菜葉面,即使是純素面條,飽餐一頓,比起機器軋的面條要好吃許多了。況且母親做的面,美味在口,溫暖在心,所以,不論什么口味,只要是母親做的面,我就特別喜歡。
每次都是我飽了口福,媽媽飽了眼福。媽媽的幸福感很簡單,孩子多吃飯,媽媽就由衷的高興。這點對母親心理的理解,是在我有孩子以后,兒子小時候也不愛吃飯,我常常攆著喂著,哄著吃著,每吃進一口,我就特別高興。
真的是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養(yǎng)兒才體會到父母心!可遺憾的是,我還沒有好好孝敬母親,母親卻癱瘓在床,怎么不多些女兒回報您的機會。母親,您安心養(yǎng)病吧!女兒小時候,您牽著我的手,教我蹣跚學步,如今您老了,我會用心陪伴您,用心天天為您祈禱。我決定再回家時,一定親手為母親做碗手搟面……
我相信,每個人都吃過母親的手搟面,面的味道會有所不同,但都濃縮了親情,寫滿了母親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