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獎金”征文】火花(小說)
男女感情的事兒是碰不得的,弄不好就會碰出火花來。碰出火花如果能及時收手還不算晚,就怕一下沒收住,火花碰大了,碰出一團(tuán)火把自己給燒了。
喬宇是梅江服裝廠管后勤的經(jīng)理,說是后勤經(jīng)理,其實(shí)手下沒人,是個光桿經(jīng)理,他管著食堂、門崗和廠里的衛(wèi)生。由于手下沒人,江總就給他配了個女工,當(dāng)他需要時,就把她抽出來,臨時幫一下忙。
這女工叫馮媛媛,經(jīng)常被喬宇抽出來去檢查廠區(qū)、女工宿舍和食堂的衛(wèi)生,有時碰到食堂炊事員休息,還得到食堂替廚師做飯。
由于常在一起工作,喬宇逐漸喜歡上了馮媛媛,馮媛媛也更是喜歡上了喬宇。
馮媛媛喜歡喬宇幾乎有些癡狂了,她總是用愛慕的眼神偷偷地看喬宇,她看他的那眼神,如錦緞,似甘霖,柔柔的,甜甜的,看得喬宇渾身軟綿綿、麻酥酥的。
每當(dāng)她和喬宇檢查完廠區(qū)和女工宿舍的衛(wèi)生,她就一屁股坐在喬宇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那屁股好像是被粘住了一樣,沒有一兩個時辰她是不會走的。
她坐在沙發(fā)上,一邊顫抖著兩條修長的腿,一邊用她那能洞穿男人心扉的大眼,柔柔地、甜甜地看著喬宇。喬宇發(fā)現(xiàn)馮媛媛在用魅惑的眼神看著他。他覺得她射過來的目光是明亮的,閃爍著一種幸福的光芒,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味道,讓他無法抗拒……
喬宇似乎已經(jīng)離不開她了,確切地說,他更習(xí)慣聞馮媛媛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味道了。那味道,與自己老婆李燕身上的不一樣,李燕身上的味道是一種淡淡的,如白開水一樣的清淡,甚至是寡淡,而馮媛媛身上撒發(fā)出的味道就不同了,那味道如春天花兒的芬芳,隨風(fēng)吹來,沁人心脾。
喬宇美滋滋地抽著煙,不時地看馮媛媛一眼。這時,馮媛媛便把她那好看的小嘴一噘,紅著臉嗔怪道:“看,看什么?。俊?br />
喬宇就笑著說:“看看怎么了?漂亮的女人不就是叫人看的嗎?”
馮媛媛嬌羞地說:“你真壞,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br />
這時,喬宇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對馮媛媛說:“天不早了,你該回車間了!”
馮媛媛假裝生氣地說:“回車間、回車間,你比老板的心都狠!跟你干了一上午活兒,人家在你辦公室偷會兒閑都不行?”
喬宇笑笑說:“你一直在這里坐著影響不好,叫人家看見還以為……”
馮媛媛眨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說:“呀呀呀,以為,以為什么???難道還以為我們搞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喬宇干笑了一下,說:“那也背不住人家心里會亂想呢!”
馮媛媛一努嘴,說:“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樂意他們能怎么樣!”
喬宇看著馮媛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搖了搖頭,從桌上的煙盒里又拿出了一支煙,用打火機(jī)點(diǎn)著,嘶嘶地抽了起來。
很快,廚師栗師傅要休息了,栗師傅是個女的,五十多歲,吃得腰身胖咕隆咚的。廠里準(zhǔn)她每月休兩天假,只要她休息,食堂就沒人做飯了,喬宇就得去替她做飯,因此他就故意躲著她。
可栗師傅非休不可,她晃著胖胖的身子一趟趟的去辦公室找他磨他。
自從抽了馮媛媛幫忙,輪到栗師傅休息了,喬宇很痛快地就答應(yīng)了,不但答應(yīng)了,在他心里還盼著栗師傅多休息呢。
這天上午,喬宇徑直去了車間,他把馮媛媛叫出來,說:“食堂栗師傅休息,今天你到食堂去幫我做飯?!?br />
馮媛媛一聽喬宇叫她做飯,心里別提多樂了,高興地說:“好!好!今天我們做什么飯?”
喬宇說:“米飯?!?br />
馮媛媛說:“米飯簡單嘛!”說著,就跟著喬宇去了食堂。
他們到了食堂,由于天氣熱,馮媛媛就脫掉了身上的工作服,露出了里邊的一件薄如蟬翼的白體恤,她把工作服褂子放到一旁就準(zhǔn)備洗菜了。
喬宇說:“媛媛,天還早,咱們等會兒再干吧?!?br />
馮媛媛說:“也好?!?br />
他倆就站在食堂里說話。
喬宇指著馮媛媛穿的那件白體恤說:“你穿衣服真好看!”
馮媛媛的臉一下就紅了,笑著說:“就一件T恤,有什么好看?”
喬宇說:“你穿衣服襯得你的身材非常美!”
馮媛媛一聽喬宇夸她身材美,興奮地說:“是嗎?身材怎么美?”
喬宇不好意思地說:“看你,美就是美嗎,還用說出來?”
馮媛媛有些撒嬌地說:“你說嘛!”然后嫵媚地一笑,“你是不是說我該凸起來的地方凸,該凹下去的地方凹?。俊?br />
喬宇看馮媛媛這么不知羞,紅著臉笑笑說:“你呀,真是什么話都敢講?!?br />
這時,馮媛媛瞪大兩眼看著喬宇,咯咯一笑,一下?lián)湓诹藛逃畹膽牙?,嚇得喬宇趕緊往后撤。馮媛媛又跟上去抱住了他,抱得緊緊的,好像她一松手喬宇就會跑掉似的。
喬宇害怕地說:“這里是食堂,你……你干什么?。俊?br />
馮媛媛還是死死地抱著喬宇不放,兩只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嘴唇輕輕地噘起,那羞紅的臉蛋,如一朵綻放的花兒……
喬宇自從出來打工,有好些日子沒回家了,尤其最近一段時間,每當(dāng)他和馮媛媛在一起干活,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老婆李燕,有多少次他把馮媛媛當(dāng)成了李燕去幻想。
這下真的被馮媛媛抱住了,從幻想變?yōu)榱爽F(xiàn)實(shí),他心里就如有只兔子在突突地跳,他的方寸一下就亂了。
此刻,馮媛媛的臉更羞更紅了,她踮著腳尖,嘴唇離喬宇的臉更近了,兩只期盼的眼睛,一往情深地看著喬宇,直把他看得六神無主、心旌搖曳了。
喬宇的嗓子很干澀,干澀地說不出話來。他再也把持不住了,一下親在了馮媛媛那潤如花蕊般的紅唇上……
就在喬宇親著馮媛媛一只手正酐暢淋漓地在她的胸前亂摸的時候,一聲大喊,沖進(jìn)來一個低矮的男人。這男人二話不說,抄起食堂門后的一把鐵鍬,就沖喬宇來了。
這時,喬宇趕緊放開了馮媛媛,那男人舉著鐵鍬,沖著他就劈了過去。他一閃躲開,暈頭暈?zāi)X地說:“你是誰啊?你要干什么?!”
這低矮的男人大罵道:“你他媽的大天白日的搞我老婆,還問我是誰?我劈死你!”
喬宇一下明白了,原來這矮子是馮媛媛的男人。
馮媛媛喊道:“鄧虎,你要干什么?!”
馮媛媛的男人大吼道:“你個不要臉的臭娘們,敢給我戴綠帽子,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說著,他掄起了鐵鍬又向喬宇劈去。
馮媛媛喊道:“喬經(jīng)理,趕緊跑!”
喬宇聽馮媛媛這么說,轉(zhuǎn)身就往食堂外邊跑。
馮媛媛的男人大喊道:“跑,我看你能往哪里跑!”說著就舉著鐵鍬去追。
馮媛媛就去拽她男人,大聲喊道:“要劈你就劈我,反正我也不想跟你過了!”她男人扭臉一腳把她踹倒在地上。
馮媛媛男人發(fā)瘋了似的大聲喊道:“好大的膽,上著班竟搞我老婆!”說著就攆了出去。
喬宇出了食堂,一路小跑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到了辦公室就把門給鎖死了。
鄧虎一邊追喬宇,一邊大聲喊:“都出來看啊,你們廠領(lǐng)導(dǎo)強(qiáng)奸女工啦!都來看啊,你們廠領(lǐng)導(dǎo)強(qiáng)奸女工啦!”
他這一喊,正在車間干活的工人都跑了出來,服裝廠江總和他老婆郭香梅也出來了,他們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這時,鄧虎瘋了般地追到了喬宇辦公室門前,拿著鐵鍬就往門上砍,邊砍邊大聲喊:“你個大流氓,有種你出來??!大天白日的強(qiáng)奸我老婆!”
這下人們聽明白了,圍上來的人一個個都指著喬宇的門在罵,有的說:“真不是東西,光天化日的就搞人家老婆!什么破經(jīng)理,簡直禽獸不如!”有的女工就“呸、呸、呸”地朝喬宇的辦公室吐,一邊“呸呸”一邊說:“長得人模人樣的,原來是個大流氓!”也有的女工對鄧虎喊:“砸,砸開門,朝他那×臉上扇!”
這時,郭香梅看著那人用鐵鍬使勁地砍門,就對他老公江總說:“快,快去想辦法把他拉開吧,不能叫他再砍門了,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江總黑著臉,沖他老婆郭香梅嘟囔說:“都是你找的好事!”原來,這喬宇是江總老婆郭香梅介紹來的,郭香梅跟喬宇的老婆李燕是很要好的同學(xué),那時喬宇下崗在家,郭香梅就安排喬宇來他老公廠里上班了。
江總沖郭香梅嘟囔罷,叫來正在看熱鬧的車間王主任,問:“這是誰的男人?”
車間王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女的,她笑笑說:“誰的男人?馮媛媛男人唄,他叫鄧虎。”
江總說:“他今天怎么來這里了?”
王主任有些嘲笑地說:“他就一個社會小痞子,整天不是喝就是賭,可能又賭輸了吧。剛才來車間找馮媛媛,我說她今天在食堂幫廚,他就去食堂了,可能喬經(jīng)理和馮媛媛有什么事兒叫他看見了吧?”
江總的臉更黑了,他對王主任說:“你去找?guī)讉€人,把鄧虎叫到我辦公室,有啥事到我辦公室解決!”
車間王主任就叫了兩個看熱鬧的男工,上前把氣勢洶洶的鄧虎攔住了,王主任大喊道:“鄧虎,你這是干什么?天大的事有講理的地方嘛!”說著,一把把鄧虎手里的鐵鍬奪了過來。
鄧虎高喊道:“王主任,你看看,你看啊,你的女工都被這狗日的糟蹋了,我非殺了他不可!”
王主任拽著鄧虎的手說:“你傻???你殺了他你不活了?走,有啥事兒找領(lǐng)導(dǎo)解決,江總叫你去他辦公室呢!”說著,連拖帶拽地把鄧虎弄到了江總辦公室。
鄧虎被王主任拖拽著到了江總辦公室,鄧虎還是怒氣沖沖的,他大喊著說:“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這事兒沒完!”
王主任一把把鄧虎摁在了江總對面的沙發(fā)上,以老大姐的口氣說:“鄧虎,這是江總辦公室,有話好好說,可不許耍蠻啊!”
鄧虎聽話地坐在沙發(fā)上,漲紅著臉說:“江總,你說吧,你們廠領(lǐng)導(dǎo)搞我老婆,你說這事兒咋辦吧?”
江總看了看王主任,說:“王主任,你先出去等著,我單獨(dú)跟鄧虎談?wù)劊粫何医心隳阍龠M(jìn)來?!?br />
王主任說:“好?!北戕D(zhuǎn)身出去了。
江總看著鄧虎,一直沒說話,停了好大一會兒,江總不緊不慢地說:“鄧虎,你看見他搞你老婆了?這說話得有證據(jù)??!”
鄧虎紅著臉說:“當(dāng)然看見了,我今天去食堂找我老婆,我看見那個經(jīng)理正抱著我老婆親,我要是冤枉他,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江總說:“這么說你只是看見他親你老婆了?”
鄧虎說:“嗯。”
江總說:“你還看見了啥?”
鄧虎說:“別的沒看見。”
江總說:“這么說他只是親了親你老婆?”
鄧虎瞪著眼,認(rèn)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總說:“鄧虎,他僅僅是親了親你老婆,你認(rèn)為到法律上能給他定個什么罪?”
鄧虎還是瞪著眼,傻傻地看著江總,沒說話。
江總說:“他抱著你老婆親是不對,可他也不是強(qiáng)抱你老婆,是吧?要是他強(qiáng)抱你老婆,這性質(zhì)就嚴(yán)重了,你老婆肯定也不愿意,對吧?”
鄧虎越聽越不對勁兒,說:“江總,你這話是啥意思?”
江總說:“按說這事兒你不該這么發(fā)瘋地鬧,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的。你這樣一鬧,全廠都知道了,你老婆以后還怎么做人?”
鄧虎說:“那你說怎么辦?”
江總說:“喬經(jīng)理做出這樣的事肯定不對,廠里一定要對他進(jìn)行嚴(yán)肅處理,可你老婆呢,她怎么辦?”
鄧虎低著頭不吭聲了。
江總說:“你說吧,是私了還是公了?”
鄧虎說:“你說說叫我聽聽?!?br />
江總說:“我說的也不見得對,你可聽,也可不聽。”
鄧虎說:“你說。”
江總說:“要我說,你對外就說搞誤會了,把這事兒攬?jiān)谀闵砩希o你老婆個臺階下,這事兒我們內(nèi)部處理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鄧虎說:“怎么內(nèi)部處理?”
江總說:“內(nèi)部處理肯定便宜不了喬經(jīng)理的!”
鄧虎說:“然后呢?”
江總說:“讓喬經(jīng)理賠償你一部分精神損失費(fèi),你看怎樣?”
鄧虎說:“賠我多少損失費(fèi)?”
江總說:“你說?”
鄧虎說:“一萬塊!”
江總搖搖頭,說:“那你們就去打官司吧,看派出所或法院能不能陪你一萬塊?!?br />
鄧虎說:“那你說多少?”
江總說:“三千塊。要是行,我們就這樣辦,然后我們廠再狠狠地處理他!”
鄧虎說:“怎么個狠法?”
江總說:“一是撤他的職,叫他當(dāng)工人!二是直接開除他,叫他卷鋪蓋走人!”
鄧虎一聽對他處理得夠厲害,就說:“那好吧?!?br />
這時,江總把在外邊等著的王主任叫到了辦公室,說:“你去吧,去把喬經(jīng)理和馮媛媛叫來?!?br />
王主任一聽把他們倆叫來,瞪著眼,有些驚訝地說:“江總,他們來了還不更熱鬧?”
江總說:“去吧,你先去叫喬經(jīng)理,順便跟那些看熱鬧的工人說一聲,就說鄧虎搞誤會了,看走眼了,誤會了喬經(jīng)理和馮媛媛?!?br />
王主任滿眼疑問地說:“我真這樣說?”
江總說:“就這樣說?!?br />
王主任出去了,他先是來到喬宇辦公室門前,大聲跟看熱鬧的工人說:“喂,大家聽好了,這是一場誤會,是馮媛媛男人搞誤會了,喬經(jīng)理和馮媛媛是在做飯,什么事兒也沒有,大伙兒都散了吧!”
王主任這么一說,大伙兒七嘴八舌地就議論開了,有的說:“凈瞎扯,那鄧虎也不看仔細(xì)就大聲地喊叫,真是小題大做!”還有的說:“我就說嘛,喬經(jīng)理相貌堂堂的,怎么會是那樣的人?”也有人說:“要我說就怨廠里,就不該配個女的給喬經(jīng)理,看那馮媛媛多勾人,十個男人也得有九個被她勾去!”